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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寒芒先至
諸葛雲看到師弟李凌重傷倒地，飛身而起攬住了李凌要摔在場外的身子。關切的詢問「有無大礙？」
李凌口中噴涌鮮血，但是強橫的，並沒有讓斗氣彈傷到他的性命。痛苦的搖了搖頭，虛弱的說道「師兄，我輸了。」
諸葛雲安慰的微笑「失敗乃兵家常事，不要太在意了。」隨即抬頭看著還在武場上的蕭卓衍，眼楮微微變小。
他剛才已經看出來，蕭卓衍通過招式之間，完全看破了李凌的破綻，輸贏只是時間問題了。不過最讓他驚訝的是，為何蕭卓衍能發出如此恐怖的斗氣彈，卻一上場要故意示弱。
如果他看得不錯，蕭卓衍的修為至少已經達到斗兵一階。這種驚天的實力，師弟李凌失敗實屬正常。
可是諸葛雲並不知道，蕭卓衍其實修為不過區區斗者二階。他發出的讓人震撼的斗氣彈，全是靠著斗氣手槍的妙用而已。
而蕭卓衍看著台下的李凌和諸葛雲，心里竟然有些失落。原本獲得勝利的他，完全沒有勝利的興奮，在看到李凌失望的眼神後，心中卻萬分難過。
自己的夢想要踩著別人的夢想去實現，好一個吃人的社會。
可是現實就是如此，比賽就有輸贏。蕭卓衍微微嘆了一口氣，他從未體會過勝利，可是當勝利到來的時候，為何偏偏不是喜悅，而是更大的寂落。
素昧平生的陌生人，就在此時此刻成為了自己前進路上的墊腳石。這一刻，他不知道要如何去高興。
蕭卓衍慢慢的走下了武場，走到李凌和諸葛雲身邊，謙意的鞠了一躬。他並沒有言語，因為他怕自己做任何的表示，會被別人當做驕傲的宣揚。蕭卓衍不是這種人，他有一顆柔軟的心。
諸葛雲看著蕭卓衍慢慢的消失在人群中，扶起來李凌，低聲說道「那個人，是真正的武者。」
李凌平息了胸中的血氣，咳嗽著問道「師哥，你說的，我不懂。」
諸葛雲微微嘆了口氣「俠之大仁，那名蕭卓衍少年的眼中，能看到月兌盡世間浮華的本心。」口中說著，蕭卓衍這個名字同樣深深的刻在了諸葛雲的心中。
夜色降臨，會場的人群也逐漸散去，第一天的比武告終。因為參加的人數眾多，一天並沒有全部賽完，所以第二天初賽依然會繼續。
回到了斗天武館，大家都在激烈的討論今天遇到的厲害角色。有些人今天參加了比賽，有些人則沒有。
武師師父在飯間統計了一番，今日參加比賽的弟子居然有一半通過了初賽。這個消息，讓他很高興。所以晚間臨時起興，去洛鎮最大的酒樓，醉香樓買了數樣精美的菜肴，犒勞眾人。
蕭卓衍和肖楓坐在飯桌前，大口的吃著美味的菜肴。這個時候秦飛羽走了過來，坐到了兩人旁邊，笑道「這些菜是犒賞勝利者的，你倆沒有資格吃吧。」
肖楓看到秦飛羽就好像吃了一個惡心的蒼蠅一般「你怎麼知道我們沒有資格？」「難道倆廢物贏了比賽？」秦飛羽毫不掩飾的嘲笑。
蕭卓衍這個時候輕輕地放下了筷子，拿起來水喝了一口。轉頭對秦飛羽說道「和別人比武贏了，我不會感到高興。但是擊敗你，我會高興萬分，因為你讓我感到惡心。」
秦飛羽神情一怔，他沒有想到蕭卓衍居然會出口頂撞自己。原來他無論如何羞辱蕭卓衍，蕭卓衍總是怯懦的忍氣吞聲，但是此刻，他仿佛變了一個人，居然和自己針芒相對。
「好，說得好。蕭卓衍，你最好不要讓我在武場上遇到，不然我會廢掉你的經脈，讓你一輩子做一個廢人。」秦飛羽緩緩地站起來，放下狠話轉身離去。
因為武道大會是不禁武器，不禁任何功法的比賽。只要在賽場上不是故意殺人就不會受到懲罰，所以武斗大會每次舉辦都會有人無意重傷，甚至死亡。
但是作為九州最大賽事，這一點點小的問題，根本擋不住前僕後繼的武斗者。為了夢想，身死又有何懼呢？
看著秦飛羽離去，肖楓低頭啐了一口「為什麼老天會造出來這麼惡心的家伙，平白無故壞了我的心情。」
蕭卓衍微笑著拿起來筷子，平靜的說道「汪汪叫的狗不會咬人，你和他一般見識干嘛。」說著夾起來一只雞腿，塞到了嘴里。今天是他第一次勝利，就算是用這個雞腿犒勞一下自己吧。
肖楓臉色恨恨的拿起來筷子，看到滿桌子的佳肴，再次高興起來。畢竟他們很少能吃到這麼多好吃的，而對于家庭並不富裕的肖楓來說，這些好吃的就更少見了。
肖楓嚼著嘴里的肥肉含糊不清的問蕭卓衍「卓衍，接下來的比賽你要怎麼辦？你給我的那個東西，真是太好用了，上去啪啪兩下，對面就趴了。」
「走一步看一步吧，雖然咱倆有取巧的方法，但是萬一踫到實力差距太大的對手，輸是肯定的。好好祈禱，千萬別遇到實力太高的對手。」蕭卓衍吃得快，不一會就吃飽了，如此擦了擦嘴巴，回答了肖楓就起身準備回房。
肖楓看到蕭卓衍要走了，趕忙問道「你去哪里？這麼多好吃的，不吃了？」蕭卓衍轉身看著像餓死鬼投胎的肖楓，皺著眉頭像大哥教訓弟弟一樣「早說不要只知道吃，唉！」
蕭卓衍說完，肖楓聳聳肩膀，一臉不屑。轉回身子看著一桌子好吃的，開心的自言自語「干嘛不吃飯，人整天忙忙碌碌不就是為了吃飯麼？」說著又夾了個大雞腿，用手抓著大快朵頤。
夜幕深沉，天空中繁星浩渺。天氣已經漸漸步入了早秋，微涼的夜風，吹落了枝頭的枯葉。飄飄揚揚，飛散到了四周。
蕭卓衍坐在屋子前，看著夜空。此刻他腦海中難得的空白，靜謐的四周沒有其他聲音，只有晚風吹動他的衣服，微微作響。
蕭卓衍月兌下來武服，露著精壯的上身。早秋的晚上溫度並不高，但是他並不在意。此刻他看著那個被李凌一刀劃開的破口，神情怔怔。
隨即蕭卓衍搖了搖腦袋，站起來穿好了衣服。反身走回了房間，只剩下落下的秋葉，飄舞，慢慢掉落在了他坐過的地方。
兩天後，武斗大會初賽完畢，所有的勝利者進入下一個階段。地區復賽。
因為參加的人數太多，初賽雖然已經淘汰了極大的一批人，但是剩下的武者依然眾多，所以晉級的武者還需要參加地區復賽來進一步的晉級。
雖然武斗大會已經淘汰了極大一批人，但是觀眾的人數卻不減反增。早早得，武場四周高大的看台上就坐滿了人，他們期待著那些再次晉級的勝者。
蕭卓衍此刻正坐在中央二號武場邊，手中捏著新的參賽證，平靜的看著場上的兩名武者。
過了沒一會，其中一方落敗下場。裁判再次喊道了蕭卓衍的名字。
「斗天武館蕭卓衍對青雲武館趙宇。」
蕭卓衍听到喊自己名字，站起身。此刻他身邊一名提著短戟的黑衣少年也站了起來，兩人互時一眼，前後走上了賽場。
看著不遠處站定的黑衣少年趙宇，蕭卓衍從懷中掏出來了斗氣手槍。這一次他不想再有任何的閃失。
隨著比賽的晉級，對手的級別也一直在提升。蕭卓衍自知，他沒有資本可以再去大意。
趙宇看到蕭卓衍手中的奇怪武器，疑惑的問道「敢問你手里的那個是什麼東西？」蕭卓衍看了看手中的斗氣手槍，抬頭說道「槍。」
「哦？昨天听說有人用奇怪的武器，一招克敵，今天我也算是有幸見到了。」趙宇毫不掩飾的說道。
蕭卓衍剛想說話，裁判卻在下面大喊一聲「開始！」隨即兩人不再對話，可是兩人都知道對方非同小可，沒有敢輕易出手。
蕭卓衍緊緊盯著在自己面前背手擒著短戟的趙宇，將手中的斗槍握得越來越緊。
趙宇此時身上若有似無的發著一股壓人心魄的氣勢。就好像他手中的短戟一般，戟尖所指，所向披靡。
體內斗氣源源不絕的傳送進斗槍上的符文中，那副形似飛龍的符文，在手中變幻扭曲。像戰意高昂的妖獸，只待蕭卓衍扣動機簧，就鏗然怒嘯。
忽然趙宇動了，不同于常人，黑衣少年趙宇發出的斗氣居然也是凝重的黑色。整個人如同隱藏在黑袍中的死神，提著鋒利無比的戰戟急沖而來。
蕭卓衍看準了趙宇身形，抬手直接扣動了斗槍。霎時，醞釀許久的氣旋，在驚天動地的聲響中霍然噴出。在空中劃出一道如同漣漪的波紋，射向了趙宇。
可是出人意料的是，趙宇身形須臾一轉，旋飛的力道帶著黑衣都獵獵作響。頓時氣旋從他的身邊擦身而過。
「射空了？」蕭卓衍大為驚訝。隨後接連舉槍，紅色的斗氣不斷的從槍口咆哮而出。月兌膛的聲音，像是九天降下的驚雷，響徹了四周。
但是毫無例外，全都射空了。趙宇身形靈動的如同水中的游魚，騰挪旋轉之間一一閃過了蕭卓衍的斗氣彈。並且無聲無響的靠近了蕭卓衍。
機會一到，趙宇短戟帶起一點寒芒，如同天際忽然閃現的星芒，直直的刺向了蕭卓衍。
這一刻，天地間的風雲都好像凝聚在了短戟發出的那一點銳利的鋒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