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因為精神瘋狂而被送到療養院,而她從此自己改叫顏萱萱,再也沒有喊過梁振天一聲「爸爸」。
她沒有那個資格喊他爸爸,也無法厚著臉皮當做自己仍是梁家的小姐。無數次,她想著,梁振天一定是痛恨她的,越長大,她越明白自己這張臉和母親有多麼相像。每次梁振天看到自己時,那種無法言喻的目光,是恨?還是痛?
她是一個不容于梁家的恥辱,自那之後,他再也無法和她親切起來,平時里的相處,就連多看她一眼都不願意。
她該知足了,畢竟,梁家並沒有趕她出去,不是嗎?
盡管她是個恥辱,一個父不詳的恥辱,梁家卻仍是供她吃喝,享用的仍是梁家小姐的待遇,就連母親那背叛的行為,也被掩蓋了下來。但是,她卻無法昧著良心在那里生存。
于是,在她考上聖倫學院的那一天,她就搬出了梁家,所有吃穿用的一切,全靠自己的獎學金和打工。她逼迫自己努力的縮短用在學業上的時間,只想盡快畢業,遠離這一切。
她一直不懂,為什麼母親可以為了所謂的愛情如此瘋狂。直到,她遇上了上官狂,也經歷了一場如同夢境般虛幻的愛情——
「她瘋了,永遠不用再痛苦了……你說,愛情到底是什麼?為什麼她可以這樣的義無反顧,為什麼她不想想還有我,還有我啊……我不是她的女兒嗎?不是她唯一的親人嗎?為什麼她就如此舍得拋下我……」
萱萱抓著司冠爵的衣服,十指骨節泛白,失神的喃喃自語,她的目光死死的盯著照片里母親慘白的臉孔,精致的大眼里早已失去了焦距。
「她為什麼這麼狠心,還有我啊……她也走了,那我連一個親人都沒有了……」
司冠爵垂眸看她,看到她臉上不斷滑落的淚水,眉頭越皺越緊。他的手抬起她的下巴,美麗深邃的黑眸對上她,「你還有我。」
萱萱怔住,愣愣的看著他深不見底的黑眸。
「別哭,你還有我。」他面無表情的重復,擦掉她眼淚的手,卻是無比的溫柔。
淚水一滴又一滴的,滴在他的手上。
從小的記憶,過去的幸福,母親的瘋狂……這一切彷佛電影畫面一般的飛過,她看著自己的淚水滴落,被他擦去,又滴下,又被擦去……
「司冠爵……」她哽咽。
「冠爵,或者爵。」他冷颼颼的命令。
「……司冠爵,你一點也不可愛。」她撲進他的懷里,任淚水泛濫,印濕他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