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驚呆了,甚至有很多人拼命的睜大眼楮,匯聚目力,或是借助某些手段亦或是法寶,更清晰的觀察那峰頂之人。但毫無疑問,那個自地花凋謝以後,顯露出真形的人,正是傅紅袖無疑。
「這怎麼可能?」
「她不是失蹤了麼?」
「難道她就是後土娘娘?」
各種各樣的議論聲此起彼伏,每個人都露出難以置信和迷惑不解的神情。不過這也難怪,從傅紅袖消失到現在,沒有人知道那道白光將她帶到了何處,她的失蹤仿佛成了一個謎,但如今,她不僅出現了,而且還是以如此神奇的方式現身,由此而帶給所有人的驚訝和震撼是毋庸置疑的。
神威之力並沒有消失,依舊橫肆虐在天地間,仿佛在時刻提醒著天地間的所有生靈,神的威嚴不容侵犯。那些蠢蠢欲動,想要再次展開攻擊的異生物,畏縮了起來,艱難的抗拒著這股威壓帶給它們的不適感。便是秦刺等人,也同樣承受著神威的侵襲,不過他們的注意力卻都是被山頂的那道身影所吸引。
「小刺!」
「秦教主!」
夏紙鳶和靈犀幾乎異口同聲,並同時轉眸看向秦刺。她們雖然和紅袖結識,但遠不如秦刺了解的透徹,所以在看到峰頂之人酷似傅紅袖之後,兩人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向秦刺求證。
「奇怪!」
秦刺的眉頭緊皺。
從二女的眼中,他看到了相同的迷惑,而他自己又何嘗不是如此。甚至他都有些懷疑,那峰頂出現的,會不會僅僅是和紅袖體貌相似的人,因為他實在找不出任何理由,將傅紅袖和後土聯系到一起。
「真的是紅袖麼?如果是她的話,她又怎會變成這樣?」秦刺沒有回應夏紙鳶和靈犀,而是默默的思量著。
他一點也不懷疑夏紙鳶之前的判斷,因為周圍的神威壓力,已經足以說明山頂之人的身份不凡。哪怕不是後土大神,也必然會是一個實力強大到難以想象的強者,而這,絕不是傅紅袖所具備的。
秦刺可以肯定傅紅袖僅僅只是個普通人,不可能擁有如此驚人的表現,但偏偏峰頂之人的容貌又和傅紅袖相似,這讓他開始茫然與兩者之間究竟存在著怎樣的關系,或者,僅僅只是個巧合?
「不對,紅袖的失蹤,白光,上古不周山,地花,後土娘娘……」秦刺的腦中忽然閃過了一連串的關鍵詞,心頭驀然一動,似有靈光閃過,但還沒來得及深思便被狴永生的聲音打斷了。
「秦教主,這真的是傅小姐麼?她……她到底是什麼身份?」問這話的時候,狴永生驚異不定的望著秦刺,還時不時的掃視著夏紙鳶幾眼。目中透著一股含蓄的深意,似乎別有所指。
夏紙鳶何其聰慧,立刻就明白了狴永生這是在含蓄的表達自己的懷疑,懷疑傅紅袖也和她之前一樣,一直隱藏著真正的身份,自然頓生不悅,淡淡的說道︰「狴族長這麼說,是想暗示我什麼嗎?」
「這尸王好精明……」
狴永生臉色微微一變,卻不知如何作答。自從知道夏紙鳶的身份以後,他始終是顧忌的很,他也相信諸脈的高層應該都有著同樣的心態。畢竟銀月天尸的傳聞,一直都是和凶殘殺戮有關。
「我的身份大家也都知道了,如今也沒什麼好隱瞞的,若是覺得我這身份有什麼礙眼之處,大可以直接說出來,呵呵,我這人氣量不大,但也分得清楚是非黑白,不會隨著性子亂來的。」
夏紙鳶見狴永生久久不語,淡淡一笑,目光環視全場,尸王的霸氣若隱若現的散發出來,大有一種,看我不爽,那咱就練練的味道。這麼明顯的威脅,讓十二脈這些高層哪里受得了,每個人的臉色都變了變。
「紙鳶。」
秦刺適時的開口,責備的瞪了夏紙鳶一眼︰「這都什麼時候,你想挑起咱們自己人內訌麼?」
咱們這位夏大小姐,立刻乖巧的收回了所有的霸氣,對秦刺表現的簡直言听計從。這讓狴永生等人看的那叫一個瞠目結舌,暗想,秦教主這到底是使的什麼手段,才能讓這銀月天尸如此心甘情願的被收服?
「諸位道友。」
制止了夏紙鳶,秦刺的目光又轉向十二脈諸人︰「紙鳶的身份較為敏感,我之前也不是有心想隱瞞大家,只不過怕引起不必要的誤會罷了。既然如今已經說開了,那我也不妨直接告訴各位,紙鳶是我的朋友,她的身份是什麼,對我來說不重要。只要她不行大奸大惡之事,我必定會站在她這一邊。也希望各位能夠正視我這位朋友,不要因為她的身份,而戴上有色的目光。」
夏紙鳶詫異的看向秦刺,眼中迅速的涌動出一絲懾人心魄的神采,似感動,似情愫,又似其它。旋即,整張臉笑靨如花︰「喂,你也說的太難听了吧,什麼叫大奸大惡,我有那麼不堪嘛?」
夏紙鳶的這幅小女兒姿態,讓周圍已經認識到這位夏大小姐恐怖實力的人,大跌眼鏡。而葉怒這位和夏紙鳶一路同行的人,更是驚訝連連的想︰「這還是夏小姐麼?我不是看錯了吧?」
倒是靈犀暗地里微微一笑,滿意的看這夏紙鳶和秦刺,似乎渾然不在意夏紙鳶那所謂的身份。
十二脈的高層目光閃爍,相互之間的眼神而言是交流頻繁,顯然是在斟酌著秦刺這番話的分量。
片刻,龍骸站出來︰「秦道友說的言重了,夏小姐是什麼身份,老夫也不在意,她能和我等並肩作戰,能得到秦道友作為朋友的認可,老夫就覺得她是我道中人,是道友,所以沒必要把氣氛弄的這麼緊張。咱們現在的共同敵人是那些異生物,當然在此之前,那山頂之人,也很值得思量一番。」
「龍道友說的不錯,大家一起並肩作戰,沒必要懷疑自己人。其實,我倒是想有時間能和夏道友多多接觸,以夏道友的見識和實力,我想,定能給我輩不小的幫助。」彪漢也笑著開了口。
兩位太上長老直接定了調子,讓夏紙鳶的身份變成了同道中人,成了道友,其他人即便有異議,總不能駁了兩位太上長老的面子,更不能不給秦大教主的面子,況且銀月天尸的實力擺在哪里,誰也不敢輕視,抱著多一個敵人,不如多一個朋友的想法,他們也拋棄了先見,順勢附言緩和關系。
「咯咯咯,還是兩位長老說話中听,不過小女子可不敢說能給兩位長老帶來什麼幫助,大家至多也是相互交流,相互提升。」夏紙鳶掩嘴嬌笑,渾然不見尸王的煞氣,幾乎與先前的模樣判若兩人。
秦刺見氣氛稍稍放松了下來。也有些為夏紙鳶感到高興,雖然他知道以這位夏大尸王的實力,大可不必在意任何人的目光或是挑釁,但能夠堂而皇之的得到修行界的認可,這終歸是一件好事。
不過此時此刻,有關傅紅袖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所以秦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又落在了山頂上。
經過這番言語的時間,山頂上的那個人還是沒有任何的變化,似乎像是在地花凋謝以後就被施了定身術一般,一動不動。不過自她身上所釋放的威壓,沒有減弱半分,依舊俯覽天地,威壓萬靈。
「或者,我應該重登峰頂,面對面之下,她是不是紅袖,自然便知,也省的在這里胡亂揣測了。」
想到這里,秦刺的身形一動,毫不猶豫的往山頂而去。但周圍的神威壓力很重,秦刺的步伐立刻被壓制,甚至動用空間法則的能量,都無濟于事,僅僅是靠近了山體之後,就已經寸步難行,不得不退了回來。
這一進一退,不過是眨眼的時間,眾人都沒有反應過來,待反應過來之後,不免奇怪的看著秦刺。
「秦教主,你這是……」狴永生皺眉道。
「本想上去和那人面對面的接觸,以確定她身份,省去我等在此瞎猜的時間。哪想到這神威太甚,連我運轉法則之力都抗拒不了,越靠近山體,壓力就越大,無法前行。」秦刺有些失望的嘆道。
眾人都知道這股神威的力量之恐怖,自然不會嘲笑秦刺連一座山都登不上去,實際上,他們這些人,實力較弱些的,譬如說葉怒等人,都已經開始搖搖欲墜了,神威,可不是聖靈可以藐視的。
「這麼說,連秦教主你都無法肯定那人是不是傅小姐?可她似乎和你極為相熟啊,你怎麼會分不清?」
狴永生連忙問了一句。
秦刺嘆道︰「我確實無法肯定那人究竟是不是紅袖,雖然從容貌體態而言,極為相像。但是我絕對可以肯定,紅袖只是一個普通人,她不可能出現這麼神奇的一幕,更不可能釋放出如此神威。」
「會不會……和之前那道卷走傅小姐的光芒有關?」一直未曾出言的百騰蛟,忽然插口道。
眾人不由看向百騰蛟。
百騰蛟見狀,便繼續道︰「傅小姐消失在峰頂,又是被那道詭異無比的光芒卷走,之後毫無聲息,無跡可尋。現在,峰頂之上出現了一個傅小姐極為相像的人,我覺得,天底下沒有這麼巧合的事情吧。」
「確實不會有這麼巧合的事情,這幾件事中間,似乎存在著某種聯系。」狴永生點點頭道。
秦刺的目光閃了閃,百騰蛟的話,正好餃接了他之間被狴永生打斷的思路,不由深思起來。
「夏道友,你之前說那地花所孕育的乃是後土娘娘,若此言確切的話,會不會那傅小姐的消失,就和後土娘娘的出世有關?或者說,那道光芒卷走傅小姐,山體有出現莫名震動,都是後土娘娘出世的前奏。」龍骸忽然道。
夏紙鳶聞言皺眉︰「龍長老的意思我明白,我也不是沒想過紅袖和後土娘娘之間存在某種關系,想必大家應該都了考慮過這一點,但是我覺得這太不可思議了。雖然我和紅袖不是太熟,但也相隨一路,若她有何不凡之處,或多或少應該流露出一些,但連小刺都說了,紅袖不過是個普通人,她怎麼可能和後土娘娘有關系呢?」
眾人都沉默了下來,所有人的思路到這里都中斷了,除非山頂那人現身說法,亦或是傅紅袖自己出現,否則,此事的蹊蹺之處,光憑眾人的臆斷,根本決定不了任何有用的結果出來。
「嗚嗚嗚嗚……」
驀然間,一道又一道的風在天空生成,吹拂的人面頰生疼,如刃切膚,發出如狼似虎般的風嘯聲,「快看,那人浮起來了。」有人驚呼一聲。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山頂那道身影之上,讓大家驚訝的是,山頂那異人不知道何時,居然橫空漂浮而起,雖然沒有華麗的光芒,也沒有法寶的支撐,但一切都如行雲流水般自然而然。
秦刺和夏紙鳶兩人對視了一眼,都皺起了眉頭,以他們二人的實力,或者是諸脈高層大部分人的實力,想要浮空而起並不是什麼難事,就算不借助法寶,單憑修為也足以做到片刻的浮空。
但是能像山頂這異人一般,自然而然,好像本就應該踏雲漫步一般,不管是秦刺還是夏紙鳶,亦或是其它人,都自問無法做到。這似乎已經月兌離了修行的手段,仿佛是與生俱來的本能。
「傳說上古大神都有種種不可思議的能力,今日總算是見識了。」龍骸目眩神迷的看著山頂之景,喃喃的自語道。
「是啊,若是我輩能恢復昔日上古大神時的風光,那該有多好啊。」彪漢也跟著感嘆了一聲。
此時每個人的心頭都轉悠著各自的念頭,但無不是對這山頂之人所表現出冰山一角的能力,感到敬畏崇拜和羨慕。但是他們的種種念頭,並沒能沉思太久,很快,就被一道怪異的歌聲所打斷。
歌聲?
不錯,正是歌聲!
它出自于山頂之上浮于半空的那個酷似傅紅袖的異人,無人見她開口,但卻偏偏有一道道的歌聲傳遍四方。更為怪異的是,每個聞听此聲的人,心頭立時像被點燃了一團熊熊的戰火,強烈的戰意澎湃了起來。
「咦,我的傷勢復原啊。「「呀,我也是。」
「我也是!」
「…………」
突然間,紛紛攘攘的驚呼聲響起,只見那些十二脈精銳弟子一個個驚喜的打量著周身,他們身上,那些原本和異生物作戰,而留下的傷痕傷勢,竟然在這股歌聲傳達的同時,迅速的恢復。
「怎麼會這樣?」狴永生驚駭的看著這一幕。
「奇怪,我怎麼覺得體內的損耗已經全部復原了,甚至有一股強烈的想要戰斗的沖動。」朱重八稀有的撐開小樣,滴溜溜的眼珠子充斥著一股強烈的戰斗,目光直沖周圍的那些異生物而去。
「我也是如此。」其他幾位十二脈的高層也都接二連三的發表了類似的驚嘆。
龍骸和彪漢對視了一眼,兩人的幾乎異口同聲的說道︰「地母戰歌!」
「地母戰歌?」狴永生听到兩位太上長老的驚呼,唰的回過頭來,用一種難以置信的口吻說道︰「難道這怪異的歌聲,就是傳說中神之戰歌的一種,屬于大地之母,後土娘娘的地母戰歌?」
龍骸點點頭︰「對,就是後土娘娘的地母戰歌,傳言,上古大神都有各自的戰歌,每一首戰歌都承載著大神的意志,擁有不可思議的能力。而後土娘娘的地母戰歌,更是其中的佼佼者。據說,地母戰歌乃是秉承後土娘娘取自大地母胎凝練的戰歌,大地本就是滋養萬靈的存在,所以地母戰歌,可以瞬間恢復人的精神氣,恢復人的傷勢,你看看我等現在的轉變,可不正表明了這首歌就是地母戰歌麼?」
狴永生興奮了︰「如此說來,峰頂那人的身份,便是後土娘娘無疑了。」
「既然地母戰歌都出現了,那還有什麼好懷疑的,峰頂之人,必然是後土娘娘無疑。而且,你們看到沒有,只有我等受到了地母戰歌的益處,反觀那些異生物,在這戰歌之中,愈發萎靡了。」彪漢同樣一臉的興奮,「這說明什麼?這說明後土娘娘的現身,是站在我們這邊,輔助我們對抗異生物的。」
其他人听到這樣的話,也都露出興奮之情,紛紛觀望周圍的異生物,果然,那些異生物在戰歌之中,搖搖欲墜,仿佛喝醉了酒一般,原先受到狼煙燻陶後的凶殺無畏之意,瞬間被洗滌一空。
「果真如此,看來那峰頂之人確確實實就是後土娘娘。」秦刺一生驚呼,隨即雙目放亮道︰「不管這後土娘娘和紅袖有什麼樣的聯系,如今倒是大舉斬殺這些異生物的好時機,我已經忍不住心頭的戰意了。」
「我早就說過,地花所孕育的必然是後土大神,現在該相信我說的話了吧。」夏紙鳶有些得意。
「紙鳶,就讓我們趁機大殺四方,趁著這股戰歌之意,解決了這些異生物,之後我們再想辦法尋找紅袖,或者確認那後土娘娘和紅袖之間,是不是真有什麼聯系。」秦刺朝夏志遠一點頭。
「好!」
兩人瞬間便沖了出去,周圍的神威依舊存在,但在戰歌之意的催動下,已經對秦刺等人不再產生任何的壓迫感,所有的壓迫感,都聚攏在了那些異生物的身上,受到雙重打擊的異生物,愈發萎靡。
「殺!」
看到秦刺和夏紙鳶兩人沖了過去,狴永生第一個反應過來,揚聲高度,猶若指揮千軍萬馬的將軍,話音一落,他自己就當先沖了出去,而周圍人等,早已經在戰歌的催動下,戰意飆升,幾乎在狴永生一動的同時,所有人都四散而出,開始廝殺周圍的異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