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仍是往前橫沖,巫飛影的腳步卻是放慢了不少,跟在他身後的玄月冰也輕松了許多,心思自然也就能夠外放了。
「小影兒,你瞧這個好看嗎?」某人拿起一支珠花往頭上一比,還故作嬌柔狀地朝巫飛影拋著媚眼。
「……白痴!」巫飛影好一陣沉默,送上兩個字,繼續往前走。
「小影兒,吃串糖葫蘆吧!」不多時,玄月冰又拿著兩串糖葫蘆蹭上前來,唇上還沾著艷紅的糖漿,讓巫飛影看著不覺咽了下口水。
總覺得,很誘人!
「幼稚!」這種小孩子吃的玩意兒,他這個巫少俠怎麼可能會吃呢?
某人模模鼻子,釋然一笑,這串咬咬,那串咬咬,吃得不亦樂乎,對旁人奇異的眼神視而不見。
「馮氏烤鴨!小影兒,我們去烤鴨!」一看到‘馮氏烤鴨’的招牌,玄月冰一聲歡呼,拉著巫飛影就沖進店鋪里去了,在巫飛影錯愕之際,已經找了兩個空位坐下,向小二點起菜來。
「來一只烤鴨!」這是烤鴨店,自然是只賣烤鴨啦!
「……」巫飛影無言地怒瞪著玄月冰,卻只看到他興奮且期待的臉龐。
他為什麼要陪他在這里吃烤鴨?
不多時,烤鴨上桌了,而且貼心地切成了小塊,玄月冰迫不及待地拎著一只鴨腿就開咬,還不記將另一只鴨腿遞到巫飛影的面前,「小影兒,馮氏烤鴨可是全國有名的,只此一家,別無分號,不吃可就白來和城了!」
巫飛影一陣愕然,半天也沒伸出手去接那只烤鴨腿,若是往常,他興奮的程度絕不會亞于玄月冰,一馬當先地那個人也必定是他!
可是……這家伙,難道是為了馮氏烤鴨才來的嗎?
「快吃吧!」將鴨腿湊到巫飛影的嘴邊,玄月冰不斷催促著他趕緊行動,巫飛影好一陣無奈,再也提不起反駁的力氣,乖乖接過鴨腿,在他的熱切注視下咬下一口。
「怎麼樣?怎麼樣?好吃吧?」那期待的神情,仿佛這烤鴨是他精心制作,只為博得別人的稱贊。
「嗯!」輕聲應下,巫飛影安靜地咬著烤鴨,心里卻已經纏繞著思緒萬千,煩惱的關鍵所在似乎已經有了眉目,只是,他下意識地不想去撥開那層迷霧,害怕知道那里的真相。
兩人滋滋有味地吃著烤鴨,旁邊卻有人看得更加津津有味,而且還目不轉楮。
「這位朋友,不介意的話,可以一起吃!」店鋪里人多,根本不可能找到全空的桌位,玄月冰一進門瞧見兩個空位就拉著巫飛坐下了,哪里還管同桌是誰。
只是,他雙那富含興趣和神秘的深棕色眸子,一直都盯在他們的身上,似乎有所圖,卻又矛盾地讓人感覺不到自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危險味道。
一個奇怪的男人!
「多謝公子美意,在下已經嘗過了,只是見你們吃得如此開心,有些移不開目光罷了!」直到他開口說話,巫飛影才發現他的存在,之前一直忙著與玄月冰對峙,都忘了要警戒四周的環境了。
若真處于危險當中,他這種心態,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巫飛影想到這里,面色一凜,眸子暗下打量著男人,卻也只能看清他的臉,那是一張充滿了男性魅力的臉龐,如冰雕般完美的五官,透著一股天然的氣勢,周身卻散發著一種若有似無的冰寒氣息,似是有意在隱藏一般。
「在下連兵,敢問公子名號?」男人似乎對玄月冰特別好奇,眼楮一直盯在他的身上不曾稍移,這讓巫飛影心里涌起一股醋意,不自覺地就板起了面孔,「不過是萍水相逢,何必知道得那麼清楚?」憑著直覺,他斷定此人非善類,只是想不明白,他為何對玄月冰如此熱絡!
「在下玄月冰,幸會了,連兄!」玄月冰不動聲色地在桌下輕踢了巫飛影一腳,示意他按兵不動,且看這位連兵老兄想耍怎樣的把戲。
若論武功,巫飛影絕對不輸任何人,若論才智,他玄月冰也絕非泛泛之輩。
「玄兄,相遇即是緣份,可願交我這個朋友?」
「連兄客氣,咱們,不已經是朋友了麼?」兩人你一言我一語,不一會兒,就像是老朋友一般熱絡了,氣得巫飛影悶頭咬著烤鴨,偶爾抬起眼前怒瞪玄月冰一眼。
這個白痴笨蛋,隨便遇上個什麼人都能交上朋友,死色胚,莫不是又看上人家帥哥了?
「玄兄,在下以為,這馮氏烤鴨雖然味美,也不失為天下一絕,只是,仍比不得我家鄉的野火燒烤,新鮮的野味放在野外生火烤熟,那滋味嘗過便會終生難忘!」連兵說起這些,臉上竟是浮起了一抹向往之色。
這樣的美味,玄月冰又豈能不識?莫霖的燒烤手藝可是一絕呢!
「如此說來,小弟還真有所期待,不知連兄家鄉在何方?」玄月冰不動聲色地問著,早已停下了吃烤鴨的動作,品起香茶來,原本鴨肉已經烤得香酥油女敕,再配上一杯香茶,當真是極品享受。
「在下家鄉在西境沙城,若玄兄不棄,今天,在下就為二位展示一番燒烤手藝,以賀咱們之間的友誼!」連兵豪爽地放下邀請,等著玄月冰的回應。
巫飛影心中戒備著,卻也已經料到了玄月冰的答案,這個愛玩的死色胚,不答應才怪呢!
果然,玄月冰只淺淺一笑,便應了下來,巫飛影只覺得心中一陣無奈,卻也只能隨他去了。
三人出了店鋪,往城門方向走去,不多時便出了城門,有兩個侍從打扮的人候在那里,牽著兩匹馬。
「爺!」兩人恭敬地喚了一聲連兵,得到應允後,才放開韁神離去。
「玄兄,請吧!」
連兵翻身上馬,玄月冰則與巫飛影共乘一騎,馬鞭一揚,一陣塵土飛卷之後,已經失去了兩匹馬的蹤影。
一刻鐘後,馬匹停下,在他們面前的,赫然是一個藏青色的帳篷,剛剛在城門見過的兩個侍從已經等在那里,將馬牽走後,再次不見了蹤影。
「兩位請!」連兵走在前頭,對兩人比了一個請的姿勢。
直到這時,巫飛影才發覺,連兵從頭至尾都忽視著自己,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他甚至不曾問及他的名字。
這個男人,究竟是什麼人?接近他們,又有何目的?
三更這個連兵會是誰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