玊羽惜醒來後便在這里住了下來。一日早晨,她悠悠醒轉,揉了揉眼楮,打了個哈欠,便走下了床榻。山中的四季總是不好辨識,現在已近暮春,盧瑪峰上的樹木早已是郁郁蔥蔥了。早晨山里的空氣很好,玊羽惜深吸了一口氣,感覺著空氣里帶著些青草混著泥土的自然芳香,很舒服的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別提多愜意了!
這廂,一個小童提著一個竹籃朝著這邊兒走來,見著玊羽惜忙行了個禮,脆聲道︰「師尊吩咐給小姐帶來的早飯,小姐要用嗎?」
玊羽惜望著那十一二歲的少年,一時興起,忍不住就想逗逗他,便故意道︰「小姐?那里有小姐?」說完還四處望了望好像是要證實自己的話一般。接著,不等那個孩子反應過來,她便又說道︰「小姐呢沒有,姐姐這兒倒是有一個,要不要叫來听听啊?」玊羽惜的聲音里滿是戲謔。
可憐的小童這才反應過來,卻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只是有些局促的站在那兒,惶急的小模樣看得玊羽惜一陣輕笑,「來,叫聲姐姐!」玊羽惜一只手指挑起他的下巴,故作輕佻的說道,惹得那個小童有些害怕的忍不住後退了一步,好似她是什麼洪水猛獸一般。
「你這孩子太不禁逗,便是叫我一聲姐姐又怎樣?我可是比你要大的!」玊羽惜好笑的看著他,一臉的無奈。
「我,我,我……」那小童怯懦地不知該說些什麼。
「你便叫我一聲嘛!不叫的話,待會兒我便讓你師尊罰你!哼!」玊羽惜故作生氣的模樣,偏轉過臉,只是還偷眼看看那個小童。
那小童還在遲疑,可畢竟也只是個孩子,不經嚇,想了想還是低低地開口喚道︰「姐,姐姐……」
「嘿,真乖!」玊羽惜很開心的笑了起來,然後還在那童子的臉頰上親了一下。
那個童子愣住了,怔怔地模著自己的臉頰,整個小臉瞬間通紅通紅的,好半天才擠出一句話︰「你,你干什麼!」之後便把竹籃塞到玊羽惜的手上,逃也似地跑遠了,留下了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玊羽惜。
「惜兒,你怎麼了?」靈斐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玊羽惜這才止住笑,轉過身來望著他朝自己走來。從那日玊羽惜醒來後,靈斐對她的稱呼就由「羽惜」變成了「惜兒」。
「沒什麼,只是那個孩子好好玩噥!」玊羽惜笑著同靈斐說道。
「你說的是那個……」靈斐指了指那個還在跑著的小身影問道,但還是有些疑惑。
玊羽惜轉身見到那孩子的背影,又忍不住大笑了起來,「就是他,好好玩,我只是逗了他一下,在他臉上親了一下,他就嚇成了這樣,好像我要吃了他似的……」
可是玊羽惜笑了一會兒見身邊的人並沒有說話,不禁有些奇怪,偏了偏頭,卻見身邊的人臉色很冷,更加不解。「你怎麼啦?是不是不舒服啊?」
「是,是不舒服,很不舒服!」靈斐說得有些急,但隨即好像意識到什麼,又努力地壓制著。
「啊?那你是哪里不舒服啊?會不會是發燒了?自己還是個大夫呢,怎麼還讓自己不舒服呢?」玊羽惜聞言忙探手去觸他的額,以為是發燒了。
「不燙啊!」玊羽惜說著便想收回手,卻沒想到伸出的手被靈斐給握住了,玊羽惜有些莫名的看了他一眼,不知自己哪里惹到他了,他的眼神好可怕!正要抽出手,卻被靈斐拉住扯向了懷里,驚魂未定之時,已被封住了嘴唇,不能說出話來。
靈斐吻住她的唇,一路糾纏,近乎貪婪的吸吮著她口中的蜜液,比上一次的偷親要猛烈的多。玊羽惜被他吻得迷迷糊糊的,只是任取任求,她唯一的感覺就是這個美男的嘴唇好軟!
好半天過去了,玊羽惜已經喘不過氣來了,便一把將靈斐推開,連續的深呼吸了好幾次,才緩過來,大大的眼楮狠狠地瞪了靈斐一眼,「你干什麼呀!我都要窒息啦!」
靈斐有些怔忪,剛才一听到她親了那個小童,自己心里就很難受,一時沖動便不管不顧了,她的身子還很弱,自己是不該如此的,他不禁有些自責。再看看那個瞪他的人兒一臉的憤惱,當下也有些不好意思,便轉身走開了。
玊羽惜很是莫名其妙,自己什麼地方得罪他了呀,一大早二話不說,見著自己就咬,自己都快憋死了,還不許發脾氣,倒是罪魁禍首很生氣!這是什麼世道呀?
之後的一整天,玊羽惜都沒有見到靈斐的身影,只是听一個小童說是在制藥,如此,玊羽惜便也不敢再去打擾了。晚飯時候,靈斐倒是出現了,可是他卻是很冷淡的吃著飯,連話都沒講幾句,反倒是玊羽惜叨叨著說了一堆。
用完飯後,照例是玊羽惜喝藥的時間。因著之前在圩延生的那場大病很重,還沒完全養好,又受了刺激,身子還是很虛的,所以,靈斐便煎了些藥給她補身子。
靈斐一如既往的很細心的將蜂蜜兌進那黑色的湯藥汁兒里,試好溫度,才遞給玊羽惜喝。若不是那一張冷面,玊羽惜還真以為一切都和往常一樣呢!
玊羽惜不知道他在氣什麼,但是她不想他連句話都不跟自己說,這樣實在是太壓抑了!于是,她只好開始繼續沒話找話。「咦!怎麼這麼苦?」玊羽惜只喝了一口就嫌棄的把藥碗一推,干脆不喝了。
靈斐見此,有些疑惑,自己明明試過不苦的,怎麼會……但盡管如此,他還是好脾氣的往里面添了些蜂蜜,這才又遞給她。玊羽惜端起碗裝模作樣的又喝了一口,還是放了下來,嚷嚷著說苦,于是靈斐便繼續往里面添蜂蜜……如此反復,靈斐再好的耐性也被磨光了,正要開口,哪知玊羽惜又道︰「哎呀,太甜了,這可怎麼喝得下去嘛!」
靈斐聞言端起藥碗嘗了一下,果然甜的膩人。他有些無語,但還是端起那碗藥,站起身來準備著人再去熬一碗,哪想玊羽惜以為他是生氣了要倒掉,忙站起身來,搶過藥碗,在靈斐來不及阻止之前,一口氣喝了下去。「咳咳……怎麼這麼甜!快拿水……」玊羽惜很是痛苦的皺著鼻頭。
靈斐連忙拿起桌上的茶碗遞給她,玊羽惜一連喝了五碗方才作罷。「這是我這輩子喝過的最甜的藥了!」玊羽惜雖然喝了很多水,可是那蜂蜜的甜膩勁兒還沒有過去,嘴里甜甜的,反倒是有些難受。
「誰讓你喝了?」靈斐有些心疼的看著她,問道。
「還不是你!」玊羽惜說道。「我見你生氣了要把它倒掉,這才搶過來喝的嘛!早知道就倒掉好了!」玊羽惜一副挫敗地模樣。
「我……我只是想讓人再去煎一碗送過來!」靈斐淡淡地說道。
「什麼!你,你,氣死我啦!害我白擔心了,嘴巴里還甜甜的不是滋味,都怪你,哼!」玊羽惜得理不饒人的嚷嚷。
「我也不知道呀!那現在好些沒有?」靈斐柔聲問道。
「好些沒有?那你嘗嘗看吶!」玊羽惜還是氣呼呼的。
「真的?」靈斐問道。
「什麼真的?我還……唔」玊羽惜有些不明其意,剛轉過身子卻被人給抱住了,接著一張柔軟的唇就壓了上來。這次的吻很輕、很柔,靈斐伸出舌頭勾勒著玊羽惜嘴里的輪廓,不斷吸吮著她嘴里的甜蜜,輾轉纏綿,把玊羽惜完全整蒙了,這是什麼個情況,自己又被人咬了?不過,這次好像還挺舒服的,玊羽惜如是想。
許久,靈斐才將玊羽惜慢慢放開來,溫聲言道︰「嗯,很甜……」眼神熾熱深情好似火一般,差點兒把玊羽惜的眼楮給灼傷。
玊羽惜有些羞惱,「你這是做什麼?我讓你嘗嘗那碗很甜的藥,你怎麼反倒咬我了……」聲音越來越低。
靈斐望著那因為呼吸不順而滿面紅暈的玊羽惜,笑了。玊羽惜呆呆的望著他那禍國殃民的笑顏,傻了一般。靈斐的笑意更深,他又在玊羽惜的唇上啄了一口,方言道︰「傻瓜,你就是我的解藥,我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