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次帶玊羽惜去了趟寄書鎮,靈斐明顯感覺到玊羽惜開始有些變化了,本來雖也是時常鬼靈精怪,現在卻是多了些歡喜之色,那種歡喜是打心里透出來的,以至于她的眸子總是亮晶晶的。正是這個原因,所以靈斐開始時常帶著她去鎮子上走走,有時只是四處逛逛,她都會開心好幾天,而她開心,自己也是很歡喜的。
這日,玊羽惜又討好地求靈斐帶她下山,雖然心里是願意的,可是面子上卻依然繃著,直到玊羽惜使出了全身的解數,他才故作勉強地應了下來,之後,二人便帶上頭罩,騎馬去了寄書鎮。
已經來過幾次的玊羽惜,對寄書鎮已經很是熟悉了,她時常會在各個商鋪里東挑西揀卻並不買,靈斐一開始很是奇怪,問她原因,她卻說她只是很享受買東西的過程,卻並不是真的要買下來才行。雖然是歪理,但是靈斐依然隨她去了,一切都只為她開心就好!
而他們兩個帶著頭罩在寄書鎮上出現也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鎮子上的人對他們也都很熟悉了,對于他們來說很多地方都已經是熟客了,所以在鎮子上倒顯得更加普通不扎眼了,當然這是靈斐所希望的,只不過他還沒有意識到已經有人查到了玊羽惜的行蹤。
他們來到鎮子上後先是去了那家酒樓用了午飯,之後靈斐因為有事要出去,所以便先讓玊羽惜在酒樓的包廂里等他半晌。玊羽惜也很明事理,既然是有事要辦,就不能給他添麻煩,所以她就乖乖地呆在了包廂里等候。
靈斐離開後約莫一刻鐘,包廂的門被推開了,玊羽惜以為是靈斐,抬頭一看竟是一個陌生人,她很是疑惑地望著來人。那人一身小二的裝扮,只是說了句︰「小姐,剛才有位公子想請你去另外一個包廂。」
玊羽惜一怔,公子?應該是靈斐吧,去另外一個包廂,但是為什麼剛才不跟自己說呢?不過看這個人確實是小二的扮相,並沒有什麼不妥,所以,玊羽惜便點了點頭,起身跟著那個小二去了另一間包廂。
這個包廂是在酒樓的最右邊,和其他的包廂並無什麼不同,依然是很簡單的布置,不同的是,這個包廂里有幾盆開的很艷麗的白色花朵,碩大的花盤,鵝黃色的花蕊,散發著一股子淡淡的香味。玊羽惜在那個小二的帶領下進了那間包廂,只不過包廂里並沒有靈斐,而是一個背對著她而坐的少年,年紀不大,卻很清瘦。
「你是誰?是靈斐讓你在這里等我嗎?」玊羽惜輕聲問道。
听到她的問話,那個背對著她的少年方轉過身子來。玊羽惜這才看清楚少年的模樣,約模十六七歲的樣子,面容俊秀卻透著一股子不羈,只是在看到她時,少年那雙黑亮的眸子中泛起了漣漪,好似有一種情緒在蔓延,玊羽惜感覺有些奇怪,「我認識你嗎?」玊羽惜問道。
「不認識!」少年一口咬定,只是聲音有些顫意,「你不認識我,不認識……」少年說到最後就變成了喃喃。
「哦。」玊羽惜雖然有些疑惑但是也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問道︰「你是靈斐的什麼人呀?」
「我,我是他的一個病患……」角低聲說道,這句話倒也沒有說錯,靈斐確實為他治過傷的,只不過是很久之前而已。
「哦,那你得了什麼病呀?」玊羽惜小心翼翼地問道,因為她實在看不出這個俊秀的少年像是什麼病患。
「我得的是一種心病!」角答道。確實是心病,是關于姐姐你的心病。
「心病?很嚴重嗎?靈斐能幫你治好嗎?」玊羽惜不禁多問了幾句話,不知道為什麼她總感覺這個少年很是熟悉和親切,就好像是自己的弟弟一般。
「是很嚴重,不過神醫還沒有給我醫治呢,神醫總是很忙的吧!」角說道。只是他的眼楮自玊羽惜進來之後就沒有從她身上離開過。
「他也不是很忙啊,就是經常……」玊羽惜小聲嘀咕道,未說出口的話是經常威逼利誘的佔我便宜!
「嗯?你說什麼?」角問道,其實以他的耳力足夠將她的話全部听到。
「哈?哦,我是說,你若是想醫治的話,我會跟他說的,他一定會給你治好的!」玊羽惜忙說道。
「真的嗎?那就太好了!可是神醫真的願意帶我去治病嗎?」角有些不確定地說道。
「當然,我會跟他說的,一會兒他回來,我就告訴他……不對呀,我來到這邊還沒有跟他說,完了!你先等一下,我這就去找他,一會兒再來找你哦!」說完便推開門朝外面跑了出去。角望著她那惶急的小模樣,嘴角不禁露出了一抹笑意。
玊羽惜慌慌張張地跑去方才那間包廂時,靈斐已經在屋子里了,見到她回來,只是一言不發,慢慢悠悠地喝著茶,但是玊羽惜知道他是真的生氣了,因為他只有生氣時才會特別平靜,而越是平靜則越說明暴風雨回來的很猛烈。
玊羽惜邁著小碎步一步一步地踱到他跟前,伸出手扯了扯他的衣袖,討好地笑著說道︰「是我不好,不該到處亂跑,你就不要再生我的氣了好不好?」
靈斐還是不理她,依然雲淡風輕地喝著茶,只是那雙褐色的眸子里滿是洶涌的風暴。玊羽惜知道自己今天是躲不過去了,只好更加貼近他,小手勾住他的脖子,將紅唇主動送上。這一招是玊羽惜總結出來的,只要自己惹了靈斐生氣,什麼方法都沒有這個管用!果然,在玊羽惜的唇還未吻住他之前,他就已經將茶碗放下,雙手攬住她的身子,奪去了主動權,在那張嬌艷欲滴的紅唇上肆意妄為了。
等到靈斐放開她時,玊羽惜的嘴唇已經紅腫一片了,臉上也滿是紅暈,低著頭不發一言。好像每次親吻她,她都是這麼的反應,那害羞的模樣更讓靈斐意亂情迷。用手輕輕撫著她的嘴唇,柔聲威脅道︰「你倒真是長了本事,讓你好生待著,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都能不見蹤影。下次再這般不听話,看我怎麼罰你!」
「下次不會了啦!」玊羽惜噘著嘴巴,撒著嬌,只有這樣,靈斐才會拿她完全沒有了辦法。
「記住你說的話!」靈斐點了點她的鼻子,道︰「那你這麼一會兒去哪兒了?」
「我去……」玊羽惜忽然想到了什麼,忙開口道︰「對了,我都給忘了!剛才遇到一個少年,說是患了病,想讓你給醫治,他就在另一個包廂里等著呢!」
「哦?患病,那你可知道他換的是何病?」靈斐眉頭微微皺起,低聲說道。
「這個呀,嗯……對了,他說自己患了心病的!」玊羽惜這般說道。
「心病?心病還須心藥醫,他找我作甚?」靈斐聞言,臉上滿是冷漠,心里卻開始盤算著到底是什麼人會通過惜兒來找到自己。
「啊?對哦,心病還須心藥醫,可是,可是我答應他了呀!那你就幫他看看吧,好不好?」玊羽惜思忖了一下說道。
「唉,你就是心太善!」靈斐雖是這般說,卻也是對她無可奈何的,心知若是不依她的,保不準待會兒她又會想出什麼古怪的主意來磨自己了,如此,也只能應下了。
「嘿嘿,我就知道你會答應的!」玊羽惜很是歡喜地抱著他的胳膊搖搖晃晃的,「你可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看、最溫柔、最好的人了!」玊羽惜見他答應了,便又開始給他灌**湯了。不過這些對于靈斐來說卻是很受用的,若是其他人說他好看他或許會發怒,但是從她嘴里說出來,自己就會覺得很甜,一直甜到了心里。
靈斐跟著玊羽惜來到了那個包廂里,見到角的時候,靈斐甚至以為是自己的錯覺。「你,還好吧?」本來靈斐是想問他怎麼會在這里的,可是玊羽惜已經失憶了,就不好當著她的面兒敘舊,所以,靈斐才把話轉了一下。
「還好,只是許久未曾見面,角很想跟故人敘敘舊!」角見到靈斐,知道他是不會傷害玊羽惜的,懸著的心也就放了下來。
「你們認識呀!那太好了,靈斐你就帶著他回藥廬去治病吧!」玊羽惜見兩人認識,便忙順勢說道,因為,不知為什麼她對這個少年還是很有好感。
「這……」靈斐有些遲疑,雖是認識角,可是他和玊羽惜的相處時間並不長,而且他還是被那個對惜兒有企圖的男子給帶走的,這讓他如何能放得下心?而且在盧瑪峰上的藥廬是鮮少有人知曉的,這般將人帶進去,會不會是引狼入室他還真的不確定。
「怎麼了?既然你是識得他的,把他帶回去有什麼關系呢?」玊羽惜見靈斐遲疑有些不解。
「惜兒,你先在這邊等一會兒,我去跟他說會兒話,待會兒再過來找你好嗎?」靈斐開口說道。
「嗯?那好吧!」玊羽惜有些不願,但是想到若他們談完話那個少年就能跟他們一起回去了,她又是很開心的。
「我只問你幾句話,我希望你能好好回答我!」靈斐說道。
「自然!」角應道。
「好,想來你應該知道了惜兒失去了記憶!」見到角點頭,他又開口道︰「既然知曉,那我便直接跟你說了。惜兒是因為霽凌麒的緣故才會變成這般,所以,我才會將她帶到這邊兒來,當然你應該清楚我不會傷害她一絲一毫的!你是她的弟弟,所以我希望你能理解我這樣做。另外,因為,你是被那個人帶走的,我不知道你現在到底是為了惜兒還是為了那個人才會來到這里,你能回答我嗎?」
「我只是她的弟弟!」角並沒有做太多解釋,但是靈斐知道他是向著玊羽惜的。
「那好,我只希望你能夠對她好,其他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至于以後若是她恢復了記憶,那時她做出什麼選擇,我們都應該尊重她,而不應該把自己的意願強加給她,你能做到嗎?」靈斐問道。
「我想你是為了她好的,我能做到!」角答道,此時他知道自己面前的這個男子對姐姐的愛並不比王上少,相反他的愛是很深的,但願姐姐能夠早日恢復記憶,然後找到自己真正的幸福!
「如此,我們回去吧!」說完靈斐便朝著包廂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