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
封閉的暗室里,冷寒面無表情的將一整桶剛剛解凍的冰水潑在被反綁著雙手已經暈厥過去了的的上官軒嬅頭上,強迫她醒過來。
忽然的強冷,讓上官軒嬅猛一顫抖,眨眨眼轉醒,額上立即一痛, 啷一聲桶滾落一旁,溫熱從她的額緩緩流淌而出,混著冰水迅速染了一地。
腦子還沒有清醒,又再被襲擊,沒反應過來,已經被抓著頭發,冰冷刺骨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是誰對肖瀟下的藥?」明明已經做到沒人可以接近肖瀟,為什麼她還會……
微晃了下頭,終于看清眼前的人。
謙死了,她也早將生死置之度外,可是對上那張冰冷的滿是恨意的臉,恐懼瞬間蔓延全身,她的心還是忍不住顫抖起來。
只一瞬,上官軒嬅便拋下那層恐懼,猖狂大笑起來︰「哈哈哈……看樣子你的女人和孩子都沒有保住!嘶……」頭發傳來的劇痛,讓她不禁扭曲了臉頰,倒吸口涼氣。
沉下瞳炯,冷寒咧開冷笑,薄唇邊仿佛嗜著殷紅的鮮血般。
那種絲絲的,讓人緩緩由心底泛起,下一瞬猛然竄起的寒意,那種冷笑給人以最絕望的恐懼!
但是,她連死都不怕了,又有什麼好怕的!上官軒嬅大笑,為自己的成功喝彩著,猖狂的大笑著。
「冷寒,哦不,或許我現在該叫你‘幽’!」頭皮上傳來的痛楚,甚至讓她懷疑頭皮已經開始裂開來了。但是她的心情還是非常爽快,笑著問︰「失去愛人的痛苦,體會到了嗎?」
「是誰對肖瀟下的藥?」再一次的問話,已經是冷寒耐心的極限。
「你那個可愛的女兒啊!沒有想到吧?」上官軒嬅笑著說,淚水都飆了出來,只是不知道那淚水是太高興還是太痛造成的,卻依舊得意的狂笑著。
「佳佳?」略微的遲疑,冷寒盯著上官軒嬅痛得扭曲了卻還在笑的臉省視了一會兒,忽然嗤笑道︰「愚蠢的女人!」
「我再怎麼蠢,也沒有你的女人蠢,好心結果卻把一條小毒蛇養在身邊害自己!」他嘴角那抹輕蔑,不知道為什麼讓她那麼在意,但上官軒嬅還是不甘示弱的嘲諷回去,看著他瞳炯中一閃而逝的異芒,勾起冷笑道︰「要殺就殺,故弄什麼玄虛!」
「為了那個男人做到這個地步,值得嗎?」面上依舊沒有任何表情,冷寒意外冷靜的聲音低聲道。
沒料到冷寒不但沒有發飆,反而會這樣問,上官軒嬅微愣,看著他,卻無法從他淡漠無波的表情里窺視到什麼,揮去疑慮,自豪般笑道︰「愛一個人,可以為他付出一切!」
「即使他完全不愛你?由始至終都在利用你?」勾著冷笑,深邃的瞳炯無邊無底。
「幽,你不覺得自己不停的在說一個已經過世的人,很可笑嗎?」上官軒嬅輕蔑的笑道︰「他的愛我自己清楚就好!」
「過世?」冷寒嗤笑,松開她站起身來,接過手下遞來的毛巾擦手,憐憫被遺棄的可憐小狗般的瞥著上官軒嬅︰「大謙欺騙我們還說得過去,可是連你都……真是可悲!」
上官軒嬅微怔,仿佛想起了什麼,但下一瞬立刻搖頭否定掉,堅定中卻有絲搖擺︰「不會的!」
「你自己心里清楚!」冷寒瞥了她一眼,頭也不回的轉身出了密室。
半個小時後,上官軒嬅打傷幾個看守她的人,逃出那棟新建成還未有住戶入住的大樓,倉皇逃離。
「真的這樣放她走?」左陽站在窗前,將上官軒嬅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
「你們真的那麼肯定嗎?不怕她回去後,不按照你所想的那樣做?」施若震也蹙眉望向冷寒道。他們花了那麼大勁,付出了多大的代價,卻只抓些小老鼠,大老鼠卻放回窩里去?
「曾經有一種很殘忍血腥的滅鼠方法!」見冷寒只是盯著手機看沒有出聲,施若溪嘆氣,站起身來緩步走向窗邊,看著那抹謹慎小心的逃離的身影道︰「先抓一只窩里的大母老鼠回來,將一顆干黃豆強迫塞進它身體的重要部位,再將它放回去!」
左陽等了半天沒下文,被搞得稀里糊涂的,偏頭瞪著施若溪,抽搐著唇道︰「就這樣?」
「就這樣!」施若溪點頭。
「我只感覺你在耍我!」左陽不悅的瞪著他,轉身回到沙發上癱下,沒好氣道︰「以後出事我可不管,反正人不是我放走的!」
「老鼠的生命力很強,繁殖能力很強!」施若溪道︰「難道你沒發現,我們這幾年,不停的殺,大謙的手下不但沒有減少卻反而增多了?」
「是啊,所以問為什麼放走那個女人!據我所知,那個女人很能干的,放她回去等于放虎歸山!」左陽聳聳肩,不得不提醒他們。
「是放鼠歸窩!」施若溪別有深意的笑道︰「干黃豆一旦遇到水分或者血液就會膨脹數倍,痛楚會讓它瘋狂的不停的,完全沒有目標的啃咬鼠窩里的其他同伴,直到只剩下她為止!」
「就算只剩下她,也很危險啊!而且你怎麼確定最後剩下的一定會是她?」施若震蹙眉道,這種方式太冒險。
現在對「暗」最清楚的就是那個女人,如果放她回去,她向其他幫派透露有關「暗」的信息,不是弄巧成拙嗎?
「她已經痛到發狂了,哪里還會有那種閑情!而且,痛楚可是會讓老鼠變得異常凶猛的!」
「可是最後只剩下她,也是很危險的!」
「問題是,跟一群老鼠大戰過,你覺得還會剩下她?」施若溪搖了搖頭,繼而憂慮的看向冷寒。
教堂的塔樓只有五米多算不上多高,但肖瀟肚子里的孩子依舊沒有保住,她本人也因為頭先著地撞裂了頭骨,直到現在也還在手術中,生命隨時都有可能……
這種情況,冷寒卻在這邊處理上官軒嬅的事情,那種平靜的淡漠就表現得太過詭異了點!他甚至連身上那套濺上了肖瀟的血的白色禮服都沒有換下。
怎麼看,都讓施若溪擔心。
「佳佳在哪?」冷寒忽然問起,手上依舊把玩著那部手機,面無表情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佳佳?哦,我看她不停的瑟瑟發抖,已經找人把她送回你家去了!畢竟那麼小的孩子看見那麼血腥的一幕,確實很恐怖的……」
施若震絮叨著,冷寒這個時候卻已經站起出了門去,面無表情的,一聲不響就離開了。
施若溪蹙眉,對剛才的跟著冷寒進密室的人勾勾手指,低聲問道︰「剛才有提到佳佳?」
「是!好像是肖小姐跳樓,跟那個孩子有關!」
三人一听,大驚,樓下已經傳來飆車而去的聲音。
「老大不會……想殺了那個孩子吧……」左陽忽然冒出一句,施若震施若溪已經沖至門外。
銀色的跑車急速滑進冷家大宅,在別墅門前停下,冷寒面無表情的看著坐在門前石階上被眾人圍著的佳佳。
不哭不鬧好像失去了生氣的佳佳一見到冷寒,仿佛找到了溫暖的救星一般,站起身沖他跑了過來,卻在接近時猛然瞪大瞳孔,驚恐的後退……
「寒,肖瀟怎麼樣了?」秋婉儀也跟了上來,沒有在意到佳佳的異常,急忙問道。今天到底怎麼回事她到現在還沒有弄清楚,婚禮中場換人,又搞出這麼血腥的事情來……但現在最重要的是她的媳婦怎麼樣了!
沒有回答母親的問話,冷寒只是盯著佳佳,深邃的瞳炯中一片冰冷,毫無往日的憐惜與慈愛!
冷賢奇怪的看了眼退進他懷里瑟瑟顫抖的佳佳,蹙眉抬頭看著冷寒,那眼底的冰冷讓他這個當父親的都不寒而栗。
寒意仿佛有吸盤的觸手一般,一旦沾上就不停攀附過來團團包裹著你,掙扎不月兌,除了絕望還是絕望!
到底怎麼回事,這孩子看著自己收養的女兒露出那麼冰冷的,想要殺了她般的眼神?明明前幾次見,他對女兒疼惜到不行的!
大家各有所思時,冷寒忽然發動引擎,車子筆直的開向只有幾步之遙的佳佳,在場的眾人大驚,尖叫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