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比諾家族作為紐約歷史上最悠久的黑幫家族,強盛時期,其成員足有人,其中骨干分子更是多達人,和其合作的人更是不計其數。正是因為如此牢固的根基,即便被美國官方組織幾次重拳打壓,趨現出日薄西山的勢態,但召集上千人馬組織一次行動,並不是什麼夸張的事情。
「斯皮爾,給我活捉了那一對男女,我要讓他們後悔生在這個世界上。」彼得戈狄狠狠的咬動著木制的雪茄煙嘴,煙頭的火光在黑漆漆的車內如同一只不斷亂顫的螢火蟲。
斯皮爾就是那位中年白人,相比較起來,他反倒比彼得戈狄這個甘比諾家族的教父要沉穩許多︰「教父,現在咱們還沒有明確的證據,證明最近圍繞著咱們甘比諾家族的事件都是這些華人干的。」
彼得戈狄低低的咆哮道︰「是不是他們干的不重要,我現在需要一個泄怒火的途徑,不管是不是他們,就沖著那個東方男子將我的弟弟折磨成一個白痴,我也不能如此輕易的饒過他。何況,光頭卡爾他們無故失蹤了,難道與那東方男子能月兌得了關系?哼哼,這次就該是他們倒霉了。」
頓了頓,彼得戈狄深吸了一口煙霧,又徐徐的吐出,語氣稍顯平靜了一些,陰狠的說道︰「最近紐約其他的勢力似乎都有些蠢蠢欲動啊,看到咱們甘比諾家族被人如此羞辱,他們大概是以為我們家族真的已經懦弱到連屁都不敢放的地步了吧。照此下去,要不了多久,怕是那些不安分的家伙都會跳出來,在我們甘比諾家族的身上咬一口。呵呵,正好借這些華人,展露一下我們甘比諾家族的實力,讓他們知道,這紐約的地下世界永遠是我們甘比諾家族來做主。」
斯皮爾猶豫著說道︰「教父先生,您有沒有想過,我們如此貿然的行動,甚至連您都御駕親征。若是這些華人真是那一撥在最近挑釁咱們甘比諾家族的人,以咱們搜集到的資料,這些黑衣人可都是連子彈都不怕的人,他們身上一定裝備著極為先進的防彈系統,而且都具備極其高明的身手,以他們的人數規模來看,咱們這上千人馬即便是偷襲,恐怕也有些夠嗆啊。」
彼得戈狄冷眼掃了他一眼,哼道︰「斯皮爾,您永遠是這麼的謹慎,這個世界上就沒有值得我們黑手黨懼怕的存在。他們能扛得住子彈,但是他們能扛得住導彈了,*急了,老子就拿重武器轟他們。看著吧,斯皮爾,這些黃皮猴子很快就驚叫亂跳了,不要過高的看待敵人,小看了咱們自己。咱們出動的這一千人可都是咱們家族最精銳的力量,當初連美國政府官方組織的力量都能扛得住,這些黃皮猴子又算得了什麼。」
斯皮爾目中的擔憂絲毫沒有減少,但見彼得戈狄如此固執,以他對其秉性的了解,自然知道說再多也是無用,索性就閉口,將目光投向了窗外。
五分鐘後。
槍聲響起,隨即變得密匝起來,在寂靜的夜里,顯得格外刺耳。即便是美國這樣的槍支管制極為松懈的國家,同時出現如此密集的槍聲,恐怕也很難不招惹別人的注意。
但好在這里是紐約郊外,遠離繁華區域,加上彼得戈狄布置這樣的任務時,早已經將該要打點的人都打點到了,所以這里生的一切都不會過分引起別人的注意,以美國官方慣有的虛偽做派和編謊話的功夫,大可以告訴受到驚擾的民眾,這里正在拍攝一部好萊塢最新投拍的槍戰片。
「哦,從我出生那一刻起,我就喜歡听到這美妙的槍聲,對于我來說,這比那狗屁音樂會要動听的多。」彼得戈狄的手指隨著槍聲的密集節奏,極快的在椅背上敲動著。另一只手則是夾著雪茄煙,猶如音樂指揮一般,帶著那一點火光在黑漆漆的車內劃出一道道紊亂的軌跡。
斯皮爾沒有說話,抿著嘴唇看著窗外,實際上他並不能看到什麼,因為黑夜湮沒了他的視覺,他能看到的只是隨著槍聲迸射出來的火光。
十分鐘後……
密集的槍聲忽然像是被卡住了脖子的野獸,除了嗚咽再也不出任何驚天動地的吼叫。
槍聲逐漸衰弱了下來。
斯皮爾的面色一變,剛轉過頭,卻看到那彼得戈狄興奮的揮舞著手臂喝彩道︰「哦,這幫黃皮猴子真是太經不住敲打了,這才過去了八分鐘,哦不,是十分鐘,就已經結束了。斯皮爾,你看看,你的謹慎出錯了,這些黃皮猴子又怎麼可能阻擋住我們這上千精銳的火力。」
「教父先生,這……」斯皮爾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有將心里那另一種杯具的想法說出來。他怕這沉眠在興奮之中的斯皮爾被自己這一通涼水潑蓋下去,會立刻掏槍斃掉自己。
「哦,我想我們該下車去看看那些黃皮猴子的悲慘世界了。」彼得戈狄興奮的拍了拍斯皮爾的肩膀,或許是因為太高興了,竟然稀有的引用了雨果的名著來增添他語氣的幽默。
但就在這時,車窗外狼狽的奔躍來幾個身影,彼得戈狄面色一變,待看清了這些人都是自己的手下精銳,口中的雪茄煙嘴竟然被其生生的咬斷。他既然能做到教父這個位置,又怎麼可能沒有腦子,眼見這些狼狽的手下,他還看不出真正的戰局,那就是愚蠢了。
防彈的車窗玻璃被打開了一個小口,眼前幾個手下靠近,彼得戈狄陰森森的問道︰「你們這麼急著趕回來,是要想我匯報喜訊麼?」
幾個男子同時心里一跳,話都說不完整了,結結巴巴的說道︰「教父先生,我們……我們……」
彼得戈狄面無表情的說道︰「你們怎麼了?」
斯皮爾見幾個都被嚇得噤若寒蟬,不得不硬著頭皮開口道︰「教父在問你們話呢?一個個都啞巴了麼?說,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一名男子見斯皮爾向其使眼色,這才猶豫著說道︰「我們的人手全部被對方擊成重傷,只剩下我們逃了出來。」
「逃,呵呵,逃的好啊。」彼得戈狄陰沉沉的笑著,忽然間,猛的掏出一把大口徑手槍,伸出車窗玻璃的空隙。
「教父……」斯皮爾一聲疾呼。
但卻已經來不及了,彼得戈狄的槍口已經噴出一串串火舌,瞬間將外邊兒站著的幾個男子全部擊斃。
「廢物,都是一幫廢物。」
余怒未消的彼得戈狄大聲的咒罵著。
斯皮爾見此景,未免有些膽寒,但仍是開口道︰「教父,對方既然如此強勢,咱們還是先離開這里吧。萬一他們沖撞歸來,您的安全可就無法保證了。」
「離開?」彼得戈狄瞪著斯皮爾說道︰「咱們離開了,那些手下怎麼辦?讓他們留在這里?等著明天所有收到消息的勢力都嘲笑我彼得戈狄是個膽小鬼?我們甘比諾家族這段時間已經折損了一大半的人手,這幫黃皮猴子不直接殺人,偏偏將人打成重傷,現在,紐約的醫院里躺著的都是我們的人馬,你知道我每天要花費多少的醫療費用,你知道我們甘比諾家族還女敕支撐多長時間麼?」
說到最後,彼得戈狄已經咆哮了起來。
「唔!那是什麼?」斯皮爾本來被彼得戈狄訓斥的頭顱越垂越低,誰知道目光一轉,猛然間看到了幾道奇怪的影子。
彼得戈狄擰著眉頭看向窗外,臉上的猙獰之色還沒有消散,但馬上就變得目瞪口呆,因為他看到幾道如同幽靈一般的影子以極快的度想他們這輛車包圍了過來。不多時,就已經出現在了車前,隨即車窗外多出了一個東方人的身影,面帶著不屑的笑容,冷冷的望著他。
「該死的。」
彼得戈狄猛的*起大口徑手槍,伴隨著砰砰砰的聲音,一連串的火舌從槍口噴射出來。但很快的,彼得戈狄的目光再次呆滯,因為他看到自己的槍口噴射出去的子彈,竟然完全無法傷害到對方的身軀,甚至他親眼看到一顆子彈擊中了對方的頭部眉心處,卻撞擊在上面之後,硬生生的反彈了回來。
「怪……怪物?」
彼得戈狄喃喃自語,但隨後,他就被一聲巨響嚇得渾身一顫。
只見車窗外的那個「東方怪物」猛然揮出拳頭,一拳狠狠的砸在了他的車窗玻璃上。要知道,彼得戈狄這樣的黑幫大佬對自身的安全要求恐怕不下于美國總統,所以他的座駕也是完全以總統的標準來定制的。光是這車窗玻璃的造價對普通人來說就是一個天文數字,就算被導彈襲擊,這輛勞斯萊斯車也能安然度過。
但現在。
讓彼得戈狄感覺到恐怖的是。
這具有頂級防彈性能的車窗玻璃竟然在這個男人的一拳之下化為碎粉。
「這還是人麼?」
車內包括前排的司機和保鏢在內,眼前這一幕的斯皮爾彼得戈狄等人都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色。
暮秋堂緩緩的收回了拳頭,轟碎這樣的一塊玻璃,並沒有讓他覺得自己有多麼的與眾不同,在修行者的眼里,這種世俗的防護力量確實是不堪一擊的存在。他朝身邊的影衛隊員一擺頭。
片刻間,影衛隊員如鬼魅般的身形一通亂舞,便听到轟響生不絕于耳。當這些應為隊員停下來時,這輛即便是被導彈擊中也不會散架的勞斯萊斯,早已經千瘡百孔,所有的車窗玻璃都已經粉碎,車門全部被撕裂,露出了里面四個驚惶失措的人。
「全部帶走。」
暮秋堂一揮手,並沒有和這些語言不通的家伙溝通的,下達命令之後,便飛快的挾持著這四個人返回。
「放開我,你們這些愚蠢的家伙,我一定會讓你們付出代價的。」寬敞的客廳里,彼得戈狄和斯皮爾以及那兩名司機和保鏢被捆的如同四只待宰的羔羊。而彼得戈狄從暮秋堂他們的手段中清醒過來以後,就開始大聲嚎叫起來,或許他覺得以自己黑手黨教父的地位,這些人就算再厲害也不敢拿他怎麼樣。
但顯然,他錯了,暮秋堂雖然和這些外國人語言不通,但這並不妨礙將這洋鬼子的聲音視作噪音,所以在這洋鬼子的嚎叫愈大聲之後,暮秋堂啪的一耳光,重重的扇在了對方的臉上。
「你,你敢打我?」
彼得戈狄的嚎叫聲驀然而止,但隨即他就死死的瞪著暮秋堂,任由嘴角的鮮血流下。恐怕,沒有人能想象彼得戈狄這樣的黑手黨教父被人扇了耳光是什麼模樣,但現在,他確確實實被人扇了耳光。
不僅如此……
「啪!」
暮秋堂又一個耳光扇了過去。
「你……」彼得戈狄眼一瞪。
「啪!」
就這樣,只要對方吐出一句噪音,暮秋堂就是一個耳光,對于他這樣的子孫袋被毀的人,心中多多少少有些虐人的變態心理。而現在,這個,彼得戈狄顯然就勾動了暮秋堂這樣的心思,所以他一耳光一耳光的不知道扇的多歡。
彼得戈狄終于消停了,兩個臉頰腫的跟豬頭一樣,雖然還能說話,但卻已經一句話也不敢說,甚至連目光也不敢瞄向暮秋堂。
他算是終于弄明白現在的處境,這幫華人根本就不把他們黑手黨,不把他這個黑手黨教父看在眼里,一位的固執下去,換來的只能是身體上的痛楚和屈辱。
「終于安靜了。」暮秋堂微微一笑,忽然門扉響動,一抬頭,就看到秦刺和鹿映雪領著三宗宗主走了進來。
「教主。」
暮秋堂躬身行禮,影衛隊員也隨之齊齊行禮。
秦刺點點頭,目光落在了跪在地上的四個被綁成個粽子似的洋鬼子身上,淡淡的一笑。而在秦刺這一行人進來的時候,也吸引到了地上四個人的注意,特別是彼得戈狄以及斯皮爾在看到秦刺和鹿映雪的時候,立刻就認出來這一對男女正是他們要找的人。只可惜,原本他們以為極容易對付的兩個華人,到最後,卻是自己這邊成了對方的砧板上的羔羊。
待秦刺一行人落座以後,暮秋堂躬身稟告道︰「教主,這四個人是我們單獨揪出來的,看情形,這幾個人的身份應當不低。」
秦刺點點頭,道︰「又問出什麼來麼?」
暮秋堂搖頭道︰「語言不通,無法交流。」
秦刺一皺眉頭,對身旁的鹿映雪道︰「能不能找到翻譯過來?」
鹿映雪道︰「現在找,恐怕是有些麻煩的。不知道那被我們俘虜的一千多黑手黨成員里面有沒有懂得漢語的。」
「我……我會一點兒漢語。」就在秦刺他們說話的檔口,跪在地上最右邊的一個黑人男子話了,他正是車上的司機。
「咦?」秦刺的目光掃向那個黑人,淡淡的一笑道︰「你會漢語?」
黑人男子連忙點頭說︰「是的,我會一點點漢語,雖然不太流利,我的外祖母具有一半的華人血統,我從她哪兒學過一點點漢語。」
秦刺淡淡的笑道︰「看在你能懂得漢語的份上,就不為難你了。暮秋堂,給他松綁。」
暮秋堂點點頭,抬手一擰,捏段了繩索,那黑人男子卻不敢動彈,依舊跪在地上。顯然,這黑人司機看上去挺壯實,但實際上,他的膽子並沒有他的外表看起來那麼強壯,看著秦刺的目光一臉的畏懼。
「起來吧,現在,就麻煩你充當一下翻譯。」秦刺朝他淡淡的說道。
「是的,先生。」黑人男子這才緩緩的站起了身子。
秦刺抬手指了一下地上的人,對那黑人說道︰「你還有這幾個人的身份說一說吧,我不希望你有什麼隱瞞的地方,你明白麼?」
那黑人趕忙點頭,隨即便將幾人的身份說了一遍,在他說話的時候,那彼得戈狄死死的瞪著黑人,顯然是沒想到自己這養了多年的手下,到頭來竟會是個軟骨頭。可惜這時候,那黑人為了周全自己的性命,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對彼得戈狄的眼神根本就是無視了。
「原來是甘比諾家族的教父,真是失敬啊。」秦刺笑了起來。
日宗新任宗主常薄田插話道︰「教主,這可是一條大魚啊,他既然趕來咱們巫教的聚居之地挑釁,得要給他一點教訓。」
秦刺笑了笑,目光抬向那黑人男子道︰「告訴這位彼得先生,我對他今天的行為很憤怒,如果他不能用什麼好辦法平息我的怒火,那我就只好用他的血來洗干淨今天生的事情。」
黑人男子將此話翻譯過去,彼得冷笑著罵道︰「無知的中國人,你知道我是誰麼?哦,你應該知道的。那麼你知道,你現在這樣對我,會產生怎樣的後果麼?不要以為你們會中國功夫就無法無天,這里是紐約,不是你們中國。」
秦刺听到黑人男子的翻譯後,淡淡的一笑道︰「彼得先生,看來你還沒有看清楚如今的形勢啊,既然你不願意平息我的怒火,那我也只好讓你痛苦了。」
暮秋堂聞听此言,甩臂如鞭,一掌抽在了那彼得戈狄的肩膀上,只听「啪」的一聲脆響,接著那彼得戈狄的肩膀就如同橡皮泥一般,迅的軟塌了下來,緊接著,一聲慘叫才遲遲響起,彼得戈狄叫喚的如同殺豬一樣,在地上拼命的翻滾,轉眼間,已經是汗如雨下,面白如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