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玄亦星心里直顫抖,不斷自責著,為什麼要無聊地跑去那個草叢,這下好了,爹爹被咬傷了,該怎麼辦?
「不要哭,你可是男子漢呢……」看到兒子泫然欲泣的小臉,莫霖盡管疲累,卻仍是笑著想要安慰兒子,可是,那樣憔悴的面孔,實在是沒什麼說服力,玄亦星的眼淚已經忍不住撲簌簌直掉落,卻又不敢哭出聲來。
「我……沒事……」可是,任誰看了他的樣子,都不可能相信他沒事。
「莫霖,這可怎麼辦好……」雲翔鶴也是心急如焚,莫霖是個習武之一,向來都是以冷硬堅強的形象示人,幾時有過這般虛弱無助?在這種地方能遇到人的可能性幾乎為零,難道……他們要眼睜睜地看著莫霖毒發身亡嗎?
「公子……唔……哇……」莫霖還想說些什麼,卻被喉間突然涌來的腥甜阻住了,一陣悶哼之後,大口鮮血噴出,將玄月冰胸前染紅,看在幾人眼里,是那樣的刺耳。
「爹爹……」玄亦星撲了過來,哭得很是淒慘。
「……」想要安撫兒子,莫霖卻無奈地發現,他已經說不出話來,雙手更是使不出半分力氣。
難道……他要死在這里了嗎?心中涌起一陣悲涼,他,真的好想陪伴公子一生,如果有來世,他仍舊想要與公子相遇。
公子是流通在他體內的血液,是生命之源,離開了公子,他全身的血液都將枯竭,那時候,他只剩下地獄可以去了。
可是,他仍舊慶幸,死的是他,而不是公子!
「公子,以後……莫霖,不能再保護你了……」這是他心中最大的牽掛,另一個便是……
「爹爹,你別說話,休息一下就會好的!」玄亦星顫抖著聲音,說著自己都不相信的謊言,眼淚早已爬滿了小臉,他卻騰不出手來去擦拭。
「……」無言地看著自己最愛的兩個人,他的心中涌起無限眷戀,曾經,他以為自己的人生會是永遠的灰暗,卻遇上了猶如太陽一般明亮溫暖的玄月冰,可是,天意弄人,偏偏要在他體驗過幸福的滋味之後,又要將他帶走……
「霖,我不準你死!許下的誓言,你必須貫徹到底!」玄月冰的口氣霸道而堅定,她扶住莫霖的雙手突然發力,竟是憑一己之力將莫霖扶得站起身來,看著莫霖氣喘吁吁的樣子,她沒有半分退縮。
「霖,這是命令!你若是敢死,我保證,我的身邊不再有護衛,我會很努力地去招惹任何一個想殺我的人!」玄月冰如此威脅著,沒感覺半分心虛,定定地看進莫霖的眸中,傳遞著她的絕決。
「是,公子……」公子,原就是這麼霸道的一個人哪……莫霖在心里扯出一個笑容,仿佛又尋回了幾分力氣,腳下竟是挪動了一小步。
「我來幫你!」樂子辰不知何時走了過來,一陣沉寂,卻是堅定地伸出了自己的雙手,扶在莫霖的另一側。
「亦星,咱們也跟上,你爹……不會有事!」雲翔鶴抱起玄亦星,也是一臉的堅定,跟在三人的身後繼續前進。
路,依舊沒有盡頭,分不清東南西北,他們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可是,莫霖卻漸漸放軟了身子。
不是他不想走,而是,他已經透支了全部的力氣,再也走不動了。
他真的很想遵守與公子的約定,可是,恐怕只能失信了!
「公子,對不起……」莫霖的身子軟軟滑下,玄月冰用盡全力扶住,卻仍止不住他下滑的趨勢,跟著一起跌落在地。
「霖,你振作一點,我們很快就能出去了……」雲翔鶴和玄亦星也迅速圍了過來,焦急地看著莫霖大口大口地吐血,血色已經變得暗黑,毒已攻心。
「公子,我恐怕……」不行了!最後三個字,壓得他心痛,也不敢說出口。
「不,霖,你不會有事的,我不會讓你有事的!」玄月冰心痛得無法呼吸,緊緊捉著莫霖的手,不斷重復著沒有半分把握的保證。
生平第一次,她感覺到手足無措和無能為力!
突然,幾人只感覺地面微微下沉,尚未回神,已經重重下跌,一路滑向更低的地方。
「啊……」驚叫聲響起,遠遠的,激起一陣鳥兒的鳴叫,再看去時,一切已經恢復平靜。
玄月冰一行人,早已失去了蹤影。
三更!他們會掉到什麼地方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