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上官狂的動作驀然頓住,抬頭看她。
萱萱也沒有閃避他的目光,十分認真的盯著他。直到他眼中的驚訝慢慢轉變,變成那種深不見底的難懂光芒,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
「要吃嗎?一起吃吧。」
她倏地笑了,露出燦爛的笑容將手中的點心遞給他。
他看著她,慢慢的起身走到她身前,慢慢的握住她遞來的那塊點心。
臥室內的空氣有絲緊窒。
靜靜的看著點心半響,他猛然甩開,胸口急促的起伏,黑眸緊盯著她,粗嘎的說,「對不起,如果重來一次,那兩年的婚姻我還是會背叛你。萱,那兩年的你對于我來說只是一個喜歡的女人。只有現在的你,才是真正震撼我內心的……」
萱萱慢慢垂下眼,飄出聲音,「你出去。」
上官狂渾身一震,眼里閃過一絲痛楚,他頓了幾秒,跌跌撞撞的離開臥室。那臥室門被合上的聲音,彷佛也合上了萱萱心底那不小心打開了一絲的門。
她拿起手中的點心,看到有一塊點心上沾染了一絲他的血跡,她一口一口的塞進嘴里,眼神半閉著喃喃自語,「蘇式也不行了,這點心沒有以前好吃了……」
那兩年婚姻對于他來說,只是喜歡,所以他毫無顧忌的拈花惹草。
那兩年婚姻對于她來說,卻是傾心所愛,所以她無法原諒背叛。
那兩年里的背叛,他可以不在乎。但她卻不能,他是和她一起在神前許下婚姻誓言的人。正因為愛過,才容不下一顆沙子。無論那時他對她的感情是怎麼樣,那時的她,卻是真正的愛著他呵……
展園里風聲鶴唳,來往的佣人們都眼觀鼻,鼻觀心的靜默著做事。
從半天前乖戾狂暴的司少爺沖進老太爺的書房,這一去就是大半天。沒人知道書房里發生了什麼,管家明令所有佣人不得接近書房,這更是讓眾人心中多了一分猜疑。
「你就是非要那個女人不可?」
展老太爺那張保養得宜的老臉繃得死緊,瞅著司冠爵的黑眸里冰冷無情。
「她是我的女人。」司冠爵比老太爺還冷,寒冰一樣的氣息帶著戾氣,「你派貘去殺她?」
「沒錯。」展老太爺爽快的承認,他本來也就不打算瞞住他這個外孫。
「為什麼?我以為我們已經有了共識。」他指的是之前那次的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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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識?」
展老太爺老眼一眯,「她的那種能力,我展家還看不上眼。之前答應你是看在你喜歡她,但現在她已經可以危及你的性命了,留她不得。」
‘砰’——
展老太爺的話音剛落,他身旁的一只古董花瓶被擊的粉碎。司冠爵美的懾人的黑眸里泛起殘忍的血色光芒,書房內的空氣因為他的殺意而凍結。「沒有人可以傷害她。」
展老太爺臉上卻沒有一絲驚慌,黑眸定定的注視著他,淡淡的開口,「你也該知道我要做的事,沒人能阻止。不想讓我殺她,就不要讓她變成你的絆腳石。」
司冠爵冷聲,「我可以帶她離開展家。」
「你倒是從來都不戀棧展家的一切。」展老太爺勾起嘲諷的笑容,「你該知道,手無縛雞之力的她是無法在展家生存的。就算我不動她,你的那些敵人呢?你一旦離開,失去展家的勢力只怕會更讓她暴露在危險之中。」
展老太爺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外孫,知道他有听進去。
他嘆了口氣,拍拍他的肩頭,「冠爵,你是我最疼愛的外孫,我又怎麼會不在意你的幸福。只是如果顏萱萱一味的只在你的保護下做一個普通人,那你們的未來不會幸福。無論是展家還是你本身,都不可能是一個平凡的普通人。你們的生活注定要接觸很多普通人無法觸及的世界,她的品行、器量、能力必須足以和你並肩而行,否則她終究是只能拖累你,或者你願意將她一輩子鎖在流雲水榭?你懂我的意思嗎?」
司冠爵看著展老太爺,這個嚴厲而威嚴的老人是他八歲後唯一親近的人。他心底也明白,如果展老太爺要殺萱萱,完全可以做到不讓他察覺。而現在這樣,只不過是做為外公而給他的警告。
展老太爺負著手背對他,看著窗外迎風搖曳的花海。
「那些都是你母親最喜歡的花,這里有她喜歡的一切,可當年的她卻那樣的義無反顧的離開。你的母親是從小被我養在溫室的花朵,即使這樣生在展家,她也和一般的名門千金不同。愛上一個普通的男人,其後果顯而易見。所以當年我才極力反對。沒想到你母親的性子也烈,難得第一次反抗我竟是為了她所謂的愛情。」
老太爺的眼里充滿了回憶,想到那個他曾經捧在手心呵護的女兒,冷硬的外表多了柔軟。
「即使你不眷戀展家的一切,但是從小的經歷、你性格中的嗜血乖戾也注定了你做不了一個普通男人。冠爵,只有愛情的話,是無法支撐住你的幸福。」
司冠爵臉上的神色恐怖嚇人,靜默的听著展老太爺的話,沒有一絲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