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如雲居的門,玊羽惜她們便準備往陸府走,由于現在是年會,所以街上異常擁擠,也就沒辦法雇馬車,一行人只好逛著回去,不過這次,她們卻沒有按原路返回,而是找了一條年會時相對會比較僻靜的路。
這段路比原路要長上一段,是從朱嵐街的一個巷子穿過,然後沿著厘河北端一條長長的小徑走,到了一處厘河的小碼頭,是一個農人家平日里買賣運送糧食谷物的泊船處,自那里搭乘小船至厘河的中游,上了岸,再走一條街便能到達陸府。
玊羽惜她們一行離開如雲居後,便穿過一條巷子,走上了厘河北端那條長長的小徑,這條小徑很窄,估計平日里並沒有馬車從此經過,因此路上並沒有明顯的車轍印,雖是泥土路,卻很平整。小徑的左端是一處林子,右端則是空地,因為是冬日只殘留著些許的雜草的痕跡。
這日,天氣還是較好的,和煦的日光灑在身上很是舒服,如果不是顧忌著在古代有很多規矩,玊羽惜卻是很想痛快的伸個舒舒服服的懶腰,道一句肯德基的廣告詞︰生活如此多嬌!可惜啊,在這麼多古代人面前,還是裝裝淑女,保持形象的好!
由于悅悅和芊芊從來沒有如此近的同大自然接觸過,盡管陸玭對她們很是縱容,為了她們的安全,確也沒有帶她們往這些地方來。雖說現在已是冬日,萬物蕭索,早就沒了生機,路上也沒什麼風景可見,但是畢竟是外面,而且這個地方近農田,有很多遺留下來的農作物殘跡,如麥穗、干枯的植株、枝椏。就是這麼些很平常的東西,在孩子們的眼中卻儼然有了很大的價值,一根麥穗就能把玩上好一陣兒,還總問東問西,甚至跑來跑去地尋找一些在她們眼中很新奇的東西。
陸玭拉著玊羽惜看著兩個孩子,並不做干涉,過了很久,陸玭才開口說道︰「羽惜呀,看看她們,還是孩子們好啊!」
玊羽惜收回放在孩子們身上的目光,偏頭應道︰「是啊!孩子們才是最純粹,最自在隨性的。他們開心時會大聲的笑,不開心時會大聲的哭,得意時會大聲的向所有人宣布,憤怒時會大聲嚷出他們不滿,沒有任何隱瞞,也沒有任何無奈,真好!」
陸玭也側過頭,兩人對視了一會兒,陸玭才又說道︰「這就是你為什麼如此喜歡孩子,且答應建造那所學堂的原因?」並不是疑問句,相反是很肯定的語氣。
「呵呵,是啊,這就是原因!因為自己失去了那些東西,所以想以另外一種方式得到補償,這也很難說不是一個好的辦法!」玊羽惜笑笑,對于一個了解自己的人也就沒有必要去否認什麼。
「補償?說得好!是啊,咱們已經慢慢失去那種純淨了,唉,是老了嗎?」陸玭道,一臉的鄭重逗得玊羽惜「噗」的笑出聲來,「老了?我怎麼沒見過如此青春美貌的老人,啊?」
「你這小妮子,還敢笑我!看我不收拾你!」陸玭說著便伸手去呵玊羽惜的癢,玊羽惜忙躲,兩人躲躲藏藏的到好似一對沒長大的孩子,那兩個剛才還忙著玩耍的小孩見此也跑了過來,于是,四個人就此鬧作一團,讓那些隨著來的僕從大駭,原來一直都是端莊淑秀的小姐竟然會做出如此之態,還真是意料之外。
鬧了好久,玊羽惜她們才停下來,此時還有一小段路便可以到達那個小碼頭了。就在這時,前方突然沖出一列黑衣人,並未蒙黑紗,卻是那種根本沒有特征的長相,見一面絕對記不住相貌的人,這一行大約有十幾個人,看那整齊劃一的陣勢,應該是有組織的殺手,可是她們同別人又沒有仇,怎麼會在這個地方攔截他們?
陸玭雖是將門之後,卻也未曾遇到過這種場景,饒是平日里的潑辣性子,此時也有些慌亂。玊羽惜更是只在電視上見過這種場面,說不害怕是騙人的,可理智還是很快佔了上風,她和陸玭忙一道兒將悅悅、芊芊護在身後,眼楮一眨不眨的盯著那群人,並不輕舉妄動,那些僕從將她們護著,兩方就這麼對峙著。
過了好一陣,對面的人都沒有動作,玊羽惜甚至有些感覺他們壓根就把他們當做隱形人,根本就不做要動他們的打算,如此,應該怎麼辦呢?算了,還是先靜觀其變吧!
離這邊不遠處還有兩個人,哦不,應該說是兩伙人,兩伙不同組織的四個人,分別均在對方都看不到彼此的地方。一伙人道︰「主子讓我們跟著小姐,可是如今這些人狀況不明,是否應該先去通知主子?」「那當然了,否則萬一出了事,咱們都別想好過了!」另一伙人道︰「主公吩咐說要暗中保護夫人,可是這些人身份不詳,是否要現身呢?」「且觀察觀察再說吧,主公既然讓我們暗中保護,顯然是不想讓夫人知道,那就不到危急時刻別輕易現身了!」「說的倒也是理兒,行,就先看看吧!」
終于,還是那些黑衣人先開了口,他們中的一個朝著這邊走了過來,單膝跪地道︰「小姐!」然後,那些人也都這般做了,這一舉動著實將玊羽惜駭了一大跳,真奇怪,這些人為什麼要對她們如此有禮,還有,他們口中的小姐是誰呀?
見玊羽惜她們並沒有反應,那個先開頭的黑衣人又道︰「小姐,隨小人回去吧!老爺夫人都很著急了!」
哈?這是什麼個情況,難道他們口中的小姐是自己?玊羽惜一怔,可是自己並不認識他們呀!于是玊羽惜忙道︰「你們是誰呀?認錯人了吧?」
「小姐,您在開玩笑嗎我們怎麼會認錯,您在府里時也經常做男裝打扮。」那個黑衣人有些驚訝,忙又說道。
「啊?可是我怎麼不認識你們呀?」玊羽惜見他這般說並不似有假,心里便開始打轉兒了,難道是自己穿越來的身體不是自己本來的,而是這個世界里的**?那這麼說,自己是不是要演一場穿越常演的失憶戲碼?
「小姐,這話您可不能說,您是我們的小姐,又怎麼會不認識我們呢?」那人道。
「那」,玊羽惜試探的問道︰「那你家小姐叫什麼名字呀?」
「這,小姐姓玊,閨名喚作羽惜!」那人想了想,最後終于鼓足勇氣說出了名字。
「真的是!不會有這麼湊巧吧!」玊羽惜暗自月復誹,又道︰「雖然是一樣的名字,可是我並不記得你們呀!」
「什麼?小姐,這……」那人很是為難。
陸玭見此,知道那些人並不是壞人,便走上來,拉著玊羽惜的手道︰「好妹妹,你真的不記得他們了嗎?」玊羽惜點了點頭。
「我記得煦弟曾說你是在沙漠里被人救起,才進入到軍中的,對不對?」陸玭又問。
「是啊!」玊羽惜答道。
「那會不會是你在沙漠時受了傷,忘記了以前的事情啊?畢竟玊這個姓並不多見,更何況還是湊巧的同名。」陸玭替她分析道。
「對啊,小姐你是在哪里被救起的,是不是因為曾經受過傷,所以暫時失去了記憶?」那個黑衣人聞言忙出聲應和。
「可能是吧,我也記不清楚了,可是你們到底是誰呀?」玊羽惜見有台階下,忙順著話答道。
「真的嗎?太好了!小姐,您不必問我們,我們只是老爺派來尋您的人,您只要跟小人回去就行了!」那人欣喜的說道。
「可是……」玊羽惜有些為難的看看陸玭。
陸玭了然的拍拍她的手,對那個黑衣人道︰「既然確定羽惜是你們小姐了,而你們趕路過來也很勞累,不妨暫先回我們府里稍作休整再回去。也順便將羽惜忘記的事情一一告訴她,不知你們一下如何?」
那個黑衣人見陸玭這樣說也不無道理,便只得答應了。玊羽惜感激的望著陸玭,然後一行人便重新朝著陸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