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這酒啊,可是好東西。喝了之後平時不敢說的話也可以肆無忌憚的說出來。也有人說啊,這酒不是好東西,明明是藏在心里很久打算讓它爛在肚子里的話,最後卻迷迷糊糊的說了出來,被眾人所知。
其實我覺得,並不是這酒的好壞問題,而是最後得到的結果問題。有些話我們埋藏了很久,說了出來,最後很有可能是得到兩個結果。一個是好結果,別人接納了,並且認同了你的話;一個是壞結果,別人不接納,覺得你純粹是在瞎扯淡。
而我那一天其實也沒喝醉,只是喝多了,最後拎著臨染的衣襟大吼︰「哎,你到底要怎麼樣?到底怎麼回事?你說話啊,你到底要怎麼樣!一會兒在月皇當助理,一會兒又去泰臨當明星,你是不是有什麼仇恨埋在心里頭啊,你告訴我,我幫你解決!以前你接近我……也是因為想要利用我對不對?你要利用我什麼?告訴我!哎,說話!」
我拎著他衣領不說,甚至還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臉。
臨染一臉無奈的看著我︰「安蘭,你喝醉了。」
我打了一個酒嗝︰「我不是喝醉了,我只是喝多了而已。喂喂,你別一副要死不死的樣子,整天笑眯眯的擺著一副臉。你有什麼想法就告訴我,我們不是朋友麼,我們不是好同事麼?都已經過去那麼久了,你現在突然回來又算怎麼回事,一句話都不說的跑去泰臨,還換了電話……喂,臨染,你真的是因為記恨以前夙的父親開車撞死了你們全家,所以來報復的嗎?」
當我說到這句話,他的眼神一下子冷了下來,坐在桌邊喝著酒的夙也微微一怔,隨後將酒杯放了下來︰「安蘭,你是怎麼知道這件事情的。」
「哎,我是問月的。以前臨染莫名其妙的對我很好,我就覺得很奇怪。我這人就是有這點毛病,別人對我不好,我就拼命巴結別人;別人對我太好,我就會擔心。可是其實我自己是很簡單的,我不會想太多事情,什麼仇恨啊,什麼憤怒啊……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其實我挺記仇的,但是我從來都不報仇。我也不說冤冤相報何時了,我只是覺得……如果真的成了過去,如果這種痛苦我們已經承受了,接納了,那麼就不要把傷害再給別人了……因為我們自己也知道啊,這種痛,很難受的……很難受很難受的。」我承認,當我一股腦說出這堆話的時候,我自己也嚇了一跳。
我沒有喝醉,我只是喝多了。
喝多就話多,一張口就合不攏嘴。
臨染將我扶到了沙發上,然後一聲不響的回到桌邊。我迷迷糊糊的,听到他們兩個在說話。其中一個說︰「那麼久的事情,我已經忘記了。」另一個說︰「我知道,所以當社長讓你做我助理的時候,我沒有拒絕。」
「我是因為別的事情,才接近她的……」
「什麼事情?」
「已經過去了……」
過去了?喂!我還沒過去呢!我還沒過去呢!!!
猛地睜開了眼楮,我一下子彈了起來。發現自己躺在床上,外面的天空已經一片通明了。拿起旁邊的鬧鐘……早上七點。
哎?昨天???昨天我干什麼來
著?好像是喝酒了。哦哦哦,記起來了,是夙和臨染來我家,然後我燒了菜,大伙兒一塊吃,之後吃著吃著我就沒印象了。
揉了揉太陽穴從床上爬起來,我挪到廚房去,看到那些碗早已經洗干淨放進了櫥櫃里,外面的桌子也被擦過了,剩菜被放進了冰箱,灶台也整理的很干淨。
呃……這些,是誰做的?夙嗎?還是臨染?
多半是臨染吧,夙那樣的人會洗碗嗎?連超市都沒進去過幾趟,讓他洗碗的話整個碗櫃都會被砸下來。
迷茫的站到客廳,我正游神著,突然身後傳來一句話︰「你醒了麼?」
我勒個擦,當下我真是嚇得汗毛全部都豎了起來,整個人像瘋了似的拼命彈出百米遠,貼在牆壁上顫抖著回頭。
是臨染,他居然還在我家!我靠,這人走路都沒聲啊,而且留在我家過夜也不知道通知一聲,害得我以為大白天見鬼了。
「嗯……」一聲呢喃從腳邊的沙發上響了起來,我嘴角抽搐兩下低頭一看……夙居然也在。他昨天是睡在沙發上的嗎?我汗,他們兩個也太隨便了點吧?!就算我大方,也不是這麼個大方法啊!我好歹也是一個女生,一個女生跟兩個單身男人睡在同一個房子里,外人看見了不知道會怎麼想呢!
「既然都醒了,那我準備早餐吧。」臨染好像把這里當成自己家似的,平靜的走進了廚房去,我郁悶的站在那里看著頭發亂糟糟的夙︰「昨天……你和臨染……都喝醉了麼?」
「酒後不能駕車,所以沒走。」夙很平靜的說了這句話,然後開始扣襯衣紐扣。
我嘴角抽搐了兩下……這倒是,最近酒後駕車抓的很嚴,若是被查出來,罰錢吊銷駕照不說,還要坐牢半個月呢。好吧好吧,看在這個理由的份上,我暫時讓自己的大腦接納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我和兩個單身帥哥,還都是明星,共處一室。
哎,真不知道是艷福呢,還是悲劇。
吃了早餐之後臨染先開車走了,泰臨公司比月皇早半小時上班,而且臨染最近很忙,據說通告滿滿,電影也滿滿,檔期都排到北極去了。我洗完碗之後擦著手從廚房走出來,夙站在那里等著。
我有些為難的看了一眼窗外的公路︰「夙先生,不如你先走吧。如果我們早上一起去上班被記者拍到的話,他們又要炒作一些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