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板上又傳來輕輕的叩擊聲,萱萱仍是一動不動的坐著。之前在門外發生的***動她不是沒听見,那種嘲諷和譏誚即使不用那個女佣說,她也一清二楚。
他陪著季琳琳一起參拜展家祠堂?
他陪著季琳琳逛街?
所以,沒空理她……
連給她一點點時間的空隙,都沒有嗎?他就真的這樣的忙嗎?如果他真的生氣了,無論他用什麼方法懲罰她,她都沒有怨言,只要不是用別的女人來……
但是……那個‘別的女人’,是他名正言順的未婚妻。和未婚妻這三個字比起來,也許自己才是別的女人而已。
這就是做‘情人’的感覺嗎?母親當年是不是也感受過這樣的感覺?驀地腦海里想起梁振天的怒吼,他說,‘什麼不好學,光學你媽!’
徹骨而熟悉的冰冷襲來,她抱緊自己,喃喃自語,「冠爵,我好冷……」
門板上的敲擊聲變大,敲門的人顯然失去了耐心,這次看沒有回應,直接推門而入。
「顏姐姐,你不舒服嗎?」
嬌柔清脆的聲音響起,萱萱抬頭,看到的是站在打開的客房門口的季琳琳。而她的手里拿著一把鑰匙,顯然她就是用這把鑰匙開的門。
萱萱笑了下,什麼時候流雲水榭的鑰匙已經是可以任人隨便就拿到的?
看到萱萱的視線一直停佇在自己手中的鑰匙上,季琳琳笑的更加燦爛,她天真無邪的揚了揚鑰匙,「顏姐姐,我听說你晚餐都沒吃,擔心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所以才拿了鑰匙開門看看,你別多心。」
她的語氣真誠,如果不是那雙眼瞳中隱隱的得意,萱萱差點要真的以為她是擔心自己的身體。
她維持著抱膝的姿勢不動,也不言語,看著季琳琳臉上的笑容更燦爛,語氣更輕快的說著。
「顏姐姐,如果你身體不舒服一定要說哦,我會替司哥哥照顧好你的。畢竟你是住在流雲水榭的客人,招待不周我們會很愧疚的。」
她是客人?
萱萱的身子震了一下,緩緩抬眼環顧客房一圈。
是啊,她自己現在這樣,不是客人是什麼?而季琳琳和冠爵,已經這麼快的就變成‘我們’了?
「我沒有不舒服,請你出去。」她淡淡的開口,心底越淒楚,神色愈發淡然。
季琳琳的笑臉僵了一下
,沒有看到預期中的畫面,她有絲惱怒。
眼眸一轉,她又笑出聲,「沒有不舒服就好,顏姐姐要多保重,健康最重要。對了,我今天和司哥哥一起逛街時,听說顏姐姐要找司哥哥,有什麼事嗎?」
原來,他們今天真的在一起!
握緊的拳讓指甲刺進掌心,萱萱的眼底滑過一絲痛楚,「我有事找他,當面才能說。」
「當面?」
季琳琳皺了皺鼻子,看起來可愛無比,但她的眼里卻閃過狠毒,微笑著吐出狠狠刺傷萱萱的話,「我理解顏姐姐的心情,但是司哥哥說不想見姐姐,所以這個當面很難哦。顏姐姐你有什麼事的話,告訴琳琳就好了,我一定會轉告司哥哥的。」
萱萱微微顫抖了一下,滿腦子都是季琳琳剛剛說的幾個字——
他不想見她!
他不想見她!?
他總是很忙,讓自己找不到他。那麼忙碌卻有時間陪著季琳琳參拜祠堂,陪著季琳琳逛街。沒有一刻空隙來听自己的解釋,原來這些僅僅都只是因為他不想見她!
「顏姐姐?」
瞅著她慘白的神色,季琳琳故作好心的驚呼,「顏姐姐,你的臉色好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來人啊,快去請醫生來給看看。」
門外傳來一陣吵雜的***動,隱隱幾聲爭執之後,是一道淡漠嚴厲的聲音響起。
「這都在做什麼?」
圍在門口的佣人認出這是從小生活在流雲水榭的中年女人,雖然都是佣人,但她可是資格最老的,同時又是從展姓的老管家的妻子,一時間也無人敢得罪。
「圍在這里做什麼,都去做事。」中年女佣威嚴的開口,一絲不苟的臉上帶著淡漠。
其他佣人迅速散開,她們原本也是不想來的,偏偏那季琳琳非要吆喝著一大幫子人一起來‘關心’顏小姐的身體不適。弄的她們只能站在門口,走也不是,留也尷尬。現在好不容易有人發話了,眾人立刻四散。
畢竟,無論怎樣她們可都還記得少爺曾經有多麼寵愛顏小姐,得罪了哪一個都不劃算。
季琳琳看到她帶來給顏萱萱難堪的人全被趕走了,有絲不悅的瞪著剛進門的老女人。看清老女人的臉以後,她心底的不悅更多。
這個老女人不就是那個老管家的妻子嗎?食古不化的老東西,她和她的丈夫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之前自己收買人心送出去的禮物,可是人手一份,偏偏就這個老女人和那個老管家將東西還了回來。
哼,別的佣人就算不喜歡也不敢這樣駁她的面子,這個老女人倒是囂張的很,她憑什麼?不就是一個下賤的佣人,等她嫁給了司哥哥,第一件事就是讓他們夫妻一起滾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