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秋低頭,第一個為她拭去淚水的男人竟是沈少川,她喜歡溫柔的男人,喜歡懂得為女人擦去淚珠的男人,她曾經在心中憧憬過,將來如果有一個男人能夠無條件的為她拭去淚水,那她一定要嫁他,只是,那時候的她不懂愛,憧憬似乎太早了些。
「是不是?苑空庭不愛你是不是?」沈少川的聲音已經溫柔了許多,他看著她,很專注的問道。
顧清秋默默的抬頭︰「少川,別問了,我什麼也不想說。」
「你怎麼就這麼傻,留在一個不愛你的男人身邊到底是為了什麼?是不是他抓住了你什麼把柄?你告訴我,我都會幫你擺平的。」沈少川不依不饒。
顧清秋搖頭,「很晚了,你趕緊回去休息吧。」
「那你呢?」
「天已經快亮了,我再等會兒就下去找物業。」顧清秋勉強抿唇。
「你瘋啦,你是喜歡喂蚊子是不是,跟我下樓去。」沈少川拉著她就要下樓,顧清秋用力向後掙︰「不行,這樣不好。」
「有什麼好不好的,你能跟一個虐待你的男人天天住在同一個屋檐下,為什麼就不能去我家借住半晚?你放心,我雖然對你很有興趣,但我從來不強迫女人,只要你不願意,我不會動你一根指頭的。」
雖然沈少川這樣說,但顧清秋還是不肯跟他下去,沈少川無奈,彎身打橫就將她抱起去按電梯,顧清秋吃驚大喊︰「少川你放我下來,你瘋啦。」
沈少川回頭看了看對門︰「你要是不怕一會兒再跟我一起挨打,現在就盡情的放聲大喊吧,最好喊的整個樓里的人都听到,你跟我半夜三更孤男寡女的在一起摟摟抱抱,那樣你就算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而我也正中下懷,反正我很喜歡你,不介意你離婚後直接就跟你結婚。」
沈少川露骨的表白讓顧清秋傻愣住,想到這麼晚了亂喊亂叫確實不好,顧清秋也不再叫嚷,沈少川抱她進電梯後,她紅著臉道︰「你放我下來吧,我不喊了,我跟你去你家借住半晚。」
「晚了,這會兒必須得被我抱進我家才行。」
「我很重的。」顧清秋咬唇,這是第二次被這個男人抱了。
「你真的很有自知之明,確實很重。」沈少川說完揚唇看著滿臉窘紅的顧清秋,開懷大笑道︰「開玩笑的,你還當真呢,就你這點重量,幾乎都要被人直接忽略了,還好意思說自己重,你就不怕那些胖子們群起攻擊你啊,話可不是亂說的。」
顧清秋噗嗤一笑搖頭,沈少川是個能夠給人很多快樂的男人,將來如果誰有幸能夠嫁給他,一定會很幸福的。
沈少川真的一路將她抱回了二十一樓,進了沈少川家,看著與她家一模一樣的戶型卻被沈少川裝修的如此自由舒適,顧清秋不禁感嘆起來,原來一個單身漢的房子還可以如此的優雅自得,豪放大氣,寬敞明亮。
顧清秋站在沙發邊有些拘謹,只能四下去看房間的裝潢,沈少川的房子是完全被打通的,臥房、客廳、廚房都連在一起,空間很大,卻有干淨整潔。
沈少川從衣櫃里找了一件他的大襯衣遞給她︰「你是第一個到我這里的女客人,我這里沒有準備女士衣服,所以你就將就著用一下我的吧。」
顧清秋抿唇接過,心中想著這樣好嗎?
「浴室在那邊的洗手間里,你去清洗一下吧,進去好好對著鏡子看看你自己現在的樣子,哪里還有點人模樣,趕緊把這幅晦氣樣子給我丟進馬桶中用水沖走,出來的時候要開開心心的才行。」沈少川拍了拍她的肩膀,幫她轉身往洗手間中推著她走。
顧清秋好笑的搖頭︰「哪有你說的那麼簡單。」
「其實事情很簡單,全看你自己怎麼去想,誰不會踫到點倒霉事兒?踫到霉運的時候,最消極的做法不是自認倒霉,而是明明知道霉運附身卻還去縱容它。你就應該振作起來,把霉運甩掉才是最正確的做法,讓霉運自慚形穢,不敢再來找你才是最勇敢的選擇。」沈少川呲牙一笑,看顧清秋用那種震驚的目光看著他,他自豪的比出一個V字,揚唇︰「是不是突然間就很崇拜我?這都是應該的,連我自己都很崇拜我自己呢,快進去吧。」
顧清秋進了洗手間轉身要關門,看到他臉上和脖子上被抓出的傷口,不禁覺得很是愧疚,如果不是因為她,他也不會那麼魯莽的與別人打架吃虧。
「看什麼?難不成想我跟你一起洗鴛鴦浴?我看還是算了吧,我怕你會撲倒我,我可是良家好男人呢。」沈少川雙手環抱自己,做出一副小生怕怕的模樣,惹得顧清秋一記白眼掃過。
「家里有碘伏、消毒水、創可貼嗎?」
沈少川納悶搖頭,她總是會答非所問︰「有,怎麼了,你需要嗎?那里痛嗎?」
顧清秋將他給的衣服反身放到洗手間的衣櫃隔層中走了出來︰「拿給我用一下。」
沈少川回身去找來家里的小急救箱遞給她,顧清秋走到沙發邊坐下翻騰了一番後拍了拍身邊的位置︰「過來一下。」
沈少川呲牙過去︰「看,離了我不行吧,需要我幫忙就早說嗎。」
顧清秋不理他,只打開碘伏,用
棉棒沾了一下,抬手往他左側耳邊的傷口上涂去,沈少川猝不及防,被煞的生疼,大喊道︰「啊,疼疼疼。」
「別叫,忍著。」顧清秋抿唇偷笑,今天總算是從他身上找到了些笑料。
「疼痛和愛情的到來,是人沒法忍受的,不知道嗎?」沈少川強詞奪理。
「你總是有那麼多的歪道理。」顧清秋搖頭一笑,隨後臉色沉靜,淡淡的道︰「少川,以後別為了我擔心,也別為了我打架,不要為我嘗試做那些你以前未做過的事情,也別嘗試著喜歡我,我不值得你那麼做。」
「為什麼?你覺得我不配?」沈少川皺眉,終于忍住了疼。
顧清秋沒有停下手上的動作,專注的為他擦拭著︰「是我不配,我沒有資格擁有別人的愛,那種事情對我來說實在是太奢侈,我擁有不起,也不敢去嘗試。」
「為什麼不敢,只要你擺月兌你身邊的那個男人,你就有機會遇到愛,愛情這件事兒,論的不是資格,而是緣分兩個字。」
「月老在我出生那天睡著了,忘記為我系紅線了,在這個世上,我與任何人都沒有緣分。我不想去擺月兌誰,因為他即使困住我的人,卻困不住我的心。我的心曾是自由的,但卻因為我自己的疏忽,心被我自己畫地為牢,判了個無期徒刑,再也沒有資格擁有什麼幸福了。
你是個美好的男人,在你身邊我很快樂,但我卻沒有勇氣去接受這種快樂,所以我想,過了今天,我們就不要在牽絆了,你救過我的命,你是我一輩子的救命恩人,但那不代表,你也能拯救我的心。」
沈少川伸手握住她的手,心有些慌亂︰「清秋,你到底經歷過什麼?為什麼你的心要如此的悲觀消極,難道對你來說擺月兌一個傷害你的男人,來到我的身邊就那麼困難嗎?就算你不喜歡我,你也可以放你自己一馬,到別的男人那里去尋找愛情,人就活這一輩子,何苦這麼逼你自己?」
顧清秋抿唇流淚,她不能再讓他有任何的希望了,她必須要在今天斷絕他的一切念想︰「什麼人都救不了我,因為是我自己給自己判的無期徒刑,我活該承受的。」
「為什麼?」
顧清秋伸手抹去眼淚,微笑著流淚︰「我曾經有過一個孩子,直到現在我還沒有辦法忘記那個孩子嚶嚶嗚嗚的笑和哇哇大哭時的模樣,每次他一哭,只要我模模他肉嘟嘟的小胳膊,親親他紅撲撲的小臉頰,他就會立馬咯咯的笑,我愛那個孩子,比我自己的生命更重要的孩子,卻被我弄丟了。嗚嗚…」講到這里,顧清秋再也支撐不住,彎子伏在膝蓋上嗚嗚痛哭︰「我每天都說那個孩子對我有多麼多麼的重要,我有有多麼多麼的愛他,可我卻偏偏弄丟了他,我曾經對天發誓,只要讓我知道那個孩子還好好的活在這個世界上,哪怕是讓我立刻就死去,我也是願意的,可已經五年了,我的孩子再也沒有出現,他從人間蒸發了,他不要我這個媽媽了。」
像是小孩子失去了七彩糖一樣,顧清秋的淚再也止不住。
听到顧清秋的話,沈少川震驚的動彈不了,她曾有過一個孩子,弄丟了,已經五年了,清秋今年二十五歲,這麼說,她十九歲就懷孕,二十歲就生下了孩子?
像清秋這種性格的女孩兒,要他怎麼相信她會做出這種事情?本想安慰她,可他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或許是她的話給他的震驚太大,他一時也揶揄了,只伸手拍著她的後背,似是安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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