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秦刺怎麼也想不到,剛剛探查到的那個鬼鬼祟祟躲藏在教堂外的人,居然會是失蹤已久的郎昆。至于郎昆為何會長出吸血鬼的獠牙,並擁有了和血族完全相同的習性,或者說,他看起來,似乎已經完完全全的成了一頭血族,這在目前來說,似乎還是一個解不開的謎團。
或許也只有郎昆自己才知道,他在失蹤的這段時間里,遇到了什麼,又做過了什麼,最終才導致他直接從人類變化成了一頭血族。且不論這種變化的是好是壞,對秦刺來說,郎昆顯然已經成了一個他還不知道的潛在威脅。而這個威脅對秦刺的強烈恨意,是不殺不能令人安心的。
「師傅,且慢動手。」
返身回到教堂內部的秦刺,帶著兩位姑娘直奔百巧老祖所在之處而去。老遠的,秦刺就看到那三個領頭的公爵級血族,如今已有兩個成為了殘肢斷臂,被斬殺當場,還剩下最後一個仍舊在承受著百巧老祖怒火的鞭撻和折磨,但顯然這頭血族已經奄奄一息,為了留下一頭活口拷問,所以秦刺連忙出聲阻攔。
看到徒弟等人回來,百巧老祖就知道其余來犯的血族已經被清理干淨,而他的怒火在經過這麼長時間對敵手的折磨和殺戮之後,也終于消散了一些。或許是知道秦刺著急喝止的原因,百巧老祖適時收手,但那頭奄奄一息的血族已經沒有絲毫氣力的癱倒在地上,渾身抽搐不住。
「徒弟,都料理干淨了?」
百巧老祖看也不看地上那頭癱倒狼狽的血族公爵,轉頭朝秦刺三人看了一眼,緩緩的問道。
秦刺點點頭︰「師傅,其余的血族都料理干淨了,唯獨外圍有一頭潛伏的血族見機不妙趁機逃遁,沒有及時捉住,不過僅僅走失了一頭血族也不礙事。之前抓住了一些血族,但都沒問出一些什麼東西,想必都只是一些听吩咐辦事的小嘍,能知道點東西的大概就只有你手上這領頭的三個血族了,所以你可別給一氣殺光了。」
「潛伏了一頭血族逃走了?哦,或許那頭血族就是此次血族來犯的真正指揮者。不過我手上這三頭血族也應該知道點什麼。」百巧老祖點點頭,又朝著地上那頭血族哼哼一聲冷笑,「那他就交給你了。」
說話間,百巧老祖已經走向了安娜。經過這段時間的調整,安娜的傷勢顯然要緩解了一些,至少面色已經不像剛開始那麼蒼白了。看到百巧老祖走過來,安娜的臉上掛著一抹少女懷春的般的笑容,不得不說,如果不是提前知道安娜的主教身份,實在很難將她面對百巧老祖時的姿態和她的主教身份掛鉤。
「你怎麼樣了,安娜?」
百巧老祖接觸了安娜周身的虛空符,扶著她的身子,看著她肩膀上直接被血族擊傷的地方,關切的問道。
「我沒什麼大礙,花時間調理一下就能恢復,你不用擔心。」安娜喜滋滋的答著,雖然身上受傷的地方還是有著絲絲痛楚,但是面對百巧老祖關切的神情,她卻笑的很甜,甚至連身上的傷勢都不怎麼在乎了。
「我給你調理一下。」
百巧老祖說著,也不等安娜的回答,就強勢的轉過她的身子,又讓她盤坐下來,這才將手掌按在她的頭頂百匯之處,將精氣輸入進去,替她調理傷勢。整個過程,安娜都順從的遵照著百巧老祖的擺布,絲毫沒有任何的抗拒這種強勢的做法,還頗為享受這樣的過程,特別是在百巧老祖的精氣梳理下,渾身的疼痛大減,還有一種暖洋洋的感覺包裹著周身,讓她舒服的都哼哼起來。
夏紙鳶那迥異于身份的八卦之心促使她一直留意著百巧老祖和安娜主教之間的舉動,看到眼前這一幕,這顧念又賊笑起來,悄悄的扯過鹿映雪,不知道在這姑娘耳邊說了些什麼,惹得鹿映雪臉上浮現出幾絲紅暈,也低笑了起來。
「還能說話麼?」
秦刺倒沒有心思去觀察百巧老祖和安娜之間的事情,他的目光完全放在了癱倒在地上的那頭公爵級血族的身上,看到對方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樣,秦刺微微皺了皺眉頭,這才冷冰冰的發問道。
之前受到百巧老祖強勢打擊,並且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兩個同伴命喪當場,讓這頭僅剩下的苟延殘喘奄奄一息的血族公爵,已經喪失了所有的勇氣和戰斗,此刻他充滿了畏懼和膽怯的看著秦刺,雖然血族在俗世的認知當中,幾乎是不死的存在,但並非是真正的不死,當死亡來臨的時候,他們也同樣會感覺到恐懼。
不過漢語或許真的是血族之中的通用語言,也或許是在血族漫長的生命當中,掌握多種主流國家的語言並不是一件難事,所以這頭血族公爵對秦刺的話並不感到茫然,並且很快就用熟稔的漢語斷斷續續的回答道︰「能……能說話。」
秦刺點點頭,冷冷的看著對方問道︰「既然能說話,那你就告訴我,你們攻擊這座教堂的目的是什麼?」
「我不知道。」血族公爵搖搖頭。
「嗯?」
看到秦刺面色一變,顯現出殺機,這頭血族公爵頓時有些慌了手腳,狼狽的搖擺著腦袋,慌亂的說道︰「我……我是真的不知道,我只是听從了家族高層的命令指示,照吩咐辦事的。」
秦刺微微皺起眉頭,這樣的回答,他自然不會滿意,因為之前所捉住的那些血族,也都同樣是這樣的回答。但是看這頭血族的模樣不似作假,心里又犯了難。暗想,他若真不知道什麼,那今天豈不是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想想,秦刺又覺得有些不甘心,便繼續冷面恐嚇道︰「看來你是不打算說實話了,那好,既然你說不出什麼,那我就直接送你上路吧。」
說著,已是舉手一副送你上路的姿態。
「不要,不要,我沒有騙你,我是真的不知道。我只是接到上面的命令,要手}機看O求我們拉攻擊這座聖約翰大教堂,其他的我沒有資格去了解啊。」血族公爵嚇得魂飛魄散,連連告饒,恨不得把心逃出來給秦刺看看,他並沒有說謊。
秦刺收回了出手的姿態,也看出了這頭血族應該確實不知道太多的東西,難免有些失望。不由想到那頭走逃的血族,暗想,若是抓住了那頭血族,應該能問出一些東西,可惜讓他給溜掉了。
血族公爵還在不斷的求饒,秦刺卻有些不耐煩起來,淡淡的問道︰「你是魔黨還是密黨的血族?」
「魔黨!」
「哦?魔黨?」
秦刺听到對方的回答,心里頭暗自思量起來,他知道密黨曾經受到過很大的損傷,並且在之後有被魔黨吞並的驅使,似乎還形成了一個什麼聯盟,具體的名稱,秦刺回想不起來了,但是按照他的記憶,魔黨和密黨應該已經結為了一體,之後發展到什麼程度,因為沒有關注,就不大清楚了。
本來血族的好壞興衰,秦刺早已經沒心思去留意,但如今類血族的出現導致血族很可能會發生一些意想不到的變化,所以這個時候,他不得不對血族這支勢力,重新重視起來,相對的,有關它的消息,也必須要仔細的關注起來。而眼前這頭級別不低的血族,顯然是了解血族目前動態的好對象。
「我問你,血族現在是個什麼情況,你的級別不低,想必應該了解的很清楚吧。如果老實回答的話,我可以放你一條生路。」
眼前生機乍現,這頭血族公爵自然不敢有絲毫遲疑,連忙將血族目前的情況詳細跟秦刺說了一遍。
原來血族的魔黨和密黨確實結合在了一起,這一點,當初秦刺曾听人匯報過,但因為他並沒有特別關注這方面的消息,所以只是一听而過,沒有可以的放在心上,所以印象不是特別深刻。
血族兩支派系結盟以後,實力自然是大大的增強,但畢竟是兩個派系融合在一起,融合的階段也難免會發生種種摩擦。甚至初始階段,它們內部還會發生劇烈爭執,乃至彼此的廝殺。
所以說,魔黨和密黨雖然結合了,但是相互之前還是存在著一定的隔閡,甚至彼此間的派系也沒有完全因為結盟的原因而模糊化,魔黨這一塊還是魔黨,密黨那一塊也還是密黨,只不過冠上了一個結盟的牌子。
當然就總體實力而言,魔黨顯然是在密黨之上,由此導致魔黨的話語權也遠比密黨要重,而兩支派系結盟以後,也基本上是以魔黨為主,密黨為輔。主輔關系,在經歷了初始階段的摩擦以後,逐漸定型。
定型之後的血族聯盟,處于隱匿安伏的狀態,但是血族本就是野心勃勃的種族,它們從不曾放棄這麼多年受到眾多強勢力量壓迫的局面,它們想要推翻這種局面,但又怕遭到強力打壓,所以一直在暗暗的蓄勁。
直到異生物時間爆發以後,血族也沒有立刻表現出來,因為血族也模不清這異生物爆發的好壞。況且,異生物的攻擊並非因為是血族而停止,對它們血族,異生物照樣會一視同仁的展開攻擊。
是以,在異生物爆發的前期階段,整個血族還是按兵不動,並沒有借此機會,做出什麼不同尋常的舉動。
但是不久前,血族內部卻發生了一些變化,據說這種變化是因為某個人的到來,並且帶來了某些極為隱秘但對整個血族極有利的消息,可惜這個人是誰,帶來的消息是什麼,和秦刺對話的這頭血族公爵並不知曉,但是根據他的推測,這次對聖約翰教堂的襲殺,應當和那個人有關。
「這個人,你真的一點都不了解,也從來不曾見過?」秦刺明顯對這頭公爵血族口中所說的神秘人產生了興趣。
「我真的一點都不了解,也從來不見過,有關這個人的事情只有高層才知曉,我也是听到了一些傳聞,才只有有這麼個人出現過。」血族公爵有問必答,老老實實,不假思索,但求能活得性命。
秦刺忽然想到了那個潛伏在教堂外的血族,心頭一動問道︰「你們這次襲殺教堂行動的領頭者是誰?」
「就是我。」公爵的回答很快,並且指了指地上兩具晶核破碎,殘肢斷臂的尸體說道︰「它們兩個是我的副手,也是領頭者之一,但以我為主。」
「哦?你們沒有專門安排人在教堂外邊潛伏麼?」秦刺疑惑道。
「沒有!」
「真的沒有?」
「絕對沒有!」
秦刺仔細觀察著對方的神色,見其不似作偽,心里就有些納悶起來,他可以肯定先前溜走的那個家伙是一頭實力不俗的血族,並且他一直覺得那頭血族就是此次行動背後真正的領頭者。
但這頭血族公爵肯定它自己就是領頭者,他就有些奇怪起來。暗中揣測,那頭溜走的血族究竟是什麼來歷又是什麼目的,莫非是暗中監視這幫血族行動,卻不曾被它們知曉的?又或者是另有圖謀?
一時間,秦刺也琢磨不出答案,便沒有繼續深思下去。但思維回到先前的話題上,秦刺又冒出了一個迷惑,便開口問道︰「你們此次除了襲殺這座聖約翰大教堂外,還有沒有什麼其他的行動?」
血族公爵搖頭道︰「這我就不清楚了,我接到的任務就是帶人血洗這座教堂,其他人有沒有接到別的任務,沒有人通知過我。不過以我的揣測,應該還有其人接到類似的任務,因為我們僅僅是血洗這座教堂,不應該有這種單線而且簡單的任務。」
秦刺點點頭,暗想,血族是不是有什麼其他的舉動,或者類似血洗聖約翰教堂這樣的動作,應該很快就會有消息傳出來,這一點,倒也不必從這頭血族的口中掏出個明細來。但如果真的有同樣的事情發生,那就說明血族背後的動作,非常的不簡單,很可能是某個大動作的序幕。
「完成任務以後,你需要去哪里交差?」秦刺又問道。
「回家族。」
「哦,你們的家族在哪里。」
血族公爵稍稍猶豫了一下,顯然暴露家族的位置,讓他有些為難和抗拒,但是在秦刺殺氣四溢的眼神脅迫下,他最終還是沒能堅持下去,報出了一個地址,並渴求的看著秦刺,顯然是想秦刺就此饒過他的性命。
秦刺听清楚這個地址以後,思忖了片刻,覺得現在帶人滅掉這個家族也沒有太大的意義,反而會打草驚蛇。畢竟血族的家族很多,掌握一個家族的地址,就算滅掉也起不到太大的作用。而現在血族明顯是在進行著某種異動,若是打草驚蛇,很容易讓對方加以警惕,到時候就難以將其一次性拔除了。
「還是先了解清楚血族到底想干什麼,並且具體的掌握住他們的一切動向乃至它們所處的位置,才好對他們的動手。不過,這些情況,恐怕只有血族的內部之人才能夠清楚的掌握,就算我動用巫教的力量去搜集相關的訊息,一時半會兒恐怕也難以有所結果。」
秦刺按捺下了立刻動手的心思,稍稍沉思了片刻,目光掃到癱倒在地上,眼巴巴的望著自己,希望能放他一條小命的血族公爵,心頭忽然動了動,一個主意冒上了心頭,「或許可以將它安插為眼線,替我搜集血族的動態和信息,有他這個內部人士動手,要比巫教來搜集快捷方便多了。」
想到這里,秦刺就落定了主意,盯著那頭血族公爵,淡淡的一笑道︰「看在你這麼老實的份上,今天,我可以放你一條性命。」
血族公爵一听,提心吊膽的心情頓時松懈下來,連連感恩的同時,就想起身離開,豈料,秦刺眼一瞪道︰「我的話還沒說完呢,你急什麼?」
「啊?」
血族公爵生怕秦刺改變主意,再也不敢動彈。
「放你一條性命是可以,不過你得替我辦些事情,否則就這麼放過你,豈不是太簡單了。」
「有什麼事,您盡管說。」血族公爵連忙表態。
秦刺淡淡的說道︰「其實對你來說,也不是特別難辦的事情,我只需要你幫我留意一下血族的動態,盡量將你能打探到的一切消息,特別是有關那個神秘人的事情,匯總起來,再傳遞給我。」
「這……」
「怎麼?辦不到麼?」秦刺見對方遲疑,冷哼一聲。
「我一定盡力辦到。」血族公爵眼珠亂轉的說道。
秦刺冷冷的一笑︰「要是這麼簡單就相信你了,豈不是讓人懷疑我的智商。我會給你留點紀念,好讓你隨時記得逃替我辦事。並且我警告你,我的時間,可不是很多,你要盡快搜集到有用的信息,否則,那可就別怪自己命太久了。」
說話間,秦刺隔空打了一股力量落入到這頭公爵血族的體內,很快便在這頭公爵血族的晶核中沉澱下來。
血族公爵的臉色頓時一變,驚慌的看著秦刺,顯然是懼怕秦刺不知道動了什麼手腳。
實際上,秦刺也沒動多大的手腳,只是輸入了一股時間能量到對方的晶核中,並設定了時間的限制。如果對方沒有在相應的時間里,傳達過來有用的信息,那麼沒有秦刺抽取掉這股時間能量,就會在它的晶核里爆裂,晶核顯然承受不了時間能量的沖擊,到時候,這頭血族就只有命喪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