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管有煒之鳳凰于飛 第四章(2)

作者 ︰ 瀾辭

「臣妾參見君上。」沒料到竟然會見到了蒼斐,柳握晨驚訝之下連忙福身拜見。

「起來吧。」蒼斐道。「什麼事,笑得這麼歡快,說出來也讓朕高興高興。」

雖然剛剛還生氣三人肆無忌憚的取笑,現在見他問及卻是怕他生氣,幫忙粉飾︰「沒什麼,只是三個丫頭互相取笑著玩兒而已。」

「是嗎?」蒼斐道。「和母後請了安了嗎?」

「回君上,尚未。」握晨道。

「那就和朕一起去吧。」特地來一趟就是為了一起去請安,沒容得柳握晨太多的疑惑,蒼斐朝眾人吩咐一聲便拉著她走。

一如往常,請安時,上陽太後見了他們倆聯袂而來,神色依舊淡淡的,只是吩咐幾句平常話。倒是初陽太後見了兩人,像貓見了魚,噙著有趣的笑兒,拉著握晨西瞧瞧東看看,像是第一次見到她般,瞧得握晨尷尬不已,「母後,您這是……」

「還好好的嘛,哀家看你這麼久還沒來,還擔心著你被皇兒給活吃了,現在可放下心了。」初陽太後取笑道。

「母後。」柳握晨嬌嗔,贏來了初陽太後的大笑。

「皇兒今個兒若沒什麼事,就帶君後到處看看。」初陽太後拉著握晨,笑盈盈道︰「打晨兒來這兒,就忙著熟識和處理宮內的事務、也沒有來得及領略咱們南國的風光。」這大約是她自和上陽太後斗智爭後位以來最開心的一天,這一次她是完完全全處于勝利的一方。

「好。」與低沉的同意聲相反的是輕柔的反對聲,聲音雖小,但卻足以讓站在近旁的兩人听清楚,宮內一片令人心驚膽戰的靜謐,某人的龍顏雖無明顯不悅,但是身上冷氣全面迸發,其程度足以媲美十二月的寒風。

「臣妾是想君上政務繁忙,不需為臣妾這點小事費心。」握晨連忙解釋,但沒起到多大的效果。

見龍顏還沒解凍,初陽太後連忙笑呵呵打圓場,「瞧瞧哀家這記性,還沒用早膳呢,餓了吧,來來來,夏嬤嬤,快快傳膳,傳膳。」

用膳結束,龍顏依舊冰凍,握晨知道這是自己失言的後果,懊惱不已,本是其樂融融的情景被她弄成一片冰雪來臨的場景。初陽太後朝她使眼色,要她自己想辦法解凍,便借口乏了要他們跪安,輕輕松松躲開風暴的來襲,讓媳婦兒去承受,夫妻同林鳥的事,可不是她這個婆婆可以解決的。

兩個人默默走在長廊中,蒼斐不發一言,「君上。」柳握晨怯怯拉住他的手,拉手?蒼斐緩下腳步,不動聲色看著那只柔潤縴白的手,臉上閃過一抹興味,不怕他了。

「君後有什麼事嗎?」他氣悶的說,想起剛剛的事他還一陣惱怒。

「剛剛是臣妾……無狀……其實臣妾……很希望……能領略南國風光嗎?」她躊躇著,怕被他拒絕。

「你不是不去嗎?」他停下腳步,斜睨了她一眼,周遭的冷氣終于融解些,打出了初陽宮門就被寒氣侵襲的臉也有人氣了。

「是臣妾的失言,臣妾只是怕擾了君上,請君上原諒臣妾。」她的話語一現,就如同春風過境,冰川消除,此時冷氣團全部解除,正如廊外的景色秋陽悅人。

「願意去了?」他問道,眼中隱隱有抹笑口氣卻依舊很冷。

「嗯。」她點點頭,臉上有掩不住的向往。

「帶你去個好地方。」她的表現愉悅了他,他朝她露出一抹神秘的笑道。

所謂的好地方,就是宮牆外的世界。回頭望望那個朱瓦紅牆、有著瓊樓玉宇、氣勢恢宏的地方,再看看自己和蒼斐一身平民打扮,柳握晨還是不能相信她竟然就離開了那個固若金湯的地方,而且就只有他們兩個人,什麼隨從都沒帶。

「怎麼,舍不得。」瞧她一臉心不在焉,蒼斐因為心情大好而不在意。

「君,額……公子,沒有。」她趕緊跟上去。

「公子?」蒼斐看了她一眼,明顯不贊同,她這樣子像一個丫鬟嗎?

咦,「那叫什麼?」她訥訥道。

「夫君,相公。」

柳握晨相信自己現在一定很傻很呆,因為沒見張口結舌的人會被人稱贊漂亮。什麼?相公,夫君。是她的幻听了還是自己在做夢,她搖搖頭,不敢相信自己听得到話。

蒼斐好笑的看著她的動作,伸手拍拍她的頭,替她做了決定,「就夫君吧。」瞧著她一臉呆愣,和那個在人前表現出的處事不驚,端莊持重的君後完全不同,挺好玩的,挺有趣的,他想。「還在那里呆站著干嘛,快來。」走了兩步,發現她沒跟來,還在那里呆愣著,他催促道。

「哦。」聞言,柳握晨連忙跟上去,看他時臉上露出帶著自然而真心的笑容。

「你啊,小糊涂蛋一個。」蒼斐順手拿起小攤上的面具,往她臉上一掛。「很適合你。」

柳握晨拿下面具,是一只兔子,忍不住嬌嗔他一眼,惹得蒼斐哈哈大笑。

放份的兩人沒有隔閡的自由自在的玩了一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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