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月冰一行人,一直往東行去。
整整四天之後,他們終于到達目的地,水鏡國都城——映水城。
「玄弟,到了映水城,便是我的家了,請住到我府中去,讓為兄略進地主之誼!」進了映水城,皇甫燁錦再次活躍起來,不時介紹著沿路的風光或是店鋪,言語間,充滿了自豪和歡喜。
同行這些天,玄月冰從未提及他為何而來,他也不便詢問,大家都在這沒有惡意的沉默中相安無事。
只是,到了自己的地盤,他難免便會想要知道玄月冰來映水城的意圖,若自己能幫到自是甚好,只是他遲遲沒有問出,害怕打破他們之間的微妙平衡。
他一點也不想失去這個朋友!
「燁錦兄,那小弟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玄月冰拱手應下,遂了皇甫燁錦的邀請,與他一同回到了大王子府邸。
府邸不似想象中的豪華或是富貴,佔地面積也不算太大,對于一個王子而言,有點寒酸,真要計較起來,玄府比這兒大了不止幾倍,整個庭院的設計也更有品味一些。
「抱歉,我的府邸讓你們失望了吧!我只是,不喜歡到處都是金碧輝煌。」看多了皇宮的富麗堂煌,皇甫燁錦只有一個可以讓自己安心的地方休息,原本,他的王子府邸並不在這里,這里,是他自己買下的一處宅子,一切都保有原來的樣貌,他幾乎沒有做什麼改變。
在這里伺候的人,也都是一直跟隨在他身邊的那一些,如果可以的話,他真想卸下肩頭的重擔,就這樣與可以信任的這些人,安靜地生活到老。
「燁錦兄多慮了,你現在可有時間,我……有事情要與你談談!」玄月冰淡然一笑,不甚介意自己地說著,突然,話鋒一轉,平添了幾分嚴肅。
「玄弟,這邊請,咱們書房一敘!」皇甫燁錦比了個邀請的手勢,領著玄月冰往另一個方向走去,蕭齊則領著莫霖等人繼續前行,來到一處雅致的小院安置了下來。
書房里,玄月冰與皇甫燁錦相對而坐,偶爾就著茶杯抿一口清茶。
「原來如此,玄弟,既然你如此信任,將此事毫不隱瞞地告訴了為兄,為兄必當全力以助,進宮一事,就包在為兄身上,玄弟請在府中,靜待佳音!我明日一早,全進宮面見父皇,為你尋得合適機緣!」皇甫燁錦尚有些驚訝玄月冰的坦白,言語間卻是沒有絲毫遲疑。
這樣的坦誠,于他而言,珍貴異常,所以,他心中已經決定,必要幫玄月冰達成目的。
只是,那項政治聯姻,是立于兩國最頂端的皇帝所作下的決策,想要改變,只怕也絕非易事,他心中不無擔憂,卻也只能隱忍不發。
「燁錦兄不必多慮,你只需幫我進宮便成,至于要如何達成我的目的,那便是我的事情了,燁錦兄無須無多參與其中,以免生了嫌隙!」玄月冰的心思何等縝密,三言兩語間,便將其中的厲害關系全道了出來。
「玄弟,如此一說便是瞧不起為兄了……」皇甫燁錦出聲反駁,卻被玄月冰打斷。
「燁錦兄,此歸此,彼歸彼,咱們之間的兄弟情誼,無須受那政治因素的影響,咱們各自做自己的事情,私下里,仍是兄弟,有何不可?」玄月冰淺笑打開了紙扇,輕搖慢擺著,甚是閑逸,讓皇甫燁錦見了,心中不免羨慕起來。
「玄弟,為兄真羨慕你,可以自由自在地活著!」不似他,自幼便在明爭暗斗中掙扎,背著大王子的責任,他的言行舉止,在人前不得稍有偏頗,如若不然,便會遭來非議,給父皇帶來麻煩,也給默默支持著他的人帶來麻煩。
「燁錦兄,各人有各人的活法,我並非生于嚴謹的皇室,肩上雖有重擔,卻也能夠逍遙自在,兄長有自己的使命,亦有自己獨特的人生,你既已決心承擔責任,便不可躑躅,應一心向前才是。」玄月冰對于水鏡國皇室之事,自是早有調查過,交叉的幾股勢力自然也是了然于胸。
這些日子同行,她將皇甫燁錦的掙扎全都看在眼里,這個男人單純憨厚得不像是生于皇室之人,只是,如此濕潤的性情,若真能成為皇帝,必當福澤天下,只要他背後的支撐力量一直存在,他日,水鏡國天下必可保安寧。
「……」皇甫燁錦听了,好一陣沉默,他的心中充滿了驚訝,眼前的男人,看似隨性而狂妄,心思卻是如此縝密,與二弟燁華相比,毫無遜色之處,對玄月冰,他也更多了幾分喜歡。
玄月冰的話字字句句都點到了他的心坎,他是在困惑,也在掙扎,可是,他卻從未想過要逃避自己的責任,正如二弟曾經對他說的,他是水鏡國的大王了,有責任保護水鏡國的臣民,而非只是單純地捍衛皇室的尊嚴。
只為了這個原因,他也不想讓全心支持的二弟失望!
「玄弟,我很高興,能交結你這樣的朋友,但願,我們之間的兄弟情誼,能永世長存!」這是他的真心祈盼,不論國與國之間的政治立場,也不論人與人之是的身份差異,他只想以皇甫燁錦這個名字交玄月冰這個朋友。
如此而已!
「小弟亦然!」兄弟情誼在兩人之間,無聲地滋長著,蘊含在兩人了然的微笑當中。
次日清晨,天未亮,皇甫燁錦便進宮早朝去了,玄月冰早早起身,立于微涼的晨風中,斂眸思索著,直到知上結起一層薄霜,她也不曾覺出身上的寒涼。
有了皇甫燁錦的幫助,想要見皇帝已是不難,只是,若要改變這場政治姻,只怕還得下一番苦功,必須找到一個合適的突破點,以此為圓心,攻入其中,才能事半功倍。
只是,這突破點,該如何尋找呢?
「公子,秋風漸涼,你該多注意自己的身子!」莫霖悄然來到玄月冰的身後,為他披上一件厚厚的披風,玄月冰感覺到一陣溫暖,這才察覺自己竟已經在晨寒中站了一個時辰之久。
「霖,我……是不是太任性了?」只因她一個人的感情,便將莫霖、兒子還有樂子辰都卷入這場政治爭斗當中,心中泛起一分沉重,讓她不自覺地沉寂起來。
「公子,你只需要遵從自己的心意便好,我……會永遠待在你的身旁!」莫霖輕聲說著,將玄月冰攬入懷中,用自己的體溫來暖和玄月冰冰涼的身子。
「呵呵,霖,有你在,真好!」玄月冰散下全部力氣,全心依偎在莫霖的懷里,享受著這一份只為自己綻放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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