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章市長教子
栗一鳴是得意了，卻把栗正果給氣壞了！
雖然說，兒子是他的心頭肉，但是，再這麼下去，這塊肉恐怕就……，這事，不嚴重的說，估計也沒啥子大事，可要是往嚴重了說，最輕的也是蓄意謀殺，蹲巴黎子東北土話，蹲監獄是跑不了的！別忘了，那可是燕天南，堂堂的原Y軍區總司令！
連國家都覺得虧欠了這老頭兒，真要是捅出來，哪個法官敢輕判了？不給燕天南面子，也得給老頭兒那些手下的面子！要不是讓那些人滿意，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法官淹死！
永遠不要去懷疑燕天南的能量有多大！
一看到兒子這般模樣，渾然不知大難已臨頭的架勢，栗正果就是氣不打一處來，「騰」的從座位站了起來，一甩膀子，狠狠地一巴掌扇了過去。估計，他自己也沒想到，自己盛怒之下的力氣有多大，栗一鳴原地轉了三圈，「撲通」一聲摔倒在地，豬頭一般的臉，一個青色的巴掌印印在那里，整個人被抽傻了！
「爸，你……你打我？」他做夢也沒想到，從小到大，一直以來不曾動手打過他的爸爸，今天居然抽了他一耳光，而且，還抽的這麼狠。在他想來，如今的他已經是傷痕累累了，老爸應該安慰他，哄著他才對嘛！斷不可能打他的才是……
「啪！」
「的，你才是我爸！」但是，事情的嚴重性，已遠遠超出了他這個紈褲的想象。听到他的哭腔，栗正果看到這個時候了，兒子還不懂得懺悔，還在那自鳴得意，還一臉委屈的樣子，氣得他抬手又賞了栗一鳴一巴掌。
這回，栗大少再傻也看出來了，老爸是真的發火了。只是他實在想不通，栗正果為什麼會揍他，似乎，自己也沒干什麼……等等，難道說……猛然間，他想起了栗正果方才問他的話，似有所悟的問道︰「爸，不就是一糟老頭子嗎？再說了，那鄉下小子有什麼了不起的？他又不知道是我……」
見到兒子到這個時候了還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栗正果抬手又想打過去，但看到兒子雙手捂著腦袋，一副委屈的模樣，最終還是放下了手，嘆了一聲，陰沉著臉說道︰「軒轅十四也就罷了，無論怎麼說，你今天做的事，即便他知道了，也沒什麼，最多不滿意就是了。但是，你知道那老人是誰嗎？」
「是誰？」栗一鳴還從來沒見過他父親這個模樣，看樣子，似乎是在害怕。難道，就那個老頭兒？老爸竟然怕一個老頭兒？可是，姓谷的說了啊，那老頭無依無靠，是個孤寡老人，沒什麼背景啊！
「原Y軍區總司令，燕天南！」栗正果見兒子這樣，就知道他根本不曾了解，臉不由浮現出了一絲絲苦笑，我栗正果造什麼孽啊！唉……「兒啊，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做出今天的事來啊！你知道嗎，燕司令差點因為你而心髒病發死掉，你，你這簡直就是謀殺，要坐牢的啊！」
「啊！坐牢？」栗一鳴一听要坐牢，頓時就傻眼了，「撲通」一聲又坐了回去，雙眼一陣的失神，好半晌，猛地動了起來，手腳並用，爬到栗正果近前，雙手死死的抱住栗正果的一條大腿，眼淚鼻涕一起流了下來，器嚎著道︰「爸，你快想想辦法啊，兒子我不想坐牢啊……對了，那老頭兒應該不知道啥，只要把那條狗殺了，埋起來，就……」
「毀尸滅跡，到時候一推二五六，是嗎？」見兒子這會兒居然難得聰明了一點，栗正果除了苦笑，還是苦笑，這聰明的也不是地方啊！搖了搖頭，栗正果道︰「你錯了，燕司令至少知道，偷他狗的，是谷心白，順藤模瓜，用不了三兩天，你就……兒子，別掙扎了，听爸一句勸，我們還是……」
「知道谷心白了？那干脆將谷心折一起干掉，哼，就是他給我出的餿主意，要不我哪能……」還沒等栗正果說出要怎麼辦呢，栗一鳴很是自以為是的接口說道。
「啪！」
栗正果又是一巴掌狠狠的扇了下去，恨鐵不成鋼一樣，怒視著自己的寶貝兒子，牙齒咬的咯吱作響，只听他咆哮道「我打死你這混蛋！孽障！畜生！你老子我這輩子什麼事都做過，但唯一沒做的，就是這違法亂紀，行啊！你小子出息了，誰他娘的教你的？居然，居然還敢那個啥……，咳咳……」
栗正果怒了，狂吼而出的幾句話，甚至沖到了肺管里，以至于連連咳了起來。
「爸，爸，你怎麼了？你怎麼了啊？」見老爸突然間咳個不停，到後來，甚至站著都有些搖晃了，栗一鳴怕了，忙沖了去，扶住了栗正果，惶恐的叫道。千萬別以為他這全是出于一片孝心，豈不知，他最是生怕栗正果就這麼倒下去，到那時，他栗一鳴可什麼都沒了，都完了！
以前，他可以仗著自己的老爸是市長，可以以為這世界沒有什麼是他父親擺不平的事，總以為自己很是高人一等，可是，一旦失去了他父親的庇護，他栗大少將什麼都不是。這一點，栗一鳴將自己的位置擺的很正，要不，他也不會整天喊著「我爸是市長」了。
至于，這緊張之中，有多少的孝心存在，那就不得而知了。
「兒啊，今天我才知道，我錯了啊！」良久，良久，栗正果才勉強喘勻了氣，看了看兒子的焦急，長嘆一聲，一下子，似乎老了十歲，「我不該那麼慣著你，在你惹禍之後，為你善後……難怪人都說，這閨女要富養，兒子要貧養，今天，我才明白這話里的意思。兒啊！千萬不要想違法亂紀的事，那是一條不歸路。听爸的，咱爺倆去找燕司令賠個不是，誠心認下錯，哪怕是老爸我丟了官，哪怕是你進去待幾年……不要做無畏掙扎了，估計，這會兒谷心白已經被抓了起來，所以……」
完了，這就全完了？一听栗正果這麼說，栗一鳴紫漲的臉，居然一下子變得蒼白起來，似乎，所有的血瞬間消失在面皮子下，也不說話，雙手抱著腦袋蹲了下去，無聲的抽泣了起來。
到了現在，他有點後悔了，他也明白過來，因為自己，給父親造成了什麼樣的麻煩。當然了，更多的，卻是深深的害怕。
看到兒子這般懊悔、害怕的模樣，栗正果不知道為了什麼，這心里不禁有些慶幸了起來。就整件事情的經過來看，他生不出半點的恨意，無論是對軒轅十四，還是燕天南，指使人打架斗毆，甚至險些使人喪命，最多也就蹲幾年巴黎子就是了。但是，真要這麼放任下去，有一天兒子殺人放火，那結果恐怕就是槍斃了！而到了那時候，懊悔、害怕，一切都遲了！
栗正果一點不懷疑栗一鳴是不是能走到那一天，很顯然，剛剛還叫囂著要殺人的他，很可能會走這一步！
想到兒子，栗正果不禁想到了這些年來他為自己的兒子惹出的禍事擦，甚至，動用了自己手中的權力干涉執法人員的正常執法，雖說一直以來都沒出什麼問題，但，那畢竟都是些小事，真要這麼一直下去，隨著兒子犯的事越來越大，到那時，自己還一如既往的這麼下去，他栗正果恐怕也會走不歸路。
想到這里，栗正果不由出了一身冷汗，有了一種大徹大悟的感覺。是啊，這些年來，已經違背了他「當官要造福一方百姓」的初衷，同時，他也慶幸，今天遇到的是燕天南、楚雲飛這樣比自己能量大得多的人，自己無從反抗，若不然，自己會不會像這幾年一樣，處理這件事呢？
肯定會的。
不過，現在不會了。
想通透了之後，栗正果頓時覺得身心一陣的輕松，居然笑了起來，沖栗一鳴說道︰「兒子，一次的跌倒並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跌倒了再也爬不起來。你老爸我從村長一直做到今天的市長，這是我的成功。但不否認，今天，你老爸我也跌倒了，但是，作為一個男人，就要勇敢的去面對自己曾經犯下的過錯。起來，我栗正果的兒子，不應該這麼孬！」
「爸……」栗一鳴愣了兩愣，老爸的話，大大的出乎他的意料，在他看來，不應該是……對，這樣才對啊！
「起來！兒子，是個男人，就站起來。你錯了，老爸我也錯了……錯了，就要面對，放心！兒子，就算是要坐牢，爸陪你一起坐！」慈祥的撫摩著栗一鳴的腦袋，栗正果輕聲，卻字字沉重的說道。
栗一鳴身子微微顫抖了一下，抬起頭看著仿佛突然間陌生了許多的父親，但很奇怪的是，從這突然變得陌生起來的父親身，他卻感到了真正的父愛，那是一種無法用言語說出來的感受。不知為什麼，他的心，也隨之慢慢地平靜了下來。
「爸，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