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月告訴李美人,說四皇妃喜歡曼陀羅花。其實這曼陀羅花開的時候的確非常漂亮。宮里很多人都喜歡。媚兒也不例外。所以李美人便送了兩盆過去。媚兒也甚是喜歡。」南宮瑜說罷輕輕嘆息一聲,眉頭緊皺。
「然後呢?」看著南宮瑜那淒然的表情,想必這其中,牽扯了很多事。
「然後就是,送蠟燭去的,卻是皇後!皇後覺得媚兒生了世子很喜慶,就命人做了幾對喜慶的蠟燭送過去。只是,如月卻買通了這送蠟燭的宮女。把蠟燭上抹了一層草藥。所以,這件事如果要追查起來會牽連很多的嬪妃,父皇會受不了的!」
「你是怎麼知道的啊?」芊柔听得一頭霧水。這個到底是該怪誰?
「那個被買通的宮女,就是童語喜歡的小蘿卜。只可惜,她已經被如月扔進了廢井里。」說罷,南宮瑜有些惋惜的嘆息了一聲。
「小蘿卜死了?」芊柔有些不可思議。
她還本想說過幾天去問皇後把小蘿卜要過來做自己的丫頭呢。因為小蘿卜很可愛。她也認識,在平昭宮見過。
「是啊,太可惜了!」南宮瑜很惆悵的道。
睨著南宮瑜那惋惜的樣子,芊柔仿佛明白了什麼,「小蘿卜,是你放在皇後那邊的細作?」
「柔兒,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你!」南宮瑜點點頭,苦笑道。
芊柔神色有些恍惚,這皇宮之中還有多少事情,是似是而非呢?她這麼覺得,自己似乎在被南宮瑜牽引,一步步踏入了他們的計劃之中呢?他是真的愛她?還是只是需要她?
猛烈的搖了搖腦袋,芊柔拋開了那種不安的想法。南宮瑜為自己做了那麼多,她怎麼可以去懷疑他的真情。可是越想拋開,芊柔心中卻越揮之不去這種想法。
南宮瑜看著芊柔神色微變,心中愕然。
「柔兒?你怎麼了?」
「沒,沒什麼!」芊柔微微扯了一下嘴角,掛起一個牽強的笑容。「我先回宮了,小蟲還在宮中呢!」
場面靜止了幾分鐘,芊柔覺得此處的氛圍讓人窒息,她抬眼撇了眼南宮瑜,便低頭離去。
南宮瑜大手一楊,把芊柔帶進了懷中,剛才,他分明看到了芊柔眼中的疑惑。
「柔兒,相信我,無論做什麼,我都不會傷害你!」聰明如她,定然是想到了什麼。南宮瑜心中有些忐忑,抱在懷中的**,有一天,會離開他嗎?
「嗯!」芊柔點點頭,推開了南宮瑜。心中有股惶恐的感覺,在不停的放大,她的心情非常不好。
回到明月宮,芊柔心中非常惆悵。靠在榻上,看著桌上的棋子。這還是南宮青雲的那招棋局,她擺在這里,沒事就瞧瞧,如今也沒瞧出什麼玄機。她不知道南宮青雲此舉到底是什麼意思。
小蟲見她神色不好,也不得瑟自己的武功了,乖乖的坐在芊柔身邊,雙手撐著下巴靠在棋盤上。
「小媽咪,你是不是為情所困了?」小蟲的臉擠到一堆,小嘴一張一合,模樣好可愛。
「為情所困?」芊柔低喃,這是為情所困的癥狀麼?還是,她對這份愛,不怎麼有信心了?
「如果不是為情所困,你的臉怎麼臭得跟大便一樣!」
「大便?臭小子,你就不能找個好點的形容詞嗎?」芊柔抬手毫不猶豫的朝小蟲彈爆栗,小蟲昂頭迅速奪過。
「想躲,哪里逃!」芊柔叫囂著要朝小蟲打過去,小蟲縱身飛上了房梁,休閑的靠在上面。
芊柔在下面仰望著小蟲,無奈的嘆息。「你有本事今天就別下來!」
「不下來就不下來!」小蟲淡淡一笑,小小身子咻的一聲,竄出了寢宮,直飛宮外去。
看著小蟲遠去的背影,芊柔深嘆一聲,甚是無奈,靠在榻上,眯著眼楮假寐。霖兒端著點心走上前,看得芊柔那悶悶不樂的樣子,嘴唇動了動,想要說什麼,卻有欲言又止。放下點心,霖兒走到門口,想了想又轉回來。
「小姐!」
「嗯?」動都不想動一下,芊柔依然閉著眼楮。
「听宮女們說,那個四皇妃一心求死,現在已經絕食好幾天了!」
「唉,剛生了孩子又受這種打擊,自然會受不了了!我們去看看吧!」同為女人,也只有女人知道女人的苦楚了。
對司徒媚兒的遭遇,芊柔同情得不得了。本來不想多事,但卻拗不過自己的良心。
兩人匆匆來到四皇子府上,整個府邸靜得讓人窒息,讓人恐懼,宛如沉寂中一顆埋得很深的地雷,隨時都會爆炸。那些丫頭太監們,個個神色都很謹慎。深怕觸及了這一觸即發的地雷。
看到芊柔前來,丫頭們連忙上前稟告四皇子。四皇子匆匆走出來,神色盡顯滄桑。
看著四皇子才短短半個月時間,竟然憔悴成這樣,原本俊朗的外表,如今也是邋遢不堪,臉上的胡子怕是十幾天沒有刮過,又亂又密。這比起之前南宮瑜尋找芊柔的時候,都要憔悴個上百倍。
「四皇兄……」也不知道說什麼好,芊柔尷尬的叫道。
「你怎麼來了!」南宮軒神情頹然,看著芊柔也是不怒不喜,沒有半點表情。
「我來看看媚兒姐姐!」
如果南宮軒十惡不赦,芊柔定然會對他說︰看到你過得如此不好,我便放心了。只可惜,芊柔並非如此月復黑的女人。而且,南宮軒似乎並未得罪過她一星半點。
「媚兒在寢宮!你進去吧!」
南宮軒聲音很啞很沙,想必這些天,他受了幾輩子也積累不了的煎熬。初為人父就遇到這種晦氣事,這換著誰都怕是不好過。
芊柔點點頭,領著霖兒徑直朝寢宮走去。一個小宮女戰戰兢兢的在她前面領路。這府邸,果真是要人命的讓人窒息。一股非常壓抑的感覺,讓芊柔心中忍不住狂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