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22年6月2o日薩拉托加行星低空軌道「聖子王座」號巡洋艦
代號為「雪狼」的妮雅小姐正欣賞著巡洋艦外那美麗的夜空,她是兩天前上了這艘巡洋艦的,這一切都是薩爾帝國陸軍最高評議會安排的。
按照妮雅自己的規矩,這個季節的她是不行動的,但那畢竟是她個人的規矩,是無法用來和評議會理論的。
本來此時的妮雅應該在屬于她的古堡里照看著她的那些鮮花,但評議會一紙電文送到了妮雅的手里,妮雅知道,評議會一定是遇到了棘手的問題,這點從文件上標記的四個a就能看得出來。
說起這個評議會,妮雅也無法全盤描述,雖然她從未和評議會的核心成員有過過多的接觸,她只知道,父親生前曾是評議會核心成員之一,算來,評議會很多元老都是妮雅的伯父級人物。
這些伯父級的人物顯然對妮雅寄予厚望,這不僅僅是因為妮雅是薩爾帝國最優秀的狙擊手,很大程度上還因為妮雅的高級貴族身份。這點從評議會從未強行指令妮雅出勤上就能看得出來,因為評議會從不給行動人員選擇的權利,妮雅則是一個例外。
但這次行動顯然是例外中的例外了,妮雅由情報得知,薩拉托加行星上進行的政府軍對叛亂軍的討伐行動已經大體結束,殘存的叛亂軍只能轉入地下或者潛入行星上的險惡地帶,在那個戰場,正規軍顯然沒有施展的條件。正是在這種條件下,叛亂軍和政府軍的特種部隊被推到了前台,自本年五月初,薩拉托加行星南部的一處戰場上就陣亡了二十八位政府軍的特種部隊狙擊手,陪葬的還有很多政府軍的軍官。
陸軍最高評議會(簡稱)迫于壓力,只得抽調直屬殺手團里的狙擊手去應付,這本不的作風,因為一向是陸軍無條件配合的成員行動,而不是支援陸軍,把特級殺手丟到正規的戰場上去找敵人的小人物實在令高層難以接受。
但結果令內部成員大跌眼鏡,一連十名殺手團身經百戰的狙擊手被敵人擊斃,而且彈道測試表明,是敵人陣營里的同一個人所為。雖然死人是不可避免的,但一向推崇用最經濟的單位來換取最大勝利的五天內在同一戰場陣亡了十人,也確實尷尬。
從不向對手軍餃在上校以下的人物出手的殺手團,這次踢到了鐵板上。
內部一片大嘩,這簡直是從未經受過的挫敗,在高層一片爭吵聲中,有人想起了代號為雪狼的妮雅,殺手團最高狙殺記錄的保持者。
有人反對這項命令,因為妮雅畢竟是伯爵,是內部圈定的接班人。但也有人指出,以無退路可走,這不是死幾個人的問題,而是在陸軍中最權威的地位已經受到了威脅,必須找到並解決敵人陣營里的「凶手」,才能確保的地位。
妮雅並不了解那個死了無數狙擊手的戰場上到底生了什麼,但妮雅知道,如果不是所屬的那十個狙擊精英是白痴的話,就是他們的對手是個狙擊天才。
那十名的狙擊手,本身就已經是陸軍的特種部隊中的佼佼者了。畢竟像妮雅這樣直接進入的貴族殺手寥寥無幾,能進的人,早已是精銳中的精銳,殺人大師中的大師了。
可那十名大師是在同一地點陣亡的,前後只是五天而已,這說明對手的水準早已經越了大師級別。
越了大師級別的人,該稱做什麼?妮雅不知道,但她知道,如果她和敵人換個位置,那她是無法達到這個成績的。
妮雅不同與那些殺人狂們,那些殺人狂從不研究什麼戰略,那不是他們操心的問題,他們都是單兵生存戰術的天才。
妮雅受過薩爾帝國最高等的教育,看書的時間比吃飯的時候多,再經過幾年的戰場生涯磨練,她知道戰爭的每個細節。
她知道在那個躺著十名的狙擊精英,還躺著陸軍下轄特種部隊的二十八名狙擊手的地方,作為帝**的對手行動是多麼的受限制。只要暴露目標,那陸軍的炮火就可以覆蓋戰場上任何點或面,還有空軍的全力支援。敵人的狙擊手竟然在本該答零分的試卷上答了二百分,這說明了什麼?
妮雅有些迫不及待了,她很將和這位對手較量一下,這個世界上,叫她感興趣的事物不多了。
妮雅皺了皺鼻子,她聞到了一種類似古龍香水的味道,她知道是誰來了。
一個瘦高的青年男子手里拿著兩杯咖啡來到了妮雅的身邊︰「可以麼?妮雅小姐」這名男子很有風度的問到。
「這不是我家,請隨便」妮雅用鼻子哼出了了這句話,她從心底里厭惡這個她認識的人。
「謝謝,這是你的咖啡,我很榮幸能為你這樣美麗高雅的貴族小姐服務」青年男子在妮雅的面前坐了下來。
他叫歐里皮克,歐里皮克侯爵。帝國最有勢力的貴族後代,他的家族,控制了大約百分之四十的礦產流通。他也是評議會核心成員中年輕一代的佼佼者。
妮雅從加入時就知道他,算來他還是妮雅在中的前輩,可妮雅從未听說過這位歐里皮克侯爵擅長什麼,也從未听說過他和殺手團有什麼瓜葛。
妮雅總認為這位歐里皮克侯爵是位貴族中的公子哥,既無一技之長,也無什麼真才實料,他所靠的,不過是他血管里流動著的貴族血統罷了。
「這位歐里皮克侯爵不過是給評議會跑腿的人物罷了」這是妮雅給歐里皮克侯爵下的評論。
這種論斷並不希奇,妮雅雖然是成員,但她了解的比較多的是直屬的殺手團,她並不了徹底了解評議會的高層。
「我們第一次見面時,你才十八歲,還是個小女孩」歐里皮克侯爵笑笑,他優雅的用銀勺攪動著杯子里的咖啡。「那時,我也是個毛頭小子,什麼也不懂」。必須承認,這位歐里皮克侯爵很有魅力。
「不過兩年而已,听你的口氣,好象我們都已經七老八十了一樣」妮雅不屑的撇撇嘴,她把目光轉向窗外。
「我就喜歡你這點,很直接,呵呵」歐里皮克侯爵風度依然,十足的紳士模樣。
「我一直在評議會的基層,從沒和高層有過過多的接觸,再說,也沒必要」妮雅很想快點結束談話,這個男人令她很不舒服,至少感覺上是這樣。
「老家伙們很看重你,這次行動結束後,你就會進入核心管理層了,可別說是我說的」歐里皮克擠擠眼楮,面帶微笑。
「听口氣,你好象已經進入了」妮雅的反應很快。
「不好意思,我一年前就進入了」歐里皮克侯爵啜了一口咖啡。
「好象沒听過你為評議會做過什麼貢獻,不管怎麼樣,恭喜你了」妮雅的話很刻薄。
在妮雅的記憶里,至少有十次行動是這位歐里皮克侯爵負責她的接送,妮雅明顯感覺這個男人把她當成了獵物。這當然不是擅長獵殺的妮雅所喜歡的,她是狼,不是善良的兔子。
更何況,每個人都會不自覺的討厭一些東西,那是與生俱來的。妮雅就很討厭這個男人,不管他怎麼表現得像一個紳士。
對于妮雅的諷刺,歐里皮克侯爵大度的笑笑,好象他早已預料到這種情況一樣。
兩個人都沉默了,一時間,氣氛顯得很尷尬。
「對于這次行動,你怎麼看?」還是歐里皮克先打破沉默,畢竟他是男士,還是自詡為紳士的男士。
「只有到了地方,才能真正了解,戰場和這里完全是兩個世界」妮雅淡淡的回答,這不算是真心話,至少妮雅覺得,這次評議會給她的材料中並沒有提到這點。
「這次,你要小心」歐里皮克壓低了聲音,樣子顯得很神秘。
「哦?」妮雅撇嘴的樣子在歐里皮克看來,很性感。
「根據組織內部的戰場調查資料,這次行動的目標有些不尋常。組織對那十名殺手團成員的尸體檢驗報告表明,他們死時體內的腎上腺素分泌高出正常時的三倍到五倍」歐里皮克快的說出這句話。
「五倍?」妮雅攏了攏垂在自己右臉上的一綹長,她的左臉,依然被金黃的頭遮擋得嚴嚴實實。
歐里皮克侯爵目不轉楮的注視著妮雅的每一個動作,在他的眼里,妮雅實在太美了。若不是為了維護紳士形象,他幾乎忍不住要用手撥開妮雅擋在左臉上的長想看看這位神秘的雪狼全貌。
他還是忍住了,他清楚,對面坐著的,可不是什麼普通的貴族小姐,面前坐著的可是有著最高狙殺記錄的保持者,惹翻這位小姐顯然不是明智之舉。
妮雅沒有注意歐里皮克的表情,五倍這個數字令她很困惑。按常理來說,人在戰斗時的緊張狀態下,體內的腎上腺素會大幅度增加。但隨著戰斗經驗,或者說戰斗時的心理承受能力的提高,這個指標會有所下降。至于狙擊手,則更能控制自身的情緒。
能讓殺手團里的狙擊精英體內的腎上腺素飆升五倍,則說明對手讓他們恐懼到了極點。能讓連鬼神都不怕的殺手恐懼到這種程度,說明在對手沒殺他們之前,就已經讓他們意識到了死亡的存在。死亡的恐懼是越了一切的,再優秀的殺手,也只能降低這種恐懼,而不是完全不受影響。
這是一種什麼樣的能力?妮雅想不通。
「這次的目標,可能會能力,至少有這方面的嫌疑」歐里皮克放下咖啡杯。
「胡扯」妮雅丟出這麼一句話,她很難想象事情會涉及到這個領域。
「那還找我干什麼?找個這方面的專家好了,如果世上有這方面的專家的話」妮雅的話又夾帶著她特有的鼻音。
「你不知道,我一直在進行這方面的研究,目前的難題是實驗很缺乏能者的基因。換句話說,就是一直沒找到這種擁有能力的戰士,如果真的有這種人存在,那實驗將很快取得進展」歐里皮克有些失態,顯然妮雅的話打擊到了他的某個要害。
「看來你是這方面的專家嘍」妮雅又丟出了一句,她越不屑與和人說話時,話里的鼻音越重。
「想想看,能力者的改造基因一旦植入精英戰士的身體,那世界上還有誰不在的控制之下,那是多麼美妙的事情」此時的歐里皮克侯爵與其是在和妮雅交談,不如說是在自我陶醉。
「瘋子」妮雅站起身,她實在無法忍受和這個人在一起了。
「瘋子?呵呵,我是瘋子,那你就是傻瓜」一個人獨坐在休息室里的歐里皮克抬起手,已經空了的咖啡杯慢慢的從桌子上飄起,懸浮在空中。
歐里皮克抬起另外一只手,空中繁榮咖啡杯開始出刺耳的雜音,繼而變成一堆碎片撒在桌子上。
「你和那幫老家伙們一樣,根本否認我們這類人的存在,傻瓜,其實你很有潛力的」歐里皮克嘆了口氣,之後拿起本該是妮雅的那杯咖啡一飲而盡。
「女人,不過是戰爭的祭品」歐里皮克侯爵在座位上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