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美蘭猶豫了一下,慢慢走到他面前,「振天,你不舒服嗎?」
「沒事。」
他不著痕跡的抽出紙巾,擦拭掉掌心的血跡,沒有讓她看到一絲異樣。瞄了一眼時間,已經是晚上十二點了,早過了她應該睡覺的時間。
「怎麼了?睡不著嗎?」
「振天,我總是覺得很心慌,好像……好像忘記了什麼……」林美蘭恍惚的說。
「忘記了就忘記了,別勉強自己去想,一會又頭痛了。」梁振天起身將她摟在懷里,淡淡的吩咐佣人送來一杯熱的可可亞。
「可是……我覺得很重要,好像是萱萱之前和我說了什麼,我卻忘記了……」她皺眉努力思索,卻想不起來只言片語。
他低頭看她,漫不經心的問著。「那天和萱萱一起回來的男人,你沒印象嗎?」
「那個孩子一定是萱萱喜歡的人吧。」
林美蘭想起那個俊美漂亮的男人,雖然有些冰冷,但是那雙黑眸在每次看向萱萱時總是多了一抹溫度。
「萱萱沒告訴過你嗎?」
「沒……」
她的眼神迷蒙了一下,有絲恍惚的不確定,記憶中好像曾經听到過萱萱甜美的聲音對她撒嬌。
媽,我有喜歡的人……我好喜歡,好喜歡他……
媽,你的女兒有很多人追哦……
媽,我喜歡的人他叫……
叫什麼?她想不起來!
林美蘭躇緊眉頭,總覺得似乎忘記了非常重要的事。
「美蘭,你不覺得那天那個男人和一個故人長的很相似嗎?尤其是那一雙眼楮,幾乎毫無差別。」梁振天勾起笑容,細細的審視著她臉上的神色。
「眼楮……」
她喃喃出聲,腦海里浮現的是一雙美的懾人,亮如星眸的眼楮。他很開朗陽光,卻有一雙美的過分的眼眸,她總是覺得那雙眼楮和他不搭,讓他憑添了一絲陰柔……
他是……他是……
「一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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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听到她呼喚出口的聲音,梁振天渾身一僵。
她……記得這麼深嗎!?
嚴格說來,司冠爵長的並不像川木一郎,他更多的繼承了展琪的美貌,俊美的讓人贊嘆。只有那雙美的懾人的眼眸是完全遺傳自川木一郎。他第一次見到展家的惡魔時,就立刻明白了,這個男人不是什麼上官儀的兒子,而是川木一郎的私生子!
「他很像川木一郎是嗎?」梁振天低低的笑了,那笑聲中帶著莫名的蒼涼。
「振天?」
被他的笑聲驚動,林美蘭不安的動了動,小聲的呼喚他。
他忽然斂住笑容,看著她半響,突然低下頭,在她耳邊詭異的低語,「美蘭,你知道嗎?你的萱萱戀愛了,她愛上的就是那個男人,那個和川木一郎很像的男人,他是展琪的私生子……」
展琪的私生子!
和川木一郎的很像的男人!
林美蘭彷佛被雷劈中,精神恍惚的立著。她渾身僵硬,眼前白霧一片,彷佛又看見了那個高大爽朗的男人苦笑著對她說——
對不起,美蘭,我愛她。
美蘭,愛情如果可以收放自如,那就不會這麼辛苦了。
她為我生了一個兒子,一個漂亮的小家伙,美蘭,我好開心,這輩子從來沒有覺得如此幸福過。
美蘭,她不讓我見孩子,但是沒關系,我知道我兒子的名字,他叫做冠爵……冠爵,我的孩子……
「啊——」
林美蘭倏地爆發出尖叫,她抱著頭開始劇烈掙扎。
眼淚不可抑制的跌出眼眶,冠爵冠爵,是他的兒子,那她的女兒呢!?他那麼愛他那個未曾蒙面的兒子,為什麼她的女兒卻得不到他絲毫的關注!?
梁振天冷眼旁觀著她的掙扎和瘋狂,眼底有著深沉的痛苦和一絲矛盾的快意。
她也會痛嗎?
也能感受到和自己一樣的痛楚嗎!?為什麼看著她此刻的痛苦,他卻感受不到絲毫滿足!?看著她一遍又一遍嘶喊著另一個男人的名字,他心底那已經化膿的傷口,腐爛的更快。
「……老……老爺?」
女佣端著溫熱的可可亞立在書房門口,驚恐不定的看著混亂一片的書房,雖然早已習慣了女主人的精神不安,但是如此瘋狂的場面還是第一次見。
「東西放下,出去。」梁振天冷淡的吩咐。
「……是。」
女佣放下可可亞,遲疑的看了一眼瘋狂中的女主人,還是退了出去。她搖搖頭弄不明白老爺的想法,有時候感覺老爺深愛著夫人,為什麼有時候卻又能冷血的看著夫人那般瘋狂……
梁振天看著她良久,端起桌子上溫熱的可可亞走近她,將她摟緊懷里輕哄,「乖,美蘭,你最喜歡的可可亞,喝一點睡覺了。」
林美蘭吶吶的看著他,眼神陌生的彷佛不認識他一般。
梁振天不以為意,將那杯可可亞遞到她眼前,「喝吧,喝了睡個好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