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致的早餐很快便落入到秦刺的月復中,妮藍宛若居家小婦人一般收拾著碗碟,隨口問道︰「秦先生,不知道今日你打算做些什麼,若是秦先生打算游玩我族的話,我可以為秦先生做導游。」
秦刺搖頭說︰「貴族我暫且就不游玩了,我打算出去走走。」
「出去?」
妮藍的動作一滯,轉而詫異道︰「秦先生難道忘了我昨日跟你說過的那些話了麼,我族之外雖然沒有其他的威脅,但是那兩名對我族虎視眈眈的修行者,可是不知道藏身在何處,若是撞上了他們,難免會有所麻煩的。」
秦刺淡淡的一笑道︰「若是真能遇上也好,我倒也想和他們打一打交道,就算戰上一場,也無所謂。」
妮藍心想︰「這可不行,現在他還沒有被我控制住,若是貿然讓他出去,遇到了那倆人,拆穿了我的計劃,豈不是一切都要前功盡棄?而且這秦先生如此強大,若是讓他知曉了底細,不得給我族增加一個強大的敵人?」
想到這里,妮藍不免有些緊張起來。當然,她那個所謂的計劃,本來就是漏洞重重。論及心機,以這妮藍的水平,放到外界的那些俗世之人當中,真的只有小學生的水平。想就此讓秦刺落網,還真不是那麼的容易。就算換做一個普通人,若是忽略她姿色的話,也很難上了她的當。
可惜,作為計劃者本身而言,妮藍顯然沒有意識到這一點,還沾沾自喜的以為自己的計劃是多麼的高明。
「不行,必須得加快我的計劃,讓他接受我的控制,這樣才好讓他乖乖的按照我原定的計劃行事。而現在最緊要的,就是讓他留在族中哪兒也不要去,這樣才好讓我繼續施行計劃。」
心念一定,妮藍便面臨一個問題,那就是如何讓秦刺主動的留在他們赤身族里,不欲外出。恍然間,她想到了什麼,便媚笑道︰「秦先生,您要出去走走,是為了尋找如何離開這里的方法麼?」
秦刺倒也沒有隱瞞,點頭說︰「不錯,出去走走,或許會有所現,總比什麼也不做要好。」
妮藍道︰「我赤身族人世世代代聚居在這囚奴之地當中,雖然因為月寒之氣的限制,無法盡情的瀏覽所有的地方,但是在我族中一些秘寶的輔助下,倒也不難將周圍的一切大致的走上的一遍。
而根據族中口口相傳的結果,這片土地並沒有其他奇特之處,所以我覺得,秦先生若是想依靠出去走走,就能找到離開這里的辦法,恐怕有些不太實際。我覺得,秦先生與其出去,倒不如留在我族中走動一番,或許另有現。」
秦刺不解其意,一怔道︰「哦,為什麼?」
妮藍笑道︰「這片土地上,唯有我赤身族中還殘留著一些和當初那個創造這個世界的人息息相關的東西。譬如說這萬佛大陣,譬如說我身上的這件袈裟,還譬如說,我族中一些其他的物品。
所以我覺得,秦先生若是真想找到什麼頭緒,與其在外邊漫無目的的尋找,還得受到月寒之氣的限制,以及可能遭遇到那兩個修行者的威脅。倒不如好生觀察一下我族中的那件物品,或許會有所現。
若是秦先生一意想要尋找離開這里的辦法,作為秦先生的朋友,我自然會鼎力相助。所以,只要秦先生願意,我不介意讓秦先生研究一下我族中的幾件密寶,包括我身上的這件袈裟。」
「這……」
秦刺見此女盛意拳拳,語氣陳懇,倒也頗為意動。而仔細一想之後,他也覺得此女說的頗有道理。正如此女所言,與其漫無頭緒的出去尋找,倒不如留下來,好好琢磨一下此族之中所收藏的那些和創造這個世界的那個人息息相關的東西。
況且昨日之時,秦刺就隱約覺得此女身上的袈裟,似乎隱藏著一些鮮為人知的秘密。所以一時之間,秦刺倒也有了打消外出的念頭,打算留下來,好好琢磨一下妮藍口中所說的物品。
「若是這樣的話,倒也恰如妮族長所說,外出不如留下來。只是,妮族長所說的物品,都是你族密寶,我若是觀看琢磨的話,會不會有什麼不妥之處?」秦刺當然不是做那欲迎還拒之態,只是對方禮節周到,又如此大方陳懇,秦刺覺得自己也有必要謙遜一下,算是給對方的尊重。
妮藍聞言,心頭一喜,暗想道︰「總算是打消了他的念頭,只要你不外出,我就有時間慢慢的磨化你。」
念頭一轉,妮藍便笑嘻嘻的說道︰「秦先生說的哪里話,你我既然是朋友,還談什麼妥與不妥。何況這些物品雖然是族中密寶,但也不是不可示人之物,所以秦先生不用擔心什麼。就怕那幾件東西幫不上秦先生,白白浪費了秦先生的時間。」
秦刺淡淡的一笑,道︰「時間我有,就算真的幫不上什麼忙,我也感激妮族長的誠摯之心。」
妮藍點頭道︰「那秦先生稍等我片刻,我將這些碗碟收拾了便回,隨後就領秦先生見一見那幾樣東西。如果秦先生對我身上這件袈裟感興趣的話,我也可以月兌下來讓秦先生好生研究一番的。」
秦刺見此女如此大方直爽,甚至連月兌下袈裟都顯得絲毫不介意,倒也頗為贊喜。
……
佛殿。
隨著粉色的光環之門緩緩的收攏,暮秋堂等人皆已經處身在一片陌生的空間之中。打量四周,眾人現,這似乎又是一處大殿,不同的是,已經沒有了太多的柱子,但卻多了一塊塊高大的石碑。
石碑上羅列著許多如蝌蚪一般細長的文字,但卻並非是遠古時期所流傳的先民文字,而是一種完全陌生的文字。
「這座佛殿太奇怪了。」夏娜見到此景不由驚呼道。
「奇怪是奇怪,可是此處只有石碑,卻仍舊不見小刺的蹤影,而且也如先前那座大殿一樣,不見絲毫的入口,這可怎麼辦?」玉無瑕打量著四周,現此處依舊不見其他的入口,不由皺眉道。
「那只能說明此處也同樣有著隱藏著入口,難怪歡喜禪宗將此處當做禁地,確實是禁的厲害。不過好在這地方雖然看似玄妙,但至少到現在為止,還沒有出現什麼機關陷阱,否則我們這些人在這未知的情況下,恐怕避不開。」
鹿映雪听到玉無瑕和夏娜的對話,點了點頭。但隨即他似乎想到了什麼,驟然回頭驚呼一聲︰「門。」
而此刻,在眾人身後的那閃光環之門,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而在光門所處的地方,赫然是一塊高大的石碑。
「聖女不需著急,是我收回了那所謂的陽劍,光門才會再次合攏。」暮秋堂揚了揚手中肥碩的蘑菇說道。
鹿映雪恍然點頭,想想卻又皺眉道︰「此處沒有那女體雕像,我們若是返回,該怎麼再次打開那道光門?」
未慮進,先慮退,這是必然的。
「這……」暮秋堂也反應了過來,眉頭一皺道︰「都怪我莽撞手快,沒有考慮到這一點。」說著,他回頭看了看光門消失的地方所出現的那塊高大的石碑,皺皺眉頭揣測道︰「光門之外是那女體雕像的所在,光門之內卻是這塊石碑,會不會此碑就是這一頭開啟光門的樞紐所在?」
鹿映雪沉吟道︰「這倒是極有可能。」
這是玉無瑕走過來道︰「是或不是,一試不就知道了麼?」
暮秋堂聞言稍一遲疑,便對那畏縮在一旁的阿爾斯楞招招手道︰「你過來。」
阿爾斯楞不敢有所怠慢,連忙走了過來。
暮秋堂將手中的西水陽劍遞給他道︰「拿著吧,剛剛你開啟入口有功,我可以暫且饒過你的狗命。不過如今入口合攏,你得想辦法再將入口打開,好讓我等再離去之時可以從容而去。」
「這……我……」阿爾斯楞滿臉苦色的看著暮秋堂。
「怎麼?不願意麼?」暮秋堂沉臉道。
「不是不是,只是我……」阿爾斯楞支吾了半天也沒有說出個所以然。
暮秋堂不耐煩的揮揮手道︰「光門消失的地方是這塊石碑,想必此碑就是開啟的樞紐,你是歡喜禪宗的人,應該有辦法通過這塊石碑打開光門的。剛剛你用這所謂的陽劍開啟了光門,現在應該也不難。」
「能不難麼?」阿爾斯楞心里哀叫著,卻不敢明說出來,只能吶吶的接過西水陽劍,目光落在了那塊石碑上。
對于石碑上的文字,阿爾斯楞也是一概不識,但不可否認,這些石碑顯然都不是凡品,因為每一塊石碑上都有若有若無的能量流動,不清楚底細的情況,誰也不敢擅自亂動。也正因為如此,為了保險起見,暮秋堂才將這棘手的事交給了阿爾斯楞這個倒霉鬼。
「先前我以陽劍配陰鼎開啟了隱藏的入口,可是這塊石碑,根本就沒有陰鼎可循,我該如何開啟呢?」
阿爾斯楞吶吶的想著。
「還愣著干什麼?」暮秋堂見狀催促道。
阿爾斯楞只好硬著頭皮走到石碑前,將手中的西水陽劍舉到了石碑前,卻遲遲不知下一步該如何做。但思及暮秋堂凶神惡煞的催促,他又不敢有所遲疑,所以只能硬著頭皮使勁的往那石碑上一戳。
豈料,石碑看似堅硬,竟在這西水陽劍的一戳之下,軟若柔泥,一戳即入,只留下小半截在外。
「咦!」
這一幕奇怪的景象,不僅僅是阿爾斯楞嚇的一愣,也讓在場的其他人等都是露出驚訝之色。
「此碑怎會如此柔軟,莫非僅是以柔泥鑄就不成?」鹿映雪皺眉道。
「我看不像,若是柔泥鑄就,又怎可塑造出如此規整的形狀,又怎會在碑上鏤刻出這許多文字。」玉無瑕搖了搖頭。
「無暇,你說這些石碑上都寫的什麼,這些文字看起來好古怪啊。」夏娜緊跟著說道。
「不知!我從未見過這種文字。」玉無瑕搖了搖頭,說著轉頭朝鹿映雪問道︰「映雪,你乃修行之人,想必對這些文字應當有些認識吧?」
豈料,鹿映雪也是搖頭道︰「我也從未見過這種文字,不過可以肯定,這些文字以及這塊石碑,乃至這大殿中所有的石碑,都有些玄妙之處。」
正在這時,暮秋堂忽然高言道︰「快看!」
眾人目光齊轉。
緊接著便看到只露出半截的西水陽劍再次放射出了粉色的光滑,漸漸澆灌在了石碑的那些陌生的文字上。緊接著,這些文字便如同活過來了一般,化為縷縷光芒交織在一起,片刻功夫,一閃半懸的光門便橫貫在了眾人的眼前。透過光門,另一頭的大殿,還有那數不清的柱子乃至女體雕像,出現在了眾人的眼前。
顯然,這就是剛剛的那個入口。
對此,阿爾斯楞總算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氣,同時暗慶自己運道不俗,接連兩次居然都誤打誤撞的開啟了通道。
知曉了返還的方法,暮秋堂等一干人馬也算是放下了心,暮秋堂再次收回了西水陽劍,光門消退,重新演化為那尊石碑,看上去,似乎和先前沒有任何的變化,好似剛剛的光門並非它所幻化一般。
「這世間萬物果然玄妙。」暮秋堂贊嘆一聲,隨即收回了目光,轉頭朝鹿映雪道︰「聖女,接下來該怎麼辦。教主並不在此處,而此處又不見其他的入口,我想,這地方應該還隱藏著其他的入口,順勢找下去,終會找到教主的。」
阿爾斯楞听到這話,不由心里一顫,他知道,自己現在成了名副其實的開路先鋒,但凡是開路招路的活兒,都得落在他的身上。更要命的是,人家開路要錢,他開路要的是命,路要是開不成,他的命也就沒了。
所以听到暮秋堂的話,再看看四周完全封閉的空間,他只能哀嘆一聲︰「希望我的好運氣依舊吧。」
「不錯,既然教主深入這佛殿中始終沒有出現,咱們繼續找下去,肯定能找到。但是這隱藏的入口?」說到這里,鹿映雪看了一下阿爾斯楞。
暮秋堂頓時一笑道︰「聖女不用擔心,有他在,我想,咱們不用擔心找路的事情了。」說著,指了指阿爾斯楞。
「果然又是我。」
即便有心理準備,阿爾斯楞還是不免暗自悲呼。
片刻後,暮秋堂將西水陽劍交給了阿爾斯楞,可憐的阿爾斯楞不得不再次擔當起了開路先鋒的職責,漫無目的的在這個石碑林立的大殿中轉悠。可是與之前所不同的是,這座大殿的石碑上,除了篆刻的莫名文字各有不同之外,再沒有其他的異處,所以阿爾斯楞轉悠了半天也沒有絲毫的頭緒。
面臨暮秋堂的催促和殺氣騰騰的目光,阿爾斯楞不得不閉起眼楮,隨便選了一塊石碑,將手中的西水陽劍,一戳而去。奇異的一幕再次出現,這塊石碑竟然也如先前那塊石碑一樣,軟若柔泥,被西水陽劍一戳即入,只余半截在外。
看到這一幕,夏娜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偷偷伸手模了模身旁最近的一塊石碑,立時便感受一股股奇異的能量順著手指蔓延向她的體內。這姑娘嚇了一跳,連忙收回手指,卻驚呼道︰「咦,我模了一下這塊石碑,現是硬。」
玉無瑕聞言便責備道︰「小娜,你怎麼如此莽撞,這些石碑不知底細,不要隨便觸動。」
夏娜撇撇嘴道︰「我也只是好奇嘛。」
就在兩人說話的功夫,如今這塊被西水陽劍插入的石碑,也展現出了與先前一模一樣的變化,整塊石碑上的文字被西水陽劍的粉色光華所感染,最後變成了一扇半懸的光門,門內又呈現出一個完全不同的空間密室。
「果然找到了入口,看來留著此人一條性命,用處還真是不小。」暮秋堂哈哈大笑道。
倒是鹿映雪忽而皺皺眉頭道︰「我看不盡然。」
暮秋堂一怔道︰「怎麼了?」
鹿映雪沒有解釋,而是揚手一招,那光門中的西水陽劍便落入到了她的手中,而隨著西水陽劍的抽離,那道光門也是緩緩的消失,最終還原成了原本的那塊石碑。但是鹿映雪的動作並沒有就此停止,她捏住那西水陽劍,隨手一揮,此物便飛射而去,沒入離眾人較近的一塊石碑上,一戳即入,僅余末端。
「咦。」
鹿映雪的舉動,讓諸人大為驚訝,但是更驚訝的還在後面。
只見這塊石碑被西水陽劍插入之後,相同的一幕再次出現,所有的文字都在粉色光芒中交織起來,最後演化成了一座半懸浮的光門。而光門所呈現的又是和之前截然不同的另一個空間密室。
「這……」
暮秋堂一皺眉,隨即便反應了過來,驚呼道︰「難道這里的每一塊石碑,都聯通著佛殿中的一處入口。」
「不錯,這正是我所想的。」鹿映雪點點頭,又道︰「事實證明,我的揣測並沒有錯,的確是如此。」
暮秋堂沉吟片刻,一招手收回了西水陽劍,再次射入到另一塊石碑中,片刻功夫,這塊石碑也演化出了一道光門,顯現出了另一個密室空間。
幾番嘗試,答案已經很明顯,這里的所有石碑都是聯通佛殿其他空間的樞紐,而打開這個樞紐的鑰匙就是西水陽劍。
「沒想到,這些石碑原來是因為這樣的意義而陳列于此處的。更沒想到,這座佛殿居然有這般多的入口。」暮秋堂看著那一眼數不清的石碑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