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世了?」那中年美婦一愣,有些黯然的開口道︰「看來咱們天蛇一脈又少了一位前輩高人了。唉,真叫人惋惜。」
那美婦見秦刺年紀輕輕便已經到達了內結人丹的地步,想當然的以為秦刺的爺爺定然是哪位在外修行的前輩高人了。
「你爺爺是哪位?」出聲的是那位鶴發童顏的老人,此人便是天蛇一脈的大長老。
「秦漢生。」秦刺緩緩的開口道。
「恩?」
秦刺的話音一落,男孩兒小山的父母,也就是蘇小柔口中的族長和族母臉色都是一變。相互對視了一眼,那美婦滿臉復雜,而那美髯中年男子則是陰霾了起來。
大長老輕輕一嘆,年輕一輩兒的或許很少有人知道秦漢生是誰,但是他們這一輩兒卻幾乎都知道這個曾經被譽為天才,後來卻又褪去了光環的族人。
「原來是漢生族弟的後人,沒想到當年一別,如今已是天人永隔。」那美髯男子悠悠一嘆,眼里的神色卻透著不相符的快意。
說著,又朝那美婦笑道︰「我記得當年漢生離開天蛇島的時候,還是後天境界的修為吧?不知道這麼些年過去,有沒有爬上那先天境界的層次。」
那美婦黛眉輕皺,有些不悅的看了丈夫一眼。
秦刺也是面色微微一變,即便他剛剛沒有看到美髯男子眼中的快意,此刻這般明顯帶著嘲笑味道的話,他又如何能听不懂。眉頭一擰,目意含怒的直射那美髯男子,沉聲道︰「爺爺只是年輕時受了傷,又沒來得及仔細調理,傷了本源,才會一輩子止步在後天境界。若非如此,爺爺也不會把希望寄托在我的身上。我此番返回天蛇一族的聚居地便是要往更高層次進修,完成爺爺一輩子都沒有完成的心願。」
蘇小柔也皺起了眉頭,有些詫異的看了看族長,似乎覺得這個往日里和風細雨的長輩今日似乎有些不太一樣。不過見秦刺表情憤怒,全然沒有長幼之分,急忙行到他身邊,悄悄拉了拉他的衣袖。
秦刺不理不睬,依舊直直的怒視著那美髯男子,在他的心里爺爺是他最敬重的人,此人言語之間如此嘲諷,秦刺哪能不怒。即便對方貴為一族之長,秦刺也全然不放在心上。只是心頭難免有些疑惑,此人為何會對爺爺有著敵意。
恍然間,秦刺腦海里靈光一現,想起了爺爺曾跟他講過的那個故事。
「莫非,他就是那個奪了爺爺青梅竹馬的人?」秦刺目光不由稍稍轉向那個美婦,隨即又皺眉否定了這個念頭。因為這美婦以及這美髯男子看起來年歲比爺爺小了不少,斷然不可能是爺爺所講的人。
其實秦刺不知道,煉氣之人到達某種境界以後,自身的衰老幾乎就完全停止了。從外表上看不出真實年齡的。
美髯男子觸及到秦刺的目光,目光一凝,面色就沉了下來。那美婦察覺到什麼,輕輕一扯丈夫的衣袖。又朝那鶴發童顏的大長老遞去個眼色。大長老連忙笑著打起圓場說道︰「孩子,那你可要替你爺爺爭口氣。當年你爺爺可是咱們族里年輕一輩的最杰出的人才,只可惜……唉!對了,孩子,你叫什麼?」
「我叫秦刺。」
秦刺能感覺到這鶴發童顏的大長老表達出的善意,何況基于爺爺的原因,秦刺對于老人也多有一份尊敬。听到大長老的問話,這才收回了目光,規規矩矩的答道。
「秦刺,不錯,是個很銳利的名字。」大長老笑了笑,轉向那美髯男子說︰「族長,今日天色已晚,這孩子想要回歸族里還得需要幾位長老的共議。我看,還是先讓小柔安排一下他歇息,明天商量出結果再喚他吧?」
美髯男子一言不發的點點頭,大長老便朝蘇小柔笑道︰「小柔,帶秦刺下去尋一處閣子歇息。」
出了清風月影閣,秦刺臉上的怒意還沒有完全的消散,繃著臉,一言不發。蘇小柔走在他身邊,頗能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的寒意。略帶深意的看了他一眼,緩緩的開口道︰「我的住的地方旁邊正好空著一間閣樓,你就住那兒吧。」
秦刺點點頭。
蘇小柔微微一嘆說︰「族長平時挺和善的,不知道今日為何會……唉!不過你的舉動也有些魯莽了,畢竟族長他算是你的長輩。」
秦刺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說︰「我來此的目的便是為了完成爺爺的遺願,其他的事情我並不會放在心上,但若是侮辱爺爺,那麼即便他是族長,我也不會給他什麼好臉色。爺爺曾是個天才,只是後來不知為何一直困于後天無法進步,我雖然已經達到了先天,但是還不夠,我要替爺爺走完他一輩子曾想達到的高度。」
「高度?難道是破碎虛空?」蘇小柔大為驚訝的看了秦刺一眼,見秦刺點頭,她幽幽一嘆說︰「誰又不想呢,可是真正的破碎虛空早已經是那傳說中的事。我們煉氣之人雖然都有追尋這個目標的心,但是天蛇一脈傳承至今,記載在案的破碎虛空者也不過寥寥十來人。特別是近一千多年,根本就再沒有破碎虛空者。」
「以前沒有,不代表以後就沒有。」秦刺搖搖頭,說︰「爺爺常說心境很重要,若是你因此而對破碎虛空的信念產生動搖,那麼說明你的追尋之心並不牢固,又談何達到這樣的層次。」
蘇小柔面色一僵,轉而又是一笑說︰「小妹受教了。」
寥寥言語間,蘇小柔已經引著秦刺來到了一處閣樓前,天蛇一脈所居住的幾乎都是一棟棟古色古香的閣樓,每個閣樓也都有自己單獨的名字,面前的這座閣樓便是喚作「擒霜閣」。只不過模樣比剛剛的「清風月影閣」要小了許多。
「你就住這兒吧,旁邊那傲雪閣就是我住的地方,若是有什麼不明白的你可以過去問我。說起來,我也是從外面世界返回族里的。只不過那時候我剛出生不久,父母家人因故去世了,族里長輩知曉情況以後,便將我這個遺嬰帶了回來,後來便一直在這里長大。」蘇小柔笑了笑,或許是喪親之時年紀尚幼,也或許是時間過去的太久,談及這樣的事情,表情並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
「原來也是個可憐人兒。」秦刺詫異的看了蘇小柔一眼,點了點頭。
16977小游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