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自己作詩助興?張衛國听了工部右侍郎這句話,直接有種想殺人的沖動.的熊,讓自己這個受後世教育的人,來做古詩.這不是比讓自己跳鋼管舞還折磨人嗎?在張衛國的心中,過生日嘛,吹吹蠟燭,許許願,唱唱英文版的生日快樂歌,不就行了?抄襲還行,作詩?跟這群以八股文為生,為榮的大明「精英」面前作詩?找死還差不多.
如果眼神可以殺死人的話,工部右侍郎已經被張衛國殺死無數次了.工部右侍郎也被張衛國盯的心里發毛,但是想想,他只是一個掛名錦衣衛千戶.而且,人家京城七少他都不計較,會跟自己為難嗎?這樣一想,心中又放心了許多.
要是張衛國知道,因為他在皇上面前,為京城七少求情的事.反而成為一些人,攻擊他的依仗.不知道張衛國會做何感想?不管什麼時候,很多人不怕好人,只怕壞人.這也就是所謂的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
張衛國認為作詩是比死還難的事.可是萬歷不這麼看,被工部侍郎這樣一說，萬歷才想起當日張衛國為了招募人手，而出的那副對聯。
「魑魅魍魎，四小鬼各自肚腸」。這樣的絕句,想要對陣工仗.先不說能不能對出下聯,就僅僅只看上聯.就能看出,出對聯之人的不簡單.萬歷來了興趣,微笑的說道.
「張卿家,朕記得你曾經出個一個對聯.上聯是魑魅魍魎，四小鬼各自肚腸.朕也想了很久,苦思不得下聯.今日踫巧,可否為朕解開這個迷呢.」
張衛國一听這事,還真有點慚愧.他總不能說,這是自己讀書時代,看金庸武俠小說的時候,記下的對聯吧!要是萬歷發揚打破沙鍋問到底的精神,問金庸是何許人也,讓他來見朕.那玩笑就開大了.只得說道;
「回皇上,這付對聯,是微臣一個忘年之交所寫.此人叫黃藥師,乃是一位世外高人,只可惜,這位高人已經身居海外.在下至今也沒有再見過他老人家.而魑魅魍魎，四小鬼各自肚腸的下聯是,琴瑟琵琶，八大王一般頭面.」
魑魅魍魎，四小鬼各自肚腸.琴瑟琵琶，八大王一般頭面.萬歷在心中默讀了幾遍.然後大笑道.「好對,絕對,此等人物,不能為朝廷效力,實在可惜.張卿家,下次若再見到這位世外高人,一定要請他出山,為我大明朝效力.」
張衛國立刻滿頭黑線,心想,還好自己沒有報金庸他老人家的名號!只得應付說道.「微臣明白,若有機會,微臣定會派人,去海外尋找.‘
「好,好,張卿家果然有忠君愛國之心.那麼現在,張卿家就即興作詩一首吧！」
「」
張衛國跟萬歷皇帝,胡吹猛侃了這麼久,繞了這麼久,竟然又回到這個問題上來了.但是,現在皇上已經開口了,也只能硬著頭皮說道.
「微臣遵旨.」
沈碧君見此場景,不由想起那日,與張衛國一起給尹家拜壽的場景.那日,也是由張衛國祝壽作詩.想到那首詩,沈碧君不由自主的暗自一笑.
「堂姐,你笑什麼呀‘.沈碧君身邊的一位十八九歲的小姑娘問道.
沈碧君哪里知道,自己剛剛一分神,就被自己這個堂妹看在眼里.裝作沒沒好氣的說道.「吃你的菜,瞧你的熱鬧,沒事瞧我做甚」。
這個女孩,叫沈蘇惠,是沈家這一代中的佼佼者.沈蘇惠見堂姐這樣說自己,也只能吐吐舌頭,表示抗議,倒也沒有再說什麼,乖乖的在那里,看那個張衛國會做什麼樣的詩.
這時,只見張衛國從盆景中,摘下一朵牡丹.這個時節要是在江南,牡丹該到花謝的時候了.京城地屬北方,而且,還有皇宮的花匠,精心伺候.花期要比江南的長.
張衛國把這朵牡丹拿在手里,望著花兒,神情專注的說道:
‘一片兩片三四片,五片六片七八片,九片十片十一片‘.
張衛國念的極慢,等他念完的時候,手中的牡丹花瓣,剛剛好被他擇下第十一片.
萬歷皇帝楞了,太子朱常洛楞了,下面的文武百官也都楞了.一時間,很多武將認為,其實他們自己還是蠻有文采的.最少,他們認為他們不僅僅只會數花瓣.
‘堂姐,這個人是在作詩呢?還是在數花瓣呢?」沈蘇惠一有機會,就和她這個堂姐套近乎.她與沈碧君有七八年沒有見了,纏人中帶著些調皮可愛.
沈碧君也在想張衛國這次又會有什麼新花樣.她知道,絕對不會這樣簡單,只是她還沒有想明白其中奧妙而已.見自己的思路被打斷,只得輕輕的白了沈蘇惠一眼,說道.
「我哪里知道呀,要不,你親自去問問他」?
沈蘇惠天真的問道,‘這樣不好吧?這麼多人看著呢.要不,等結束了,我們去找他,剛剛我可瞧見他對你點頭呢,估計是堂姐你的美貌給吸引了.嘻嘻,我長的也不難看呀,他怎麼不對我點點頭呢,真是沒眼力,哼!‘
沈碧君被自己這個小堂的妹自言自語,算是徹底打敗了.只得假裝不再理她,專心看張衛國那邊.
張衛國的「詩」實在是太特別了,特別到讓上至皇上,下至百官,全是目瞪口呆.工部右侍郎以為張衛國就這點水平,剛剛要出言諷刺.張衛國又開口了.
「飛入花叢都不見」!
說完此句,張衛國輕輕放下已經被他摧殘成殘花的牡丹.轉身來到皇上身邊,神色輕松的說道.「皇上,微臣獻丑了」。
一片兩片三四片,五片六片七八片.九片十片十一片,飛入花叢都不見!萬歷在心中默念了兩遍.
可以說,這首詩的前面三句,簡直就是廢話中的廢話.但是,加入最後一句以後,整個意境就變了.廢話也變成一幅場景,具有詩意的場景,花瓣朵朵輕飛,落入花叢,不見蹤影.只因為一句，飛入花叢都不見，一句定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