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沉默著。不是柳菲的條件不誘人,而是她說的條件太過誘人了。讓兩人有種錯愕感。
在獄殿第一層的時候,那可是不要命的戰斗啊!雖說兩人都沒有參戰,但是那種戰斗的感覺還是知道的,可是在第二層,怎麼就這麼簡單?
「你到底在耍什麼把戲?」思量過後,言之意皺著眉頭問道。事情絕對沒有她說的那麼的簡單。
難道真的只是簡單的走到海岸就可以了?連打都不用打?
「我說,你們不想救那個小美女了?話說她在海底可是不宜太長的哦!」柳菲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提到了此時正在海中受折磨的冰顏。
言之意心緊了一下,只覺得的眼前這個女人是非卑鄙。現在就算她是在耍什麼陰謀,他也只能夠奉陪了!誰叫冰顏現在生死未卜呢?
「言之意,你不要在說了,我們答應她!不然冰顏就有危險了!」此時海天根本沒有時間去思考了,在他的腦海之中,只有冰顏緊閉的雙眼,和痛苦的神情。
言之意轉頭望著海天,他知道此時海天的心情,而且海天說的對,如果他在顧慮下去,冰顏就真的可能有危險了!他不能夠再把希望放在魂的身上。因為此時的魂,根本沒有那種跟冰顏與同深受的感覺,甚至他在懷疑當初魂對他說過的那番話了。
魂真的有用自己的生命跟冰顏下生死咒麼?
「好!我們答應你!」言之意緩緩的收回自己的身上的靈氣,慢慢的承受著腳底傳來的刺痛。
海天皺著眉頭,額頭滴著汗水,可是他還是緊咬牙關,望著遠方,堅定的邁出了第一步。
那是一種踩在刀尖傷到感覺,每走一步都覺得自己的心在滴血,疼痛蔓延到全身。
「哈哈哈、、你們別以為你們能夠順利的過了我的劍海!」柳菲看著往前走著的兩人,微微翹著唇角︰「這劍海可是有一萬米,而且只要你們前進一步,那疼痛就會加深一層,直到你們堅持不下來,倒在劍海中的時候,疼痛才會消失,但是——」柳菲突然停了下來,一臉狡猾的看著他們。
言之意頓時暗叫不好,他就知道事情並不簡單。這不僅僅是堅持的問題了,還需要體力啊!而且劍海本身就會侵蝕人體,那麼一萬米寬的海面,如何能過?
「我希望你能夠給我說清楚!」言之意再次忍著腳上傳來的疼痛,冷著臉說道。
「女人,你最好不要激怒我!」海天听到柳菲的話,雙眼頓時冒著熊熊火焰。
柳菲見他們如此不待見自己,也頓時沒有了興趣,扶了扶自己的發梢說道︰「就是,當你們的上身接觸到海水的時候,你們又會回到原地。而且你們也不能夠將你們的腳向後退一步,不然結果也是一樣的!當然你們又得重新開始了!就這沒簡單!」
雖然柳菲說很簡單,但是卻將兩人狂熱的心打入了谷底!他們必須將身體保持站立的姿勢,必須忍著逐漸加深疼痛,一步一步的走到海岸,而且還不能夠後退!
這是多麼嚴苛的要求!如若他們忍受不了那疼痛,又得再次重來,那種痛,又得重新嘗一遍!
獄殿,真不愧叫獄殿。真的有種到來地獄的感覺!
不過——他們是不會輕易放棄的!
「好了女人,你的廢話已經說完了吧!那就請你不要妨礙我們前進!」海天說完,再次踏出了自己的腳步。
他明顯震了一下,眉頭皺了皺,又再次踏出了另外一只腳,如此反復、、、
只是明顯不同的是,他那干淨的額頭汗如雨下,那堅@挺的身子開始左右搖擺。
兩人並排著,沒有了靈力的保護,他們雖然都是用自己的身體支撐著,但是因為言之意的等級比海天低,所以言之意明顯要比海天走起來吃力。
言之意喘著氣,感覺全身都是水在流淌。喉嚨中似乎還散發著絲絲的血腥味。
他的腳此時早已沒有了知覺,他甚至能夠看見那流淌著鮮血的腳趾在海水的的沖刷下,一會兒白,一會兒紅。
突然,海天轉過頭來望著他,艱難的說道︰「言之意,我覺得我們應該相互攙扶著,不然怕是會堅持不住倒下的!」
海天說的對,現在他們需要的是平衡。雙腳已經不再具有支撐自己的能力了,那簡直就像一對假肢一樣。
言之意點點頭,緩緩的向海天靠過去。
他和海天相互搭在對方的肩上,緩緩的走著。
「嘶——」言之意悶哼一聲,臉瞬間雪白雪白的。
「不要想,不要感覺!就會忘記疼痛!」海天似乎自己在跟自己說,又似乎在跟言之意說一樣。
言之意一邊不斷的將自己的重量移到海天身上,一邊想著海天的話,不斷的給自己催眠。
兩人都希望能夠一次性走到海岸,救出冰顏,走進獄殿第三層。
就這股信念,不斷的支撐著他們。
兩人相互扶著大概游走了七千多米,言之意的整個身子都癱軟在了海天的身上,而海天卻還是緊皺著眉頭,一步一步的走著。
「海天,你放開我吧!」言之意低低的說著。
「說什麼話呢!難道不救冰顏了?」海天仍舊扶著他一步一步的走著,根本沒有放下他的意思。
「不是,海天,你听我說。」言之意看了看前方的距離,更堅定了自己的想法︰「你看前方還有一千米,如果你扶著我的話,那我們誰也不可能走到海岸的,不過如果是你一個人的話,就不一定了!」
「不行!」海天仍舊執拗著︰「說什麼,我都不會放開你的!我海天不是那種遇難就拋開兄弟的人!」
言之意搖搖頭,說道︰「海天,有你這句兄弟就足夠了!真的!但是現在不是講義氣的時候,冰顏的命要緊!你就放下我吧!我答應你,等我到了原點,我一定會想辦法讓自己走到終點的!「
一想到冰顏此時還需要自己去救,海天動容了。他望著他猶豫道︰「你確定你自己可以?」
言之意再次點點頭︰「嗯!」
「那好吧!」海天緩緩的放開他,他就像失去依靠一樣,緩緩的倒在了海中。
這這一瞬間,言之意突然覺得自己就要死了!那種臨近死亡的感覺是那麼的真切。
「海天,快跑!」這是言之意沒入海中說的最後一句話。
言之意也不知道自己怎麼突然就說出了這麼一句話,只是覺得自己的腦海中,有什麼在不斷的跟自己說著︰「快跑!快跑、、、、」
海天皺著眉看了他一眼,緊閉著眼楮,大吼道︰「啊——」
他開始在海面上狂奔起來,就算每一步自己腳上的疼痛在加深,但是他還是在堅持著。只為快些救出冰顏。
海天的腳已經看不出原形了,只覺得一片血肉模糊。蔚藍的海水不斷的沖刷著他那流著鮮紅血液的腳掌。
此時隨著海天的不斷前進,那種穿心的疼痛,慢慢的往上移,當海天睜開自己眼楮時候,他發現自己的脖子都在流著血。
他忍著痛,伸手去觸踫了一下,發現居然有著一大塊沾著鮮血的肉落入自己的手中。
眼看著勝利就在眼前了,可是海天卻再也跑不動了。他站在原地,支撐著自己的身體,不讓倒下,也不讓後退。
就如那雕塑一般,威武的站立在海面上。
當言之意再次睜開雙眼的時候,他發現自己真的就如柳菲所說的一樣,站在了他剛才出發的原點。
不過這次,他覺得自己有信心到達海岸了。
言之意的靈力恢復了,身上的傷也復合了。
跑!這是他在第二次踏出腳步時唯一的想法。他要用跑的,將這一萬米的海面跑完!
在海面上,言之意健步如飛,每一次腳落地的時候,都只是輕輕的一點,用以借力。突然他發現,每當他在海面上停留的時間越短,他所受到的侵害就越少。識破了這一點,他便控制了每次落點的時間。
直到他跑了五千多米的時候,他累壞了!不得不停下來休息。可是這一休息,卻加速了劍海對他的侵害。原本只有一點點疼痛的身體,慢慢的疼痛起來,腳尖也開始往外冒著血液。
「我靠!」言之意低咒了一句,再次跑了起來,不過這一次卻跑的緩慢了。
此時的海天去仍舊一步一搖的向海岸走去。他實在沒有力氣跑了。他的臉上已經開始裂開了,血液在往外冒著、、、
十米!五米!三米、、、、
海天的眼楮已經徹底被血液覆蓋住了。他試圖用手去擦,可是越擦,越是看不見。此時的他離海岸只有一米之遙了,可是他剛一踏出步子,身體就失去了平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