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頭大漢的冷言冷語,得意猖狂,讓眾人的心頭一涼。固然他們都不願意相信這光頭大漢所說的話,但是看他的神情舉止,以及聯想到一直尋找秦刺無果的事實,他們不得不開始揣摩起這些話的真實性。
「看他的模樣,好似並非虛言欺詐,難道教主他……他真的已經陷入到了那個什麼所謂的囚奴之地當中,無法月兌身了?要是這樣的話,那可怎麼辦才好?」暮秋堂皺著眉頭,忍不住焦慮萬分。
「我不相信他的話,小刺他不會有事的。此人定是想以此來崩潰我們的心理防線。」玉無瑕神色堅定。
「不,我倒是覺得此人說的話,十之八九就是真的。若是他剛剛所說的都是虛言,那小刺如今身在何處?咱們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他只要身處在這佛殿中,就沒有不現身的道理。」鹿映雪沉聲道。
「不,小刺不會有事的。」玉無瑕轉頭看向鹿映雪,眼中泛起一股冰寒刺骨的異色,冷冷的說道︰「他一定不會有事的。映雪,你不要被那光頭佬所迷惑,他是在誆騙我們,以小刺的實力,什麼東西也困不住他!」
鹿映雪直視著玉無瑕的眼神,內心被對方眼神中所透露出來的冷若冰霜的堅定刺了一眼,陡然間,她意識到了,秦刺在對方心目中的分量,已經上升到了一個無法描述的高度,若是秦刺真的身亡,她能夠預料,這玉無瑕必然也會隨之殉情。
「我呢?」
鹿映雪忽然想到了自己,驀地,她壓制在內心深處的一股不可觸模的情感冒了出來,她忽然察覺到,秦刺在她的心目中,也佔據著至高無上的地位,甚至遠比她平時所想象的還要高,比她平時里所表現的還要濃烈。
「我也會為他殉情,但在這之前,我必然會拼死殺光那些傷害他的人,為他報仇。」鹿映雪的心頭泛起一股決絕之意,一雙眸子,陡然間,也如同玉無瑕一般,凝聚起了一股冰霜般的森寒。
「你們不要說了!不要說了!」
夏娜心理似乎最為脆弱,承受不住眾人議論秦刺的生死,歇斯底里的嬌吼,淚如長河絕提。
她經歷過父母的死亡,遠比旁人對身邊的生死表現的更加敏感。在她的心目中,不提是否和秦刺有過合體之緣,單論情感,也有著生命無法承受的重量。這種重量,平時沒有顯現出來,但是得知秦刺的生死存亡時,便不可抑制的壓了下來。
玉無瑕和鹿映雪對視了一眼,兩人的眼中閃過同樣的神色,玉無瑕走過去,環住了夏娜,夏娜倒在她懷中抽泣,她輕聲,卻又堅定的說道︰「小娜,不要哭,小刺不會有事的,他絕對不會有事。」
「還真是郎有情妾有意,生死追隨,不離不棄啊。」光頭大漢看到光罩內的眾女神態,揚聲狂笑,「不過我喜歡,我最喜歡拆散了鴛鴦,再讓她們主動對我投懷送抱。你們我都很喜歡,我會讓你們成為我的女奴,忠心的伺候我。不過可惜,想必那時候,秦刺這小子是看不見了,否則,要是看到你們投入到我的懷抱,成為我的女奴,不知道他是什麼表情,什麼心情,哈哈哈哈!」
「我會讓你死的很難看。」鹿映雪不為對方的污言穢語所動,俏臉冷若冰霜,語氣淡定森寒。
「挫骨揚灰。」玉無瑕補了一句。
「千刀萬剮。」夏娜緊隨其後。
「吼!」一直沒有表示的天姬,冷冽的目光掃過那光頭大漢,陡然出一聲長吼,吼聲如雷,驚心動魄,殺氣騰騰。
「哈哈哈哈……」光頭大漢大笑道︰「一個個小嘴都很硬嘛,不過沒關系,本座不和你們計較。待本座恢復了傷勢,再來慢慢的收拾你們,到時候,我要看看你們的小嘴會不會真的比我的陽劍還要堅挺。」
「你以為這個陣法能困住我們,等著吧,我們很快就會破開這個陣法,到時候就是你的死期。」鹿映雪冷冷的說道。
「想破開我的小明王陣?哈哈,我真是好期待呢?」光頭大漢冷笑道︰「我也不怕告訴你們,控制這小明王陣的關鍵所在,就在我剛剛進去的那個石碑入口後面的密室當中,除非你們能毀掉那個密室里的陣法核心,否則,就給我乖乖的呆在這里。」
說到這里,光頭大漢頓了頓,隨即又得意道︰「呵呵,我本想把你們引到第一道密室,開啟囚奴之地將你們永遠禁錮,可惜,本座傷勢未愈,沒辦法拖延,只好退而求其次,動用了這小明王陣。
此陣是我歡喜禪宗的先輩,根據不動明王印加入我歡喜之道修改而來,不僅牢不可破,而且還會不斷的抽取你們體內的陰陽精氣,現在你們或許還感覺不到,但是很快你們就會現精氣的流逝。
等個十天半個月的時間,本座的傷勢復原了,你們也差不多無法動彈了,到時候我解除掉這陣法,輕易的就可收拾掉你們。好了,本座也不和你們廢話了,我現在要去療傷,等我復原了,有的你們享受。」
「該死的,果然是這樣。「鹿映雪眉頭一皺,這光頭大漢的話,完全印證了她之前的猜測,也難怪這光頭大漢先前一出來,就直夸她聰明。
「阿爾斯楞。」
光頭大漢忽然轉過頭去。
畏縮在一角的阿爾斯楞,看到師父的目光,听到他的召喚,慌不迭的跑了過去,殷勤道︰「師傅,徒兒在這兒。」
光頭大漢哼道︰「我沒你這麼沒用的徒弟,師傅這一生的修行,還有我歡喜禪宗的祖業,差點都毀在了你的手里,為師恨不得將你千刀萬剮。不過,現在,我可以給你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
阿爾斯楞剛想喊饒命,听到光頭大漢話鋒一轉,便連忙道︰「師傅請說,無論什麼事,我都一定會給師傅辦的妥妥當當。」
光頭大漢冷笑一聲道︰「就你這點本事,能辦什麼事。我也不讓你做什麼,就給我老老實實的呆在這兒,看住這些人。一旦有什麼異動的話,就去通知我。為師要去密室中,繼續療傷。」
阿爾斯楞點頭如搗蒜︰「師傅請放心,徒弟一定會將這些人看緊,您老人家盡管放心的去療傷,有什麼需要,盡管支使徒兒。」
光頭大漢冷著臉點點頭,身形一閃,不遠處的某塊石碑便閃出一道光門,隨即他的身影消失在了光門里。
阿爾斯楞拿到了雞毛令箭,又看到暮秋堂等人如今成了甕中之鱉,頓是耀武揚威了起來。大搖大擺的走到光罩邊,陰笑連連的對內里的眾人說道︰「喲,先前一個個不都是挺厲害的嘛,怎麼現在成了砧板上的肉了?」
暮秋堂登時大怒,哪里能忍受這跳梁小丑奚落,揚手便是一拳,狠狠的撞擊在了光罩上。
阿爾斯楞嚇了一跳,抽身飛退,待現暮秋堂的攻擊被光罩所阻止,根本傷害不了他,拍拍胸口暗想道︰「我怕他做什麼,嘿嘿,如今我才是獵人,他們是砧板上的肉,只有我能把他們怎麼樣,他們奈何不了我。」
想到這里,他又走到光罩邊,對著暮秋堂大笑道︰「哈哈哈哈,繼續啊,你怎麼不繼續了?你不是一直揚言要殺死我麼?不知道現在,誰才能殺死誰呢?要不這樣吧,你給我磕幾個響頭,再把衣服月兌光了,給我跳一段鋼管舞,我就找師傅求求情,到時候,饒你不死,你說怎麼樣?」
「給我滾。等我出去了,老子要把你的卵蛋給捏爆。」暮秋堂雙拳緊握,牙齒咬的咯咯響,一張臉在憤怒的情緒下,變得通紅。顯然,被這阿爾斯楞如此奚落,他已經是憤怒到了極點。
可是暮秋堂越是憤怒,那阿爾斯楞便越是高興,越是囂張,口中穢語不斷,生生能將人給氣死。
「這等跳梁小丑,何必跟他置氣,有失咱們的身份。」玉無瑕冷冷的掃了一眼蹦不止的阿爾斯楞,對暮秋堂寬慰道。
暮秋堂胸膛起伏,怒氣翻滾,死死的瞪著那阿爾斯楞,听到玉無瑕的話,他微微點了點頭,隨即錯開目光,干脆不看那阿爾斯楞,而是朝玉無瑕說道︰「聖女,你說咱們現在該怎麼辦?」
「對啊,咱們現在得趕緊想辦法月兌離這個陣法的控制,收拾那個光頭佬。到時候,通過他,或許能找到辦法,解救小刺離開那所謂的囚奴之地。」夏娜從玉無瑕的懷里探出頭來,臉上依然是梨花帶雨。
鹿映雪皺眉道︰「辦法我正在想,不過這個陣法如果真的像那光頭說的那麼厲害,咱們想要破開他,恐怕可能性極小。咱們剛剛輪番攻擊,都沒有觸動它的根本,如今這陣法成型,想要破開它,就更難了。除非是陣法一道極其精通的人,亦或是可以直接毀掉這個陣法的核心,才能將其破去。」
玉無瑕听到鹿映雪的話,特別是最後一句,頓時想到了什麼,目光一時大亮道︰「我有辦法。」
眾人登時紛紛望去,和玉無瑕站在一起的夏娜連忙問道︰「什麼辦法,無暇,你呀!」
玉無瑕聞言道︰「咱們這些人,基本上沒有精通陣法一道的人,而此陣又牢不可破,所以不論是通過巧技,還是硬闖,恐怕都難以將它破解。但是你們別忘了,先前那光頭佬說過,這陣法的核心所在,就在他先前進入的那個石碑入口後的密室內,若是能進入那密室當中,將這陣法的核心關閉或者是毀掉,此陣就不攻自破了。」
「這怎麼可能?咱們如今都身在這陣法之中,無法月兌離,誰能進去那密室,毀掉陣法核心呢?」鹿映雪搖搖頭。
玉無瑕卻是目光一轉,落在光罩外,蹦不止的阿爾斯楞身上,揚手一指道︰「我們不行,但是他行。」
「他?」
眾人順著玉無瑕的手勢,看向了阿爾斯楞,但隨即都皺起了眉頭。
「他又怎會幫我們?無暇,你這主意打錯了。他沒幫著那光頭佬作惡就是好事了。」夏娜搖頭道。
玉無瑕卻淡淡的一笑道︰「你們別忘了,這人的身上,還有天姬的能量束縛著,以此相威脅,你說他是從,還是不從呢?」
「咦,對啊,差點忘記這一出了。」
眾人恍然大悟,登時露出驚喜之色,隨即各個都雙眼放光的盯著那阿爾斯楞。
阿爾斯楞不知其意,冷笑道︰「看著我干什麼?怎麼?是不是想動什麼歪念頭,告訴你們,都給我老實的呆著,否則我讓師傅來收拾你們。」
暮秋堂哈哈大笑道︰「收拾我們?說的真是好听,就憑你那狗屁師父也想收拾我們。他現在要是有種關掉這陣法,馬上我們就可以將他斬殺,他有那個膽子來收拾我們麼?真是笑話。」
鹿映雪揚手一揮,阻止了暮秋堂繼續說下去,隨即盯著阿爾斯楞道︰「現在我們給你一個機會,你去將那個密室中,有關這個陣法的核心關閉或者毀掉,我們就饒你不死,否則的話……」
「哈哈哈哈……哎喲,我真是笑的快肚子疼了。」阿爾斯楞夸張的捧月復大笑,藐視著鹿映雪等人說道︰「一群砧板上的肉,居然威脅起屠夫來了,你們說的我真是好怕怕啊,不知道你們要怎麼饒我不死呢?我真的很好奇呢!」
鹿映雪淡淡的說道︰「既然你這麼好奇,那我就告訴你為什麼!呵呵,我想你恐怕已經忘記了,你的身上,還有一些不屬于你的能量存在,這些能量現在雖然還很安穩,但要是爆起來,頃刻間就能要了你的狗命,你自己掂量掂量。」
此言一出,阿爾斯楞頓時面色大變,這才想到了自己的身上,還有那天姬留下的能量,到現在還沒有散去,只是讓他的手腳腦袋可以活動而已。而且這股能量的恐怖,他之前就感覺到了,要是爆出來,他可以預料,自己的小命馬上就會玩完。
想到這里,阿爾斯楞的身形頓時一動,就想找他的師父解決這個麻煩。但是他的身子剛動,暮秋堂就喝到︰「別動,再動彈一下,馬上就要了你的狗命。」
阿爾斯楞頓時不敢動彈了,看著暮秋堂等人,說道︰「你們想怎麼樣?別以為你們如此一說,我就怕了。憑我師父的手段,不難化解掉我身上的能量,識相的話,就乖乖的幫我化去,否則,有你們的苦頭吃。」
「喲,都這時候了,還敢威脅我們,看來不給你一點厲害嘗嘗,你就不知道東和西了。」暮秋堂一聲冷笑,便要讓天姬驅動殘留在阿爾斯楞身上的能量,讓他吃點苦頭。哪知道,這阿爾斯楞十分膽小,暮秋堂這麼一說,他就怕了,連連擺手道︰「有事好商量,都別激動,你們說,到底要怎麼辦?」
暮秋堂冷哼道︰「怎麼辦?不都已經告訴你了嘛?去那個密室,把這個陣法的核心關閉或者毀掉。」
「不可能。」阿爾斯楞想也不想的就搖頭到︰「我要是關掉了陣法,你們不殺我,我師父也不會饒了我。呵呵,我勸你們就別打這樣的主意。不如咱們換個方式,你替我解開身上的這些能量,我答應你們一些其他的條件。」
暮秋堂淡淡的說道︰「就這個條件,你要是不答應,那咱們就沒什麼好說的了,你自己考慮。」
阿爾斯楞臉色一陣變換,最後還是搖頭道︰「想蠱惑我干這種事情,我絕對不可能答應,你們還是斷了此念。」
暮秋堂冷哼道︰「好,夠硬氣,既然這樣,那我倒要看看,你的骨頭到底有多硬,能不能硬到你不死。」
說著,暮秋堂轉身看向天姬道︰「天姬,給他嘗點厲害。」
天姬雖然寡言少語,但是經過秦刺的雕琢,加上這些時日和暮秋堂鹿映雪他們一直相處在一起,自身的意識早已經有了幾分增長,所以對于眾人的種種交談她都听在耳里,能夠明辨是非。
所以听到暮秋堂的話,她也沒有抗拒,雙手猛然變換起來,雙眼更是如電光般,直指向阿爾斯楞。
阿爾斯楞看到對方真的動手,登時嚇的魂飛魄散,不要命的往那光頭大漢療傷的密室跑去,一邊跑一邊大喊道︰「師傅快救我,快救我。」
「怎麼了!」
光頭大漢的身影自光門中閃現出來,冷眼一掃阿爾斯楞。
阿爾斯楞連忙將自身的情況,還有剛剛暮秋堂等人威脅他的話語說了一遍,並且不忘吹捧自己忠心耿耿,臨死也不願意順從。
光頭大漢聞言一聲冷笑道︰「你身上的那些能量,我現在沒有時間理會,等我療傷完畢,再替你化去。不過你不用擔心,這小明王陣,封絕了他們的能量,乃至神識,她想要*縱附加在你身上的那股能量是不可能的。」
說完,光頭大漢,再次沒入到光門內。
阿爾斯楞轉過頭來,仍舊有些心驚膽顫,忽然想到,不對呀,她不是已經驅動了麼?怎麼我到現在還安然無事?莫非真的如師傅所說的,這陣法可以封絕住她們的一切,根本不能控制我身上的這股能量?
想到這里,他登時膽氣一壯,重新走回到光罩邊。
而此時,光罩內,天姬連連變換手勢,卻沒有得到任何的效果。特別是看到那阿爾斯楞居然又大搖大擺的走了回來,眾人不由升起了不妙的預感。天姬身旁的玉無瑕忍不住問道︰「怎麼樣?他怎麼會沒事?」
天姬放棄了接下來的動作,搖搖頭簡潔的說道︰「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