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曠的緩坡上,兩方人馬激烈地纏斗著,誰也不讓誰半分,連只擅長輕功的單雨軒也不由自主地加入戰爭,飄來蕩去的趁人不備之際給予致命一擊。
「單先生,好輕功!」張先勇堪堪躲過背後一襲,感激地看向單雨軒,兩人點頭示意,又各自投入戰斗之中。
縱觀全場,也只有玄月冰和雲翔鶴最逍遙自在了,竟然堂而皇之地坐在戰場正中央看好戲,一點危險意識都沒有。
老天爺仿佛是要故意給玄月冰一點教訓似的,本來與巫飛影及莫霖激斗的赫連,竟是在半空身形一閃,直直地朝玄月冰撲來,眾人發現他的意圖,皆是撲身上前相救,卻已經來不及,玄月冰的身邊只有雲翔鶴,他反射性地想要擋到玄月冰身前,卻被她伸臂格開。
閉眼間,玄月冰已經落入赫連臂間。
「玄公子,赫某的武力如何?」赫連笑得深沉,看向玄月冰的眸光更是幽遠,不知不覺間,玄月冰已經變成被他擁在懷中,姿勢有些曖昧。
「赫大俠武藝超群,不過,我還是喜歡我家的人,他們的身姿帥氣多了!」就算被人挾持了,玄月冰神情中也不見一絲慌亂,仍是噙著那抹淡淡的慵懶笑容,漫不經心地說著。
「哦?是嗎?玄公子的身形,有些奇怪呢!」赫連的聲音低到只有他懷里的玄月冰能夠听清,可是,他的動作卻教莫霖幾人怒火沖天。他的右掌竟然覆在她的胸前,隔著衣料在曖昧撫模著。
「臭男人,放開玄月冰!」巫飛影雙眸圓睜直欲噴火,恨不能立馬飛身上前在赫連身上砍出千百道傷口來。
「赫連,放開公子!」莫霖心中一急,差點就撲身上前,可是,紅月和青楊已經飛身上前,擋在了赫連的身前。
「想要他死,你們就盡管上來!」紅月美眸放射出陰狠的光芒,剛剛差點就在虞寒的飛針下報銷了,心中余恨未消,她恨不能將面前所有人都殺光。
居然害她在主人面前丟臉,全都該死!
「赫大俠,我的身子如何,我家的男人通通都知道,不需要你特別提醒!」玄月冰心中已經隱隱涌起怒火,可是,為了大局,她不得不隱忍。
「原來如此!」赫連手下的動作漸漸放肆起來,玄月冰面上也漸漸結起了寒霜。
「赫連,你為何要殺他們?」這樣的情況,想要活捉他似乎是不可能了,但是,她必須讓赫連說出真相,至少,給各門派一個交待。
「因為我想擾亂你們江湖,制造混亂,如此,我才有機可趁呀!」赫連的答案似是而非,一听之下乍然清明,細想之後,卻又什麼結果都得不到。
「原來如此,赫連公子,此番暴露,你的計劃似乎只能以失敗告終呢!還要繼續玩下去麼?」玄月冰心中思索著,赫連的背後必然還有著更大的陰謀,擾亂江湖也不過是其中的一步棋罷了。
她可以肯定,如果今天不能將他生擒或是殺死,他日必有再會之日。
說實話,如果有可能的話,她還真的挺期待他日後的表現。
「確實如此呢!不過……玄月冰,你對我,不是挺感興趣的麼?」赫連突然將唇湊到玄月冰耳際,輕聲細語著,將曖昧的氣息吹入玄月冰耳中。
紅月無意間回頭,卻看到這樣令人光火的一面,氣惱之際,竟是放肆地吼向了赫連,「主人,不要跟這種人嗦,殺了她!」
為情所困的女人,似乎很容易看不清事實,赫連眼神忽閃一動,下一瞬,紅月的喉間已經多了一道細細地血痕,「為……為什麼……」紅月難以置信地瞪圓了美目,她以為,自己多年的陪伴,終有一天會感動主人分毫,卻不料,最後等來的是死亡。
紅月捂著自己的脖子,鮮紅的血液漸漸自指間迸出,她嘴里發出怪異的咕嚕聲,最後,倒在了血泊之中。
「礙事!」赫連冷聲輕嗤,眸中沒有絲毫溫度,甚至連多看她一眼都不曾,那樣的冷漠,看在青楊眼中,卻是理所當然。
他早提醒過紅月,她卻仍不能自制,能死在主人的手中,也算是她的福氣!
「你確實引起我的興趣!尤其是剛剛那招,是叫‘大義滅親’嗎?」玄月冰心中微微一滯,沒有料想到會發生這樣的小插曲,這個紅月應該就是使用紅蠍子的人,而一旁那個叫青楊的男人,必然是使用青砂的人。
赫連,他究竟與紅教有著怎樣的聯系呢?
「非親非顧,死不足惜!對你,我倒是有個建議,跟了我如何?我可以保你平安!」赫連繼續曖昧地在玄月冰耳邊吹氣,卻感覺不到她的絲毫紊亂。
「我對你可沒這種興趣!」玄月冰輕聲拒絕著,唇間還泛起一抹絕美的笑顏,眸光微動,稍稍看向前方,虞寒與她對視一眼,背于腰後的手掌已經蓄勢待發。
「考慮一下如何?」赫連仍是笑著,可惜,唇間的怒意出場了他的情緒,掌下的動作也不覺粗魯起來,讓玄月冰疼得皺起了眉頭。
就是現在!
逮著赫連的一絲空隙,玄月冰迅速從腰間模出一個白色小瓷瓶,一團閃著瑩光的粉末飛向赫連的面部,他閃躲不及,眼部一陣劇痛,無意間,也稍稍松
開了鉗制她的力道,莫霖和巫飛影疾掠上前,將玄月冰救回,虞寒身形微閃,如落雨般的白點暴射而出,青楊大驚,回身撲向赫連。
只見赫連揮掌一抬,一道無形的風壁攔在身前,悉數擋下銀針,青楊只覺驚魂未定,又一片銀針暴雨梨花般襲來,赫連眼前越來越模糊,也來不及展開風壁,幾抹銀光已經沒入臂間,青楊一聲暴吼,全力掄劍揮開余針,擁住赫連的腰,疾奔而去。
現場只剩下一片狼籍,還有紅月靜靜躺在血泊中的身體。
遠遠的,有一道狂妄的聲音掠來,「玄月冰,我們還會再見面!」
一切結束,可是,玄月冰心中卻是百轉千回,這個赫連必定還會卷土重來,今日所受之辱,他定然不會輕易忘卻。若只是針對她也便罷了,如果傷及她身邊的人,她必會讓他後悔莫及!
「冰,你有沒有受傷?」雲翔鶴第一個奔了過來,急得俊臉蒼白。
都是他的錯!如果他懂武功,便可以護住玄月冰,至少,他可以將她推到安全的地方。可事實是,他什麼也做不了。
「小鶴鶴,別又犯傻了,我這不是沒事嗎?」玄月冰輕聲安慰著雲翔鶴,眼光看向他的身後,那三個家伙都在鬧別扭嗎?怎地一個個都不過來關心一下她!
「玄月冰,你這個笨蛋,從今天開始,我教你練武!」巫飛影口氣沖到不行,揚起手中的劍鞘就準備敲上她的腦袋,卻又在最後一刻停了手。剛剛玄月冰被赫連挾持,他的心都差點跳出來了,那個男人,還模了她的胸部……
可惡!
「練武?」那種東西,和她八字不和呀!
「公子,一個月內,你必須學會輕功!」莫霖也發了狠,一臉郁悶地看著玄月冰,實在讓人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麼。
「輕功?」玄月冰的眉頭又皺緊了幾分,霖自己的輕功也花了好幾年才練熟,憑什麼要她一個月就速成呀!
「笨蛋!為何不早拿出瓷瓶?」虞寒咬牙切齒地湊近,那森冷的模樣,活像馬上就能要了她的命一般。
「嘿嘿……」她該怎麼說?沒機會?還是沒想過?哪個答案都不會合虞寒的意,最後的結果都一樣,倒不如什麼也不說了。
「下次,我會要了他的命!」虞寒心中對赫連已是恨極,雙拳忍不住緊握著,為了掩飾自己的失態,他急急轉身離開。
莫霖、雲翔鶴、巫飛影也默默跟在後面,似乎沒打算繼續搭理玄月冰。
「耶?怎麼這樣……」事情應該這樣發展麼?她不過悄悄危險了一下,不至于這樣子對她吧!
好吧!她承認,她最初是想玩來著,可是,她現在不是後悔了麼?不帶這樣計較的吧!都是大男人的說……
「月冰,他們是在生氣吧!」單雨軒仍站在原地,看著幾人的背影,他在心底不禁重重地嘆息著,托今日此戰之福,他看清了自己了心意,卻也震驚于自己的心意。
他向來清冷地立于世外,能夠與那幾個男人和平相處麼?另外,聚義莊的事情,又該如何安排呢?
「就是!太小氣了,雨軒,你肯定不會這樣吧?」還是雨軒最溫柔,玄月冰笑得燦爛,卻沒有感染到單雨軒的表情。
「抱歉,月冰,你今天最好,不要跟我說話,我的心里,有些難受!」就算是拒絕的話,反駁的話,單雨軒也仍舊說得溫柔,轉身離開之際,玄月冰已經全然傻眼。
半天呆在那里不得動彈,怎麼這樣?怎麼這樣?一個個都生她的氣,那她該先哄誰呀?
頭好痛呀!
赫連離開了,暗殺事件也終止了,最後,張先勇將紅月的尸體帶回,將她作為罪魁禍首公諸于世,也算給各大門派有了一個交待。
三更殺人事件終于平息,武林大會不知道能否正常召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