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大家,我真的好感動。」這麼多張真切的臉孔,讓她的心中泛起陣陣暖流,吸了吸發堵的鼻子,對著眾人每個人所在的方位深深鞠了幾次躬,「謝謝你們還這麼擔心我。」
「寨主••••••」二溜子、小桃惶恐。
「哎呀呀,別那麼酸溜溜的,害的我雞皮疙瘩都掉了一地,幻影和那個討厭鬼還在城內搜索,我得去通知他們你回來了,再不找我的小乖乖回來,我會心疼的。」江寒玉優雅轉過身,足尖一點,提氣往朝山下行去。
呵!還真是個單純的丫頭。江寒玉的嘴角不自覺的泛起了絲絲笑意,關懷暖人心。
稀里嘩啦的吃過晚飯,再美美的睡上一覺,待到轉醒時,已是華燈初上。
駱平嫣隨手拎了件外套披在身上,打開房門,輕手輕腳的出了走廊,徑直來到一處僻靜的山頭上,站定。
四面環山,樹影斑駁,月光朦朧,遠處那股溫熱的水流緩緩冒著蒸汽,在樹影的遮擋下若隱若現。
想起,他抱著她在池中泡澡仿佛昨日,耳邊還纏繞著他的話語︰不管你是什麼身份?我不在乎!我只在乎你的人!
從懷中拿出那張破舊的手工結婚證,涂鴉的面目全非的兩個人頭,就好似時間給他們之間的證明,曾經發生的一切全都歷歷在目。
突然司徒少風從駱平嫣的身後走了過來,與她齊肩站定。
「傷好些了嗎?」說話時,駱平嫣並未轉頭看向他,依舊目視前方。
「恩,都好了。」司徒少風回答。
「你••••••」
「你••••••」
兩人異口同聲的說了一個詞,便沒了下文,接著就是持續的沉默。
兩人就這麼靜靜的立在山頭,遙遙的望著遠方,明明藏了一肚子的話可以說,但此刻卻不知道從何開頭。
「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此情此景,妙哉!妙哉!」江寒玉站在一棵大樹桿上,抬頭對著明月泛起了雅興。
司徒少風瞪著不速之客,心里雖是不悅,但並未讓自己表現出不大高興的樣子︰「你怎麼在這?」
「不好意思,你們兩位在這你你我我了半天也講不出啥話來,我只好出現救救場。」江寒玉笑眯眯的從樹上跳了下來,一襲紅衣分外的惹眼。
駱平嫣與司徒少風互望了一眼,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救場?還不如說是在故意搞破壞。
司徒少風一步跨到他的面前,用只有兩人能听得到的聲音說道︰「你別太得意,早晚有一天要將你逐出山門。」
「好啊,隨時奉陪!」江寒玉回敬,轉而臉色一變獻媚走到駱平嫣面前,挽起她的胳膊︰「走吧,寨主,隨我回屋商討下對策,幻影在等你呢,蔣府遭到偷竊,那國舅爺可是不會這麼輕易放過竊賊的,很快便會追查源頭,現在可不是輕敵的時候。」
聞言,司徒少風便不再起爭執,尾隨著二人進到了幻影所在的屋內,卻被二溜子攬在了門外。
「這是寨內的商議,外人不得進入。」
「讓開!」司徒少風冷下臉。
二溜子倔強的搖頭。
「二溜子,讓他進來吧,寨主能用自己的性命相救,說明他已不在外人的範圍之內了。」屋內的幻影說道。
「可是••••••」二溜子還想說什麼,但終究還是身子一側,給他讓了道。
駱平嫣落坐,抬眸掃視了下屋內的幾人,沉了沉聲音道︰「這段時間認識你們很高興,你們都是我的朋友,我想有些話還是盡早告知你們的比較好,是留是走全憑你們自己。」
屋內稍沉靜了片刻,最終駱平嫣把目光落在了幻影的身上,「幻影,你覺得呢?」
就上次溫泉邊的刺殺事件,絕非偶然,顯然對方已經掌握了駱平嫣還沒死的消息,與其讓這些朋友跟著她擔驚受怕,隨時面臨生命的危險,倒不如直接告知他們真相,自己將要面臨的是什麼樣的狀況。
幻影當然明白駱平嫣的想法,她是不願意屋內的這些人跟著自己無端的冒這個險。深吸一口氣,點點頭同意了她的說法。
「我是悠都駱王府的七郡主,小七••••••」之後,駱平嫣將自己的身份坦誠公布了出來,把美姬的離奇死亡和她多年的裝瘋賣傻等原因統統說的真真切切、有聲有色,但是唯一保留沒有說明的就是她來自異世界。
這故事只有司徒少風、二溜子和江寒玉不知道,三人听到這都有些發懵,很難想象一個山賊頭居然還是名門皇族其中一員。
司徒少風听完了簡直越發憎恨那個該死的凶手了,二溜子張著嘴半天沒合攏,一臉的難以置信。
駱平嫣起手把發箍一拔,三千青絲瞬時滑落,奪人眼眶。看及此,司徒少風突然想起了那個起初囂張跋扈,當街喊他「小白臉」的大眼丫頭。
「寨主,你,你真是個女人?」二溜子大為驚訝。
「現在你們應該全都明白了吧,是走是留我絕不強迫,那幫神秘人想殺的人是我,你們留在這指不定哪天就會遇上生命危險,如果這樣,你們還願意嗎?」駱平嫣問道。
「我無所謂,幻影在哪我就在哪。」江寒玉笑嘻嘻的率先表態。
「寨主,咱們可是拜把子兄弟,大哥有難,做小弟的豈能置之不理,現在雖然變了模樣,那干脆以後你就是小弟的大姐大,上刀山下火海誓死追隨!」二溜子單膝跪地立下誓言。
「郡主,我幫不是什麼大忙。」小桃認為自己沒什麼能力低下頭自覺愧疚,想了想後抬頭堅定眼神的看著駱平嫣︰「但是我絕不會讓郡主一個人去承擔風險,所以我要留下。」
真正的友情,是再你最需要他的時候,他能夠待在你的身邊,就算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做,這樣足矣!
「真是我的好姐妹好兄弟!」駱平嫣雙眸閃爍著淚光,攬過小桃的頭靠在自己額頭上。
所有人都做了自己的選擇,至始至終只有一個人從開頭到最後未說過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