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刺不由一驚,赤陽土門的變化出了他的預料之外。
原本他只是想看看天尸珠和陰魔骨燈的陰屬性能量,會不會對這道極陽屬性的大門產生什麼影響,這也是無奈之舉,畢竟暫時誰也想不出完善的方法破開這道石門,更別提那些寂滅焰龍。
誰知道天尸珠的能量卻意外的吞噬了陰魔骨燈所儲存的能量,並且產生了極大的能效,一道閃爍著銀焰的光環,兩枚被銀光煉化成純銀色的骷髏,竟然生生將此門從大變小,像是煉化了一般,還收攝到了眉心的隱約印記之中。
心念一沉,秦刺頓時看到了識海中那塊已經幻化的無比袖珍的石門,像是一塊石牌一般,被元神緊緊的我在手中。更為奇特的是,元神的周圍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浮現出一層銀色的火焰,燃得極其妖冶,「莫非這赤陽土造就的石門,本身就是一件法寶?」
秦刺越想越覺得有這種可能,在白蓮一脈瑯?殿閱讀典籍的時候
,他曾看過不少對法寶的描述,知道高等級的法寶是可以不經過煉制,直接被收入體內的。而即便是低級別的法寶,通過一定的煉化以後也同樣可以收入體內。不過這中間有個限制,那就是收寶之人體內必須要有元嬰或者是元神。
現在這片石門由大化小,被收入體內元神之中,這顯然就是一件法寶。而且是一件級別不低的高層次法寶。
「可惜,現在不是研究的時候。還有元神周圍的這些銀色光焰,顯然是天尸珠剛剛吞噬了陰魔骨燈的能量而產生的變化,待我得了空閑的時間,一定要好好琢磨琢磨這一次的收獲。」
意外的收取了石門,又獲得了奇妙的銀色光焰,秦刺自然是滿心的歡喜,但他也明白此行的目的,何況周圍郎昆等人皆在,不適合坐地研究這些東西。所以心念只是沉入元神片刻,便退了出來,耳旁听到 的抽氣聲,秦刺心里一跳,知道自己的表現有些過火了,不難引起郎昆的懷疑。
但他轉過頭去時,卻現郎昆等人並不是看著他,
而是吃驚的看著前方,特別是郎昆的臉上帶著掩飾不住的驚喜之色。秦刺若有所思的將目光前移,所看到的景象也讓他大吃一驚。同時也預感到月宗的目的應該就在此了。
「大挪移懸浮陣法?」
秦刺暗暗低呼了一聲。
石門被秦刺收攝以後,門後的景象完整的暴露了出來。
這是一個極其廣闊的空間,空間里全然無一物,唯有半空中直立漂浮著一輪波紋閃耀的陣法,其形和規模都是驚人的宏大。
陣法之中,以靈石陣旗梳就的奇妙紋理縱橫交錯,形成極其復雜詭奇的陣法線路,若隱若現。中央核心位置是一塊黑色的圓形令牌,上面星辰之光閃耀不熄,正是傳說中的「大挪移令」。
秦刺正是通過這枚「大挪移令」認出了這座陣法,這也是他閱覽的書籍逐漸增多,心中閱歷增長的結果。
「沒想到這門後藏著的竟然是一座失傳已久的大挪移懸浮陣法,這種陣法在上古時期不稀奇,但到了現在,常人根本就很難踫上了。看來這次出行還真是長了見識,不過這陣法還沒有動,也不知道能傳送到什麼地方去?」
秦刺暗暗思索著。
陣法分為很多種,已動和未動都有很大的區別。如秦刺進入天蛇一脈的時候,曾經看到過的那個天蛇迷魂陣就屬于守護型的大規模陣法,並且已經動,所以不管在陣內還是在陣外,都不可能看到陣法的全貌。
進入這座洞府之前,秦刺他們所看到的那個類如海市蜃樓一般遮掩住青山綠水的奇景,也是一門大型的守護陣法,因為也處于動之中,同樣看不清全貌,只有若因若現的霧氣。
而眼前的這座大挪移懸浮陣法,則是屬于大型的傳送陣法,傳送陣法現在並非沒有了,秦刺進入天蛇一脈或是進入天馬一脈的時候,進去的方式就是一種小型的傳送陣,但和這利用大挪移令來
作為陣法核心的上古大型傳送陣法,自然不能相提並論。
何況,眼前的陣法並沒有動,所以呈現出來的是陣法布置的全貌。就好像一個軟件一般,將他的源代碼完全公布在了你的眼前。
若是換做通宵陣法之人,看到這些源代碼,肯定會欣喜若狂,因為有源代碼在面前,很有可能從中領悟出來一些什麼上古陣法的玄秘。
但秦刺以及郎昆他們都不是通宵陣法的人,所以即便源代碼完全呈現了出來,他們也絲毫不識。所能表現的只是對這種上古失傳的陣法,表現出的驚奇。
「這……這應該就是通往一線神隙的偏門不會錯了,父親所得到的那枚殘簡上所描述的內容果然不虛。沒想到這世上竟然還藏有這種完整的大挪移懸浮陣法,若是能讓精通陣法的人破解出這種陣法的奧秘,掌握了這種陣法的施展手段,那用途可是不可限量啊。
就算無法掌握這座陣法,能夠那道陣法核心的那一枚
大挪移令,憑這枚令牌的神奇挪移能力,那也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寶貝啊。看來這次回去,父親定會重重的嘉獎我,對我的評價肯定會更盛一籌。」
郎昆心里滿是興奮和驚喜,但片刻的功夫已經讓他從這種情緒中月兌離出來。他知道此行的目的已經達成了,那麼剩下的事情就是回到宗脈內向父親稟報這件事情,然後就是布置那些血族之人趕在一線神隙開啟那天,這座陣法啟動之時,進入到一線神隙之中。
就在他剛打算開口說話的時候,一旁的暮秋堂長老激動的開口道︰「朗少爺,這可是傳說中的大挪移懸浮陣啊。這座上古洞府里藏著這樣一座完整的大挪移懸浮陣法,也不知道會通往何處神秘地帶,事不宜遲,咱們想辦法動陣法進去看看,或許能尋到什麼上古修士的好東西,咱們月宗的實力就更拔一籌了。」
郎昆心里一笑,他自然知道暮長老激動在何處。換做誰看到這樣一座陣法,並且陳列在古修洞府之中,肯定會聯想到他通往的去處是這古修秘密珍藏的藏寶室,就算不是藏寶室,也可能去到某些神秘的地方,好處
肯定是不可能少的。
可是旁人不明白這陣法的去向,他卻是清楚的很。也自然知道這座陣法暫時進去不得,也無法動。但他並沒有直接的拒絕,反倒是順著暮長老的話,說道︰「那暮長老,你有什麼好辦法動這座陣法麼?」
「我……」
暮長老頓時如同被澆了一盆涼水般,從狂熱的情緒中冷靜下來,訕訕的苦笑道︰「這個,我暫時還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
「你們有辦法麼?」郎昆將目光投注到其余的人身上,見他們皆是搖頭,心里一笑,最後將目光投注到秦刺身上,他還真是稍稍擔心了一下,畢竟以銀月天尸的神奇,或許他還真有什麼方法也說不定,好在秦刺的答案也同樣是搖頭。
這樣一來,郎昆就放下心來了,他聳聳肩膀說︰「我也沒有辦法,既然大家都沒有辦法開啟這座古陣法,咱們只有暫時回去,等想到了合適的方法,咱們再過來,你們覺得如何?」
其他人自然只有點頭的份兒,唯有暮長老稍稍有些不忿,開言道︰「既然如此,不如將這陣法核心的大挪移令取下來,防止外人也同樣現了這處地方,開啟陣法搶先一步進入其中,那咱們先前的種種犧牲,可不都是為他人做了嫁衣。」
郎昆心里冷冷的一哼,暮長老說的好听,但話里的潛台詞誰能听不出來。與其說是怕外人,倒不如說是怕自己這些人撇開了他這個長老偷偷的進來。不過即便暮秋堂不說,他也打算這麼做。畢竟他更明白這座陣法的用處,自然不能讓這一線神隙即將開啟的時間內,生什麼意外。
「那暮長老覺得,我來保守這塊令牌如何?等回到總內,我交給宗主,如果暮長老不放心的話,我也可以交給你保管。」
暮秋堂心里一個激靈,听出了這郎昆話里帶刺,連忙搖頭訕笑道︰「朗少爺和宗主來保守這塊令牌,自然是最好不過的。」
朗少爺淡淡的一笑,目光移到其他人
的身上,開口道︰「這次的事情希望大家都能保密,事關重要,如果誰泄露了半點風聲,後果自己考慮。另外,此陣法真的通往密處,能現什麼好東西,這次參與的人員皆都有賞。待現開啟陣法的方法以後,此次參與的人員都可以一同前來。不知道大家覺得意下如何。」
這般一說,其他人自然是欣喜的連連點頭。
朗少爺也為自己能夠全盤*縱這些人的情緒,而微覺得意。他這種一個巴掌加一個甜棗的說話方式,自然是擔心這些人泄露了什麼風聲,畢竟人心難測。
前面用威脅的話墊個底,後面則是拋出空頭支票,讓這些人看到好處受到誘惑。誰不想獲得寶貝,既然有這樣的想法,對于此事,不用說,他們也會恪守如珍,畢竟這樣的好處,誰也不會願意和別人分享。
「巴桑,這次可真要多謝你幫了我的大忙了,你真是我的好朋友。」郎昆給了秦刺一個熱情的擁抱。
秦刺卻是
冷冷的一笑,他不相信這陣法是通往什麼藏寶的地方。若是一線神隙沒有開啟也就罷了,在一線神隙開啟的這種敏感時刻,月宗的人放著正事不干,偏偏跑來尋找這些東西,還耗損了許多宗脈內的精英,這種事情除非是郎志遠腦殘了,才會如此做。
「莫非,這大挪移陣法是通往一線神隙的另一道門?」
秦刺頓時聯想到了這一點。這倒不是他靈機一現,而是通過種種分析之後得出的結論。如暮秋堂那些人只不過因為身在局中,加上所知有限,猜測不到這一點。
「巴桑,你的能力真是讓我驚訝。你是不是想起了什麼啊?」松開了懷抱,郎昆若有所指的笑著說道。
秦刺根本不解釋什麼,只是淡淡的搖搖頭。
郎昆即便有些懷疑,但終究掌控秦刺的心態佔據了上峰,加上從潛意識里的想法,覺得憑銀月天尸的能力,若真是恢復了記憶,根本沒必要跟他打馬虎眼,也不可能居之人下,所
以他對秦刺的懷疑更多的是對他能力的迷惑,倒也沒有其他方面的考慮,隨口一問,等到答案,他也就沒有在追尋下去了。
一個禮拜之後。
倫敦,月光城堡,宗主閣。
郎志遠的手中把玩著一枚環形黑色的圓形令牌,其上星辰之光閃耀不熄,正是那大挪移令。在他的身旁,郎昆正將此次探行的狀況,一絲不漏的匯報給了郎志遠知曉。當談及秦刺的本領時,郎志遠忽然一皺眉頭,問道︰「他有這般厲害?」
郎昆點頭說︰「父親,絕無虛言,若非他,此次的行動根本就難以完成。我先前也有所懷疑他是不是記起了什麼,但從種種狀況來看,應當是沒有,那些能力,都是他作為銀月天尸的本能在面對危險時,自動激出來的。」
郎志遠蹙著眉,點點頭說道︰「銀月天尸的能力毋庸置疑,不過典籍上記載的太少,究竟有何種能力,咱們也知曉的不多。
不過一具銀月天尸的形成,至少需要上萬年的時間,作為遠古的存在,他所知曉的秘密應當是極多的,雖然不能夠讓他恢復記憶,但你要把握住機會,從他的口中多問出一些神秘的本領,譬如你說的那精妙的步法,若是咱們能夠掌握,以後與人相斗也是一大助力。」
郎昆連忙點頭說︰「我會盡力的。」
郎志遠看了眼手里的大挪移令,笑著說道︰「你這次做的不錯,果然沒有讓為父失望。咱們宗脈雖然不講究父業自成,但也同樣要求能者居位。若是你能保持下去,我的這個位置,說什麼也得為你留著。」
郎昆頓是大喜,連連點頭說︰「父親,我一定會用心。」
郎志遠收起了大挪移令,微微思索了一番,起身道︰「既然一切都已經籌劃完畢,接下來的,就是等著一線神隙開啟的時間了。呵呵,我都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希望,那幫血族不要讓我失望。」
郎昆像是想起了什麼,開口問道︰「父親,那大挪移陣法處于未啟動狀態,咱們是不是得先想想辦法,讓這陣法啟動起來。」
郎志遠擺手道︰「不必,那陣法和一線神隙里的世界掛鉤,只要一線神隙開啟了,陣法就會自啟動,這些你不需擔心。現在,你隨我去見一見血族秘黨的人,有些事情必須要敲定下來,不能生任何的變化。」
「好。」郎昆點頭,父子倆隨即就出了房間。
此刻,月光城堡東側最豪華的那間客房里,秦刺正盤腿坐在床上。他並不擔心有人監視自己,因為那郎昆為了和他交好,又怕銀月天尸的敏感能夠察覺到暗中的窺視,所以並沒有派人在房間里監視他,當然,這房子周圍肯定少不了相類似的人。
不過盡管如此,秦刺還是將靈識散出來,在房間里檢查了一圈,才放心的收了回來。緊接著,一道光影自他的體內透射出來,由虛變實,正是秦刺的元神。元神的手中握著一枚火紅色的石牌,隱約可見石牌內部,有活物游動。
秦刺目視著自己的元神,有一種很怪異的感覺,其實這種感覺在他每次召喚出元神的時候,都會出現。就好像兩個自己,但卻享有同一種意識一般。這種微妙的怪異感覺,常人是無法體會的。
心念一動,元神就自動飛到了秦刺的手中,袖珍的小人在秦刺的手心里站著,面上的淡然與秦刺如出一轍。
但秦刺並沒有看著元神,而是看著它手中緊握著的那塊石牌。一抬手,那塊已經萎縮到指甲蓋大小的石牌,出現在他的一根手指上。
「變化的這般小,如何才能夠讓他變大呢?」
秦刺微微皺起了眉頭,翻看著極其袖珍的石牌,目光凝聚間,能夠看到其中游動的活物正是那七條殘存的寂滅游龍。
「書上說,煉氣之人達到結成元嬰之後就可以用元嬰之火煉制法寶,而我煉體之人雖然同樣可以結出類似于元嬰的元神,但
元神並沒有本命真火,想要煉制法寶,卻是極為麻煩,必須要先汲取一道天地之火,引入元神之中,還不能對元神有所傷害,在通過煉化這道天地之火,才能夠煉制法寶。
正因為這種原因,煉體之人拋棄了法寶的煉制和功用,直接以本體產生極大的攻擊力,與法寶相比也是不相上下。
可是我如今獲取了這枚石牌,若是就此放棄了卻也可惜。何況,其中還剩下的七條寂滅焰龍威力驚人,若是將其煉制為己用,那可是一件不小的助力。」
秦刺翻轉著那道石門所化的石牌,不斷的思索著,忽然,他的目光無意中掃過元神,突然一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