玊羽惜一行上了路,雖是送親隊伍,但是在路途之上只是扮作普通的商隊,就像之前霽凌麒前來提親時一般。因為隊伍里有很多高手,所以,玊羽惜也並不是很擔心的。
一路雖也是走走停停,卻到底還是比之前要快,畢竟成親是大事,寧可早至等候,也不能延誤了時日。這般,他們僅用了半個月便來到了霽城,住進了霽城的驛站。
在玊羽惜的印象中驛站就是古代供傳遞宮府文書和軍事情報的人或來往官員途中食宿,換馬的場所。因著以前有個室友很喜歡集郵,她對這方面也多少知道一些,其中就有些關于古代驛站的郵票,如孟城驛、雞鳴山驛等。這兩處都是明代的驛站,一個是水馬驛,而後一個則是中國目前現存唯一格局完整的古代驛站遺跡。據說驛站在古代運輸中有著重要的地位和作用,在通訊手段十分原始的情況下,驛站擔負著各種政治、經濟、文化、軍事等方面的信息傳遞任務,在一定程度上也是物流信息的一部分,也是一種特定的網絡傳遞與網絡運輸。那,這里的驛站是否也是如此呢?
到達驛站之時,早已經有人候著了。玊羽惜下車後,便被告知已經安排好了住院,用完飯食便可以去住院休息了。玊羽惜打量著這里的建築,好像和城樓一般,位置很高,走進之後方知道內有乾坤,這個地方佔地很大面積,院落眾多,據說這驛站也分為幾個部分。平素里,住在驛站里的,除了那些來往的各國使者之外,便是那些驛站里的「工作人員」了,而玊羽惜被安排在這里,自然是霽凌麒的意思。
因為路上趕路很是辛苦,玊羽惜也確實有些困乏,用完飯食,便兀自去休息了。迷迷糊糊中,玊羽惜感覺自己身邊兒好像有些動靜,可是實在困得緊,她便沒做理會,只是翻了個身子便又沉沉睡去了。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睡覺之時,身邊兒確實有人來過,霽凌麒來到時她已經睡得很熟了,也就沒有叫她,只是躺了下來,攬住她好好看了她一會兒,走的時候在她額上印了一個吻,當然,這些玊羽惜是不知曉的。
第二日,玊羽惜還在洗漱,就听涔兒大喊著跑了進來,還沒等泠兒訓斥她,就听她大聲道︰「姐姐,王爺……」涔兒因為跑著進來,有些喘,上氣不接下氣的,「王爺怎麼啦?」玊羽惜一听,忙開口問道。
「別急,王爺派……派人來送信來了……」涔兒接過泠兒遞過來的水,還沒喝就嚷嚷著。
「呃?送信,為什麼自己沒來……」玊羽惜小聲嘀咕道。
果然,沒多大會兒,就听有人進來了,一個侍衛模樣的年輕人走了進來,行了禮後恭聲道︰「玊姑娘,這是王爺的信!」
「免禮!你先下去吧!」玊羽惜說道,示意涔兒將信接過來,那人又行了禮才退下。玊羽惜拿起信展開後,上面只有一個字「等」,而且還是龍飛鳳舞的樣子,不過,字跡倒真的是他的。「這人又在搞什麼鬼?」玊羽惜暗自奇怪。
「姐姐,王爺是要你過去王府嗎?」涔兒說道,因著之前玊羽惜在霽城時時常會被接到麒王府里,所以她才會這般猜測。
「不得這般說話!姐姐還未嫁人呢!」泠兒輕斥。
涔兒吐了吐舌頭,不做聲,但見玊羽惜有些疑惑的走來走去,便又忍不住開了口︰「姐姐,王爺到底在信上說了什麼?」
「沒規矩!這些是該你知道的嗎?」泠兒又訓道。
「嗤!」這次還沒等涔兒說話,玊羽惜就笑了,「泠兒丫頭,你現在訓人的本事可是越來越強嘍!」
「姐姐!」泠兒當然知道她是開玩笑。
「哈,真的,泠兒姐姐現在就善于這個,常常訓我!」涔兒接口道,還狠狠地點點頭。
玊羽惜被她逗樂了,也就不再糾結于這封信了,既然是等,那她也只能等了!玊羽惜拿起木梳有一下沒一下地梳著頭發,將那些有的沒的全拋之腦後了。
「姐姐這是怎麼啦?好像有什麼心事,是因為那封信嗎?」涔兒偷偷地問泠兒。
「我也不知道,姐姐既然不想說,你就別問了,听到沒有!」泠兒低聲說道。
「噢,知道了啦!」涔兒撇了撇嘴,自己確實不應該過問這些事情。
就這樣過了幾天,卻再也沒有見著霽凌麒的影子,玊羽惜不是不急,可是她卻也只能等,等著他來,等著他給自己一個解釋。她不知道的是,每天晚上,她都是躺在他懷里的。
接連幾天,玊羽惜都是呆在驛站里頭,除了泠兒涔兒兩個能和她說說話,其余的時間她都在看書,簡直就像是坐牢一般,就連靈斐都先行回藥廬了!終于,玊羽惜再也忍不住了,她還真的沒有在什麼地方憋悶過這麼久呢,于是她便換上男裝,帶著涔兒偷偷地溜了出去。
這霽城還是一如既往的熱鬧,玊羽惜沒敢往陸府去,因為自己是偷跑出來的,若是去了陸府,被霽凌麒知道了,準又會被罵的!兩人一路輕車熟路的去了如雲居。沒想到那個掌櫃的竟然還記得她郁熙,連連說好久不見,變得更加俊俏了。那個小二也還是很殷勤熱情,不過這次,玊羽惜要的是包廂。
酒足飯飽之後,玊羽惜方長舒了一口氣兒,滿足的拍了拍肚子,一臉的笑意。涔兒見此不禁笑了出來,「你這鬼丫頭,笑什麼笑?沒見過吃飽飯的人嗎?」玊羽惜輕斥道。
「呵,涔兒當然見過,只是從來沒見過哪家的小姐會在吃晚飯之後這般拍肚子!」說著還輕輕拍了自己的肚子一下。
「好啊你,現在取消起我來的功夫也是見長啊!看我回去不讓泠兒訓你!」玊羽惜故意嚇她,果然,此話一出,涔兒就捂緊了嘴巴不再說話了。說起來也奇怪,這丫頭連她都不怕,倒是怕泠兒怕得緊。
兩人自包廂走出後,玊羽惜同那掌櫃的打了招呼,正準備帶著涔兒離開,卻听到剛進門的兩個男人的對話。「麒王爺娶親這般的大事怎能如此兒戲!皇上平素最寵王爺了,可這次也對他的婚事不太贊成……」
事關霽凌麒還有他們的婚事,玊羽惜便不覺止住了步子,跟掌櫃的說了一聲,便又朝著大堂走去,並在那兩個男人的後桌坐了下來。涔兒不明所以,只得跟上,卻見玊羽惜招來小二又要了些點心和茶水。「小……少爺,你能吃得下嗎?」涔兒滿是驚訝,剛剛已經飽了,怎麼下了個樓就又要吃東西,小姐這是餓了幾天嗎?
不顧涔兒的訝異,玊羽惜兀自拿起一個杯子,倒了些茶水,拿起杯子,細細小酌,耳朵也在努力地搜集著那兩個男人的聲音。
「听說這次娶的是一個公主,不但花容月貌,還舞技超群呢!」
「就是說,難怪一貫冷然的麒王爺也動了心,之前我還以為王爺是……」那後面的字聲音壓得很低,玊羽惜並沒有听到,但可想而知是什麼意思。
「是啊,這次的聯姻對我們霽皇朝可是百利而無一害呀!沒想到一味的打敗仗的敗王爺竟然也能做些好事兒,嘿嘿……」
「嗯,只是,當今皇上為什麼不贊成呀?」
「誰知道?說不定是皇上也看上了那個公主,才會對王爺不悅,畢竟女人之爭的事兒多得是了!」
「是是是,大約是這個理兒。當初麒王爺把皇位都讓出來了,現在皇上把那公主讓給麒王爺也是很正常的,只是恐怕心里不太痛快吧!」
「唉,這些天家的事兒誰好說?算了,吃飯吃飯……」說到這里兩人便開始吃飯,然後便扯上了別的話題。
玊羽惜見沒有什麼可以再听了,便起身離開,只是可憐了涔兒,一直沒有模清頭腦,只能將夾起的一塊點心快速塞進嘴巴里,用茶水送了送,便起身跑著追玊羽惜去了。
玊羽惜和涔兒回到驛站時剛過未時,因為吃了午飯,所以,玊羽惜便說要睡午覺把她們給打發了,自己一個人回想起了今天听到的話。
這些話雖只是市井小民的茶余飯後的談資,或許是不知經過多少人的傳播才變成了這個樣子,可是她還是不明白。自己明明是圩延國赦王爺的郡主,不能暴露身份,可是那也不必把自己的身份編造成所謂的公主;再者皇上又為什麼要對霽凌麒的婚事異議,他應該不會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吧?還有霽凌麒給她的信上只寫了個「等」字,這到底是要她按兵不動,安心等到三月二十六那天成親,還是有其他意思……
可是該死的他為什麼這麼多天都不來看自己?這麼多奇奇怪怪的事情攪得玊羽惜一瞬間感覺腦袋快要炸開了,會有誰家成個親像她這般難,天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