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曬月亮?這種說法,玄月冰倒是第一次听到,新奇得很!
「沒問題!」兩人靜靜地走在林間,空氣中全都是桃花的香甜,天空的月亮,也努力追逐著兩人的腳步,為他們照亮腳下的路。
不知不覺間,兩人已經走到湖邊,月光下的湖面閃爍著銀白的光澤,放射著耀眼的光芒,他們劃來的小船隨著微波輕輕蕩漾著,那樣搖擺的動作,仿佛是在月光下跳舞。
「月冰是做什麼的?」樂子辰突然對玄月冰的事情好奇起來,忍不住就開口問了。
「我是渾身充滿了銅臭味的商人!」言語間的滿是自貶之意,唇間卻是無所謂的慵懶笑容,玄月冰悠閑地踢著岸邊的石頭,落入水中時,會發出「咕咚」的響聲,在空寂的夜間顯得格外動听。
「月冰真是誠實!」樂子辰輕聲笑著,也學著玄月冰的樣子,將岸邊的小石頭踢入湖中,享受著石頭落水的「咕咚」響聲。
兩人似乎都不為失眠而愁,反倒是尋到了不一樣的快樂,直至天際微白,兩人才回到小屋。
清晨的桃花林,鳥語花香,沁人心脾,令人忍不住精神一振。
「冰,今天還要留在這里嗎?」洗漱完畢之後,雲翔鶴倚到玄月冰的身旁,輕聲問著。
這里美則美矣,卻仍不足以令他忘記此行的目的!雖然金礦並非他雲家發現的,而他也絕不會有分一杯羹的可恥想法,只是不願看到玄月冰怠慢了工作。
「小鶴鶴,這麼美的桃花林,來去匆匆豈不是辜負了這番好運,稍安勿躁!」玄月冰無意匆匆離開,說話時,眼神不時看向樂子辰,他正坐在自己的古琴架前,靜靜地調試著琴弦。
「娘親,這個叔叔……該不會真是從……那里來的吧……」玄亦星小小聲地問出心中的疑惑,小手悄悄指著天空。
因為,樂子辰看起來實在是沒什麼「人氣」,渾身都散發著冷冰冰的氣息,稍有不甚可能還會被凍傷呢!可是,這麼冷淡,是不是同時也代表著他的寂寞呢?這個桃花林是很美,可是,卻只有他一個人,真不會覺得悶嗎?
「臭小子,你何不自己印證一番?」她這個做娘親的,可沒義務回答這種無聊的問題。玄月冰笑得一臉神秘莫測,讓玄亦星好一番郁悶。
向娘親尋求答案,是他白痴!
「各位是準備要離開了嗎?那……子辰獻上一曲,為各位送行!」樂子辰旁若無人地說著,指下輕點,樂音緩緩鋪開來,漸漸纏繞于清晨陽光下的桃花林,應和著林中的清脆鳥鳴,又是另一番美妙的感覺。
穿梭在林間的微風,夾帶著桃花的香甜氣息,輕輕拂過樂子辰的臉龐,卷起他兩鬢隨意散落的發絲在空中輕舞飛揚,躍動的十指行雲流暢地演奏著絕美的樂章,如同無意間墜人間的仙子,超凡月兌俗,那樣的場景,直叫人心神俱迷。
晨間的風捎帶著幾分沁骨的涼意,玄亦星已經吹得機靈靈地打了個寒顫,躲進了父親的懷里尋求溫暖,雲翔鶴也下意識地雙臂收緊抱了抱自己。
不知何時,玄月冰已經走近樂子辰,他的身上,只著一件單衣,瑟瑟寒風中,顯得特別單薄,一股心疼的感覺涌上心頭,他不自覺地取下自己的披風,覆上他的身子。
指尖掠過他脖頸的皮膚,些微涼意從指月復傳來。黑色的披風與樂子辰身上的純白形成鮮明的對比,強烈的視覺刺激,只讓人覺得他離凡塵俗世更加遙遠,讓人無法觸及。
感覺到身上突然而至的溫暖氣息,樂子辰眸子微微一抬,指下的動作卻是沒有絲毫滯頓。看到了玄月冰慵懶的笑顏仍是那般的漫不經心,那殘存著體溫的黑披風正緊密地包裹著自己,陌生的感覺令他的心里涌起一股不知名的熱流,卻又很快淹沒在慣有的冷漠當中。
他,早已習慣一個人的生活了。
不知過了多久,一曲終了,樂音漸歇,晨風依舊,樂子辰看不清的眸子中,卻多了幾分不安份的色彩。
「子辰,要不要跟我一起走?」玄月冰微笑著伸出自己的右手,定定地等在樂子辰的身前。
樂子辰無意識地抬眸看著那只手,白皙縴長,卻透著一股令人莫名安心的力量。
走?離開這個與世隔絕的桃花林,他還能去哪里?
可是,看著莫霖透著溫暖的淡漠,看著雲翔鶴溫柔的沉靜,看著玄亦星可愛的笑顏,他突然覺得,這個人,或許可以改變自己一成不變的沉寂生活。
「好……」伸出自己的右手,樂子辰捉住那只等著自己的手,站起身來。
桃花林的外面,會有怎樣的世界等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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