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佳驚嚇過度,硬撐了一天下來,早已累壞,飯沒吃,勉強喝了點牛女乃,肖瀟給她洗了澡之後沒多久便睡著了,只是睡得極不安穩,一直緊緊抓住肖瀟的手,深怕她走撇下自己似地。
「睡了?」冷寒輕步走進來,看了眼床上的閉著眼擰著眉的佳佳。
「嗯!」肖瀟歉意的笑,回頭看了他一眼,視線繼續回到佳佳臉上,滿是心疼。不知道佳佳醒過來,會是什麼樣子!
她現在微有動作,佳佳同一時間就會打寒顫靠過來,甚至閉著眼壓抑的抽泣,那副可憐兮兮的模樣讓人看著就揪心,所以她不敢有稍微大點幅度的動彈。
冷寒輕步靠上前,側躺著從身後擁住肖瀟,埋首在她頸邊︰「累嗎?」
「還好!」肖瀟低聲應道,盯著佳佳可愛卻痛苦的小臉,喃喃道︰「明明那麼可愛,為那麼乖巧,為什麼老天要這樣對她?」
「別想太多!」揉揉她的頭,冷寒低聲道。
「嗯!」肖瀟淡聲應道。她不想去想的,卻無法控制自己的腦子不去想!
「冷寒,謝謝你!」她真的感謝他,如果不是他在,如果不是他開口,也許佳佳現在已經……也許今天一天她將會親眼目睹三條生命的消逝!
生命……真的太脆弱了!即使你努力了,卻仍舊無法逃離老天的安排!
老天,將會何時收走她的生命?
此刻,她的生命中又多了一個不舍離開的理由,對她而言,對他們而言,到底是幸,還是不幸?
「肖瀟……」冷寒的低聲驚回了肖瀟的心神,心漏了數拍,她居然在他的面前想起這個問題。
「怎麼了?」肖瀟笑問,不敢看他,祈禱自己的失態沒有被他看出來。
擁有一個孩子,是有的人想要,卻得不得的幸福……他想問她,到底是為什麼?可是,他可以問嗎?
她的心跳很亂……被他一喊,有被嚇到般的感覺,這樣的她,他真的要問嗎?
「沒什麼,你先睡!我還有點忙,先去書房!」瞳炯一瞬間深邃下來,冷寒低聲道,在她臉頰上輕吻了下,便下了床。
「別忙太晚!」肖瀟不禁回頭,撞上他若有所思般的瞳炯,蹙眉︰「你怎麼了嗎?」
該死的,他的心思越來越實體化了嗎?居然讓她如此輕易的窺視到。
微偏頭避開她的眼,轉身往外走︰「沒事,先睡吧!」
他不介意她窺視到他的心思,但是卻又介意,他又開始混亂了!
奇怪的看著那挺拔的背影,肖瀟想了想,沒說什麼,幫佳佳拉了拉被褥,閉上眼眸催眠自己快點睡,別想太多!
看了看肖瀟,冷寒沉默的掩上門,走向書房。
「喂,若溪,幫個忙……」
次日清晨,陽光暖暖的照了進來,肖瀟睜開眼,空空的掌心讓她不由一愣,偏頭看著佳佳睡著的位置空無一人,而一向易醒的冷寒卻還在睡夢中。
心漏不知多少拍後狂跳,肖瀟噌的坐直起身也顧不得有沒有驚到冷寒,飛身下床看見門是虛掩著的,更是嚇得三魂少了六魄。
身邊那麼大動作,冷寒蹙眉睜開眼就看見肖瀟一副著急的樣子,坐起身問︰「你怎麼了?」伸手去拉卻拉了空,她人已經溜下床去了。
「佳佳不見了!」肖瀟臉色蒼白的回頭看了冷寒一眼,便沖出了門外。
佳佳?那個孩子!冷寒低咒一聲跟了上去。他還沒有習慣忽然多出來的孩子。
肖瀟一出房門,就看見佳佳正在樓下這里模模那里踫踫,一副好奇寶寶的樣子,瞬間松了口氣,吊起半空的心歸回原位。
「不用太緊張了!」冷寒從背後摟著她,低聲道。
好像听見樓上的聲音,佳佳抬起頭望著相擁的兩人,甜甜的笑出兩個小酒窩,︰「爹地,媽咪,早安!」
稚氣的童聲話一出,同時也嚇呆了兩人!
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佳佳的過繼手續很快就辦好,即使昨天那些極力推辭責任的親人總想借著這層關系跟佳佳套近乎也無孔得入,冷寒派人將她跟肖瀟保護得很好!
而佳佳,好像忘記了昨天的所有般,快樂的看電視,啃薯片,甚至在生身父母的喪禮上,都沒有掉一顆眼淚,但……冷寒卻無意的在她眼中捕捉到了哀傷和隱忍!
他猜她是怕再度被拋棄!
沒有告訴肖瀟,沒有主動提起,他默默的看在眼底,直到喪禮結束。
「啪」的一聲,一只大信封丟在冷寒面前。
微微抬炯看了眼若溪,冷寒放下手中的紅酒,拿起那只信封,抽出里面的文件。
「你找了個好女人!」雖然笨了點,但確實是個好女人!若溪嘆氣,優雅的倒了點紅酒,淺飲了口,果然看見某人一臉陰鷙得想要殺人的臉。
宛如盯住了獵物般的鷹隼,微眯著的瞳炯迸射著殘忍和冰冷。第一次,陰沉冰涼著俊臉,用力撕碎那打不薄的文件,不斷的對疊撕碎,對疊撕碎……伸手一揚,紙碎宛如飛雪般飄然落下,宛如宣告著某人的下場般,破碎的任風飄零……
冷寒沉默的站起身,紙片飄舞隱藏著那對嗜血的瞳炯讓人不寒而栗,往外走。
比起施若震和施若溪,左
陽的表情明顯相當震撼,他還沒見過冷寒這副表情,不能不怪他有小小怕怕,往施若震身旁挪了挪。
起步,卻被施若溪抓住了手腕阻止他的沖動。
冷寒抽回手,一聲不響的往外走。
「你把他們逼急了,就不怕他們直接對肖瀟不利?」施若溪淡淡的問,卻成功的讓手已經握上門把的冷寒停了下來。
冷寒閉上眼,深吸口氣沉默的坐了回去,眼底的犀利掃了去,一片淡漠深邃無底。
只有他知道,此刻的心中究竟有多憤怒!
買通醫生謊稱肖瀟腦癌!!!難怪她不願要他的孩子,難怪她會說想要卻得不得……
手緊握成拳,泛白的指不由啪啪作響。
「那個女人,真的那麼重要?」左陽很低聲很低聲的問身邊的施若震,嘴型都不敢動一下。
開玩笑,他的人昨天還弄出大簍子差點弄丟冷老大的女人,現在他再開口無疑是在找死,卻又忍不住的好奇!
機不可見的微微點頭,施若震可沒有哥哥施若溪的膽子大,一再挑戰人類極限。額……好吧,他現在已經不知道該稱呼他為哥哥還是姐姐了!
「你要我當做什麼都不知道?」久久的沉默,冷寒終于出聲,唇角的抽搐顯示著他正在努力隱忍著噴涌而出的怒火。
「除了這樣,你還有別的方法?」施若溪一改平時的輕佻妖嬈,筆直的望進冷寒的眼︰「你想打草驚蛇隨便,但是你可要想清楚後果了!」
沉默,他當然知道後果,只是憤怒讓他無法忍耐!看著肖瀟內心煎熬,他的心撕碎般的痛。
「坑已經挖的夠深了,就等著你自動跳進去!」施若溪冷冷道。
這些他都知道,可是……他怎麼可以讓肖瀟如此痛苦而無能為力!一閉上眼,腦子里全部是肖瀟背著他暗自痛苦的模樣!
「我會配合,事情盡快解決,我沒有耐性等!」丟下話,冷寒酷酷的起身離開。
直到門關上,左陽才靠過去黏上施若溪,崇拜道︰「天啊,溪哥,額……不,姐,我真是太崇拜你了!居然敢跟我們的總管大人叫板!」
「少貧,最好讓你的人利索點,肖瀟要是少了一根寒毛,冷寒沒扒你皮前,我先抽你一頓!」施若溪瞥了眼左陽,微眯冷眸道。
「是是是!」誰叫他最小,左陽撇撇嘴,連連點頭。
「你就祈禱吧!」施若震勾著笑意。
「去死,為什麼不帶你的人回來!」為什麼戰爭在他的地盤上起火?
「你確定讓我從美洲帶人回來?」施若震挑眉。
「……」那不是等于放炮告訴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