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處,赫連長老面色一變,也不再和這卡梅隆講什麼交情,冷哼一聲道︰「卡梅隆公爵,不知道你找我月宗朗宗主有何目的?」
卡梅隆早已是成精的人物,一看赫連長老沒了平日里相見時的客氣,就知道對方想撇清關系。當然,他現在還不知道,這赫連長老根本就不清楚郎志遠父子倆之間的陰謀,之所以擺出這副態度,完全是出于月宗本身的考慮。
「赫連長老,難道你還不知道我找你們宗主有什麼目的麼?呵呵,郎志遠和我們的交易可是說的明明白白,不管成功還是失敗,他都一力承擔,怎麼?現在要當縮頭烏龜了不成?」卡梅隆公爵橫眉怒目的叱問道。
赫連長老以及月宗所有人面色一變,極為長老齊聲叱道︰「休得胡言亂語。」
「我胡言亂語?呵呵,你讓郎志遠出來。」卡梅隆冷笑一聲。
但這時候
郎志遠父子倆都還沒有現身,哪有可能出來和他對質。而且這卡梅隆的口氣這般肯定,倒也讓月宗之人心里開始有些揣測不安起來,難免會想︰難道宗主和這些血族真的有交易?按道理來說,這些血族根本不可能知道一線神隙,更不可能進來這里,以關系的遠近而言,也只有月宗能和這些血族密黨的人掛上關系,所以這件事情,好像還真有那麼一點味道在里面。
「赫連長老,你們的宗主郎志遠呢?」炙芒慢慢的眯起了眼楮。
烏醒崖也冷笑道︰「怕是在我們先出來,知道事情不妙,提前拔腿逃開了吧。」
赫連長老對這位宗主可不敢怠慢,聞言忙辯解道︰「烏宗主,炙宗主,我們宗主還沒有出來,相信要不了一會兒就會現身。」
好像和他的話對應似的,他的話音剛落,就看到兩道白光唰的一下從天空的縫隙中賺了出來,落在地面時,顯現出來的正是郎志遠父子倆。
「宗主!」
月宗之人頓時紛紛圍攏到了郎志遠的周圍。
郎志遠父子里看到現在的局面以及被包圍住的血族,相互對視了一眼,郎昆稍微有些緊張,但郎志遠卻顯得很鎮定,拍拍兒子的肩膀,便長笑著走過去說道︰「卡梅隆公爵,你我也算是老相識了。但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的道理,你總該明白吧。」
炙芒和烏醒崖听著郎志遠的話,互視一眼,彼此的臉上都有幾分冷笑。顯然,情況和他們所猜測的相吻合,這郎志遠根本就沒打算認賬,在這樣的情況下,也不可能認賬。
郎志遠走近以後,倒是擺出一副客氣的態度朝炙芒和烏醒崖拱拱手,至于其他七脈的掌權者,他就不用理會了,畢竟三宗為尊,七脈只是三宗的附庸罷了。
「郎志遠,話可不是你這麼說的,當初你可是口口聲聲讓我們幫你鏟除掉這些什麼日宗星宗的人,怎麼,現在就要想反悔了麼?」卡梅隆瞪起眼質問道。
郎志遠不急不躁的笑道︰「嘴長在你臉上,當然是你想怎麼說就怎麼說了,不過說話是沒用的,要拿出憑證來。你有什麼證據能夠證明我對你說過這樣的話。」話說到這里,郎志遠忽然口風一遍,冷哼道︰「你們這些血族竟然敢貿然侵入我巫教的地盤,我看你們是嫌自己活的不耐煩吧。」
「你……」卡梅隆氣血上涌,本來千年如一色的蒼白面孔竟然升起了紅暈。但這股紅暈來的快,去的也快,轉瞬間卡梅隆似乎想到了什麼,涌動的怒火平息下來,冷笑道︰「郎志遠,你要證據是吧?恐怕你沒想到,你讓我們滅口的那些月宗弟子並沒有死,他們就是最有利的證據。」
「是麼?那他們人呢?」郎志遠的臉上還是看不到任何驚慌的神色,旋即目光一閃,冷笑道︰「我明白了,難怪你們會出現在這里,看來,應當是我月宗出了叛徒,帶你們過來的吧?」
「郎志遠,你休想血口噴人。」
郎志遠話音落時,就听
一聲喝罵從不遠處傳來,接著就看到不遠處一道道白光消散,露出了暮秋堂等月宗弟子的身形。出聲喝罵的正是暮秋堂。
隨著這一批人的走進,郎昆的面色終于變了,小心翼翼的看了父親一眼,卻現父親的臉上依舊看不出任何慌張的表情,這才稍微淡定了一些。
「呵呵,你們來的正好。」郎志遠的臉終于拉了下來,「說說看吧,這些血族是不是你們帶進來的?今天巫教三宗七脈都在這里,你們可別抱著什麼僥幸心理。」
暮秋堂已經走近了,一雙眼楮牢牢的瞪著郎志遠,冷聲道︰「郎志遠,收起你的花花腸子,賊喊捉賊這一套你覺得有用麼?不錯,這些血族是我們帶進來的,但我們如何能帶他們進來,那還不是你郎志遠指使的。」
說著,暮秋堂環視周圍數不清的巫教三宗七脈的子弟,大聲道︰「大家一定很奇怪這些血族的來歷,我可以告訴大家,這些血族是處于倫敦的密黨,向來和我月宗交好。這一次,郎志遠打听到了一條可以另外進入一線
神隙的偏門,便派我等弟子前去探路,待路探好了以後,便趁著一線神隙開啟的時期,讓我們領著這些血族進入,至始至終我們都被蒙在鼓里。幸好在關鍵時刻,我們識破了郎志遠的詭計,否則現在,我們早就被這些血族從進入一線神隙的時候就滅口了。」
「我可以證明他的話。」卡梅隆公爵適時的開口了。
但是他這一開口,對于不知道內情的人來說,就有些辨別不清了。畢竟,這到底是郎志遠的陰謀,還是這幾個月宗弟子的手段,看起來都像那麼一回事。而且,從這卡梅隆的態度來看,似乎後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因為這些血族竟然和暮秋堂等月宗弟子站在同一條線上。
「你能證明?呵呵,你能證明什麼?證明你們根本就是串通好了,陷害我朗某人麼?」郎志遠朝卡梅隆冷笑著說道。
炙芒和烏醒崖現在倒是像有默契似的,一聲不出。在事情沒弄清楚之前,他們自然不能輕舉妄動。
「那我來證明如何。」
人物一個接一個的冒出頭來,郎志遠的話音落時,竟然又傳來了他人的聲音。郎昆听到這聲音,面色就是一變,低聲道︰「巴桑。」
不錯,來的正是一直被郎昆稱作巴桑的秦刺,秦刺是和鹿映雪一起現身的。他倆一現身,屬于白蓮一脈的弟子和長老就圍繞了過去,許多人口呼聖女,而鹿靈犀喚了一聲姐姐之後就把目光放在了秦刺的身上,詫異的說道︰「小刺,你怎麼會在這里?怎麼會和姐姐在一起?」
白蓮一脈的人對秦刺都不陌生,他們也很詫異,這個一去半年沒有按照約定返回的家伙,怎麼會突然從一線神隙里冒出來,並且還是隨在聖女的身邊。更奇怪的是,剛剛月宗生的事情,他們七脈根本插不上嘴,怎麼秦刺剛剛一開口,卻是直奔這件事情呢?
「妹妹,這件事情後面再談,先把眼前的事情處理好了。」
鹿映雪這般說,也是和秦刺商量好的。
他們很清楚,出來之後,三宗必然會生糾紛,秦刺要是站在指責月宗的一方,那白蓮一脈勢必就要得罪月宗。但是秦刺也說了,這件事情日宗和星宗肯定不會放過月宗,也不會放過那些血族,而先前,秦刺已經和日宗宗主炙芒有過接觸,也細說了這些事情,若是現在默聲,既不符合秦刺的性格,也在無形中得罪了日宗和星宗,既然事已如此,那不如干脆選擇向人多的一方的靠攏,按照本來的意思來處理。
「巴桑,你忘記我們是朋友了麼?你怎麼能幫著別人亂說話呢?」郎昆看著秦刺伴著白蓮一脈的人走過來,急忙開口道。
秦刺淡淡的一笑說︰「我可不是什麼巴桑,我叫秦刺,乃白蓮一脈門下弟子。」
說話間,秦刺已經看到了炙芒,笑著招呼了一聲道︰「炙大哥。」
「小刺兄弟。」炙芒也難得露出了一絲笑容。
兩人都有些默契,並沒有多說話,但是正因為過于含糊,反倒叫
別人猜不出秦刺到底是什麼來頭,僅僅是白蓮一脈的弟子,又怎麼會和日宗宗主稱兄道弟?而且看那炙芒的臉色,似乎與其極為交好,否則也不可能從一開始到現在都沒露出過半點笑容,看到這年輕人卻難得的笑了一下。
烏醒崖看看秦刺又看看炙芒,目光開始有些閃爍起來。
而郎志遠的面色終于變了一變,郎昆更是驚駭欲絕。他怎麼也想不到,這是他親手弄回來,根本不可能出現任何問題的巴桑,怎麼會突然變成白蓮一脈的弟子,而且還和日宗宗主相熟。
「巴桑,你……」
郎昆剛要開口,卻被郎志遠伸手打斷了。郎志遠眯起眼楮看著秦刺,淡淡的笑道︰「你什麼宗脈的弟子我不感興趣,但你是銀月天尸我卻可以肯定。什麼時候,白蓮一脈能收留銀月天尸做弟子門人了?」
說著,郎志遠將目光投向鹿映雪,帶點恐嚇的微微一瞪。
「銀月天尸?」
在場的巫教眾人大多數都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但有知道的人卻露出驚駭的表情,該因這銀月天尸實在太過強大,根本就是滅絕已久,不應該再出現的東西。
「什麼銀月天尸,那只是你的猜測罷了。郎志遠,你們父子倆合謀奪取巫教教主之位,不惜勾結血族,想要在一線神隙中滅殺日宗和星宗之人,幸好被我和暮長老等人識破了陰謀,你覺得狡辯有意義麼?」秦刺淡淡的開口道。
郎志遠一聲冷笑道︰「你以為憑你這幾句話,大家就會相信你麼?烏宗主,炙宗主,我想不用我說,你們也應該看明白了。此人應當就是這次勾結血族進入到一線神隙的核心人物,此人潛伏到我月宗時日已久,卻沒想到會干出這樣的事情,我一定會嚴厲責罰背叛我月宗這些弟子,同時,這些侵犯到我巫教的血族,應當殺絕。」
場面似乎越來越亂了,雙方各持一詞,互相對咬,已經分不出誰是誰非了。
烏醒崖卻在這時候,突然出聲道︰「炙兄,你與這位小兄弟很熟?」
「他可是我的救命恩人,當初我被這些血族圍攻,若非是他,或許我已經命喪當場了。」炙芒看似沒有直接回答問題,但這救命恩人四個字就足以體現出分量了。
烏醒崖笑道︰「這麼看來,這位小兄弟應當不是和這些血族有掛鉤的人了。」
郎志遠哼道︰「那可不一定,或許這也是他布下的一個局,故意救出炙宗主,留下一個救命的恩情也不一定。」
秦刺微微眯起眼楮,淡淡的說道︰「郎志遠,狡辯是非黑白的本領我確實不如你。」
郎志遠大笑道︰「狡辯?我需要狡辯麼?你覺得我勾結這些血族的目的是什麼?是為了爬上教主之位麼?呵呵,那我不妨告訴你,我若是想爬上教主之位,根本就不需要如此做。」
「哦?朗宗主,不知道你是什麼意思?」
「對啊,還希望朗宗主能夠說的更明白些,可不要讓我和炙兄都犯糊涂。」
炙芒和烏醒崖一前一後開口,都有些玩味的看著郎志遠。
郎志遠斂起笑容,淡淡的開口道︰「很簡單,我們三宗七脈有個規矩,那就是誰能修得戰技,誰就能爬上教主之位,我想,如果這個規矩大家都沒有忘的話,應當知道我這麼說的意思。」
郎志遠這般一開口,炙芒和烏醒崖的面色同時變了,其他七脈的掌權者包括鹿映雪在內,臉色也都在同一時間變了。只不過炙芒和烏醒崖要嚴肅的多,烏醒崖搶先開口道︰「朗宗主,听你的意思,你修得戰技了?」
郎志遠淡淡的一笑說道︰「不錯,在下于一線神隙當中偶然現了戰技,花費了一定時間,終于掌握了這一門戰技,我想,放著這麼好的機會不用,去勾結什麼血族,諸位,莫非不是以為我心智有問題吧?」
其實郎志遠這話還是有漏洞,因為血族的事情和他現戰技的事情乃是一前一後,根本不像他所說的那般道理。但現在,大家都被這戰技的事情震驚了,無暇去思考其他的問題。
烈長老想著那次出手的人會不會就是這郎志遠,畢竟當時的拳勢怎麼看都像是傳說中的戰技。而炙芒和烏醒崖倆人已經思考到了更深層次的問題,那就是巫教教主的位置。秦刺的面色有些怪異,他在想著,莫非九塊石碑當中,有一塊被這郎志遠現了?
這中間神色最為吃驚的要數郎志遠的兒子郎昆,郎昆的運氣很不錯,剛進入一線神隙就現父親和他一起傳送在相差不遠的地方,倆人一路結伴而行,他對父親的所作所為,所遇到的事情和東西都知曉個一清二楚。要說奇遇,確實有一些,但要說戰技,他可是壓根就沒見父親從哪兒得到過。難不成父親這是在詐唬?可是拿戰技這樣的事情詐唬,是不是有些太嚴重了?
以郎昆對父親的了解,知道父親從來不會說沒有把握的話,既然他這
樣說了,那就表示他肯定在先前就已經掌握住了某一門戰技。而且這件事情還一直瞞著他這個兒子。想到這一點,郎昆不由有些不忿起來。
但是再仔細一想,郎昆又不得不為父親的計策叫好。
確實,從一開始郎志遠就布下了一個大局,一環套一環,成功好處極大,不成功那也是無損自身,反正只要戰技出現了,那麼郎志遠就必定是問鼎教主之位的唯一人選。
而現在,這個局雖然大部分都遭到了意外,但卻沒有一步走錯,滿盤皆輸,可以說最後的重要局面還在郎志遠的掌控之中,他這戰技一跑出來,頓時震住了所有人,甚至連那些血族都忘記了,大家都在思考著戰技對五角來說,會產生什麼樣的影響。
「糟了。」鹿映雪低聲對秦刺說道︰「郎志遠竟然修得了戰技,這可真是讓人想不到。我們巫教出動了這麼多人進入到一線神隙當中,沒見其他人找到戰技,卻偏偏被他找到了。他若是登上教主之位,那我……」
說到這里,鹿映雪頓了一下,面色頓時變得極為難看,因為她想到了自己這聖女的職責,從掛上這個稱呼開始他就是教主夫人的繼承人。只要教主出現,那她就是教主夫人。這郎志遠的妻子早就去世了,她可以說不會出現任何問題的將要變成郎志遠的妻子,當然前提是郎志遠順利爬上教主之位。
「那我們白蓮一脈就要倒霉了是吧?」秦刺不知道鹿映雪的心聲,憑著自己的理解將鹿映雪沒說完的話給補充了出來。隨即,他就淡淡的一笑道︰「你不用擔心,就算他學會了戰技,也不見得就一定能爬上教主之位呢。「鹿映雪苦笑著點點頭。
但鹿映雪並不知道秦刺話里更深層次的意思,秦刺這般說,可不是因為日宗和星宗不會讓郎志遠輕易的爬上教主之位,而是現在秦刺也掌握著戰技,兩門戰技都出現了,誰該登上教主之位,這可就是說不準的事情了。只要秦刺願意,他完全有理由和著郎志遠拼上一拼,而且完全是按照規矩來的。巫教雖然有修得戰技就可爬上教主之位的說法,但卻沒有說明,如果有倆個人同時修得戰技,該如何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