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夜空中劃出一條閃電長龍,緊接著響徹天空的雷聲響起,只一瞬間就下起了瓢潑的大雨。顧清秋轉頭向外看去,眼神中一片淒涼。不要臉的女人,這個詞語她不是第一次听到,現在听來甚至覺得很是熟悉。
爸爸還活著的時候,每次喝醉酒都會拿著掃帚揮打她,而每一次他口中都離不開三個字,不要臉。爸爸的力氣很大,打她的時候是從來都不會手下留情的。她總是不明白,她明明是個听話的好孩子,不管是學習還是家務都會盡力做到最好,可為什麼爸爸就是不喜歡她。
那一天也是這樣的雷雨天,如果不是媽媽幫了她,那麼爸爸怕是真的會打死她的,因為她真的做了不要臉的事情,十九歲的她懷孕了,更重要的是,她不敢說出孩子的父親是誰。
爸爸拿著 面杖朝她身上猛力的打,她不反抗,只是默默的承受著,當時她想著,如果能被爸爸這樣打死也是好的,死了就一了百了,就不用再背負這樣的污點了,她已經沒有臉再活下去,不管這個孩子生出來,亦或是打掉,她都無法再面對往後漫長的人生。
六年了,她逃了六年,可為什麼逃來逃去,她就是躲不過命運的捉弄?
苑空庭見她沒有回應自己,彎腰伸手捏緊她的下巴︰「听到沒有?」
顧清秋不看他,卻點了點頭,很用力很用力︰「听到了。」
苑空庭滿意的松手甩門回房,只留顧清秋一個人坐在空蕩蕩的沙發上,她伸手模著剛才他還與她‘纏.綿’的地方,眼淚不听話的流了下來。這一次次的逃離卻一次次相遇,她真的不明白,為什麼她就是躲不過他,這周而復始的到底是緣還是孽?老天爺啊,我顧清秋到底是做錯了什麼呢,為什麼你偏這樣鐘情于對我的折磨?
雨越下越大,打的窗稜也啪啪作響,顧清秋轉身一點點走到窗戶邊伸手模著窗戶玻璃上的雨點,雨珠順著冰滑的玻璃向下匯成小的細流轉入窗角最後消失不見。
霧里看花看到的影終究不是真實的,只能看到卻模不得,隔著玻璃是永遠觸及不到真相的,就像…他。
她永遠也不懂他,從來都不懂。
讓她讀不懂的男人何止他一個,雲皓又何嘗不是?她一直都以為這個世界上不會再有男人像雲皓這樣對她如此好了,可今天她才知道,原來這個惡魔竟認得雲皓,他們是認識的,當年雲皓幫助這個惡魔得逞的事情是什麼?與她有關還是…與那件事兒有關?
如果真的與那件事兒有關,那雲皓在那件事兒中到底扮演著怎樣的角色,看客?亦或是…幫凶?
她還清楚的記得當年她抓下他面具後門外隨之傳來的哄笑聲,被如此羞辱已是她無法擺月兌的痛,被眾多人觀摩就更是她永遠都走不出的噩夢,又有誰能理解午夜夢回,每每看到赤.果的自己被眾人圍觀的那種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