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邪恨司言,所以便無所不用其極的傷害司言。
遠在皇宮的南宮峻。冥邪自然沒有辦法對付,但這個司言卻是觸手可及的人。司言不齒自己是如月和賽飛的私生子,所以對身世一直都非常痛恨,冥邪用這個來威脅司言,的確是一個不錯的主意。
如此一來,芊柔總算是明白了司言和司然之間的事情。想必,那個太子妃,也知道司言是私生子的事情,司言才下手殺她。在腦子里饒了半天的事情忽然解開,芊柔心情沉重得跟上墳似的。
她挺替司然和司言悲哀的。多好的人啊,被逼成這樣。這冥邪,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他是南宮青雲最看重的兒子,很善于攻心。
此人如果真的是太子,這天朝,怕是會發展更繁榮。可惜啊!如今這趨勢看來。冥邪要奪取南宮青雲的江山,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冥邪身邊能人眾多,而且都死心塌地的。芊柔很不明白,到底他做了什麼,讓這些人對他那麼忠心。
「紅葉,你是一個很可憐的女人,記得,愛自己的女人,才會動人!你明白的,對吧?」芊柔忽然打開牢門。「你走吧!」
紅葉有些吃驚,「為何放我走?」
「雖然你施毒造成很大鄉民死了,但是,沒有你的毒,他們怕是死的更多,所以,我擅自放了你,你自己好自為之吧!」
芊柔淡然一笑,雖然紅葉一直在助紂為虐,可站在女人的角度看,她覺得紅葉太可憐了。冥邪那種人,原本就不是她能夠掌控的。他的心已死,怕是誰都無法進入他塵封的心里吧。
紅葉怔怔的看了看芊柔,看她一臉雲淡風輕的表情,竟有些羨慕。
「你可知道,爺喜歡你!」她輕聲道,有些嫉妒。
「喜歡我?」芊柔大驚。「管我什麼事?」
「……也許,這個世界上,只有你,才會漠視他吧!他其實是個好男人!」紅葉低語,緩緩的走出了牢房。
門口的衙役也沒有攔著紅葉,任她離開。
看著紅葉離開,那孤獨寂寞的背影,透著一個痴情女人的悲哀。芊柔心里很惆悵,從風花夕到紅葉,亦或則那個妞兒,對冥邪都是忠心耿耿。反而冥邪,卻是誰都琢磨不透他的心思。感情這種事,一旦陷入,便完全沒有自我了。
芊柔想起了南宮瑜,她發現,呆在南宮瑜身邊久了,她竟也慢慢的把心迷失了。可是直覺告訴她,不可,萬萬不可!她不能愛上這個世界的人,因為她要回去。就算自己無法抵抗他帥氣的外貌,更無法抵抗他的柔情萬種,卻也萬萬不能愛上他,一定不可以!
「柔兒,在想什麼?為何一臉惆悵?」
南宮瑜走了過來,剛才看著紅葉離去,他便知是芊柔把紅葉放了。他沒有阻攔,是因為紅葉對他,似乎已經構不成威脅了。更何況,漢俞的事情,他需要有個人去和冥邪說,亦或則是,他需要流言去散播一些東西。
芊柔長嘆一聲,忽覺有些疲憊,看到南宮瑜關切的目光,她竟有些閃躲。「沒什麼,只是有些累了!」
「你有心事?」芊柔從來不錯過任何一個直視他的機會。甚至很多時候,她都在偷偷的看著他猛吞口水。這回她竟然不敢看著他,這是為何?這細微的動作,讓南宮瑜心下有些受傷。
「沒有!百姓們都安置好了嗎?」芊柔淡然一笑,掃去了心中那忐忑不安的感覺。她或許是多慮了。
「嗯,霖兒醫術不錯,百姓都叫她小神醫呢!」
「如此便最好了!」
「本王要謝謝你!」
「談什麼謝謝啊。你不也是幫助我很多麼!」
芊柔淡笑一下,朝城樓走去。城外的百姓已經不再雲集。沒有了開始的慌張,自從發生水災之後,漢俞附近便象是被颶風掃蕩了一次似的。處處透著蒼涼,這彌漫著哀傷的漢俞城,再沒有了之前的繁榮。
已經解毒的百姓,沒有受傷的,便都開始在士兵的幫助下,從新建屋。南宮瑜派人童言童語快馬加鞭送奏折回京都,讓南宮青雲派人運送糧食衣物來撫慰百姓。
據統計,整個漢俞大約死了幾千百姓,除去死在洪水中的兩千多沿岸的百姓,還有一千多人,便是死在了紅葉的蝕心草的毒下。只是,此事卻完全不能恨紅葉,如若不是紅葉施毒,漢俞的百姓,怕是會死的更多。
涼風襲來,吹開了連日壓在頭頂的黑壓壓的雲層,天氣陡然轉晴,怕是不會再下雨了。天邊露出了血色的殘陽,雖然詭異,卻不再透著死亡的氣息。死神已經遠離,芊柔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
「老大,接下來,你要做什麼?」回頭望著南宮瑜,芊柔發現南宮瑜正一臉慍怒的看著遠處。
她隨著視線望過去,卻發現是司言。他背著荊條,正跪在城外的一顆大樹下面,望著城牆上的南宮瑜,不知道在想著什麼。那孤寂的模樣,看得芊柔同情得不得了。
「他在負荊請罪?你和他,交情很深,卻為何無法原諒他?」
可能知道司言的故事,芊柔對司言,憎恨全無,反而深感同情。司言其實是一個非常悲劇的人物,這一輩子,他恐怕都無法抬起頭來堂堂正正的做人吧。一個私生子是身份,已經把他壓死了。
「唉,此事也說來話長!很多事情,回想起來,總是那麼傷神!」
南宮瑜神情淒然,走向城樓的碉堡處。站在碉堡上,能望著漢俞的大片土地。被洪水沖刷過的地面,沒有了植被,就像是被剝光了皮的軀體,血紅血紅的……
「如果你願意,可以跟我說說!」
芊柔也跟了上前,涼風吹起她的衣袂,她就像是落入凡間的仙子,有些飄渺,有些虛幻。南宮瑜伸出手,一把把芊柔拉上了碉堡,兩人並肩站在碉樓,看著滿目瘡痍的漢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