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態。
「他應該不會有事吧?」心念急轉間,妮藍驚異不定的看著秦刺的背影,腦海中不免想到了當年那個同樣觀摩此圖的修行者,而這個修行者最後吐血而亡的結果,讓她不由皺起了眉頭。
「不會的,秦先生和那個修行者不同。他的修為不僅出奇的高,而且懂得的東西也極多。從他三天來日夜不息的觀察此圖,卻沒有任何的不良反應來看,他應當是有極大的把握,才會有所動作的。」
妮藍很快便打消了心里冒出的那些不祥的念頭,但是目光卻仍舊牢牢的盯著秦刺,不敢松動。
驀地。
她眉頭突然一皺。
「咦!不對,我怎麼會如此在意他的安危?這……不應該啊?」此念一生,妮藍不免生出些怪異的感覺,但是稍一思索,她便給自己找到了理由,「是了,秦先生是我計劃中的重要人物,沒了他,我這些天來所做的鋪墊,就失去了作用,所以在我的計劃沒有完成之前,就不得不去關心他的安危。」
找到了這個理由,妮藍才釋然了下來。但此時,整個密室中所爆發的那股壓迫感十足的氣息,已經讓她越發的難以抵擋,體力也在和這股強大的氣息抗衡間,快速的衰退,漸漸的不支起來。
「不好,這樣下去,恐怕秦先生沒有出問題,我就該出問題了。」妮藍緊咬著貝齒,俏媚的臉蛋兒一片雪白。
由于前不久她的舊傷才發作過,身體還沒有完全緩過勁來就趕到了宗祠,如今在這股強大氣息的壓迫下,她的體力迅速的敗退,甚至已經影響到了她好不容易壓制下來的傷勢。若是繼續和這股壓力抗衡下去,很有可能會牽動她體內原本就出在危險狀態的陰陽平衡,到時候的情況會非常危險。
考慮到這一點,妮藍不由躊躇起來,究竟是繼續留下來,還是暫且退卻。繼續留下來的話,她體力吃不住這股壓力的侵迫,而離開的話,她又有些割舍不下秦刺接下來會發生的情況。
一時間,有些躊躇不定。
龐大的氣息源源不斷的從秦刺以及和他接觸的那幅《星宇定乾坤》圖上擴散出來,這股氣息蘊含了法則力量的玄妙,不僅會給人造成極大的壓迫感,甚至內里所包含的法則真意,會讓人不由自主的生出一股敬畏乃至膜拜之意。
當然,這股龐大的氣息,並非是沖著妮藍而去,而是直接貫通了這個囚奴之地的獨立世界,否則以她的修為,別說是頂著壓力進入到這密室當中,恐怕連靠近這臥女坡都難以做到。
壓迫性的力量,仿佛化為了實質的氣流,將妮藍身上的那件袈裟吹的獵獵作響。袈裟搖擺起伏間,束緊了妮藍的軀體,將此女的那玲瓏起伏的曼妙身姿,勾勒的清晰可辨,頗為誘人。
「不能在留下去了。」
一股血氣直沖妮藍的腦門,她的喉頭緊跟著便是一甜,一絲血線順著嘴角流淌下來,這是陰陽失衡的先兆。妮藍察覺到這一點,不敢再有猶豫,她知道自己已經沒有能力繼續留在這密室之中。
豈料,就在她心生退意之時,忽然間,裹在她軀體上的金絲袈裟,忽然鼓蕩起來,一波波的能量從袈裟上自動釋放出去,仿佛一件失憶的器物,終于回想起了自己的能力,在關鍵時刻,發動了自己防衛的技能,護住了妮藍。
「唔!」
壓力一松,妮藍情不自禁的吁出了一口長氣。察覺到是身上的這件袈裟替她緩解了壓力,她的心里逐漸安定下來。有這件袈裟在,她倒也不再憂慮這密室中的那股強大氣息所帶來的壓迫力,立刻打消了離去的想法,繼續盤留下來,查看秦刺進一步的動靜,一雙眉目一眨不眨的盯著秦刺。
此刻的秦刺仍舊如同千年枯木萬年古井一般,一動不動,古井不波,但是從他和那幅圖上所爆發出來的強大氣息,以及這股氣息中所包含的那股讓人膜拜的真意,說明秦刺正在經歷著一種玄妙的變化。
當然,不可否認的是,正如妮藍,亦或是那龒姓男子所猜測的一樣,外界現在所發生的那種奇異的變化,確確實實是由秦刺和這幅《星宇定乾坤》的圖所引起的,而這也幾乎是必然會發生的現象。
《星宇定乾坤》本就是當年創造這個世界的人,所使用的藍圖。這幅圖不僅蘊含了時間法則和空間法則的玄妙,也連接著這整個囚奴之地,所以,在秦刺利用自己所領悟的淺薄的法則基礎嘗試破解這幅畫的玄妙時,立刻就引動了外界的變化,而這種由空間法則和時間法則所帶動起的大變化,其玄妙並非筆墨可以形容。
但是對于秦刺而言,這一切,他都不知曉,因為他完全停留在一種玄妙的體驗中,甚至都不曾察覺到妮藍的靠近,又哪里會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外界的一切幾乎都被他隔離了起來,他的全部意識,都放在了星宇定乾坤這幅圖上。
而如今,秦刺和此圖的深入接觸,已經綿延了極長的時間,他對此圖的觀摩領悟乃至切身的體驗已經到達了他所能承受的極點。而也就在這個極點之時,秦刺耳邊猛然如春雷炸響,一股股強大的意念波動,仿佛穿越了無窮無盡的空間,又仿佛是從遠古破空而來,對他進行著呼喚。
呼喚?
不錯,的確是呼喚。
準確的說,這種呼喚並非是在他的耳邊回蕩,而是直接震蕩在他的識海中,作用在他的心神之上。
這一刻,秦刺感覺自己仿佛站立在一處莫名的虛空之中,周圍一片黑暗,唯有那個呼喚帶來了一線光明,而這一線光明的源頭卻似乎是無窮遠,但那些呼喚,卻似乎近在咫尺,讓秦刺心馳神搖。
「這……這莫非就是在來自上界的召喚?」秦刺的心頭陡然一動,接著便涌出無窮無盡的喜悅。
對于一個修行之人來說,破碎虛空便是他們的終極夢想,幾乎每個修行之人都有過這樣的念頭,當然,有一些人在現實面前提前放棄了,但有些人確實持之以恆堅持了下來,不斷的加強這個信念,盡管他們之中大多數人都沒有成功,但是他們的堅持,也讓他們在修行之路上比別人走的更長更遠。
而對于秦刺來說,他一直所追求的就是能力的巔峰,而對于他所處的這個界面而言,破碎虛空便已經是所能達到的唯一巔峰。無論是煉體還是練氣,他們的終極目標都是一樣,那就是打破這個空間的桎梏,破碎飛升。
相比較旁人而言,秦刺擁有著大氣運,他已經進入到了這個層次的邊緣,比旁人更有機會沖破這樣的層次,去尋找那更高的目標。但不可否認的是,這其中的難度,並不是常人所能想象的。
至少對于如今的修行界而言,破碎虛空已經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夢想,千年以來,無人可以做到。哪怕這其中不乏資質高明,修為高深之輩,最終也不得不面對求進無望,耗損了全部的壽命,化為一捧黃土。因為橫貫在每個渴求破碎虛空的修行者面前的,是對空間法則和時間法則的領悟。
這兩個法則乃是構架整個天地最基本的法則之一,可以稱得上是本源法則,只有領悟了這兩個法則,才能如意的在空間中穿梭,也才能有此觸模到更高層次的道路。秦刺雖然機緣不淺,有了幾番體悟時間和空間這兩個法則的經驗,但這樣的體悟還不夠深刻,遠遠不足以支撐他登入巔峰。
但是現在,當他和這幅《星宇定乾坤》產生奇妙的聯系之後,橫貫在他面前的障礙居然在不知不覺間被清除了,那條有時間法則和空間法則所鋪就的道路清晰的展現在他的眼前,那一聲聲呼喚便是有此突破下來,直觀如他的心神。
「上界的呼喚!一定是上界的呼喚!」秦刺很快的便明白了這股強大召喚力的真意,他的心情無比的激動,畢竟他期盼這一點已經太久了。但是在激動的同時,他又不得不考慮一個問題,「難道我就要破碎虛空了?可是,我在這一界的事情還沒有做完呢?」
思索到這樣的問題,秦刺難免有些糾結。盡管他一直渴望能夠破碎虛空,但絕對不是現在。他在這一界,還有太多太多的事情沒有了解,如果就此飛升而去,固然他可以追尋更高的目標,但未免有些遺憾。
不過轉而,秦刺就拋卻了這樣的遺憾,暗忖道︰「算了,破碎虛空也不是我所能控制的,時間到了,想不走又怎麼行?不過這股來自上界的召喚也未免太突然了,難道僅僅是我和那幅圖之間的聯系,就打開了這修行的最後一道門戶。」
一時間,秦刺的心中雜念紛呈,而就在此時,那一股股召喚之音,已經愈發的強烈,而隨著這股召喚所傳遞的能量,不斷的在秦刺的體內匯聚,和那星宇定乾坤圖所傳遞的法則力量融合在一起。
而在秦刺的身軀周圍,出現了無數重疊的空間,這些往日里暴亂的虛空,如今在秦刺的面前,仿佛得到了安撫一般,無比的溫順乖巧。
若是此刻有目睹過修士飛升之人看到秦刺如今的現象,就不難辨認出,秦刺如今確實處在即將破碎虛空的跡象中。
「 !」
妮藍倒吸了一口涼氣,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的景象,她雖然也算是修行之人,但從未見識過如此奇妙的一幕。在秦刺周圍所出現的種種變化,乃至秦刺身上所爆發出的氣勢進一步的演變,都讓她無比驚訝。
「他不會有事吧?」妮藍的心頭不可避免的再次升起了這樣的念頭,而就在她生出這樣的念頭時,秦刺周圍那些重疊的空間幻影,不斷的擴大,竟然隱隱有將秦刺包容在其中的意思。
「咦,怎麼好像有些不對。」這一聲驚呼來自于秦刺,他忽然感覺到體內那股召喚力量和法則力量的融合出現了一些不穩固的變化,而他識海中的九宮神元盤更是以一種可怕的速度,急速旋轉。
「 !」
就在這時,若驚雷炸響一般,在秦刺的體內出現了萬馬奔騰的聲音,這種聲音綿延到了秦刺四周那些重疊的空間幻影,每一道幻影都開始幻滅消失,而在這個過程中所爆發出的能量,橫掃這間密室,一時間,周圍的櫃子都在這股能量中化為碎粉,而本就不算堅固的宗祠也開始坍塌。
妮藍也同樣受到了這股能量的橫肆,但是她身上的那件袈裟替她完全抵擋了這股能量的侵擾,這才讓她沒有受到過多的傷害。至于坍塌的房屋,還有那些化為碎粉的漂浮物,還沒靠近她的身體,就已經被她袈裟的能量驅之一空。
「不好!「妮藍的心頭頓時一驚,再也顧不上會不會驚擾到秦刺,連忙喊道︰「秦先生,你怎麼樣了?」
而此刻,秦刺已經無法對外界的一切做出任何的回應,在體內出現萬馬奔騰的聲響時,他就知道,這一次要出大問題了。因為這股聲響時體內的那股法則之力和來自上界的召喚之力在無法穩固融合的情況下,所爆發出來的。
這股爆發的能量幾乎將他體內的一切破壞一空。好在這兩股能量相互之間抵消了不少,而秦刺的軀體修煉到這般境界,也已經是強悍無比,至于他的識海在經歷種種變化以及九宮神元盤的加固之後,也是牢不可破,這才抵擋住了這股能量的爆發,不過也算是傷勢慘重,甚至可以說是他出道以來,受過的最重的一次傷害。
原本出現在秦刺身周的那些重疊的空間幻影一個接一個的幻滅,當所有的空間幻影都消失時,一切才算是平靜了下來。那副星宇定乾坤緩緩的隱退了光芒,壓抑在這間密室中的強大氣息消散的一干二淨,秦刺的身軀也在這一刻,猛地向後一倒。
「秦先生!」
妮藍身形一掠,搶在那坍塌的屋梁砸在秦刺的軀體上時,將他一把抱住,隨即便沖出了宗祠。也就在這時,她的身後傳來一聲震響,整個宗祠全部坍塌,煙霧飛射,碎屑翻飛,一副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