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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未穿得如此威風凜凜的去送死,芊柔騎著彪馬,身穿白袍,風流倜儻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去相親的。而南宮瑜更是一身華服,頭戴玉冠,帥氣得不得了。
此去一路有百十個士兵跟著。還有一車的良藥,都是芊柔根據記憶寫下的對付瘟疫最好的藥才。南宮峻和南宮軒兩人氣宇軒昂的站在城門口。個個臉色有些同情又有些離別的哀愁。
「二皇兄,這一去,你可千萬要小心啊,一定不能惹上那些瘟疫,要快快回來哦!小弟在皇宮靜候你的佳音!」
南宮軒沒心沒肺的說道,雖然他也希望南宮瑜最好一去不回,但是再怎麼說也是兄弟一場,血濃于水的情感,骨子里也還存在。
皇宮城牆上,南宮青雲居高臨下看著即將遠去的二兒子,眉頭微皺,眼底有一絲淡淡的哀愁。尤其是身邊的玉瑤,臉色蒼白,一雙美瞳里盡是絕望的神情。南宮青雲不讓她下去送別兒子。她只能在這里看著南宮瑜離去。
這一條路,是生,是死?為何南宮瑜如此堅決的要去漢俞,就連她這個娘親,也不重要了嗎?玉瑤身子在不停的顫抖,那一臉的悲戚,看得南宮青雲也甚是不忍。他輕輕把玉瑤摟在懷里,長嘆了一聲。
「愛妃啊,瑜兒吉人自有天相,你也不必太擔心了!」南宮青雲心里雖然不舍,可是,另外兩個兒子他更不舍。如今朝綱中,能代表皇室出去的,也就那三個兒子。
「皇上,你有好幾個兒子,還有未出生的孩子。而臣妾,卻只有這麼一個!」玉瑤冷冷到,多年來她不曾抵抗過南宮青雲一句話,所以南宮青雲听得玉瑤這麼說,他怔了怔,神色有些尷尬,頓然拂袖而去。
玉瑤看著他的背影冷然一笑,這便是她曾經奮不顧身要嫁的男人。冷漠,無情!這一生,她真是被自己給糟蹋了!
南宮瑜揮手告別了城樓上的玉瑤,領著一隊人馬浩浩蕩蕩的朝漢俞而去。他的心里也很惶恐,這一去,是生,是死,完全說不準,只是,能讓他完全無所畏懼的,便是有芊柔陪著。有她在身邊,似乎什麼危險,都變得不重要。
路過丞相府,司徒無忌和司徒媚兒,還有丞相夫人塞非月。都站門口望著南宮瑜。司徒無忌一臉怒容,他很生氣南宮瑜搬石頭砸腳的舉動。如今,想要挽回,似乎都不可以了。
司徒媚兒看著南宮瑜,和他身邊並排行走的芊柔。無論南宮瑜再怎麼弱勢,這氣勢,卻不容忽視的。
「瑜哥哥,保重!」媚兒遞給南宮瑜一個香囊,她不想送,卻被塞非月逼著送的。
南宮瑜看了眼身邊的芊柔,接了媚兒的香囊,「謝謝媚兒!」
「二皇子,你這一去,生死未卜,如若有什麼意外,請不要責備老臣!」
司徒無忌話里有話的到,媚兒和南宮瑜有婚約在身,如若這南宮瑜一去就送死了。那媚兒也不用為他守著。而且,就算他完好無缺的回來,他的心里,也有陰影。那瘟疫可不比別的。所以司徒無忌當下,非常想悔婚,卻不知道要找個什麼樣的借口。
南宮瑜自然明白司徒無忌的意思,他淡然一笑。
「丞相想做什麼,便做就是,本王自不會計較!」他淡淡瞥了眼媚兒,臉上有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司徒媚兒見了,竟是尷尬萬分。
「駕!」
南宮瑜忽然大喝一聲,車隊開始前行。司徒無忌臉上怒容未消,卻又奈何不得。只是,他心里,卻起了一絲想法。
走出京都城,一路的景色如同被颶風卷過一樣,滿目瘡痍。很多泥石流引起的塌方,困住了前行的馬車。這去漢俞,還不知道要什麼時候才能到。裝的滿滿的馬車想要過這段泥濘的路,實在難行。
「老大,不如把這些東西都分裝由人運送,帶著馬車,實在太難走了!」
看著一長片驚悚路面,芊柔忍不住嘆息。古代的官道都是根據當時比較方便的地形修建。自不會考慮到太多的涵洞的問題。而且,由于地質疏松,一下雨便盡是淤泥,甚是難走。
「好,就依你!童言童語,吩咐下去,每個人背五十斤。把馬車上的東西都分攤了。」南宮瑜絲毫沒有猶豫,讓芊柔忍不住有點誠惶誠恐的。
「是,主子!」
芊柔下馬,走到了霖兒身邊。霖兒因為年紀太小,騎馬也很難,所以一直和春夏秋冬四人坐在馬車。現在棄了馬車,她們便要走路了。
「你們把裙擺扎在腰上,腳下捆一些雜草。這樣行路方便!」知道這泥濘的路甚是難走,芊柔提議道。
「多謝公子!」
霖兒淡然一笑,和春夏秋冬四人去拔了很多草,各自綁在腳上。地下的泥濘,便不再那麼滑溜了。
南宮瑜站在遠處朝芊柔招招手。芊柔順手從馬背上掏了兩個饅頭跑了過去。
「什麼事,老大?」
靠在樹上,芊柔遞給南宮瑜一個饅頭,自己也抓起饅頭啃了起來。趕路多時,竟然忘記了吃飯,這干澀的冷饅頭在嘴里,竟然成了箱饃饃。
「柔兒,這一路很是艱辛。我們才走幾十里就這樣了。你這身子單薄……」南宮瑜眼底盡是心疼。
「拜托,我身體好得很!」芊柔淡然一笑,「倒是你啊,可是千金之軀,千萬不能有閃失。否則你娘親可要急死了!」
提到玉瑤,南宮瑜輕嘆了一聲。人家都說母憑子貴,可他卻從未讓玉瑤挺直過腰桿。倒是很多時候,玉瑤在為他擋風遮雨。宮里的是非,如若不是玉瑤低調處事,他早就被波及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讓娘親抬起頭來大笑一下!」
南宮瑜失落的眸子,刺痛了芊柔。
「有心,就會很快的!」她輕聲道,‘我會盡我全力助你!’她暗道。
「柔兒,如果我們此去遭遇不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