南冥天沉默片刻,看向姚知深身前的姚若凝和秦沐白。
姚知深心驚,磕頭道︰「陛下,臣自知這次做錯,但不曾後悔,兒女的幸福,對身為父親的臣來說,是最為重要的。但是臣真的對玲瓏郡主感到愧疚,是臣教導不周。但是小女尚小,希望陛下能給她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一切的責任,由臣來承擔。」
姚若凝立馬抬頭,看著南冥天說︰「陛下,一人做事一人當,民女願意自己承擔責任,父親是因不忍心看民女成親後不幸福,又在民女苦苦哀求下才不願意的將毒藥給我,可是做這一切的都是民女,與民女父親無關啊!陛下,求您降罪,民女都願意承擔!」她眼淚婆娑,雖然不想父親替她遭罪,但是她也會害怕死亡,如若真的要死一個,絕對不能讓父親成為自己的替罪羔羊。
南冥天坐回龍椅,食指敲著桌面,問秦沐白幾人︰「你們覺得如何?」
秦沐白正要說話,莫玖世上前一步,道︰「陛下,姚太醫和姚姑娘雖然所犯之事理應判以死罪,但是姚太醫多年來在宮中執事沒有苦勞不少,為諸多人看病,功不可沒。陛下何不念在以往之事,從輕發落?」
秦沐白蹙眉,正要說話,柳雲舒就將他拉住,低聲說道︰「听小玖的。」
南冥天道︰「姚太醫,朕知你愛女心切,但鑄下這樣的打錯,你難逃此咎,今日國師幾人願意為你和你女兒求情,朕就網開一面。明日起,撤去太醫一職,終生不得再入宮為官。」
姚知深沒想到自己皇上竟然能退讓這麼多,老淚眾橫的磕頭謝罪︰「謝陛下,謝國師大人。」
莫玖世上前將他扶起,其實他知道姚知深挺多,姚知深入宮半生,一直為官清廉,不曾接受賄賂,哪里需要他,他都義不容辭的上前,太醫院的所有教授課程他也認認真真仔仔細細的教。對莫玖世來說,他是有些佩服姚知深的︰「姚太醫,出了宮,如若不嫌棄,本國師可以資助你開一間醫館,好有個定落之所。」
姚知深感動不已,拂拂手︰「國師大人的恩情老夫記下了,但老夫自己這麼多年來有一筆積蓄,明日出宮後,會帶著小女開間醫館,幫助有需要的人。」
莫玖世點點頭,不再強求。
自此,姚知深被革職,帶著姚若凝在京城下開了間醫館,幫助一些老弱病殘或者付不起醫藥費的人。
床上,秦沐白依舊抱著柳碧珺的身體,他說︰「碧珺,當初我其實想讓陛下治姚若凝一個死罪,以補償她對你所做的事。但是後來柳雲舒告訴我,你一定不願意我這麼做,所以我忍了。」
「碧珺,姚若凝離開之時,來找過我,她說對不起,對不起我,對不起你,也告訴我所有事情,我與她真的沒有夫妻之實。」
「碧珺,如果你醒來,能不能再給我一次靠近你的機會,我可以用我的所有來補償你,只要你再給我一次、能呆在你身邊的機會。」
「碧珺,我去看過姚知深和姚若凝開的醫館,她現在和他父親一起過得很開心,雖然沒有加官封爵,沒有榮華富貴,可是我從他們的笑容中看出他們過得很充實。我相信有一天,姚若凝一定能遇到一個真心對她好的人,給她所有她想要的幸福。」
「碧珺,你快醒來,雖然這樣抱著你的身體,可是我總覺得離開你許久,我好想你。」
「錚!」
斷了的琴弦將柳碧珺的右手食指一甩,疼痛不已,當下就紅了起來,柳碧珺撫模著傷痕,略微失神。
原本昨晚的登台為她賺了兩千兩讓她高興不已,所以今日一早就開始練習新曲,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練著練著突然心情煩躁起來,心情一煩躁,琴音也仿佛跟著亂了,不一會兒,就斷了線。
蘇友雅推門而入,看到她紅腫的食指,趕緊拿過一旁的藥來,上前拉過她的右手擦了起來,他的動作非常小心翼翼,生怕將她**,看的柳碧珺一陣感動。
柳碧珺一笑︰「書呆子。」
蘇友雅抬頭蹙眉︰「我才不是書呆子!」
「你就是書呆子!整天只知道看書看書看書。」
「書能教會我許多東西,百利而無一害,為什麼不看?」
「哼!書還能教你強詞奪理!」
蘇友雅雖然不知道柳碧珺這爭吵之意從何而來,但是小孩子的幼稚脾氣卻讓他一笑,無奈的搖搖頭。
柳碧珺不悅︰「喂,你是不是在想,跟小孩子吵嘴的人才是小孩!」
蘇友雅故作驚訝︰「這都被你知道了?」
「好啊你!」柳碧珺抽回包好的食指,左手伸過去就在他左臂一擰。
「哎喲!」蘇友雅痛呼︰「大小姐,我錯了。」
柳碧珺滿足的點點頭︰「這還差不多。」
蘇友雅無奈,他堂堂定國侯,竟然被一個小女子欺負,成何體統?可是……可是他不忍心對她發火,自從知道她是女兒身之後,心中有些感覺就不一樣了,說不上來是什麼,就是……就是想听她彈琴唱歌。
蘇友雅笑著看她︰「彈首曲子給我听吧!」
柳碧珺扭頭︰「干嘛要,我現在是一曲千金,你付得起嗎!」
「我賒賬?」
「拒絕!」
「那……我以身相許?」
柳碧珺一愣,轉過頭看向他,竟然在他的眼中看到認真,她不懂,蘇友雅既然知道她是女的,那他一定能猜出自己跟顏朔月關系不凡,既然如此,他為何還來招惹自己?他就不怕和顏朔月杠上嗎?
她手足無措,怒道︰「喂,你不要開玩笑!」
蘇友雅淺笑︰「看不到我眼中的認真嗎?」
他強迫她看向自己的眼楮,卻讓柳碧珺覺得自己仿佛要被吸進去一樣。
哼,他難道覺得自己會這樣打退堂鼓?柳碧珺自認為很妖嬈的一笑,說︰「既然如此,那不如速戰速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