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仇 水杉樹的傷疤4

作者 ︰ 清風傳歌

何玉玲連忙躲藏到旁邊的小土包隱藏起來,靠在小山包後,後脊背上皺起一層疙瘩,頭頂發涼。她紋絲不動,不敢發出半點聲響。

啪啪啪,從林中又傳來幾聲駭人的聲響,陣陣劈砍的聲音。像是有人在鑿樹。

「教你長不長,教你都死光,都死光。」忽然從林地里傳來一陣叫罵聲。

都死光,玉玲婆婆眼前一亮,心里頭不知從哪里升騰起一股莫名的勇氣,恐懼蕩然無存,眼楮里冒出了火光。

她起身往黑影望去,看見一個女人正在劈砍她林子里的一棵幼小的水杉樹。不一會兒,她停下了劈砍的鋤頭,歇了歇手,吐了口吐沫繼續剝掉那一層被她砍得傷痕累累的表皮。有一大塊的樹皮被剝去,露出白白的木質層。

「住手!」何玉玲大嚷一聲,胸中的積怨頃刻間膨脹開來。大步跨上前去。

金仙妙听到背後傳來一聲尖叫,嚇了一大跳,差點靈魂出竅。

她急忙回頭,看到何玉玲正大步向自己邁來。心虛地向後踉蹌了幾步,忙扶住鋤頭一頭抵在地上的鋤頭柄。

沒等玉玲靠近,喇叭婆婆先罵出一句︰「好你個偷筍的賊,偷我家的筍。」她用力抬起鋤頭敲打地面。

「你還有臉,被我逮個正著,你鬼鬼祟祟在我的林子里干什麼。」何玉玲還口罵道。

「你砍傷我家的水杉樹,偷我地里的筍,別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全看到了。你現在還有什麼話說。」何玉玲大步上前指著那被剝下一塊皮的水杉樹,被劈裂了一條縫。樹睫滲透出一層粘稠液滴。從縫隙里流下一串漿液,慢慢流下,好似傷痛的眼淚。

金仙妙頓時被說得啞口無言,理屈詞窮,心頭憋著的怨氣無法發泄。她還不上口,知道事情已經敗露。

她索性就無賴的說道;「怎麼麼樣,我就是要砍樹,掘地里的筍,這一塊靠里的林地是我的。」

「你早過了界,水杉樹分明是大隊分給我的。你憑什麼說是你的。」

「水杉樹是我的。」金仙妙斬釘截鐵的罵道。

「你這個biao子精,死全家。」喇叭婆婆拿出了她的殺手 。

何玉玲氣急敗壞,心里膨脹的憤怒頓時炸開了。

她上前揪住金仙妙的衣襟。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

金仙妙的臉歪曲了,氣的兩個鼻子直冒火。

她倒退幾步躲在何玉玲糾纏,死死盯著何玉玲,抓起鋤頭,突然間橫掃過去。

啪!又一聲響,鋤頭被一根竹子擋住,雙手震得有些發麻。她哪里能就此罷休,又抓起鋤頭頭,猛地投擲過去。

何玉玲觸不及防,匆忙用手去遮攔,但鋤頭鐵柄已經重重敲在她的腦門上。她仰天摔倒在地,用手扶著被砸到的額頭。

「活該。」金仙妙抬頭看到跌倒的何玉玲冷冷的拋過去一句。

何玉玲放下手,吃了一驚,發現手掌上沾滿了鮮血。

她攤開手掌支撐起來,扶著一根竹子。

金仙妙拿起她的籃子,和鋤頭早退到了玉玲的林子外面。

「誰教你不小心,活該。」她邊說邊逃著。

何玉玲追趕上去,但覺得有些眩暈,只好看著她遠遠跑開了。她的額頭上擦破了一層皮,此刻覺得一陣陣火辣辣發痛。她卻好像被什麼東西從那腦子刺痛了一下,她知道是lao毛病犯了。這是她的lao毛病,往往在家里她就要躺在床上,現在他只好拖著小步,強忍著痛楚,一手提起了籃子,用鋤頭穿過只剩下幾株筍的竹擔,背著往林子外面走去。

夕陽沉淪,有一半已經沒入了大山的背脊,天色漸漸灰暗下來,何玉玲背著竹擔艱難地走在山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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