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只有六尾,但也不可大意。」狴永生的目光落在那錘雷獅牛獸的尾巴上時,也稍稍松了口氣。
他是真的擔心,這只突然鑽出來的洪荒獸,就是傳說中成熟狀態的九尾獅牛獸,若真是九尾的話,一旦對他們這些人動攻擊,那現在還算堪堪還能抵擋的局面,瞬間就會土崩瓦解,徹底混亂。
但現在這只獅牛獸只有六尾,雖然相比較成熟狀態的九尾獅牛獸而言,只不過差了三尾,但這三尾的差距所釋放出來的雷暴威力,卻是天差地別。如果說九尾獅牛獸是二三十歲的壯年之人,那麼六尾獅牛獸就只能算得上是,十一二歲的少年,兩者的實力自然不可同日而語。
「狴族長說的不錯,此獸雖然只有六尾,施放的雷暴威力遠遠比不上九尾獅牛獸,但也不可掉以輕心。我等現在被這些邪物糾纏住,根本沒有余力來對付這只獅牛獸,真要被其趁亂攪局,反而會大有影響。」
緊隨著狴永生開口的是天兔一脈的族長嫦擊月,如今唬蠻已死,天虎一脈實力大損,天龍一脈坐上座之位已經是實至名歸,再沒有任何族脈可以威脅到天龍一脈的地位,是以,一直都靠向天龍一脈的嫦擊月,自然是黏貼的更緊,唯狴永生馬是瞻。
諸脈族長紛紛點頭,巫教這邊的高層人物也同樣頜認同。但不管是說話的,還是點頭的,手底下的功夫都不見絲毫怠慢。
因為他們人人都在對抗著邪物,即便有余力說話,也不敢有余心放松。處在圈陣外圍的位置,本就得承受最大最強的攻擊,若非如此,也不會讓這些十二脈和巫教的高層站在圈陣外圍了。
「這只錘雷獅牛獸,就交給我吧。」忽然一個聲音傳來,赫然正是那太上長老龍骸。
諸脈族長一听,登時大喜。
如果不算秦刺這個體氣雙修的異類,場中最厲害的人物就是龍骸了。以他的能力,在對抗這些邪物的同時,完全有余力玩轉那只錘雷獅牛獸,當然,這也僅限于此獸只是六尾,若是九尾的話,恐怕就算是龍骸也不敢把話說的太滿。
「那就有勞龍骸長老了。」狴永生也沒有任何的遲疑,果斷的點點頭,語氣還是一貫的尊敬。
豈料,他的話音剛落,不遠處就傳來一聲低沉的獸鳴聲︰「哞!」
眾人登時轉目。
只見不遠處那只突然出現的錘雷獅牛獸,在引頸長吼之後,慢慢的伏下了腦袋,高昂的吼叫聲,也轉變成了如同老黃牛一般的哞叫。一雙銅鈴般,殺氣森森的雙目,冷掃間,就冰冷的對準了圈陣中的這些人。
隨即,此獸四肢一擺,便如奔雷一般滾滾而來,而它臀上的那六尾隨著它的奔躍不斷的踫撞,電光輝映四射,一陣陣雷鳴聲蘊而暗,雖不顯耳,但隱藏的威勢,卻是誰都能看的出來。
「好厲害!」
諸脈族長皆是目光一凜,那天雞一脈的族長凰別離,更是失聲驚呼。
「哈哈哈哈……」
龍骸一聲長笑,身形陡然激射,離開了圈陣,朝那獅牛獸奔來的方向迎去,只余下人聲殘留縈繞︰「確實厲害,不過老夫修行這麼多年,還從未和這種上古奇*過手,今日倒是要試試它的威力。」
話音消散之際,龍骸已然出現在了,那獅牛獸身前的不遠處。不過卻有兩頭精血戰魂盯上了龍骸,手中血魄長刀一揮,便已經凌厲砍去,一撲龍骸頭頂,一撲龍骸的後心,兩者皆是殺招。
「陰魂不散!」
龍骸這般心氣的人,也被這些精血戰魂糾纏的有些心浮氣躁。手中的化嬰神鞭,猛地卷起兩道鞭花。
鞭花盛開之際,恰恰與那兩刀的來勢相沖,震響之後,長鞭回縮,而那兩柄血魄長刀卻是齊根而碎,持刀的兩頭精血戰魂也似是被刀上傳來的余勁所傷,身形暴退的同時,周身多出爆出團團黑霧,黑霧凝散了幾次,才算是修補了這兩頭精血戰魂的身軀。
龍骸看也不看這兩頭精血戰魂,注意力全部落在身前方那只錘雷獅牛獸上。此時,這頭獅牛獸似乎也察覺到了龍骸這個攔路之人的強大,顧忌之下四肢猛地一緩,竟然瞬間從極動到極靜,中間沒有絲毫不流暢的阻滯感,就這般頓足而駐。
「哞!」
獅牛獸沉鳴著,虎視眈眈。
龍骸雙眸微微一縮,嘴角劃出一抹笑意。聖甲蟲那種完全未知的奇異生物,龍骸會顧忌;但是獅牛獸這種早在典籍中有詳細記載的洪荒猛獸,龍骸卻毫不擔心,反而自信滿滿,蓋因知根知底。
「哞!」
獅牛獸又是一聲沉鳴,一只利爪緩緩的蜷曲起來,隨即有節奏的刨動起了地上的泥土,很快的,地面就被刨出了一個深坑。
龍骸眉頭一揚,他知道,利爪刨土,這是錘雷獅牛獸遇敵時,在準備動攻擊前的一個特征。
龍骸不慌不忙的一揚手中的化嬰神鞭,淡笑的看著那只獅牛獸,似乎全然不顧忌對方即將而來的攻擊。
「啪!」
說時遲那時快,獅牛獸猛地一擺臀,身上毛炸起如鋼刺,臀上那六尾末端的雷錘迅撞擊在一起。
一股股閃耀的電光匯聚在尾端,在獅牛獸六尾齊擺之下,化為一顆雷珠激射而出,直奔龍骸而去。
龍骸適時的揚鞭一抽,鞭身化出重重殘影,如夢似幻,不辨真假。轉眼間,萬道鞭影,將那奔來的雷珠包裹起來。
瞬間,鞭影合一。
「澎!」
雷珠在化嬰神鞭一抽之力下,頓時爆開,強大的雷暴威力,瞬間朝四面八方擴散而去,如同萬道電蛇奔騰,場面極其壯觀。
「滋滋……」
數百道電蛇刺中了龍骸的身軀,卻被其周身精氣所擋,只余下滋滋的聲音不絕于耳。而此時,龍骸手中的長鞭已經縮回,鞭身電光流竄,鞭末的那個與龍骸長老一般無二的袖珍人臉,登時有了細密的裂紋。
「獅牛雷暴,果然名不虛傳。」
龍骸暗暗頜,隨即一口精氣噴吐在長鞭上,鞭末的那張人臉上所產生的裂紋,瞬間修復完整,容光煥。
余下的那些電蛇攻向四面八方,有些不知所蹤,有些撞在了山壁上,一時間土石齊飛,碎屑亂撞。
而有些則是撞在了圈陣中,被再有防備的狴永生他們聯手化解。
唯獨另一邊教廷那一撥人馬,打從獅牛獸出現到現在,都沒現這獅牛獸的厲害,當然,這也不能怪他們。畢竟獅牛獸的模樣威武,但不驚人,而且他們都是外域之人,對華夏這些上古奇獸自然不會有太多的了解。
是以,那些電蛇臨身的時候,這些教廷之人才反應過來,好在,雷暴的威力被化嬰神鞭抽散了不少,余威經過奔騰之後,也有大量的消耗,但也讓這些教廷之人身子一麻,如同被一股強大的電流竄過了身體。
「咦!」
教皇的反應最快,但他現周身的聖力居然沒能完全擋住這些電蛇,仍舊讓他產生了一些觸電感。
「沒想到此獸居然有如此厲害的能力,也不知那安倍雅正從何處得來。」教皇一邊和四頭精血戰魂激烈對戰,一邊抽出余暇的空隙,將目光稍稍轉了一些,到不遠處那只獅牛獸的身上。
「教皇陛下,這些精血戰魂,似乎打不死。」羅森保爾早已經化身為劍,巨劍反飛劍,砍翻了不少精血戰魂。但是這些邪物,稍有損傷,黑霧吞吐之後,立刻就會復原,甚至連他們手中的那柄血魄長刀也是如此。
教皇听到羅森保爾所化的巨劍從身邊一擦而過後留下的話語,微微皺了皺眉頭,隨即便現己方在與那些華夏人和先前的那些陰魂鬼物爭斗剩下的四五十人,到現在,已經只剩下了二十來個,另外的二十多人,居然都已經喪命在了這些精血戰魂的手上。
「該死的。」
教皇暗罵一聲,心中已經產生了請出教廷中秘藏的大殺器的想法。但是考慮到,即便滅掉了這些戰魂,回頭還要面對那些華夏之人,還有暗中控制一切的那個罪魁禍安倍雅正,教皇便不得不放下了這個念頭,轉而將心思動到了聖甲蟲的身上。
經過剛剛的變化,聖甲蟲雖然安穩下來,卻已經有了一些不受控制的跡象。若是在平時,他可以花費一些氣力,重新安撫好此蟲,恢復對此蟲的控制所有權。但現在,他被這些邪物纏身,根本沒有余力去專心的安撫聖甲蟲。
所以,在收回此蟲之後,教皇便一直沒有再動用。
但是此刻,看到教廷人馬犧牲的越來越多,每損失一個,教廷都要傷掉一分元氣,所以教皇也有些急了。
便動了再次驅使聖甲蟲的想法。
「不知道聖甲蟲的能力,對這些精血戰魂有沒有作用?會不會向先前對付那安倍雅正一樣,被其能量反克?」
教皇的腦中念頭一轉,頓時分了神,差點讓一頭精血戰魂的長刀劈中了身子,好在,他頭上的聖骨皇冠還剩下一顆骨珠,依舊還能擴散出光罩護住他的全身,所以長刀劈中他的身子之後,立刻就被這光罩所阻,並被皇冠中所蘊藏的澎湃聖力狠狠的迫開。
「不能再猶豫了。」
教皇眼見形勢危急,便不再做婦人心腸優柔寡斷,心念一動之下,虛空無聲無息裂開一道縫隙,緊接著聖甲蟲就從中鑽了出來。
「寶貝兒,給我吞了這些該死的東西。」
教皇立刻給聖甲蟲下達了指令。而讓教皇驚喜的是,聖甲蟲對他的指令並沒有任何的排斥,似乎剛剛那一點不受控制的跡象,經過這段時間的緩和之後,已經全部好轉,所以在他下達指令之後,聖甲蟲立刻推出了一道球罩。
球罩一出,立時便將圍攻教皇的那四頭實力極為強大的精血戰魂給籠罩了進去,將其徹底禁錮。
「好!」
教皇一聲大笑,繼續驅動,而聖甲蟲也不負其所望,在球罩不斷擴張運轉間,居然轉眼間就將圍攻教廷人馬的那近百頭精血戰魂給吞噬了大半。
這些精血戰魂在球罩內左沖右突,卻根本無法月兌困而出。而聖甲蟲憑著本能的反應,立刻就打出一道光束,想要將這些精血戰魂給吸食掉。豈料,如同先前閻摩被困在球罩時的一幕出現了。
這些精血戰魂忽然間齊齊爆開,化為一團團的黑霧,這些霧氣又極快的凝集在一起,于球罩內浮騰亂竄。
當黑霧的能量被聖甲蟲打出的光束吸收時,光束頓時瞬間化為一片烏黑,不斷蔓延向聖甲蟲。
聖甲蟲再次果斷的咬斷了光束,光束化為光斑消散,但球罩卻沒有消失,仍舊牢牢的將那些精血戰魂給困在了其中。
但是聖甲蟲似乎有些不太甘心,圍繞著球罩不斷的飛舞,像是要找到個突破口,好將這些邪物給吞食掉。
「寶貝兒,有些東西能吃,有些東西可是不能吃的。就這樣困住他們也好。」在察覺到聖甲蟲的叛逆性十足以後,教皇為防止聖甲蟲再次失控,開始采取了懷柔的政策,這樣的政策果然大有效果。
只見聖甲蟲立時回轉過來,圍繞著教皇飛舞。
隨後在教皇的指揮下,聖甲蟲又釋放出一個球罩,將剩下的那些圍攻教廷人馬的精血戰魂們又給禁錮在了其中。
這樣一來,圍攻教廷這邊精血戰魂幾乎被清掃了一空,一時間,僥幸存活下來的教廷之人都大大的松了一口氣。就在他們以為終于能夠安穩的過一會兒,爭取早點將這場噩夢度過的時候。
忽然間,教皇的面色大變,而那些教廷之人更是隨之出驚恐的呼聲。
只見,原本圍攻圈陣那邊十二脈和巫教聯手勢力的精血戰魂們,忽然紛紛掉頭,轉眼間,居然有一大半都朝教廷這邊的人馬襲來。
這大半的數量,可是足足有數百頭的精血戰魂。
「糟了,定是我這邊的精血戰魂被清掃一空,引起了那邊的那些精血戰魂注意。現在將我等當做了重點打擊對方,居然分出一大半的力量,朝我們攻擊來了。」教皇頓時面露苦色,他本以為可以松一口氣,卻沒想到,這轉眼間的功夫,事態的展,完全出乎了他的預料。
好在,他還有聖甲蟲在手,雖然聖甲蟲無法吞食這些邪物,但是它的球罩可以輕松的禁錮這些精血戰魂。
「寶貝,看你的表現了。」
教皇默默的念叨著,再次驅使聖甲蟲迎向著大批量的精血戰魂。
聖甲蟲沒有讓他失望,轉眼間,就推出了一個碩大的球罩,一下子就籠罩了上百頭精血戰魂。
可是在這之後,聖甲蟲竟連飛舞的動作都開始緩慢起來,而且無論教皇如何驅使,它竟然都無法再釋放出球罩。
「糟了。」
教皇看到這一幕,心中頓時一擰。他從未想過這聖甲蟲會有極限,沒想到連續釋放出三個大的球罩之後,聖甲蟲的能力居然就已經到達了頂點,再也無力釋放出更多的球罩出來。
不過這也不能怪聖甲蟲,畢竟它只是一個有著奇異能力的蟲子,並不是萬能無敵的存在。一下子釋放出三個大的球罩,禁錮住了足足有兩百頭精血戰魂,這樣的戰記,換做任何一個修行之人也無法做到,聖甲蟲能夠做到這一點,已經相當了不起了。
可惜,聖甲蟲的能力達到了極限,但精血戰魂的數量,卻沒有被禁錮到全部,余下的盡兩百頭精血戰魂,氣勢洶洶的朝教廷人馬撲了過來。
一時間,教廷之人還沒來得及喘上一口氣,又不得不開始應戰,倉促之間,有兩三個教廷之人頓時被斬殺在精血戰魂的血魄長刀之下,化為一具干癟的尸體。
反觀圈陣那邊,由于退卻了大半數量的精血戰魂,他們的壓力頓時一輕,諸脈族長以及巫教這邊的高層都有余力將目光轉向了這一幕突然轉變的來源處,當看到那被球罩禁錮住的足有兩百頭精血戰魂時,天羊一脈族長烊輝咂舌道︰「此蟲端的是厲害的有些匪夷所思,竟然能夠生生困住兩百頭這樣的邪物,簡直讓人不敢置信。」
「也不盡然厲害的沒譜。」巫教這邊郎志遠忽然接口道︰「你們看,那只聖甲蟲如今已是飛行遲緩,並且,如此多的邪物攻擊而去,它卻遲遲沒有在釋放出球罩,這說明,它的能力已經到達了極限。」
狴永生聞言一笑道︰「不管怎麼說,這些外域之人算是幫了我們的大忙,不是他們禁錮住了那些圍攻他們的邪物,也不可能把我們這邊的邪物給吸引了過去,恐怕咱們這邊的壓力也不會眨眼間輕了大半。呵呵,也不知道,他們這算不算是樂極生悲?」
諸脈族長一听,不由笑了起來。
但是狴永生卻是適時的將笑意一收,目光重新回落在不遠處和那獅牛獸對戰的龍骸身上,已是一片肅然。
龍骸和獅牛獸的爭斗已經到了白熱化的階段,雙方你來我往,雷光四溢,鞭影重重,竟然迫的周圍那些糾纏的精血戰魂根本無法靠近。而隨著那錘雷獅牛獸不斷的釋放出雷珠,打出雷暴的效果,四周的空間似乎已經交織成了一片電網,電蛇朝四面八方飛竄,時時不絕。
「啪!」
龍骸始終佔據著優勢,終于抓住了一個難得的空隙,一鞭抽出,精準的擊中了獅牛獸的那六條搖擺不定的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