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按我的來說……那就中西合璧好了,年輕人肯定喜歡偏西式一點,更浪漫一些,但是也要考慮長輩啊,看你家那個老太爺就知道是一個古典守舊的老頭子,也兼顧上中式的課能更好一些……」
「嗯,嗯,繼續,還有呢?」展少昂模出筆,開始奮筆疾書。
「婚禮就用西式的,禮畢的宴席可以一半一半,擺上自助餐的同時,也給長輩們擺上流水席。讓賓客根據自己的喜好來選擇,也很不錯吧?」
「……是很不錯。」不錯在哪里?他怎麼沒看出來。
「如果你想更浪漫一點,可以弄個熱氣球啊,禮畢和新娘乘上熱氣球,在空中許下一輩子的誓言,再來個誓約之吻就更完美了!」
「喔。」
那還必須挑個好天氣,下雨不行、陰天不行、風太大也不行!
「不過最近听說水底婚禮也很棒耶,上次那件海洋之吻的婚紗就是為了在水里結婚的新人準備的,浪漫到極點了!想想在海底舉辦婚禮,將美人魚的童話續寫致完美,多麼浪漫……」
「……」
浪漫?在海底?不怕被鯊魚吃了?人人都帶著一個氧氣罩,能浪漫到哪去?
展少昂捏著筆的手有點不穩,她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都是哪里來的?他第一次覺得三哥也許很辛苦?不,大概是非常非常辛苦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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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臥室的門被人用力的踹開,展雄天沒有回頭,只憑這乖戾陰森的氣息他也知道是他要等的人來了。
「這是什麼?」
司冠爵捏著手中加密的卷宗,雙目通紅。他立在門邊,渾身冷厲的氣息彷佛能扎傷人一般的尖銳。
「你看了還不明白嗎?」展雄天慢慢回頭,打量著他。
「告訴我這不是真的。」
司冠爵冷凝的臉上面無表情,只有那捏著卷宗的手微微發顫。
展雄天凝望著外孫,神色復雜。
「你對你父親還有印象嗎?」
司冠爵抿唇不語,父親?這個在他印象中永遠只是個名詞的人,他沒有任何印象,也不在
意。
「你母親當年為了情人私奔,我一怒一下命令展家所有的人不得和她接觸。這個決定卻讓我後悔了大半輩子。如果當年在調查的清楚點就好了,你知道嗎,你母親的情人就是那個生化天才上官儀。」
司冠爵面無表情。
「接你回來之後,我也一直以為你是上官儀的孩子,是上官家的私生子,和那個上官狂是兄弟。但是沒想到……事實遠不是我想的那樣……」
展雄天頓了下,語氣唏噓。
「那份密報里已經寫的很明白了,冠爵,你竟然是那個川木一郎的孩子!川木一郎當初也愛上你母親,將上官儀和你母親都軟禁在川木組,你知道上官儀其實深愛著他自己的妻子,你母親郁郁寡歡,在一次醉酒後就和川木一郎有了你。」
「你怎麼能確定!?」
「本來我也半信半疑,就拿了你和上官狂的頭發去做DNA鑒定。結果顯示你和他並不是同一家族成員,這就排除了上官儀是你的父親的可能。而你母親這一輩子也就只接觸了他們兩個男人,冠爵,承認這個事實吧。」
「DNA鑒定用來判斷兄弟之間很難,做不得準!」
司冠爵的臉色隱隱發黑,沉默冷凝的樣子沒有一絲人氣。
「用這種方法鑒定兄弟姐妹的確很難,最多只能鑒定你們是否是同一家族成員,無法判斷是不是同一個父親的孩子。但是只要你們不是同一家族的成員,這結果就出來了。你是川木一郎的兒子,冠爵,你知道這代表著什麼嗎?」
展雄天解釋的很仔細,他很清楚這段話對司冠爵的沖擊劇烈,絕不像他外表表現出來的這般無動于衷。
司冠爵依舊不置一詞,神色冷凝的看不出波動。
「那個孩子也是川木一郎的女兒——現在你該知道我為什麼非要你和顏萱萱分開,冠爵,你能理解嗎?」
展雄天垮下臉,神色間彷佛突然蒼老了許多。
他何嘗不希望這個冷冰冰的外孫能擁有幸福,看到顏萱萱帶給外孫的快樂,他心底也是十分欣慰的。只是原來這一切,都是上天不懷好意的玩笑。他愛上的這個女人,竟然是和他有血緣關系的妹妹!
司冠爵除了剛開始的波動之外,他的表情一直很冷靜。事實上,應該說是他根本沒有任何表情了。
「冠爵,放開她吧。你們是兄妹,是擁有同一半血緣的兄妹……」
司冠爵緩緩抬眼直視展雄天肅穆的神色,時間在這一刻彷佛瞬間停止——
他眼前發黑,朦朧中似乎看到了那天萱萱帶著羞怯的說,「冠爵,我愛你……」
他記得關于她的一切,從小到大,點點滴滴。她羞怯臉紅的樣子很美,那眼中滿滿的情意讓他的心房灼燙,恨不得將她揉進自己的骨血中,再也不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