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了,我們才能知道!」虞寒定下心神,冷然說道。其實,他只見過師傅采回的仙人草,並未親身下崖采摘過,對于崖下的一切,他也是全然未知的。
「那就下去吧!」玄月冰雙掌一拍,站起身來,干脆地作下決定,甚至听不出半分猶豫。
她……真不怕死嗎?這是虞寒心里最大的困惑,他從十歲起,一年里總會同師傅一起出谷行醫,見多了怕死的患者,久而久之,早就麻木了,突然出現的異類,卻是讓他迷惘起來。
心中的淡淡迷惘,並沒有傳達到虞寒的面容上,甚至看不出絲毫表情變化,默默地取後的竹簍,拿出里面的兩卷小指般粗細的繩索。
玄月冰接過一卷繩索,兩手輕輕拉了一番,馬上便感覺到了繩索的與眾不同,怕是特殊的材料制作而成吧!否則,一般的繩索,這樣的粗細程度,怎麼可能承擔兩人的重量?
「咱們去探險吧!」玄月冰輕松的語氣,說得好像兩人是要去郊游一般,眨眼間,她已經將繩索的一端系在崖邊的尖岩上,試了試牢固度,然後,便毫不猶豫地爬下崖邊。
「小神醫不去?」玄月冰將頭探出崖邊,嘻笑著看向虞寒,似邀請,又似挑釁,總之,讓虞寒的心底燃起了一把莫名的火來,不甘輕易認輸,他也迅速系妥繩索滑下崖邊。
兩人謹慎地一步一步往黑暗中滑去,眨眼間,已經看不到人影。
不知往下爬行了多久,玄月冰感覺到一絲疲憊,見崖壁上有一塊岩石突出,信步踏上準備休息一會兒。
這懸崖下邊,透不進一絲陽光,全然的黑暗中,只有崖壁散發著詭異的微光,勉強能夠看清崖壁的情況。她已經沒辦法估算他們究竟爬行了多遠,只是,找不到仙人草,她是斷不可能回去的。
霖,本公子絕不讓你留下半分病端!
虞寒也靠了過來,兩人各據一端,坐著休息,輕輕地喘息聲在黑暗中響起,他們靠得很近,卻看不清各自的神情。
「小神醫,仙人草長喜歡長在什麼地方你可以知道?」長在這樣的極陰極寒之地,這仙人草該不會還懂捉迷藏吧?
「師傅曾說過,仙人草長于沒有泥土的岩縫,神醫谷雖然少雨水,卻也仍是有,難免有泥土從崖頂沖下,恐怕還要更靠近崖底的地方才能找到!」師傅並沒有詳細說過采摘仙人草的過程,只是輕描淡寫的一帶而過,自己也多問,若不是玄月冰一行的出現,他暫時也不會興起采摘仙人草的念頭。
他們爬行了至少也有一個時辰了,卻仍是見不到仙人草的蹤影,虞寒的心中也完全沒底,只能憑著自己的判斷繼續下行。
「仙人草長什麼樣子呢?」若是不小心錯過了,那可冤枉大了。
「青翠的顏色,一株只生四片細長卷曲的葉子,有淡淡的香味。」虞寒輕聲介紹著,這是他印象中的仙人草。
「還要更往下嗎?那就走吧!」玄月冰覺得休息夠了,離開突起的岩塊,又維持著懸掛的姿態,繼續向下爬行而去,眨眼間,虞寒便已經看不到她的身影,心中某處不經意的一陷,皺起眉頭,他趕緊起身追隨而去。
兩人繼續無言的爬行,突然,玄月冰停住了,眼楮死死地盯住一個岩縫。
「小神醫,這里有棵草,長得挺像你說的仙人草的……」這棵小草還挺漂亮,青翠鮮女敕的顏色,細長卷曲的葉片上綴著幾滴晶瑩的露珠,將葉片壓得微微下垂,隨時可能滴落。
虞寒迅速爬了過來,湊近一看,果然,「正是仙人草!」他的語氣中夾帶著興奮,長指不禁撫上那株仙人草,那幾滴露珠隨之滑下,落入岩縫之中。
「這邊還有呢……」玄月冰無聊地四下望著,發現不遠處的岩縫里居然長著密密的一小叢,那盎然青翠的綠意,在黑暗之中似乎閃耀著喜人的光輝,蘊含著無窮的生命力量。
「用這個齊根切下,我們只要用到葉子,小心不要傷到它的根部!」虞寒從腰間拿出兩柄薄薄的小刀片,遞了一把給玄月冰,言語間,他的手已經小心翼翼地切下眼前的那株,玄月冰腳下輕點,往旁邊稍稍移動,來到另一個岩縫處,學著虞寒的樣子,輕輕切下幾株,用絲絹包著,藏在自己懷里。
兩人采下了二十余株仙人草,收妥之後,準備沿著繩索攀回,卻不料,頭頂突然落下細細的岩沙和碎石,尚未來得及反應,虞寒已經往下墜去,玄月冰急速伸手,千鈞一發之際抓住了虞寒的手,兩人險險地吊在一根繩索上。
「踩住崖壁,盡量分散重量!」玄月冰冷靜地說著,腦子里飛速地轉動著,尋找突破口。
可是,天不從人願,她依賴的繩索也松月兌了下來,兩人急急往下墜去,黑暗之中,玄月冰根本看不清任何物體,只是憑著本能伸出自由的那只手,試圖抓住什麼。
「唔!」一聲悶哼傳來,兩人的身形陡地頓住,玄月冰的手抓住了一根藤,可是,天知道它能撐多久。
玄月冰的額間冷汗直冒,她知道,她的右臂關節可能已經斷開了,劇烈的疼痛一陣陣襲來,若是常人,只怕早松了手,落下了萬丈深淵。
可是,玄月冰憑著詭異的意志,牢牢地抓住了那根救命的藤條,除非手臂斷開,不然,她絕不放手。
「玄月冰,你怎麼了?」底下的虞寒,看不清玄月冰的一切,剛剛的那一聲悶哼,似是隱含了極大的痛苦,可偏偏玄月冰只字不提,攪得他的心也開始煩亂不安起來。
如果她不多事地救自己,此刻,已經安然地爬上崖頂了吧!
蠢女人,真以為自己是不死之身麼?
「沒什麼,手被劃了一下!」玄月冰居然還能發出笑聲,輕描淡寫地抹除了一切,默默地隨著臂間的疼痛。
可是,饒是她抓得再緊,也敵不過兩人的重量對藤條造成的傷害,玄月冰只听得頭頂一陣細細的松月兌聲,粗藤被連根拔起,已經沒辦法繼續承擔他們的重量。
玄月冰的手無意識地松開藤條,兩人再一次下墜,呼呼的風聲從耳邊咆嘯而過,這一次,玄月冰再也無力抓住任何東西,唯一不會放開的,只有虞寒的手了。
仙人草,她必須要拿回去給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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