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宮預留正門的目的,就是為了方便進出,所以它並不受陣法作用的影響,正門一旦被打開,地宮內的陣法也就會被自動開啟一條入口,可以不受阻礙的穿過陣法,直接進入到地宮內。
這顯然是當初建造地宮的人,預先謀定好的布置,但可惜的是,這條最安全最快捷的主通道,非常隱蔽,若不知底細,很難發現它的位置,也就更別說是通過通道打開正門,進入到地宮了。
好在通往地宮的道路除主通道以外,還有兩條輔通道,這兩條輔通道就是兩條穿透了地宮的地脈,延伸時所自然形成的通道。圖爾塔便是發現了這兩條輔通道中的一個,地火脈的通道。
而在地火脈的對面,那條穿入地宮的地寒脈,就是另一條輔通道,不過這條輔通道的入口位置還未曾被人發現。相比較主通道而言,兩條輔通道行走艱難不說,其充斥的危險也是難以想象。
就譬如說先前地火脈的火嘯,這還僅僅是危險之一,地底世界本就危機頻頻,稍不留神就會中招。更別說是順著地脈行走,地脈都是很不穩定的地下能量,一旦爆發,高等修士也難以幸免。
「轟轟轟!」
連綿不絕的震響中,破陣槌金光四溢,一下又一下,速度極快的對著陣法氣罩發動砸擊,砸擊的位置是固定的,這樣才可以將破壞力,不斷的疊加起來,最終形成最大的破壞效果。
看似牢固的氣罩,在破陣槌鍥而不舍的沖擊下,如水波狀,如火焰狀的裂紋,不斷生出,密密麻麻。但是與陣法氣罩相連的那道正門,卻也同樣震動不斷,讓極樂教一干人紛紛注目。
終于,在接連的顫動中,地宮的正門忽然一下子平靜了下來,但僅僅是眨眼間,這道門忽然發出刺耳的聲響,就好像在塵封依已久之後,門上的轉軸承受不了乍被開啟時的摩擦,造成的聲響。
「這……」白袍老者的臉色瞬間變得凝重起來,而在他身旁的魚長老忽然一身驚呼︰「難道門外有人?」
周圍的那幾名極樂教的弟子,包括圖爾塔,听到魚長老的驚呼聲,紛紛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不可能吧,門外怎麼可能有人,難不成在我們尋找這條通道地宮的地脈時,還有人在同一時間尋找到了通道地宮正門的主通道?可是,這也未免太巧了。」圖爾塔搖搖頭,一臉的不信。
「若門外真的有人,那確實是太巧了。可是現在這道門,看上去,確實在被開啟。除非是這所地宮,早就被人發現,是以經常有人進出其中,觀察這靈器器靈的孕育。」四元女修沉吟道。
「不對。」那名三元上階的男修搖搖頭說︰「此門顯然已經很久都沒有被開啟過,這一點我們誰都能看的出來。況且,如果門外真的有人,那剛剛門上的一連串的震顫,顯然是就是不熟悉此門的人,在對此門進行試探,尋找開啟的方法,若是經常進出地宮,根本沒必要這麼做。」
「門開了。」就在這時,白袍老者和魚長老同時驚呼,打斷了所有的議論聲,一干人的目光剎那間齊齊注視在那道門上,便是在地宮外窺視著其中情形的秦刺和寧采兮,也同樣把目光聚攏了過去。
果不其然,地宮正門正在由外向內緩緩的開啟,刺耳的聲響依舊不絕于耳,但很快的,一個清晰的人語聲,就順著開啟的門,飄散了進來︰「哥,開了,終于打開了,快看看有沒有靈器。」
這道聲音不亞于一道驚雷,頓時把極樂教的這些人震了個眼冒金星,四位錯亂,盡管他們先前一直不願意相信門外真的有人,但現在這聲音,顯然已經確鑿無疑的證明了,巧合確實存在。的的確確有人在他們順著地火脈找到地宮的時候,通過正門通道,也同樣找到了地宮。
並且,還在他們之前,搶先進入到了地宮。
「秦公子,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怎麼還會有人?」寧采兮下意識的向秦刺征詢,但秦刺又如何能回答,對于正門外突然出現闖入者,他也同樣感到無比的困惑和不解,只能繼續關注。
轉眼間,兩道身影從開啟的正門走入了地宮,一模一樣的相貌,同樣的落日谷長老服飾。
除了那對長魚兄弟,還能是誰。
或許是太過關注地宮內的靈器,長魚兄弟倆一進入地宮,立刻就被那兩條匯聚在地宮中央的火寒地脈所吸引,連破陣槌砸出的轟鳴聲都沒有留意,更別提是站在地宮一側陣法外的極樂教眾人了。
「一條地寒脈,一條地火脈,奇怪,這兩條屬性想沖的地脈,怎麼可能會匯合在一起,而且恰好是在這地宮中央,難道是有人刻意為之?改變了地脈的走向?讓兩條屬性相對的地脈交匯?」
長魚澤露出了震驚之色。
「哥,快看那地脈交匯處。」長魚木忽然雙目放光的揚手一指,興奮的說道︰「那個忽隱忽現,不斷翻滾的東西,是不是靈器?天吶,我看到器靈了,沒想到這里真的有靈器,咱們終于找到了。」
「是靈器,確實是靈器。」長魚澤也興奮了起來,但是等仔細看清楚那件翻滾著忽隱忽現的靈器,忽然臉色一變,像是激動過度一樣,連說話都開始結結巴巴起來,「這……這是雙器靈。」
「雙器靈?」長魚木一時間還沒有反應過來,待再次仔細的打量了一下那件靈器,終于,在這件鏡子狀的靈器兩面,他分別看到了一頭器靈盤踞在上面,一黑一白,凝體穩固,這頓時讓他也步長魚澤的後塵,激動的忘乎所以,「天吶,真的是雙器靈,這可是比一般的靈器要珍貴多了。」
「同級別里,擁有雙器靈的靈器近乎無敵,沒想到我們兄弟倆有朝一日,居然能踫上這麼大的機緣。只要拿到了這件靈器,我們兄弟倆就可以遠走高飛,做那世間真正的逍遙神仙了。」
o}}。長魚澤忍不住哈哈大笑。
長魚木也隨之哈哈大笑起來,在笑聲中,他激動的說道︰「哥,事不宜遲,咱們趕緊攝走這件靈器,以防夜長夢多。等拿到了這件靈器,咱們兄弟二人單是憑借此物,也能縱橫修行界了。」
長魚澤笑著搖頭道︰「憑此物縱橫修行界還不太實際,不說實力不足能不能發揮出靈器的作用,就算是可以發揮,估計也有限,所以拿到了這件靈器,咱們兄弟二人,還是要尋個地方繼續隱修,等到可以充分發揮出此寶的能力時,這天下之大,我們兄弟二人都可以去得了。」
「放肆!」
「大膽!」
「長魚長老?」
就在長魚兄弟倆做著黃粱美夢的時候,忽然間,三聲驚呼響起,前兩聲無比憤怒,正是源于那白袍老者和魚長老。最後一聲則透著驚訝,卻是圖爾塔在看清闖入地宮的兩人之後,認出了其身份。
突然冒出來的聲音,無疑讓長魚兄弟倆嚇了一跳,兩人順聲望去,終于隔著那半透明的陣法氣罩,看到了陣法外一干極樂教的人馬。同時也終于留意到了那件不斷在砸著氣罩的破陣槌。
這不能怪長魚兄弟倆有眼無珠,而是面對靈器這樣級別的法寶,誰也會忽視掉其他的東西。
「怎麼?怎麼還有人?」長魚木的臉色刷的一變,他們兄弟倆來此,那是違反谷內規定的隱蔽之舉,若是被人發現了,至少要上戒律堂走一趟,所以乍然看到有人,心里那叫一個虛。
長魚澤的心里也很虛,驟然听到人聲的時候,差點沒嚇得腿一軟,只以為被谷內修士發現了。
還好他穩住了心態,仔細的打量了一下這些人,頓時心頭一驚,因為他發現這撥人的實力很強,領頭的白袍老者和黑袍的中年人,居然都擁有五元的實力,特別是那名白袍老者,更是比掌教屠蘇的修為還高,儼然擁有五元上階的修為,兩名五元強者,和一眾入元的修士,這樣的陣容,著實嚇人。
不過拋卻這些人的實力不談,他們陌生的面孔以及不屬于落日谷的服飾,讓長魚澤稍稍安下了幾分心。
暗忖道︰「只要不是谷內之人,我就還有寰轉的機會。這些人來此的目的顯然是為了靈器,可他們都是什麼人?又是如何找到了這處地宮?難道除了正門以外,還有另外的通道通往這里?」
就在長魚澤疑惑的深思時,目光忽然無意間觸踫到了一個有些熟悉的面孔,頓時叫他視線一凝,面色也是一變,隨即先聲奪人道︰「授業堂傳令弟子,圖爾塔?你怎麼會在這里,他們又是什麼人?」
「圖爾塔?」長魚木听到兄長的話,轉目望去,待看到圖爾塔臉上那標志性的大胡子時,立刻認出了對方,臉色也驟然一變,暗忖道︰「圖爾塔是落日谷弟子,他和這些人在一起,那這些人到底是誰?難道是掌教秘密請來的,尋找靈器藏身之地的谷外之人?要真是這樣,可就糟了。」
長魚兄弟倆兒都是授業堂的長老,而圖爾塔是授業堂身份較為特殊的傳令弟子,平時有很多機會接觸到授業堂的眾位長老,加上他那標志性的大胡子,所以不管是長魚木還是長魚澤,對圖爾塔的模樣都有印象。
「呵呵,沒想到兩位長老還能認識在下區區一個,小小的外門傳令弟子,真是讓我感到榮幸啊。」圖爾塔顯然已經沒有掩飾的意思,只要取到了靈器,他就可以回到極樂教,不用再憋在落日谷這個小小的地盤兒里,正因為抱著這樣的心態,他對這兩位谷內的長老,半點平日里的恭敬都沒有。
「圖爾塔。」長魚澤一聲冷喝,拉下臉色厲內荏的說道︰「我問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這些人又是誰?他們明顯不是谷內之人,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私自帶領外人,進入落日谷,你不怕戒律堂的責罰?」
圖爾塔一聲冷笑,剛想回話,忽然間,那白袍老者轉頭朝他使了個眼色,傳音道︰「拖住他們。」
圖爾塔頓時明白了,暗暗點頭後,便大笑幾聲說道︰「我的膽子再大,也比不上兩位長魚長老吧。」
長魚澤和長魚木听到圖爾塔的話,臉色再度一變,長魚澤皺眉冷喝道︰「你是什麼意思?」
圖爾塔道︰「兩位長老不明白我的意思麼?掌教一直在追查靈器的下落,兩位長老卻私自行動,預謀將靈器佔為己有,這不叫膽大什麼叫膽大?呵呵,我這點膽子和兩位長老比起來,可就差遠了。」
「荒謬。」長魚澤冷笑道︰「我們兄弟二人都是遵從掌教的安排,追查靈器的下落,今日湊巧尋到了這里,發現了靈器,正打算上呈給掌教,哪有半點私心。倒是你,你帶著外人進入到落日谷,私自尋找靈器,我定要上稟掌教,對你責罰。還有你們這些人,我不管你麼是什麼身份,你們一個也別想跑。」
「哦?是麼?」圖爾塔揪揪大胡子,嘿嘿冷笑道︰「可是剛剛兩位進來的時候,好險不是這麼說的。我記得,兩位好像說什麼遠走高飛,還要縱橫修行界,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耳朵听錯了。」
「你以為血口噴人就管用麼?沒有證據,我看看到時候掌教是相信我們兩位長老,還是相信你這個勾結外人,對我落日孤圖謀不軌的叛徒。」長魚澤道。
圖爾塔和這長魚澤的言語攻守,白袍老者那些人都沒有插話,目的就是為了讓圖爾塔吸引住對方,繼續糾纏下去,好拖延住時間,給破陣槌充分的時間,去砸開阻擋住他們的陣法氣罩。
不過白袍老者等人的計策,很快就被長魚木給發現了,當他從驚慌忐忑中擺月兌出來後,終于記起了那件被忽視的破陣槌,想到破陣槌的作用,以及這地宮周邊的陣法氣罩,面色頓時變了變,眼見長魚澤還要跟對方說下去,連忙拉住他道︰「哥,別跟他說下去了。他們是想拖延時間,好等到破陣槌破開這地宮內的陣法,到時候,咱們想拿到那件靈器,就不可能了。」
長魚澤也終于反應了過來,暗道一聲好險,差點就中了對方的奸計。便連忙罷口,把目光回落到那件在地脈匯聚處翻滾的鏡狀靈器上,對長魚木道︰「你撐住熾火琉璃罩,我來收取,完了我們立刻就走。」
「好!」
長魚木點點頭,獨自撐起了熾火琉璃罩,抵擋住地宮里那兩條地脈,忽冷忽熱的能量肆虐。
長魚澤掐動法訣,一道道光芒打在那件鏡狀靈器,本來翻滾不止忽隱忽現的靈器,忽然間穩了下來。
「不好,他們識破了我們的想法,想要收寶走人。」魚長老面現焦灼之色,惡狠狠的瞪著長魚兄弟。
白袍老者已經厲喝起來︰「你們好大的膽子,如果今日你們膽敢取走此寶,他日你就等著無窮無極的追殺。」
「好,我等著。」長魚木轉頭朝白袍老者冷笑了一下,面對如此奇寶,口頭上的威脅,自然抵不上眼前的貪婪。
「白長老,破陣槌還要多久才能破開陣法。」魚長老焦急的朝白袍老者問道。
白袍老者沉著臉,眉間也隱現焦灼之意︰「用不了多久,小半柱香的時間,就能破開這陣法。」
長魚澤不斷的打出一道道收寶法訣,收取一件靈器,即便無主,卻也不是那麼簡單。時間不斷流失,長魚澤的心里也是越來越焦灼,因為如果不搶在那些人破陣之前,收取法寶走人,那等到這些人破開陣法,以這些人的實力,到時候他們兄弟倆別說是取寶,能不能活著都是問題。
驀地。
鏡狀靈器上的兩頭器靈忽然間鑽入到了鏡內,緊接著,鏡子驟然飛起,直奔長魚澤而去。
「成了。」
長魚澤的心頭一喜,待鏡子落入手中時,他也來不及去細細的查看,抓著此鏡,便對長魚木道︰「走。」
「哪里去!」
陣法還沒有被破開,白袍老者等人見到長魚兄弟順利的收取了靈器,想要奪門而去,頓時的紛紛怒喝。
但這時候,長魚兄弟哪里還會傻到留下來等著這些人破陣,立刻催動熾火琉璃罩,飛一般的朝門外馳去。
就在兄弟倆離去後不過數十息的時間,破陣槌忽然轟的一聲爆響,整個的破碎開來,徹底銷毀。
于此同時,地宮內的陣法氣罩也終于被破陣槌砸開了一道縫隙,縫隙瞬間蔓延了整個氣罩。
陣法頓破。
「追!」
白袍老者第一個沖了出去,看也不看地宮,直奔著那道門追趕奪去了靈器的長魚兄弟二人。
魚長老緊隨其後。
一干極樂教弟子以及圖爾塔都紛紛躥出,疾行追趕,短短的時間內,全部消失在了地宮的正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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