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上海浦東機場里人頭攢動。一名身材火爆,容顏嬌美的都市女郎頻頻低頭看著手表,喃喃的自語道︰「怎麼還沒到呢?」
這個人自然就是玉無瑕。
距離她和秦刺上一次的巧遇,已經過去快要大半年的時間,這大半年的時間,玉無瑕在一心苦修的同時,也時不時的會想起秦刺,但她也知道自己和秦刺之間存在的差距,以及修行中人對情感上的隔閡,唯有將這點念想深深的壓在心底。
可惜,思念這東西就如同潮水一般,又豈能是想要彈壓就可以輕易實現的。在接到秦刺從背景聯絡的通話時,她的心防就絕提了,而約定了秦刺,在上海見面有事相商,並得到秦刺的答應之後,她就天天期盼著,期盼著能見到秦刺,一解相思之苦。
而如今,秦刺乘坐的班機很快就要降落,雖然明知道時間點兒還沒到,可玉無瑕明顯的已經開始焦躁起來,恨不得時間能飛旋轉,這樣她就能馬上看到秦刺了。
「叮!」
機場廣播響了起來,播報著航班降落的信息,听到這聲音,玉無瑕陡然一喜,漂亮而嫵媚的眸子牢牢的盯著出口處,等待著日思夜想的那個身影出現。
「唔,已經到上海了麼?這地方我小時候听媽媽說起過,上海似乎是個挺不錯的都市吧!」已經變身成為五六歲大小模樣的夏娜走在秦刺的身側,目中已經全然沒有了先前的防備之色,倒是頗有些新奇的打量著機場的四周。
夏娜不過還是個二十歲剛出頭的年輕姑娘,即便遭逢大難,心智比之尋常人要成熟很多,但心里頭那一點天生的姑娘家該有的情緒卻並不會因此而磨滅,所以時不時倒也像忘了本應該提防秦刺一般。
秦刺面無表情的行走,並沒有搭理夏娜的想法,蓋因這姑娘和你熟悉了以後,話題不少,也不知道是不是藏身幾年的時間,不敢與常人有太多的接觸,所以憋了太多的話沒有說,一旦找到了一個能說話的人,那小嘴似乎就停不下來。
不過這也並非沒有好處,至少在飛機上的時候,通過夏娜喋喋不休的嘮叨,秦刺對所羅門王的一些事情,包括這夏娜的背景經歷有了一個更為清晰的了解。特別是這姑娘釋放那種詛咒之術,傷敵的同時,自身也會退縮年齡的狀態,也有了一定的了解,並且知道這種現象並非是不會變化的,只要夏娜取得了七十二柱魔神的掌控權,那麼加持在她身上的這一種詛咒就會自然接觸,還原她本該有的年紀。
「秦刺!」
遠遠的,玉無瑕揚起了玉手,有些激動的呼喚起來。
秦刺微微一笑,雖然沒有如玉無瑕那般搖手示意,卻也是點點頭,表示自己已經看到了。
「咦,這是誰?來接你的麼?」夏娜的目光陡然一變,落在玉無瑕身上的時候,轉眼間就變得警惕起來,剛剛那一點天真的感覺也隨之退卻,變幻之快,都快趕得上川劇變臉了。
秦刺淡淡的一笑道︰「朋友,不用緊張。」
說著,秦刺已經提著夏娜的那個碩大的旅行包,大步朝前走去,夏娜見狀,咬咬粉唇,終于還是一臉警惕的走了過去。
「小刺!」
玉無瑕緊緊的摟住的秦刺,臉上的歡喜卻是自內心的開心,當然,在機場出現男女相擁這一幕並不算的稀奇,最多也就是吸引路者三倆目光,大多數人都是擦肩而過,當然也不乏被玉無瑕火爆身材和俏麗面容所吸引的男子,暗暗艷羨秦刺的好福分,居然能得到這樣一個尤物。
秦刺的心里也有幾分歡喜,臉上也露出了笑容,畢竟是認識了很久的老朋友,而且還是他曾經的老師,後來傳功的徒弟,加上玉無瑕所表達出來的那份感情,雖然秦刺並沒有直接去面對這樣的感情,但是對兩人之間的關系,自然不必尋常男女。
「無暇,咱們快大半年沒有見面了吧?」當兩人相擁之後,秦刺看著嬌艷不減分毫的玉無瑕笑著說道。
「不是大半年沒見面,而是壓根就沒有聯系過。」玉無瑕有些委屈的說道。
秦刺揚揚眉頭道︰「是麼?我記得在倫敦的時候,似乎和你聯系過啊。唔,難道我記錯了?」
玉無瑕哼道︰「你聯系我,到頭來還不是為了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沒事兒的時候,也從不見你主動聯系,而你若是不主動聯系,我就根本找不著你的人影。這一次你返回國內,也沒有第一時間通知我。」
秦刺呵呵笑道︰「你我相交于心,何必在乎那表面上的一套。」
玉無瑕心里悠悠一嘆,對于秦刺這個榆木疙瘩,她也確實沒脾氣。
「對了,這大半年不見,你的修行有沒有提升啊,比我上次見你的時候,應該有所突破吧?」秦刺笑著岔開了話題。
玉無瑕听秦刺提到自己的修行,頓時有些興奮起來,連連點頭如同賣弄自己小玩具的小女孩兒一般,不停的想秦刺描述最近的修行狀態以及修行中間所遇到的一些難題,還有一些收獲和提高。
秦刺听著不斷的點頭,從玉無瑕的表情中,他能看出其實這姑娘其實過的並不算多好。最起碼,她所修行的這些,根本無法去尋找第二人表達溝通,也只有面對自己,她才能如此暢快的說出來。
也正因為如此,秦刺並沒有打斷她,也沒有理會這里是人來熙攘的機場,耐心的听著玉無瑕的描述,時而也提出一些自己的建議,每每解決了一些玉無瑕在修行中所遇到的難題,總能引得這姑娘一陣歡呼,乃至……香吻。
「咳咳咳咳咳……」
就在兩人的談話接近尾聲的時候,一陣做作的咳嗽聲從兩人的身邊傳了過來,玉無瑕目光下移,這才看到秦刺身邊不知道什麼出現了一個小不點兒。這機場除了人還是人,所以玉無瑕固然警惕性極高,卻也在見到秦刺的激動之中,疏忽了這種近在咫尺的變化。
「咦,這是?」
玉無瑕驚訝的看著這個小不點兒,見其模樣極其可愛,並且明顯是混血兒,漂亮的如同一個洋女圭女圭般。頓時母愛就泛濫起來,伸出手去想模模這小不點兒的腦袋,卻哪知,這小不點兒眼一瞪,仰著腦袋對開伸來的手,哼道︰「小姐,請自重。」
「嗯?」
還沒有得到秦刺的答復,不知道這小不點兒到底是什麼身份的玉無瑕,頓時被其這句話給逗樂了。不過也不怪玉無瑕,任誰看到這麼點兒大的小丫頭片子,老神在在的吐出這麼一句話,恐怕都會笑場。
「小刺,這是誰家的孩子啊,也忒可愛了。她……不會是跟著你的吧?」玉無瑕訝異的看向秦刺,眸子里滿是笑意。
「你才是孩子,你全家都是孩子。」
夏娜現在是滿肚子的氣,這倒不是她素不相識的玉無瑕有怨恨,只是看到這一對男女光顧著親親我我,將自己丟擲一旁不管不顧,她心里頭就生出了一股被忽視的無名怒火。再加上,她自打活生生的從二十歲出頭倒退到五六歲的年紀之後,對自己的年齡及其稱呼都相當的敏感,況且這說話的女人,那火爆的身材與自己沒有蛻化前的模樣不相上下,她這心里就止不住的一陣抽搐,是以,這口氣就相當的不友善了。
「嗯?」
玉無瑕怔了一下,顯然是沒想到這小不點兒不僅老神在在的,還擁有一副暴脾氣,相當的具有攻擊性。
她不由怪異而又仔細的打量了夏娜一眼,隨即目光上移轉向了秦刺,那眼神仿佛在問︰秦刺,你從哪兒找來這麼個小不點兒啊?
秦刺瞪了夏娜一眼,他雖然聯系了玉無瑕說來上海的事情,卻沒有提到夏娜,所以玉無瑕不知道夏娜也是情有可原。但這時候,他卻是不得不介紹一下,于是就簡要的介紹了一下夏娜的情況,當然,限于和夏娜的約定,對于夏娜的身份背景,秦刺倒是只字未提,這也讓一旁的夏娜暗自松了一口氣,同時也對秦刺信任了幾分。
「原來你叫夏娜啊?這名字還真不錯呢。」玉無瑕笑著點點頭,露出一臉和善的笑意,可惜夏娜並不領情,依舊趾高氣揚的模樣。
「走吧,咱們去找個地方說話。」秦刺舉步前行道。
玉無瑕和夏娜兩人互看了一眼,隨即也快步追上了秦刺。
三個人疾步行走到一對老人身旁時,那老太太也不知道因何而感嘆,指著秦刺他們三人對自己的老伴兒說道︰「瞧,這一家三口真是黃金組合,男俊女俏,女兒可愛,真是這天底下的靈秀都被沾去了。」
玉無瑕聞言撲哧一笑,滿是羞意的看了秦刺一眼。而秦刺則是挑挑眉頭,若無其事的模樣。
唯有一人臉色唰的一下就黑了,不自覺的拉開了與秦刺和玉無瑕之間的距離,但又怕離的太遠被人流沖散,所以停停頓頓又小跑幾步,一不小心撞到一個路人的身上,那路人見夏娜模樣極為可愛,不由和藹的說道︰「小妹妹可不要亂跑哦,那前面是你的爸爸媽媽吧,快點兒跟過去,這里人多,很容易迷路。」
夏娜頓時連自殺的心都有了。
玉無瑕支愣著耳朵,听到身後的言語聲,回見到夏娜那黑臉的模樣,不由笑的愈嬌艷,忽然低聲對聲旁的秦刺羞澀的說道︰「喂,小刺,你說咱們三個走在一起,真的很像是一家三口麼?」
秦刺模模鼻子,沒有答復。
但玉無瑕卻已經自問自答的接口道︰「我也覺得很像哎!」
剛湊近些的夏娜听到這話,頓時打了個磕絆兒,差點沒一跤摔倒不起。
外灘別墅。
精致典雅的裝潢凸顯出此處主人的不凡品味,而現在,秦刺和夏娜以及玉無瑕三人正在別墅之中,夏娜是滿月復怨氣,現在誰也不願意搭理,而且也是火藥桶,一點就著的那種,所以暫時還沒人去主動招惹她,她就一個人憋在沙里生悶氣。
「喏,新泡的茶,極品大紅袍。」
玉無瑕將茶杯遞到了秦刺的身前,隨即又說道︰「你們都餓了吧,我去做點飯菜,很快就好。」
秦刺點點頭,卻也如大老爺般自居,閉目坐在沙上養神。
玉無瑕見狀微微一笑,卻覺得自己苦練了許久的廚藝,今天總算是能揮用場,一定要讓秦刺看到自己最為賢惠的一面。所以腳步不停的走到廚房里,叮叮咚咚一番響之後,很快的便弄出了一桌子精美的菜肴。
夏娜在母親去世之後,就極少吃到中國菜,也就是來華夏這幾天,才算是嘗到了這種許久不曾入口的佳肴。如今看到夏娜忙出了滿滿一桌子的菜,居然還有一瓶八二年的拉菲,和一瓶華夏的白酒,這不由讓她恍然覺得回到了自己童年的時代,母親在廚房里一番忙碌之後,總是能折騰出一桌子美味佳肴,而後一家三口就會坐在桌子旁,邊吃邊談,笑語連天。
只可惜,這種時光已經一去不復返,如今睹物思人,不由淚光盈盈,默默的坐在桌邊,卻大口大口的吃著菜。
「小刺,這瓶飛天茅台是為你準備的,我知道你不大喜歡喝洋酒。」說著,玉無瑕已經擰開了瓶蓋,替秦刺斟上慢慢一杯酒。隨之又換上紅酒替自己倒滿了一杯,誰知道這時候,夏娜卻忽然開口道︰「給我也來一杯,拉菲,可是好久沒喝過了。」
玉無瑕頓時怔了一下,秦刺卻是抬抬手道︰「給她喝吧,跟她在一起,不必將她當做小孩子,當成同齡人看待即可。」
玉無瑕見狀也就只好取了酒杯,替夏娜也倒上了一杯。
誰知道夏娜一飲而盡,轉而又要一杯,玉無瑕頓時有些無奈了,但听到秦刺先前的話,倒也不好阻攔,便將酒瓶遞過去,說道︰「算了,你自己倒吧,能喝多少倒多少,可千萬別喝醉了。」
夏娜二話不說,結果酒瓶,就給自己來了一杯,接著滿滿的一口吞下,面不改色心不跳,這對于五六歲的小女孩兒來說,確實是有些不可思議。
玉無瑕見此,自然是無話可說了,轉而捧起酒杯朝秦刺揚了揚道︰「小刺,為咱們的重逢干杯。」
「干!」
秦刺蹦起酒杯,與玉無瑕清脆的撞響之後,一飲而盡,玉無瑕也同樣如此。
撂下酒杯之後,玉無瑕一邊斟酒,一邊說道︰「小刺,這大半年不見,你在國外過的怎麼樣?你們的那個……應該展的不錯吧?」
秦刺點點頭,笑道︰「還算可以,不過我是四處流動,前些日子去了一趟埃及,呵呵……」隨之,秦刺簡要的將自己這大半年來所生的事情大致的描述了一番,當然,因為夏娜在場的緣故,有些東西,他也不好說的太過清楚,也沒必要說的太過清楚。
玉無瑕得知秦刺的經歷居然如此精彩,不由心生向往,悠悠一嘆道︰「你就好了,可以經歷這麼多有趣的事情,我卻只能偏居一隅,在這上海灘上日復一日枯燥的工作,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是個盡頭。」
秦刺微微一笑,隨即道︰「對了,無暇,我記得你一直隱藏自己的修為,並不曾過于彰顯,所以你的職位也一直沒有什麼變動。為何會突然成了這上海地區的負責人呢?莫非你的修行已經暴露了?」
玉無瑕苦笑著點點頭道︰「不錯,我雖然一直隱藏自己的實際能力,但終歸還是紙包住火。就在不久前,日本九菊一脈突然再次來襲,爭奪我華夏一直秘密研究的那些洪荒古獸時,由于事態危急,我不得不使出渾身解數,但最終還是讓那些日本人成功獲取了幾枚獸卵以及兩只洪荒古獸的正在孕育的胚胎。但在這件事後,由于我表現出來的能力,組織上重新評定了一下我的能力,加上那一次的事情,人員傷亡慘重,所以我就被委任為這上海地區的總負責人了。」
秦刺聞言,不由眉頭一皺,隨即道︰「九菊一脈又動了念頭,上次吃了一次虧,他們還敢如此明目張膽的再來?況且,五年前那一次,是由于實驗室出了叛逆,放跑了一直洪荒古獸,這次听你的說法,他們直撲實驗室,莫非他們真的膽大如斯了?」
玉無瑕悠悠一嘆道︰「不是他們膽大如斯,而是他們覺得自己已經有了這樣的能力。事實上,他們也確實有了這樣的能力,否則我們也不會傷亡如此慘重,並且還被對方成功的竊取了這些洪荒古獸了。說起來,我也不曾料到,時隔五年不見,那安倍雅正的能力居然提拔了這麼多,當日戰斗之時,此人所表現出來的實力堪稱恐怖了,我們組織上幾乎將s組排名前列的幾大高手全部都派出來了,但最後結果還是讓那安倍雅正擊敗。」
「安倍雅正?」
秦刺眉頭一皺,隨即露出了一抹古怪的神色。
「怎麼了?」
玉無瑕看到秦刺的模樣,不由奇怪的問道。
秦刺搖搖頭說︰「沒什麼,只是听到這個名字想起了一些侍寢罷了。呵呵,有一件事情想必你們的組織會很感興趣。」
「哦?什麼事情?」玉無瑕詫異的問道。
秦刺悠悠的說道︰「其實……安倍雅正早就已經死了。」
「什麼?」玉無瑕大吃一驚,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難以置信的問道︰「怎麼可能,當初我可是錢眼見到那安倍雅正現身的,他怎麼可能早就死了?」
秦刺搖頭說︰「我沒有騙你,他的確早就死了,我是看著他死的,也是在不久之前,呵呵。」
「那……我看到的?」玉無瑕有些糊涂了。
秦刺笑了笑說道︰「簡單的來說,現在的安倍雅正已經不是當初的安倍雅正,雖然是他的軀體,卻不是屬于他的靈魂,他的身體早已經被另一個強大的靈魂所佔據。你們不是他的對手,這也難怪,此人的手段,當初我也吃了不小的虧。」
玉無瑕遲疑著問道︰「那現在的安倍雅正到底是誰?」
秦刺目光一閃,咬牙道︰「他叫做閻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