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憑這股能量就可看出此人確實不簡單,玲瓏族妹,你可千萬不能馬虎大意。」蘇小柔較狴玲瓏更沉穩一些,听到秦刺的描述,以及親身接觸了這種詭異的能量,也連忙提醒一下狴玲瓏。
狴玲瓏點點頭,緊接著卻又一嘆道︰「唉,不知道這氣脈大會要拖延到什麼時候,才能真正開啟。」
蘇小柔搖頭道︰「以我今天在會場所看到的十二脈高層的爭議來看。這次的氣脈大會恐怕很難真正的展開。」
「啊?」
狴玲瓏不解的看向蘇小柔,詫異道︰「為什麼?」
蘇小柔微微一笑道︰「原因很簡單,現在的十二脈因為這背後黑手之事觸了對巫教的矛盾,恐怕不管能否抓住這背後黑手,勢必都要對巫教采取行動了。如此一來,不把跟巫教的事情了結了,這氣脈大會還怎麼舉行。
況且,氣脈大會的舉辦,說白了,還不就是為了劃定各脈的排名,再說的明確一些,也不過就是天龍和天虎的座之爭。但今日那天雞一脈族長凰別離所提的建議,基本上已經可以提前確定座的落選問題。
所以我想,這氣脈大會對于各脈來說,舉行不舉行,也不過就是缺少一個形式,如今我們十二脈齊聚如此之久,與開啟氣脈大會又有何區別呢?」
「小柔族姐說的很有道理呢!」狴玲瓏點點頭,撇撇嘴道︰「看來這氣脈大會是開不成了,但若真要對付巫教,那麒麟哥……」
說著,這丫頭看向了秦刺,欲言又止的模樣。
秦刺淡淡的一笑,搖頭道︰「對付巫教不過只是十二脈的一時之議,只要將那背後之人揪出來,我想,事情的緣由就不難弄清楚。而在這件事情上,十二脈對巫教的誤會也自然可以化解,當然,想要化解歷史上的宿怨那是不可能的。」
狴玲瓏目光一閃,忽然問道︰「麒麟哥,你有沒有想過,假如……我是說假如這背後之人真的是你們巫教所派來的,那要怎麼辦呢?」
說著,這姑娘有些緊張的看著秦刺。
秦刺微微皺了皺眉頭,他知道這姑娘心里顧慮的是什麼,但有些東西是無法避免的。論個人感情的話,秦刺頂多也就是對天蛇的族長柏水寒有不共戴天之仇,其他的各脈還談不上叫秦刺仇恨的地步。
而這一年在天龍一脈駐足的時間,秦刺的的確確承受了這天龍一脈的恩情,就算不提和狴玲瓏之間的交情,秦刺也不可能對天龍恩將仇報,采取敵視的態度。同樣的道理,從個人感情出,秦刺對于這十二脈其實談不上多大的仇怨。
可惜,個人感情對大局而言,並不能起到太大的作用。即便秦刺是巫教教主,他也無法左右兩個不同法門所演化出來的修行體系之間的踫撞和自古至今所遺留下來的宿怨。除非有契機出現,否則這樣的大局矛盾,是不可能輕易被化解的。
「如果真是巫教之人所為,那麼我自當會盡力保他性命並送其離開此地。」秦刺淡淡的說道。
狴玲瓏面色一黯,露出幽幽之色。
一旁的蘇小柔听到秦刺此言,目光也變得復雜起來。
對于這兩個土生土長的氣脈姑娘而言,十二脈若真的和巫教開戰,恐怕最為糾結的就要數她們倆人。
原因,自然是出在秦刺的身上。
兩個姑娘系在秦刺身上的那一縷情愫,瞎子都能看的出來。或許蘇小柔還不明顯,但狴玲瓏自然是毫無疑問了。可偏偏秦刺的身份卻是巫教教主,兩個姑娘能夠隱瞞的了一時,但卻隱瞞不了一世,若是十二脈和巫教開戰,那麼秦刺的身份必然會被揭露出來,到時候,就是敵對的關系,就算這兩個姑娘不把秦刺當敵人看待,但以兩邊的關系,他們也再不可能像現在這般隨心所欲的在一起談笑與修行了。
「可是此人殺了我十二脈三個族人,理應受到懲罰,難道這樣你也要幫他麼?」狴玲瓏幽幽的問道。
秦刺將兩個姑娘的表情盡收于眼底,微微一嘆,開口道︰「對于我們修行中人而言,殺人又算得了什麼。況且,就算要懲罰,那也必須由我巫教之人來出手,斷然不可能交由十二脈來處理。」
眼見秦刺的口氣如此強硬,狴玲瓏有些委屈的嘟起了小嘴。
「不過事後,我會親手拿走他的性命,因為這樣的事情,和我巫教當初所確立的修生養息恢復元氣的展目標是相悖的。對我巫教的現狀而言,這樣明目張膽的挑釁之舉,完全是給我巫教的展帶來沉重的壓力,自然不可輕饒。」
秦刺斬釘截鐵的補充道。
蘇小柔見氣氛似乎有些僵持,心里幽幽一嘆的同時,卻是開口道︰「得了得了,這都哪兒跟哪兒呢。若真是巫教之人,小刺能看不出來麼?況且,小刺乃是巫教之主,巫教之中誰人不識。真若是巫教之人動手,恐怕早也就認出小刺來了。所以咱們也就別瞎琢磨了,對了,玲瓏,今天那天兔一脈的婀娜就得搬來和咱們在一起了,到時候你我言行可得注意點,此人畢竟和我們的關系不一樣,若是泄露了小刺的身份,那可就大不妙了。」
狴玲瓏點點頭︰「我知道的。早知道這樣,我就不提議大家在一起修行了,當時沒能考慮到這一點。」
「也沒什麼!」蘇小柔笑道︰「這也只是暫時的,只要稍微注意一下就好了。」
話題被蘇小柔岔開,狴玲瓏這丫頭也漸漸忘卻了剛剛那一點幽情,很快的又笑鬧起來,恢復了活潑的性子。
心思單純的姑娘,果然容易忘掉煩惱。
可相比較而言,蘇小柔的心里可就沒有狴玲瓏這麼輕松了。狴玲瓏看出了蘇小柔隱藏在眉間的一縷愁緒,關心的問道︰「小柔族姐,你是不是心里面藏著什麼事兒啊?看你這眉頭都展不開的。」
蘇小柔搖頭道︰「也不算什麼事,只是我到現在都還不明白,大長老為何會突然這麼關心我,還特意將我安置到此處和你們在一起修行。」
「嘁,小柔族姐,你這是杞人憂天了吧?關心你還不好麼?再說了,就算你們那大長老不說,我也會拉你來和咱們在一起修行的。他那頂多也就算個順水人情,估計就是為了博得你好感吧!畢竟小柔族姐你現在的修為可不簡單嘍!」
狴玲瓏撇撇嘴道。
蘇小柔卻是搖搖頭說︰「不是這樣的,別的不說,我修為提升之事,想必大長老已經看出來了,但是他卻從沒有問過我此事。而且這突然之間,又表露出如此關心之意,所以我一時間有些不安。」
「其實這沒什麼。」
秦刺開口說話了,他淡笑著說道︰「你們那歙缺長老對你關心是假,維護他自身的權威卻是真的。」
「恩?小刺,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有些不太明白!」蘇小柔詫異的看向秦刺。
秦刺笑著解釋道︰「意思很簡單,你們那歙缺長老是族中的大長老,在柏水寒死後,更是作為代族長的身份行使權利。可他畢竟還不是族長,能不能最終坐上這個位子,坐穩這個位子也沒人敢肯定,所以他必須要為自己增加更多的砝碼,以此來維護自身的權威,直至安穩的坐上族長之位。」
「小刺,你的意思是說,我對于大長老而言,是一個重要的砝碼?我怎麼一點兒看不出來?」蘇小柔不解的問道。
狴玲瓏沒什麼心機,听見二人所言,有些迷糊,茫然的眨巴著大眼楮看著倆人。
「你是當局者迷。」秦刺淡淡的一笑,隨即解釋道︰「小柔,你可不要輕視了自己。你在天蛇一族的年輕弟子中乃是佼佼者的身份,而且與柏水寒的夫人乃至其子關系也極為密切。更重要的是,如今你和玲瓏交好,這就等于是天蛇和天龍之間的一個重要的關系紐帶。
況且,你自身的修行也是突飛猛進,到達了築元成嬰的層次,未來的天蛇一脈必將有你一席之地。這般綜合起來,只要那歙缺長老不是傻子,他就不可能不拉攏你。如此突然的關心,也不過是拉攏你的一種手段罷了。」
「原來是這樣。」
听秦刺這般一說,蘇小柔恍然的點點頭,心里的那點不安也隨之褪去。卻有些苦笑著搖搖頭道︰「以往看大長老似乎是個與世無爭之人,沒想到現在會變成這樣,連我也變成了他的砝碼,真是人心難料。」
秦刺淡淡的一笑道︰「人心叵測,難料之事何其多。到了一定的位置,即便是再與世無爭的人,也會不由自主的生出一些想法來。你也不必在意,安心的修行就行,只有自身的實力加強,才能獲得別人的重視。這個世界,說白了,還是以強者為尊。」
狴玲瓏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你們聊著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好好都梳理一下這陣子生的事情,順便也琢磨琢磨這法寶殘片上所遺留的能量。」
秦刺朝二女點點頭,隨即便獨自回了臥房。
在臥房中,秦刺取出了那玉盒中的法寶殘片,一邊以精氣隔絕的方式小心翼翼的端詳著,另一方面,卻在回味著不久前蘇小柔對狴玲瓏所說過的話。雖然秦刺知道蘇小柔的意思不過是為了緩解僵持的氣氛,證明動手的並非是巫教之人,但秦刺卻從中提取出了一絲靈感。
正如蘇小柔所言,若是動手的是巫教之人,那必然早就已經認出了秦刺。但同樣的,若是這動手之人是閻摩本人,那他恐怕也不可能錯過秦刺這個讓他記恨不已的對手。恐怕早就揭破了秦刺的身份,不可能讓秦刺這個巫教教主在十二脈當中安然處身。
而從當初琥嘯天被殺一事來看,這動手之人雖然有栽贓到秦刺頭上的意思,但隨後對戟鳴和藍昊天出手,也就等于無形中化解了秦刺的嫌疑。換做閻摩的話,秦刺相信,他只要認出來了自己,就絕對不會這般輕易的替自己摘掉帽子,沒使出更陰險的招式來陷害自己就是好事了。
「動手的不可能是巫教之人,但應當也不是閻摩本人。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必然是來自九菊一脈。」
秦刺迅的做了肯定的判斷。
但隨即,有一個疑問涌上了秦刺的心頭。
「若不是閻摩本人?憑那九菊一脈的實力,誰能殺得了琥嘯天,戟鳴和藍昊天這樣的煉氣高手呢?即便琥嘯天的死或許更多的是因為那聖肖神虎的緣故,但藍昊天和戟鳴兩人可都是築元成嬰的大成境界,這樣的修為即便是放在修行界中,那也是尋常修行者難以企及的高度。九菊一脈的那些忍者和陰陽師,想對這三個人動手,並且還能成功的滅掉他們,論實力的對比,這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
秦刺緊緊的皺起了眉頭。
這確實是一個值得困惑的地方,當然,也只有秦刺這種看清楚整件事情底細的人,才能思考到這一點。對于十二脈的高層而言,他們已經下意識的將此事和巫教聯系到一起,自然不可能考慮到這一層。而對于巫教這種與煉氣針鋒相對的修行法門而言,滅掉幾個煉氣的後輩高手,並非什麼了不得的事情。
「莫非在九菊一脈當中,除了閻摩以外,還有其他的高手存在?」秦刺褶皺眉頭慢慢的思考著,但很快的,他就否定了這個念頭。
對于九菊一脈,秦刺有著相當熟悉的了解,他很清楚,這九菊一脈不過只是日本這個彈丸小國結合了華夏一些殘缺不全的修行之術綜合起來,所塑造的一批擁有越尋常人能力的集體。
這些殘缺不全的修行之術,和華夏正統完善的修煉法門比起來,自然是雲泥之別。同樣的,這些殘缺不全的修行之術也不可能培養出什麼極其厲害的高手,除非是他們的陰陽師能夠培育出什麼厲害的識神,借助這樣的外力來增加自己的實力。
就像是那九菊一脈陰陽師安倍家族的鼻祖安倍晴明一樣,他雖然是個厲害的陰陽師,但也不過只是依仗著識神的厲害而已,若論實力,恐怕連凝丹的煉氣者都比不上。更別提是煉體這種強悍戰斗力驚人的修行者了。
「識神?」
秦刺的目光忽然一亮。
他記得曾听人說起過關于九菊一脈之中陰陽師家族所傳承的那些厲害的識神,其中屈一指的自然就是安倍晴明所傳下來的那十二神將。這十二神將據說是九菊一脈最厲害的十二個識神,一直由安倍家族來繼承。
十二神將厲害與否,秦刺與其有過最直接的接觸,自然了解的非常清楚。不可否認,十二神將確實具備強大的攻擊力,,秦刺曾和十二神將當中的微魁神將屢次交手,並沒能完全的佔到什麼便宜。
當然,那時的秦刺論修為還遠遠比不上如今的層次。不過這也足以說明十二神將不簡單,況且,更重要的是這微魁神將不過是十二神將當中最為弱小的一個。而居于十二神將之的乃是空陽神將和天後神將。
這兩個神將,秦刺一直無緣接觸,但從微魁神將的表現,也不難推斷出這兩個神將的厲害。
「若是閻摩動用了空陽神將亦或是天後神將,那倒是完全有可能拿下琥嘯天他們三人。」秦刺暗暗的點頭。
驀地。
秦刺的目光一凝,腦中陡然閃出一道靈光。連忙將注意力集中到了手上的那個殘留著莫名能量的法寶殘片上。
「唰!」
一道風聲響起。
便見秦刺的指尖陡然射出一道精光,刺破了那法寶殘片外圍所隔絕包裹的精氣,打開了一條缺口,頓時有一絲那莫名的能量從缺口中鑽了出來。
「合!」
秦刺揚指一圈,將那道缺口重新合攏。但剛剛從缺口中流淌出來的那一絲微小的莫名能量,並沒有被封絕,而是慢慢的剝離了那片法寶殘片,游離到了半空中,似是要慢慢的消散一般。
但秦刺並不給他們消散的機會,直接探手點在了這一絲游離而出的莫名能量上,頓時,一股極其寒冷的感覺傳遍了秦刺的全身。但秦刺早有防備,周身精氣運轉,迅的護住體內五髒六腑,同時也隔絕了識海。
隨即,秦刺開始觀察這一點莫名能量在體內的運轉情況。
片刻後。
隨著這一絲能量運轉所帶來的陰冷蔓延了全身,一股燥熱的感覺也頓時浮上了秦刺的心頭。
儲于五髒中的肝之精元頓時自的流淌而出,肝氣屬火,在這種陰冷能量的刺激下,肝氣頓時被觸動。
體內五行頓時有失調的傾向。
秦刺的心頭升起了一股了然,隨即並指如鋒,在掌心處,迅的劃破了一道裂口。幾乎就在這同時,那一絲游走體內的莫名能量似是感應到了這一點,迅的盤踞到傷口處,不在移動,完全的阻隔了傷口的愈合。
「果然如此!」
秦刺眉頭一揚,目光頓時亮了起來。看著傷口處,這頑固盤踞的能量,秦刺已經完完全全的判斷出這種能量的來源。
不是別的,正是來自于安倍家族鼻祖安倍晴明所遺傳下來的識神,十二神將。
之所以能得出這樣的判斷,則是因為當初,秦刺接觸過微魁神將所遺留下來的能量。當時是玉無瑕被微魁神將所傷,傷口處便是被微魁神將的那股詭異能量盤踞,生生阻隔傷口的愈合。
而這種表現幾乎與眼前這股能量的表現完全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