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子里的龍三顯得很疲倦,他呆呆的看著自己那蒼白的臉孔。
「我很累,真的很累」他對鏡子里的自己說。
「想要對你說,不要離開我,風風雨雨都一起走過」龍三眯起眼楮,哼起了他听過的一歌。
「孤單的時候,誰來陪伴我,還記得你許下的承諾~~~~」時間仿佛靜止了,他的臉色更白了,就像紙一樣。
十分鐘後,龍三的身子晃了一下,他暮然睜開眼楮。
他知道,自己又睡著了,只有睡著的時候,他才會想起以前的事。
「為什麼,我還是忘不掉。」他的整個身子都飛了起來,然後一腳踢出。
鏡子粉碎。
「人就不能不睡覺麼。我恨睡覺。」龍三跪在衛生間那冰冷的地面上。
「因為我會做夢傷心的夢」龍三的額頭貼在地面上。
他有種想流淚的感覺。但他知道,他沒淚可流。
在同一時間,遠在薩爾帝國的一個美麗行星上,有一個女人也在照鏡子。
和龍三不同,她現在心情很好。
無論哪個女人在把自己洗得干干淨淨後換上新衣服,都會心情很好的。
今天是她的二十一歲生日。
她在鏡子里欣賞二十一歲的自己。
「這個世界上,還有誰配得上我妮雅.薩哈林呢?」她沒來由的說了這麼一句。
「我不後悔一個人」她咬著自己的嘴唇。
「不後悔」
「上將,車備好了」龍三的耳機里傳來呼叫,他從地上爬起來,整整衣服。
「我知道了」他說。
「哈薩林伯爵,伯爵夫人請您共進早餐,在後花園。」妮雅女伯爵從浴室里走出來。
「知道了,鬼叫什麼」她瞪了一眼門外的女佣人。
龍三沒吃早飯,他吃不下,空著肚子的他上了去奧哈肯太空港B5區指揮中心的車。
「要不要,我叫人在指揮中心準備點吃的」他的侍衛長擔心的看著龍三的臉,小心的問到。
「謝謝,不用,我不餓」龍三搖搖頭。
「可是,會議要開一上午呢,您的身體」侍衛長不死心。
「謝謝,不用」龍三這次的語音很重。
侍衛長不敢再出聲了。
「伯爵大人,按您的吩咐,你窗前的園子已經打掃干淨了。可是您的臥室家具全」蓋爾家的老管家,一個紳士模樣的老人在走古堡走廊的一個拐角處跟上妮雅女伯爵的腳步。
「你以為我會換房間麼?哼~~~~~。」妮雅停子,但沒回頭。
「不不,不是那個意思,伯爵閣下。我是問,新搬進去的家具,是現代的好,還是古典的好?」管家老人嚇了一跳,雙手亂搖。
「隨便。記得準備一把鐳射槍,要大口徑的。記得送到我房間里去。」妮雅繼續向前走。
「可可可可是沒有啊,任何槍械都不允許帶入蓋爾家的領地的這是蓋爾家族傳了幾代的規矩,您這不是要我的老命麼伯爵伯爵大人。」老管家呆在原地愣,看到妮雅沒停腳,又連忙追上去。
「哼」妮雅頓了一下長筒鹿皮靴的鞋跟,她站住了。
「騎士劍有麼?刺劍有麼?長弓有麼?手弩呢?別說蓋爾家連這個都找不出來。」她這次轉過身來了,她盯著老管家。
「若是說工藝品那那那到是能找到。」老管家咽了下口水,他清楚,若是他再說沒有,那就處境不妙了。
「能殺人的就行。告訴你們家的公子哥,我一直沒有把他糾纏我的事告訴姑媽,是因為我不願意因為這點小事打擾她。可別叫他太得意,再叫我看到他那張下流嘴臉,當心他的命根子。」妮雅女伯爵到底不是蓋的,此時的她,殺氣滿身。
「想想下次就能用歷史悠久的古代武器閹掉那,我就覺得興奮呢,哼哼哼~~~~~」妮雅一連用鼻子出了三個哼後,轉身走了。
「別忘了,把那些武器送到我的房間里去。」妮雅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盡頭,但聲音依然清晰。
「我的主啊世界上有這樣的女孩子麼,好恐怖」老管家用手絹擦著頭上的冷汗。
「老爺我說老爺你先躲幾天吧,剛才你的天使叫我準備的東西都很危險啊,沒一樣是您能挨一下的」
「什麼?不給不給成麼我雖然活了五十五歲,但還想再活幾年呢」
「什麼?那給她找不行您換人吧我真的擔不起那責任啊我剛才都差點犯心髒病的」
「老爺老爺喂喂」
老管家放下通訊器,臉色白。
「這算怎麼回事啊,一個殺人狂,一個被殺狂」老管家用顫抖的手在上衣的口袋里找藥。
「我要找夫人去,這事可等不得了,我死事小,蓋爾家絕後事大」老管家吞下一把藥片,臉色好了些。他有了決定。
龍三到了目的地,他下車,左手扶了一下自己的帽沿。
指揮中心門口站了兩排由塔米拉艦隊里的優秀下級軍官組成的儀仗隊,軍官們的軍裝都是新換的,各個精神煥。
龍三邁步向前,他經過哪個軍人面前,他們都使盡全身的力氣敬禮,眼楮里滿是興奮與崇拜的目光。
龍三敬禮,他的手一直沒放下,直到走進指揮中心。
「上將剛才看到我了,看的很仔細」所有的儀仗隊軍官都在心里說。
他們誰又能清楚此時龍三的心情呢。
「我的好戰士」龍三走進指揮中心後身體晃了一下,但他很快就站定,之後向電梯走去。
還有很多塔米拉各艦隊的高級指揮官在陸續的抵達指揮中心,這次的龍三主持的會議的重要性可想而知。
薩爾的女伯爵妮雅在陪她的姑姑,蓋爾老伯爵夫人吃早餐。姑佷兩人心情顯然都極佳,這從兩個人不斷的笑聲中就能領略到。
「吃這個,乖孩子。這個百合雞蛋卷的材料很難找的,做這道菜的廚師可是這個行星上最出色的呢」蓋爾伯爵夫人在給妮雅夾菜。
「真的很好吃呢。」妮雅此時到是很有貴族淑女風範,你要是看到她現在的儀態,絕對不會相信她能把重量為三百多斤的梳妝台丟到窗外去。
「我不吃肉的,年紀大了,胃口不行了,只能吃點素的。」老夫人看著妮雅吃著她夾給的東西,慈祥的笑著。
「在這住的還習慣吧,孩子」老夫人又給妮雅夾了一樣菜,同時問了這麼一句。
「很好,就是海德里希,有點」妮雅用餐巾擦了擦嘴角,她沒把話說下去。
「海德里希那孩子,被我寵壞了,我沒生育,你姑父是帶著遺憾去世的。你姑父兄弟兩個,二弟死的更早,好在留下個孩子。我們夫妻兩個一直把他當成自己的孩子教育。」老夫人嘆了口氣。
「海德里希的媽媽呢?」妮雅有點好奇。
「他媽媽?根本就不管他,就知道打牌,找情人,不守婦道的女人。實在是蓋爾家的恥辱。」老夫人把餐巾甩在桌子上。
「再吃點嘛,姑姑。人家還沒吃完呢。」妮雅嗲聲嗲氣的和姑姑撒嬌。
「還有兩道點心呢,你急什麼,慢慢吃。我今天要沒你陪著,就喝杯牛女乃當早餐了。」老夫人笑笑。
「海德里希一直把我當親媽,他討厭自己的親生母親,從小如此。他是個好孩子,無論是學識還是魄力,都足以使蓋爾家驕傲。話又說回來,蓋爾家到了他這代,也就他這麼一個繼承人了,好在他沒讓我失望。」老夫人說到這里,顯得很欣慰。
「」妮雅已經沒興趣听下去了,反正那個叫海德里希的家伙的歷史她已經了解了。
「我听說你把她打了?」老夫人一句話叫妮雅噎到了,她連忙一手拍著胸口,一手伸向裝橙汁的杯子。
「打的好,呵呵,我的寶貝佷女。」老夫人的話又使妮雅差一點把嘴里的橙汁噴出來。
「那孩子,都二十五了,還在婚姻大事上沒個正經。我給他介紹了不少位門當戶對的大家閨秀,他都不滿意,說什麼一勾勾手指就來的女人他沒興趣。我尋思著過早結婚對他也不太好,就沒逼他,也這回叫他踫踫釘子,免得他太自我陶醉了。」老夫人這一說,妮雅總算又對海德里希伯爵加深了一層了解。
「勾勾手指」妮雅不由得想象起她沖海德里希勾勾手指後的情形。
海德里希的色臉浮現在她的眼前,弄得妮雅再也沒胃口了,她把自己坐著的椅子向後挪了挪。
「你和他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可惜他不懂,希望你能打醒他,他沒再騷擾你吧?」老夫人見妮雅不吃了,便一擺下巴,身後站著的侍女開始整理餐桌。
「他似乎還有點不死心」妮雅輕描淡寫的遮掩過去。
「近幾年我不怎麼管家族事務了,都已經交給他了,他做得很出色。等再給他安排好婚姻大事,我也算對得起蓋爾家族的先人了。」老太太不直接回答妮雅的話,卻在顧左右而言它。
「他的事好說,不用放在心上。」老太太算結束了話題,妮雅終于可以松了口氣,討厭的海德里希再也不會煩他了。
「說說我的寶貝佷女你吧,等了兩個月,終于到了你的生日這一天。」老太太表情嚴肅的看著妮雅。
擺弄著自己頭的妮雅沒來由的緊張起來。
龍三坐在指揮中心大禮堂的主席台正中心的座位上,雙臂交叉環抱胸前,一副冷峻的樣子。
說這是一場會議,到不如說是場典禮式更合適。
參加會議的高級將領十分多,幾乎塔米拉有帶領艦隊出戰權限的指揮官都參加了。
一時間大禮堂里將星閃耀,將校們都找到了各自的座位,很快大禮堂就座無虛席了。
時間的腳步在悄悄的接近上午九點。
「無一缺席,上將閣下。名單上西北,西南,都,東部以及特別勤務艦隊,還有總預備艦隊的將領都到了。」龍三的情報官在微型耳機里向龍三做了匯報。
「八點三刻太空港進行信息封鎖,同時指揮中心紅色戒嚴警報」龍三嘴唇微啟,他的命令從領口的微型送話器出去。
妮雅的姑姑帶妮雅來到一個布置古樸典雅的書房,一老一少兩個人坐在相對的沙里。老夫人把茶幾上的一個瓖著黃金和鑽石的珠寶匣子打開。
「這是五十六張牌小阿卡那。這是二十二張最主要的,大阿卡那。」妮雅又看到了上次姑姑拿在手上的塔羅牌。
「好象是手工繪制的,有好多年了吧?這個很名貴的樣子呢」妮雅像在欣賞一樣古董的鑒賞家一樣。
「傻丫頭,把它們都收起來,拿在手上,什麼也別想。」妮雅的姑姑下了命令。
「好吧」妮雅嘟起小嘴,不情願的擺弄起面前的七十八張塔羅牌來。
「幾百年前,偉大的塔米拉先祖們,不畏懼流血,不畏懼死亡。」龍三從座位上站起來,他的手指指著大禮堂里的塔米拉星際艦隊的高級將校們。
「你們,都是他們的優秀子孫」龍三的音量漸漸提高。
「我們的先祖們,要解放一個世界,創造一個世界。他們沒做完,但已足以讓我們為他們自豪。」
「現在,塔米拉成為了一個偉大的國家」龍三的聲音很奇特,你沒看他說話時怎麼費力,但你卻覺得每個字音都帶有一定的重量。
「雖然偉大,卻不安全,這是我們這些後人們將要面對的一個問題。」
「我們必須相信一點,國家的偉大有賴于為自由而創造安全的世界。」龍三說完這句話後,頓了一下,他望著所有的听眾們。
「你沒認真,妮雅,我可以從上面看出些什麼,但很少。」妮雅的姑姑接過了妮雅洗好的牌後嘆了口氣。
「你為什麼不認真呢?你以為我在開玩笑麼?妮雅,沒人和命運開玩笑的,尤其是女人。因為,女人是感性的。」妮雅的姑姑把小阿卡那牌挑出,放在一邊。
「那些沒用了。我只看大阿卡那吧。」老夫人苦笑著搖搖頭。
「你童年快樂,但不長久,因為你的父親。看這張幸運之輪」老夫人用手指敲著妮雅面前的一張大阿卡那牌。
「你很瘋狂,你用血腥的殺戮來緩解你內心的孤獨。」老夫人把三張牌挑到妮雅的面前。
「但沒法說你是錯的,因為這三張牌分別是愚人,魔鬼,和死神。你比你殺的人還可憐,因為你連捍衛什麼都不清楚。」老人的話使妮雅想起了那片美麗的森林,還有那森林里的美麗女人。
「你有智慧,也能理解這個世界上所生了一切,這對女人來說,不是件好事情」老夫人又
在敲下一張牌了。
妮雅表情有點怪,她有點困惑了。
「你的戰爭將會繼續下去,直到你死亡。或者說,戰爭伴隨著你。」老夫人嘆了口氣。
「你是世界上最渺小的生命,渺小到不屬于國家,社會,甚至一個男人。你連自己都不擁有,所以說根本談不上屬于自己了。」老夫人不再挑牌了,她把面前的牌打亂。
「孩子,你听好,我只給你算三次,只算三次。不是今天三次,而是終你一生,我只給你算三次。你必須集中精神。
妮雅此時的樣子很可愛,因為她有點迷迷糊糊,就像一個迷路的小女孩。
「我們的國民,終其一生,都在追求那種虛無飄渺的安全感。在這個列強林立的世界上,何處是安全的?有這樣的地方麼?」龍三在問面前的軍人們。
「有這樣的地方麼?誰知道?」龍三似乎非讓他們回答不可。
禮堂靜了半分鐘。
「有,有這樣的地方。」一個聲音高高響起。
說話的人是龍三自己,他自己回答了自己的問題。
「那就是天堂。」他說的很輕松。
禮堂的所有軍人都笑了,笑的很開心。不笑的,只有龍三。
漸漸的,沒人笑了,禮堂安靜下來。
「要想獲得永遠的安全,那就是死去,你將不再恐懼,不再哀傷。甚至,不用那麼累。」龍三的話讓所有人都沉默了。
「可我們不能死,因為,剝奪生命,是罪惡的,尤其是剝奪自己的。我們是戰士,不是懦夫,所以我們選擇活著,無論多麼辛苦。」龍三這會沒有逗笑任何人,眾人愈沉默了。
「我們塔米拉人,塔米拉共和國,普遍缺乏的是霸氣和領袖欲,這是我們國民的本性,也是你們的本性。」龍三的話,很鋒利。
「是我們一直在追求的那種安全感導致的麼?誰能說清楚?我們不想當老大,只想躲在一個安全的角落里過舒服日子。我們甚至幻想世界上有這麼一個國家,能像對待弟弟一樣呵護著我們,保護著我們,我們則不介意和這位大哥分我們的鈔票。」龍三冷笑。
「可這世界上沒有這樣的國家,有的,只是想把我們淪為亡國奴的人。他們不想和我們共享些什麼,他們要拿光我們的一切,包括我們的尊嚴。」龍三的拳頭在空中有力的揮了一下。
「我平時怎麼說的?又是怎麼做的?你們應該知道,做給我看。」龍三抬起下巴。
「叫他們去死~~~~~~」禮堂里,軍官們狂呼亂叫成一片,一片拳頭的海洋。
「很好,這樣的情緒很適合我的下一個話題。」龍三微微頜,他很滿意。
「妮雅你還有一次機會了」蓋爾伯爵夫人用手帕擦著臉上的汗水。
妮雅的面前,還是那七十八張塔羅牌。
散著金色光澤的,手工繪制,瓖嵌金箔的古董塔羅牌。
或許我說錯了,因為此時這七十八張塔羅牌在妮雅的眼里,如同七十八個命運的迷宮。
妮雅的臉上也有了汗水,高挺秀氣的鼻梁上的汗珠匯集到鼻尖上,她懊惱的用手指點去。
過去的都算的對,或者說,那就是妮雅真實的人生。
她不在乎過去的日子,因為她知道,她等于沒活過。她不在乎。
但未來卻是一片黑暗,黑暗得連我們這面對死亡都會微笑的妮雅大小姐都懊惱不已。
現在已經不是信不信的問題了,而是我們的妮雅伯爵和自己的未來較勁的問題了。
「最後一次,你先靜靜吧,我要休息下」老夫人費力的離開沙。
「姑姑」妮雅叫住了即將離開書房的姑姑。
「怎麼怎麼才能靜靜下來呢。我的心好亂」妮雅像個小女孩一樣用手指弄著衣角。
「很簡單,你的腦子里,只想著未來是什麼樣子的才會使你幸福就可以了。以你的思維水平和感知力,可以穿透未來的。」老夫人笑笑。
「知道麼未來就像是水,除了模糊點外,不難看透的。」老夫人離開了書房。
「水好那偶就努力下」妮雅小姐此時已經成了真正的女孩子了,她雙手托著下巴,閉上了眼楮。
「我們總自認為是一個溫和的,寬容的,仁慈的民族,一個甚至能接受君主制度的民族然而,這決不是我們的民族傳統中唯一的氣質。因為我們從不缺乏血性,這往往能夠導致血腥的暴力。我們對自由的渴望和對內心黑暗的追求使我們像一個鐘擺的兩極,我們不可能在中間位置。」龍三的聲音依然有震撼力。
「我們沒的選擇」龍三伸開兩臂。
「如果有人威脅到了我們,我們就會狠狠的打擊他們。」
「如果有人傷害了我們,我們就會十倍的報復他們。」
「如果誰想滅亡我們,那他們就一定會滅亡。
「如果世界這樣對待我們,我們就去征服世界。」龍三兩只手都抬起來,指著人群。
「你們可以認為我瘋了,我將會很榮幸。」龍三閉上眼楮。
「如果世界這樣對待我們,我們就征服世界,征服世界,征服世界~~~~~~~」大禮堂的年輕一代軍官先瘋了,他們最先站起來高呼。
「說的對,我們的共和國就應該是這個樣子」一些將軍到底上了年紀,動起感情來不容易收的住,他們到沒有跳起來,只是一面鼓掌一面喃喃自語。
「最後一次機會了,迎接我的,將會是什麼命運呢。」妮雅咬著嘴唇,閉著眼楮把牌交給了自己的姑姑。
蓋爾伯爵夫人在接過牌的一剎那,打了個冷顫。
「這次」老夫人在用她獨特的擺牌法將牌全部排好後,掀開第一張牌。
「怎麼會有這種感覺」老夫人面色有些詭異。
「怎麼樣呢?哎呀急死了」妮雅要不是再姑姑面前保持著淑女風範的話,早就跺著腳跳起來了。
「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事?」老人用難以置信的眼神看了面前坐著的妮雅一樣。
「命運的軌跡之外」老夫人捂著嘴站了起來,她似乎是受到了某種驚嚇。
「我要去鎮靜一下妮雅乖等一下」老夫人像逃一樣的離開了房間。
「我的未來真的在那里面麼,如果我隨便動一張牌,會怎樣真是的不要想這怪念頭了,姑姑會很生氣的」妮雅的眼神移向牌局。
她到底是個女人,女人都是很難琢磨的。
但她還是忍住了,因為她動與不動,她都不認為這有什麼意義
「我們很難活到一百歲,在這歷史的一瞬間里,我們能給後人留下很多東西。」龍三已經穩定了所有人的情緒。
「理想,意識形態,政治框架,民族的輝煌。我們可以讓子孫們在別人羨慕的眼光里生存下去,這就是我們要做的。」
「一代又一代,我們的後代將肯定我們的努力,為我們驕傲。對我們來說,足夠了。」
「我們要一步一步的向前走,我們還會遇到很多的困難。」龍三的表情很痛苦。
「我們知道艾克自治領那不算長的星際走廊,對我們來說意味著什麼,我們願意看到,它一直中立著存在。因為那對我們來說,是半個世紀,甚至更長時間的安全。」龍三終于說出來了這句話。
「但是,這種局面就要被來自東部空間的沃林聯邦打破了,我們面臨的問題可能比塔米拉的祖先遇到過的都要嚴峻。」
沒人知道,此時世界上最痛苦的人是誰。
是龍三,因為他的下一句話將開始世界上最大的痛苦。
「如果,沃林聯邦敢做錯什麼,那我們都知道該怎麼做,國家用了三百年積攢,我們只用不到兩年的時間準備。我不敢說會勝。」龍三的每一個字都說得極慢。
「但我保證。」龍三的身子又搖晃了一下,他的臉色極為蒼白。
「我將沖在最前面。」龍三又堅強的控制住了自己,他站穩了。
「」這次沒有人歡呼,所有人都很安靜。
但每個人的臉上都有同一樣的表情,那就是孤注一擲的表情。
「我們就等上帝牌了。」龍三此時的腦海里,莫名其妙的有了一個女人的影子。
他很困惑,因為那不是尤妮的身形。
最後一張牌掀開,蓋爾伯爵夫人幾乎已經虛月兌了。
「姑姑,您不要緊吧」妮雅很擔心。
「妮雅孩子,听好,這牌上的命運,不光是你的。」老夫人喘了口氣。
「還有一個男人,比你大兩歲的男人。你的命運,是他創造的,跟著他,你會幸福,會站在幸運之輪上。一生一世。」老夫人抓住妮雅的手。
「那個男人,在諸神之上,是所有大阿卡那才能啟示的命運」老夫人神情激動。
「什麼和什麼嘛,人家不懂」妮雅又好笑又好氣。
「也就是說,他既是造物主,又是毀滅之王,既是智慧,也是瘋狂。」老夫人有點語無倫次了。
「這個世界上有那樣的人麼哼~~~」妮雅算是第一次在姑姑面前表現出不滿,她顯然對姑姑的解釋很不滿意。
「他就是塔羅牌,你還不懂麼?既是又不是,因為塔羅牌是預示未來的工具,必須由人去揭示。他不用,他可以決定世間的一切。這樣講,你明白了多少?」老夫人到是不顧疲倦,依然很有耐性的解釋。
「那他不成神了我算他的什麼人呢?」妮雅氣極反笑。
「你是神的愛人」老夫人笑了,笑得很欣慰。
「好吧好吧那我怎麼才能知道他是誰,又在哪找到他呢?」妮雅覺得她的這個生日過得是最奇妙又可笑的。
「看,這張情人牌,它在五十六張小阿卡那牌的最末尾。說明你遇到他時,是他一生最失意的時候。可你依然死心塌地的愛他,這說明了什麼?若是他處在任何一個命運點上的話,他都不可能正眼看你的,孩子。」老夫人愛憐的模著妮雅的頭。
「好夸張姑姑騙人他要真是神我也把他打成鬼,哼~~~~~~。」妮雅心里憤憤,在那一瞬間,妮雅情不自禁的感覺到,自己仿佛真的會有一位身為神的愛人。
但她很快就清醒了,因為理智告訴她,那是跟本不可能的事情。
「好啦好啦,總之就是命運很好嘍~~嘻~~那人家就信啦。」妮雅已經決定這輩子再也不算什麼命了。
「最好的,很多人的命是因為你才從他的手上得救的。你的命是最好的你將徹底終結薩哈林家族的詛咒。」老夫人慢慢的把牌整理起來。
「那您好好休息哦,我也覺得好累。」妮雅準備離開書房了。
「把這副牌燒了吧,你親自燒掉它。一張也別剩下。這副牌已經揭示了比它自身還高貴的命運,它的靈魂已經越了它局限的世界,這是最好的結局。」老夫人把牌遞給妮雅,臉上毫無痛惜之意。
「」妮雅已經不敢再和姑姑說什麼了,她接過牌後離開書房。
火焰在升騰,妮雅把最後一張牌丟進火里之前,她忍不住看了一眼。
那是一張「」大阿卡那牌。
遙遠的世界另一頭,在飛行駛的專車里,龍三小聲嘀咕了一句什麼。
「怎麼了,統帥」他的侍衛長問。
「我怎麼突然覺得好熱真是太熱了,快開空調快」龍三在解自己軍裝上的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