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間,公子由男人變成了女人,換了誰也沒辦法平靜地接受。
「公子……」一接觸到公子帶著幾分邪氣的慵懶笑容,莫霖馬上聯想到昨夜的旖旎,剛毅的臉迅速染上可疑的紅暈,且越來越深……
「霖,昨夜休息得可好?」玄月冰根本就是明知故問,有她在身側騷擾,莫霖怎麼可能睡得安穩?
根本就是一夜未眠好不好!
「公子,我去廚房看看早餐準備好了沒有……」莫霖很沒志氣地選擇了逃避,他承認,再修煉一百年也不可能比得上公子的厚臉皮。
哪有人拿那種事情開玩笑的嘛!
「呵呵呵呵……」一夜春風,讓玄月冰的心情出奇的舒暢,原本就喜歡捉弄莫霖,現在兩的關系有了跨越性的發展,捉弄起來當然更是別有一番情趣。
不枉她特意在十八歲生辰當天告訴他這個秘密呢!
莫霖離開後不久,一個丫環前來稟報,「公子,早膳已經備妥,請移步偏廳!」丫環溫文有禮,比之大家閨秀有過之而無不及,這正是玄府最讓人津津樂道的原因之一,不論是怎樣粗鄙的人,進了玄府之後,不出半年,便會變成另外一個模樣出來。
據說,京城里有不少富豪,都想將自己不成材的孩子送到玄府來教育一番,可惜,玄府不輕易招人,里頭的可都舍不得走呢!
玄月冰慵懶地打了個哈欠,緩緩起身,用烏龜都自嘆不如的速度往偏廳走去,其實,用爬,大概更貼切一些。
終于,在一刻鐘之後,她終于走到只隔兩個回廊的偏廳,長長的餐桌旁邊,玄亦星早已等得有些不耐煩了。
更確切地說,他是在生氣!昨夜錯過了一場絕世好戲,那絕對是娘親的陰謀!太可惡了,居然如此狠心地算計自己的親生兒子!如果不能找個機會扳回一城,他玄亦星就不用在玄府混下去了!
「公子!」一眾丫環朝玄月冰福了福身子,將覆在餐點上的蓋子移開,準備伺候主子用餐,可是,卻沒有一個人上前為玄月冰拉開椅子。
因為,這是某人的專利啦!
「公子,請坐!」莫霖上前為玄月冰拉開椅子,扶她坐下,玄月冰的手狀似無意地在他指間輕撫了一下,若無其事地坐下用餐,惹得莫霖又是一陣羞澀。
公子,他絕對是故意的!
他已經可以預想,今後的日子,他會要遭受多少這樣的「疼愛」,想想都覺得頭痛!
兩人之間的小動作,被玄亦星看得一清二楚,小嘴生氣地噘得老高,臭娘親,這根本就是故意在給他下馬威嘛!
哼!人家我可是爹爹的親親兒子,難道還比不上一個女人重要嗎?
「莫女乃爹,我要喝湯!」玄亦星大聲地要求著,眼楮死死地盯著正悠閑喝湯的老娘,那碗湯,是爹爹提前盛好的,因為那是娘親的習慣。
他決定了,以後,這也是他的習慣!
「呃?小公子……」您不是不愛喝湯嗎?莫霖心中雖有疑慮,可是,看著小公子不太高興的表情,他還是上前為他盛了一碗散發著淡香的清湯,還細心地吹涼了才送到小公子身前。
「哼!」玄亦星示威發朝娘親哼了一聲,得意地捧起小小的湯碗一口氣喝了個精光,讓一旁的丫環們都看得傻了眼。
小公子不是最討厭喝湯的嗎?
「莫霖,本公子想吃雪丸!」玄月冰淡然一笑,頃刻間風華萬千,迷得一眾丫環神魂顛倒,更讓站在近旁的莫霖渾身如雷擊一般輕顫。
心中卻是不住地哀嘆著,公子,不要隨便展示您的笑容,那會讓我無法自持……
「莫霖……」
「是,公子!」莫霖被玄月冰嬌聲一喚,機伶伶地回過神來,趕緊拿起專用的碗筷為玄月冰取來香糯的雪丸。
娘親絕絕對對是故意的!玄亦星已經氣得雙唇直顫了,下一刻,他馬上不甘示弱地再下命令,「莫女乃爹,我要吃魚!」選了一道離自己最遠的清蒸魚,看著莫霖遵從自己的命令前去夾魚,他再向娘親投去高傲的一瞥!
你是娘親又怎樣?我可是他的親親兒子!
接下來,母子倆不斷地進行著拉鋸戰,兩人將桌上的菜色點了個遍,就算每道菜都只吃一口也飽了!
玄亦星的小臉已經被怒氣薰紅,小嘴噘得天高,直盯盯地看著玄月冰的樣子,活像隨時都會撲上去咬她一口。
他真的很想咬娘親一口,狠狠地咬!
「莫女乃爹,我要練劍!」娘親,看你這下子還能有什麼招?沒有半分練武天份的您,也要跟著我一起去練劍嗎?
看著兒子得意洋洋的小臉,玄月冰深遂的眼中充滿了笑意,就算嘴角沒有彎起,仍是一張愉悅的笑臉。
算了,今天就暫時放過這小子吧!想跟她搶男人,你還女敕了點呀!
「去吧!本公子今天不想出門!」意思就是,她暫時用不著莫霖的保護,可以稍微讓給兒子開心一下!
「哼!莫女乃爹,我們去練劍!」自以佔了上風的玄亦星,喜滋滋地拉著莫霖跑出了偏廳,來到練武堂,其實,就是一個單獨的院落,玄亦星看著順眼,便取了個自認為威武的名字。
「小公子,今天想要練哪套劍法?」莫霖認真地詢問著,雖然剛剛的餐桌之戰有點莫名其妙,但是,對小公子,他卻是真心的喜愛,隨時都保有細膩的耐心。
「隨便啦!」成功地將爹爹拐到這里,玄亦星安下心來,小臉也不再緊繃了,其實,他並沒有討厭娘親啦!只是,娘親不講道理地剝奪了他小小的樂趣,讓他心里很不爽,不發泄出來,那可是對不起自己耶!
娘親早就教過他了,心里有不爽就要及時發泄出來,不要影響到接下來的快樂!他只是認真地實踐娘親教授的道理罷了,很孝順吧!
「小公子,您剛剛……似乎有些不高興?」莫霖小心翼翼地問出,小公子畢竟還是三歲多的孩子,有什麼情緒也不懂隱藏,全都且露在臉上,他哪會看不出來呢?
「當然不高興了!」被娘親欺負了,而且他還沒有半分察覺,很丟臉耶!
「為什麼呢?」
「你想知道?」突然,玄亦星起了幾分惡作劇的心思,爹爹雖然冷冷的,可是,卻是根直腸子,思考問題不大會轉變,這種人,最好拐了!娘親平常就最愛戲弄爹爹了,可見這件事情多麼有趣!
「小公子如果願意說,我當然想知道!」被人算計的莫霖,仍是傻傻地繼續往陷阱走去,一點自覺都沒有。
「莫女乃爹,昨夜……你有沒有遇見什麼特別的事情?」果然,一提到「昨夜」,玄亦星馬上看到莫霖背對著他的身子僵硬了起來,「沒……沒什麼……」莫霖心中大驚,不知道該如何應對,只能結巴著企圖搪塞過去。
小公子的無心之語,再次挑起了他對昨夜的回憶,腦海中又不斷閃現著旖旎的片段,讓他感覺身上瞬間變得燥熱起來。
該死,不能在小公子面前失態!
冷靜……冷靜……小公子只是無意提及,根本沒有特定的意思,千萬不要自亂陣腳……
「莫女乃爹,你知道我爹是個女人了吧?」玄亦星唇邊的笑容一點點擴大,笑得眼楮都微眯了起來。
「啊!」一聲驚呼,莫霖騰地轉過身來,不敢置信地看著玄亦星。
「小公子,你……」是怎麼知道的?
「笨蛋莫女乃爹,爹爹若真是個男人,你以為我是從哪里冒出來的!」有趣,真是太有趣了,明明昨夜娘親已經將爹爹吃了個徹底,可是,他居然呆呆地到現在還沒有想到自己的身世……
家有笨爹,有趣至極呀!
「小公子,公子……是你的娘親?」也就是說……小公子是公子生下來的,並不是從外面撿回來的孩子,更不可能是別的女人為他生的孩子,那小公子的親爹……
「我記得娘親說過,好像……三年前的某一天夜里,她吃掉了某個中了藥的男人,然後……就生下我了嘍!」這樣的提示再清晰不過了吧?相信老爹的推理能力再差,也應該猜得到他的親爹是誰啦!
「……」怎麼這樣?莫霖已經被徹底震傻掉了,呆呆地站在原地,就算玄亦星在他面前蹦得老高他也視而不見。
如此說來,那夜與自己纏綿的神秘女子就是公子!
「爹爹,您慢慢回憶嘍!」玄亦星心情愉快得不得了,哼著不知名的小曲兒,走出了練武堂,上別的地方找樂子去了。
留下莫霖獨自罰站。
「小公子……是我的兒子……」終于,他認識到一個非常重要的事實,他疼愛了三年的小公子,居然是他的親生兒子!而且,他根本早就知道自己是他的親爹,可是,卻一直沒有說出來。
難怪……小公子那樣堅持要叫他「莫女乃爹」,這三個字里,有一個「爹」字呢!
這下子,我的人生,真是不可能孤獨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