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轉過頭,我將視線移到了醫院的最頂層,那里是一片寬闊的玻璃窗,有一個人影正站在那里看著這一邊,好像看了很久,又好像才剛剛注意過來。
夙……是夙?!
我千想萬想,怎麼也沒有想到過會是夙。他不是應該還在拍戲嗎?他不是應該很忙嗎?所以,上一次商貿大廈上發生爆炸的事情,也是夙做的。我看到了他,卻從來都沒有懷疑過他。因為,因為他根本就是神仙一樣的人啊,散發著光芒,站立在雲層之巔,怎麼可能會做出那種事情。
是啊,因為他是神仙一樣的人,所以……我從來都不曾懷疑過他的。
只是他為什麼這麼做?還是這些短信是有人冒充他發的,想要欺騙我嗎?想要擾亂我的意識嗎?其實……這一切根本就不是他做的對不對?其實……是有人想要讓我墜入一個迷霧對不對?
我想要把手機關掉,但是它卻一刻不停的震動著,那麼多那麼多的短信,一下子爆發了過來,千條千條,我的手機一直震一直震,震的我終于忍無可忍一下子把電板給掰了開去,手機在這瞬間自動關機了。
我感覺自己全身都毛骨悚然的,手里一只是兒子手機的殘骸,一只是被我掰開了的手機,兩只都這麼躺在我的手上,好像握著的是尸體一樣。
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我發怔的就這麼站著,腦子里空蕩蕩的,心里想著可能方千亦等會兒就會打電話過來,但是卻怎麼也不願意把電板裝上。如果裝上了,那些短信又會沒完沒了的發過來,如同一張張催命符。
「小姐,您要打車嗎?」一輛出租車大概看我站了很久,終于慢條斯理的從另一條路上駛了過來。我連忙抬起頭︰「啊,對……我要打車。」
我要去安逸的學校,確定他是否安全。
出租車司機很快發動了車子,我看著窗外的房子還有路面的標記不斷的後退,風從頭發間吹過去,柔軟的好像一雙縴細的手在撥動你的發。
我呆呆的看著外面,沒有注意出租車已經上了高速,並且沿著相反的方向開去。等到我回過神來,他已經以極快的速度在往前沖刺了︰「司機,這條路好像不對,我兒子所在的學校應該不是往這邊走的吧。」
「哦,我有一條捷徑可以去那個學校,在高速口的另一頭,所以就上來換一下道,速度會比較快。」他回答的慢條斯理。
我將信將疑的皺了皺眉頭︰「是嗎?」有捷徑,那也不用往相反的方向開吧,而且開得那麼急,又不是去投胎。
我頭一仰倚靠到了車椅背上,周圍的景物依舊飛快的在後退。忽然有一種強烈的恐懼感從周圍蔓延了過來,好像是被怪物盯上的感覺,我直起身把頭探向了窗外,發現自己早就不在高速公路上,而且到了一條莫名其妙的路徑。
這個司機……有問題!
之前我在醫院門口等了那麼久都等不到一輛車,後來忽然就有一輛車過來了,而且還莫名其妙問我要不要打出租車?請
問在你不招手的情況下出租車司機會過來問你要不要坐車嗎?除非是在一些固定的場所,他們要多招幾個人順路送過去,否則絕對不會這樣。
而現在整輛車就我一個人,他故意停下來,故意上我坐上車……是想要把我帶去什麼地方。
該不會是那些可怕的司機劫匪什麼的吧?把乘客偷偷送到某個地方,然後把我給分尸了,搶劫錢,甚至做出更加可怕的事情!啊啊啊啊,不行不行,我得趕快給方千亦打個電話。對了,手機電板都沒有裝上。
我急急忙忙把手機拿出來裝電板,本來以為裝上之後那些短信還是會一個勁的發過來,但是卻發現手機靜悄悄的,沒有任何反應。看了一下信號,是零!
我靠,哪個人說電信已經覆蓋了世界各地,沒有一個地方收不到信號了!這里怎麼就收不到……該死的。
「我要下車!」終于忍無可忍了,我伸手緊緊握住了旁邊的車把手。但是保險就在這個時候「啪」的一下彈了下去,那個司機繼續往前開著車︰「妙小姐,在這種地方下車,可是會遇上野獸的呢。」
「你怎麼知道我姓妙?我似乎沒有告訴過你吧……你是誰!」這個人果然有問題。
他不再回答了,繼續駕駛著車。我在後面一個勁的問︰「你到底是誰?有什麼目的?要帶我去什麼地方?!是誰指示你做這些的?!我告訴你,綁架罪可是很嚴重的!按照刑法第239條……那個,以勒索財物為目的綁架他人的,或者綁架他人作為人質的,可是要處十年以上的有期徒刑甚至是無期徒刑,而且還會沒收財產;如果是導致被綁架人的死亡或者殺害被綁架人的,是要處死刑的!我告訴你,你現在是在犯罪,俗話說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你做這樣的事情,就算把我殺了,也總有一天要曝光的!」
「妙小姐不必害怕,我不會拿你勒索錢財,也不會拿你做人質,更不會傷害你。所以以上罪行全都不成立。我只是帶你去一個地方……」司機平靜的開著車,好像見慣了這樣的大風大浪。
我顫抖著手臂將剛才被打碎的那只手機掰開來,拿了里面最鋒利的手機殼碎片頂向他的脖頸大動脈︰「你要是不讓我下車,我……我會殺了你的。」
「妙小姐,當一個人明明知道自己正在做一件可能造成另外一個人被殺死的危險事情,仍然不顧別人的生命而造成他人的死亡……可是謀殺呢。」司機微微一笑,他側過了頭︰「你現在殺了我,是會坐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