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後……住院部二十五層,冷寒的病房門前四名大漢看守著,未經允許任何人不得探視。
「為什麼不許我去看他?」肖瀟不敢置信的瞪著施若溪,激動的抓住他的手︰「他說的?他真的這麼說?」
每天每天,她的心吊得高高的,好不容易等到他醒過來,從加護病房到普通病房,誰都可以去見她,卻惟獨她不行!
她問,卻每個人都支支吾吾的躲避著她!
「這個……肖瀟,你不要為難我,我也沒有辦法……」施若溪為難的拂去她的手︰「他現在很好,真的很好,你不用擔心!」
「他在生氣對不對?他在氣我直到現在還想不起來以前的所有事情對不對?我很努力了,真的,我很努力了……我已經想起我們婚禮的事情了……」肖瀟惶恐的解釋著,再次抓住施若溪的手。
「沒有沒有,他怎麼可能會生你的氣呢?」施若溪忙說,卻心虛的不敢對上她的眼。
「你騙我……」肖瀟大喊,淚水噴涌而出。
「施小姐您好!」一名年輕的眼楮男不知道何時出現在拉扯中的兩人面前,禮貌的鞠躬道。
「小易,你怎麼會來……難道……」施若溪驚呼,後忽然了悟了般,看了看肖瀟卻忽然住了口不再說下去。
「大概,是的!」小易微點頭︰「我先進去了!」說著,微點頭頷首走向冷寒的病房。
「他是誰?」肖瀟擦了擦淚水,問施若溪,剛才他看見那個叫小易的男人好像很吃驚的樣子,然後看著她的那個表情讓她很不安!
有種,不祥的預感襲上心頭!
「他是冷寒的……!」話到一半就住了口。
「冷寒的?」肖瀟緊張的問,又抓住了施若溪的手。
「你等等,我去幫你看看……施若溪拂去肖瀟的手,隨便安慰兩聲便沖進了病房。
肖瀟急忙追了上去,結果卻被看守的大漢攔在了門外,她連偷听的機會都沒有。正焦急著,就見尹風一身白大褂急急趕來,身後還跟著一名護士。
「難道他病情惡化了?」肖瀟驚恐的望著尹風,被大漢攔在一旁無法靠近。
「你別擔心!」尹風只是淡淡的望了她一眼便垂炯推門病房去了。
回廊里再度只剩下肖瀟和四名大漢……
「……以上都是按照您的吩咐擬定的,您…需要再檢查一遍嗎?」小易合上文件夾,走到床邊將文件遞病床上的冷寒。
渾身上下被紗布包裹得像木乃伊一樣,整個臉部只露出鼻孔和嘴巴的冷寒勾起嘲諷的笑,沙啞的聲音低低道︰「小易,你在開玩笑嗎?」
「不……我……」小易垂下頭。
「算了……我都接受這個事實了……」冷寒淡道︰「把文件拿過來,我只有一只手能動,你告訴我簽哪里就行!」
「冷寒,你真的打算這樣?」小易剛要上前就被施若溪拉住,望著冷寒問道。紗布擋住了臉,綁著眼楮,她根本看不到冷寒此刻是什麼表情。
她實在無法想象,他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嗯!」冷寒毫不猶豫的應聲,不再做任何解釋︰「小易,拿來……」
小易猶豫的看著施若溪,後者還想再開口,卻被冷寒再次打斷︰「我想得很清楚,所以你什麼都不用再說了!小易……」
施若溪嘆氣,松開小易的手︰「你會後悔的!」
「後悔……我一直在後悔,卻從來都不悔改……」勾起淡淡的弧度,冷寒低喃著。
把筆放在冷寒的手中,小易又看了眼施若溪,後者則是火大的偏開頭揮了揮手,不予以理會。
「在這里簽字就可以了!」小易把冷寒抓著筆的手拉到一個位置上,低聲說道︰「您的手受傷,真的沒問題嗎?」
沒有應聲,冷寒握著筆,筆尖在文件上停留了好一會兒,才緩緩移動,他這一生不知道簽下了多少文件,即使閉上眼楮簽下自己的名字也純熟得輕而易舉!
但此刻,這一份,他卻下筆如此的艱難!每一筆,都讓他的心像刀割一樣的痛……
忽的,筆下一空,感覺文件被人抽走,冷寒蹙眉道︰「誰……」
「你要跟肖瀟離婚?」按耐著怒氣的尹風,緩緩的問,掃了一眼手上的文件。
冷寒的回答是沉默……
「為什麼?」低低的嗓音,怒氣卻已經滿溢,丟開文件夾一把抓住床上的冷寒胸前的紗布怒道︰「為什麼要離婚不早一點?在兩年前,或者一年前,再晚一點,在我帶她回來的時候,那麼多的時間你不離婚,卻偏偏讓她的心放不下你的時候,你冷冷的告訴她,你要跟她離婚!哦不對,她甚至沒見到你,就這樣莫名其妙的就被拋棄了!」
所以他說,他一直在後悔,卻又從來都死不悔改……
冷寒依舊只是沉默……沒有人能看到繃帶下他痛苦的臉。
「尹風,你冷靜點,你這樣會……」施若溪拉住尹風,除了他沒人敢上前阻攔。
「走開!」尹風一把揮開施若溪,怒氣未消沖著冷寒再次吼道︰「你不許她見你,因為這幅狼狽的模樣不想被她看見嗎?你想過她的感受嗎?你知道她現在是什麼樣子嗎?為了你,她這半個月來沒有離
開過醫院半步……」
「我知道啊!她現在肯定是……」冷寒苦笑著,低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