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夜之後,皇甫燁輝瘋了似的,每天都會過去錦鳳宮,逼迫藍映蝶交出玉璽,可是,他不知道,玉璽早已出宮,到了大王子的手上。
而且,他只要一靠近那坐寢樓,便會渾身奇癢無比,根本不得其門而入,每次看到紅依那個丫頭得意的輕笑,他便恨得牙癢癢,明明局勢已經掌握在他的手中,為何她們兩個女子還要與自己作對呢?她們當真以為,以她們的耐心照顧皇帝,他便能清醒過來,重掌天下麼?
太可笑了!那黑衣人說過,中了此毒,除非是遇到苗疆之王,才有可能知道解藥的配方,絕計不可能得救,可偏偏……
「該死!我干脆一把火燒了那座寢宮,便什麼麻煩也沒有了!」連續吃了五天的鱉,皇甫燁輝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沒有玉璽,他便什麼也做不了,水鏡國的規矩,朝臣們見不到玉璽,便不會承認他是皇帝。
「不可!」一道陰冷的聲音自窗外傳來,皇甫燁輝頓時心生驚喜,急急站起身來。「是你?」
一陣涼風拂過,再睜眼時,已經有一個蒙著面的黑衣人背後立于窗前。
「賀先生,快幫幫我!我現在拿不到皇後那里的玉璽,那寢宮外頭撒下了藥粉,一靠近便會渾身奇癢無比。」皇甫燁輝心急地道出自己的窘境,絲毫沒有注意到黑衣人眸中的鄙夷和不屑。
「太子殿下,把這個放在浴桶里,泡上半個時辰,那毒便對你無效了,記住,今晚若再拿不到玉璽,就必須走另一條路了,你附耳過來……」黑衣人微微低頭對著皇甫燁輝一陣耳語,之後,便如同來時悄悄離開了。
富權從外面端了些茶點進來,卻看到主子正在狂笑。
「哈哈哈哈……皇後,我看你還能怎麼阻止我?哈哈哈哈……」富權心里正疑惑著,才一走過去,便被主子喚住了,「富權,準備沐浴,我要大木桶!」
今夜,他便要得到這一切!包括,那個不識抬舉的皇後!
一個時辰後,皇甫燁輝得意地站在寢樓外笑著,這一次,他的身上不再有有癢癢的感覺。
「皇後,本太子來看父皇了!」連普通的禮貌都不曾假裝,皇甫燁輝直接大腳一伸,踹開了寢樓的門,得意且囂張地走到病榻之前。
「殿下深夜到訪,有何要事?」藍映蝶倒是不慌不忙,雙手仍在持續在先前的動作——幫皇帝洗臉,仔細地以濕帕拭淨臉上的每一寸肌膚,又轉移到了脖子之上,似乎要沒完沒了了。
「皇後,父皇已經沒有希望了,你還是把玉璽交給我吧!這個江山,注定是本太子的!」立他為太子的詔書早已詔示天下,現在,他也不過是缺了玉璽這塊無聊的石頭,若不是他先前的小小失誤,也不會惹來這些麻煩。
不過,一切終究會歸入他的掌中!他才是水鏡國的主宰!
「殿下說笑了,我說過,玉璽不在我的手中,殿下請回吧!皇上要休息了!」手上的工作終于結束,藍映蝶也終于轉過頭來正眼看了下皇甫燁輝,他那一臉的得意,看在藍映蝶的眼中,顯得異常的諷刺。
不過是秋後的螞蚱,他真以為自己能成功麼?
「一個活死人,還會累麼?」皇甫燁輝已經完全沒了理智,對待自己的父親已經沒有了絲毫的倫常道德之心,說起話來陰狠且不屑。
「殿下休要無禮,皇上,很快便要醒來了,屆時,他仍是水鏡國的皇帝!」而你,不過是個叛逆的三王子。最後一句話,藍映藍垂著眸子悄悄說在心里,那嫻靜的模樣,卻似一團火般,激怒了皇甫燁輝。
「你這個不識抬舉的賤女人,當真以為我不敢殺你麼?想活命的話,乖乖把玉璽交出來,我可以饒你不死!」皇甫燁輝閃電般探掌揪住了藍映蝶的衣襟,輕易便迫著她站了起來,與自己的眼神直視。
可是,她的眸中卻沒有絲毫愄懼,此刻,他才真正看清楚,那雙美眸中,赫然是輕蔑和不屑。
「你那是什麼眼神?」心中涌起一陣不甘和憤怒,皇甫燁輝甩手就是一個巴掌,藍映蝶的右臉頰瞬間紅腫了起來,剛從外面急急趕回來的紅依見狀,只嬌喝一聲,便攻了上去,將師姐從皇甫燁輝手中奪回。
「師姐,你怎麼樣了?」看著師姐紅腫的臉龐,她真是氣不打一處來,原本這些日子每天被這個變態的家伙***擾,她已經夠煩了,偏偏還不能過早出手教訓于他。
今日,她不要再忍耐,非殺了這個無禮的臭男人不可!竟然敢傷著師姐,「皇甫燁輝,敢傷我師姐,你要為此償命!」說著,紅依舉劍便要殺上前去,皇甫燁輝被紅依的氣勢嚇得不自覺地後退了兩步,卻看到盛怒中的紅依被藍映蝶攔了下來。
「紅依,不可!」計劃現在進行到最關鍵的時候,絕不能讓沖動壞事。
「師姐……」原本還算冷靜的紅依,見著藍映蝶受了傷,哪還記得什麼計劃不計劃,只想一劍了結了眼前的瘋男人。
「紅依,你不听師姐的話了麼?」藍映蝶的模樣盡管狼狽,甚至連頭上的發髻也有些松散,可是,她身上散發出來的驕傲氣質卻沒有絲毫減弱,立于皇甫燁輝面前,不曾有過絲毫懼意。
「殿下,我最
後一次告訴你,玉璽不在我這里,它在它應該待的地方!」大王子才是皇上真正想立的太子!
「哈哈哈哈……藍映蝶,你好樣的!非要與本太子作對是麼?行!本太子今日便成全了你,富權!」皇甫燁輝笑得瘋狂,頭也未轉地一陣暴喝,富權領命離開,不多時,便領著一眾太監宮女提著水桶回到寢樓。
皇甫燁輝早已退到了門外,那一眾太監宮女將桶中的水全數潑向了寢樓里面,藍映藍和紅依剎時渾身濕透,只堪堪來得及為皇帝蒙上被子,免了他被淋濕的惡運。
「哈哈哈哈,藍映蝶,你以為,你在這里灑上毒粉,本太子便沒轍了麼?現在,看你拿什麼來擋本太子!來人,看住這里,明日,本太子要在這里召集眾臣商議大事!」皇甫燁輝一聲令下,隱在暗處的宮衛們一擁而上,甚至有人闖入門內,想要制住紅依。
「不準進來!」紅依一聲嬌喝,持劍攻上前去,可是,不過幾招之後,她便覺得身上虛軟無力,甚至連劍都提不起來了。
「紅依姑娘,感覺如何?是不是渾身無力呀?哈哈哈哈……剛剛那一針,不痛吧?」紅依這才記起,剛剛護住師姐的時候,感覺到臂間一陣微疼,本不在意,現在想來,卻是那皇甫燁輝的暗計。
「卑鄙!」紅依饒是無力,也不曾退卻半分,仍倔強地擋在師姐的身前,只要她還活著,就不能讓人傷了師姐。
「我是卑鄙,你又能如何呢?來人,把她抓起來,本太子倒要看看,她在床上,是否也能這般凶悍!」看著紅依怒瞪著雙眸,皇甫燁輝越發笑得癲狂,宮衛們警備著向紅依靠近,藍映蝶卻走上前來,頸間赫然橫著一把匕首。
「殿下,明日你想商議的大事,只怕不能少了本宮吧?退出屋子,我們會乖乖等到明日!」藍映蝶笑得一臉淡然,就算是用死來威脅,她也不曾有過絲毫動容,這份超然的氣勢,讓在場所有人都為之心驚,原本那些太監宮女便只是愄于權勢才屈從于三王子,此刻看了藍映蝶的表現,更是覺得有些羞愧難當。
「……」皇甫燁輝好一陣窒悶,才又緩緩開口,「好!本太子成本你們,讓這丫頭,多活一晚!」對紅依,他恨徹了心骨,非除之而後快。
在富權的指揮下,宮衛迅速將寢樓圍了個水泄不通,饒是一只蒼蠅想要飛出也有些困難。
「師姐,對不起,我太大意了!」紅依垂眸,心里有幾分羞愧和沮喪,若不是如此,她至少可以護著師姐離開。
「紅依,不必多言,明日,一切便可以結束!」她相信,玄月冰和大王子已經做好一切準備,明日大眾聚集之時,便是皇上回歸之時。
「皇上,請放心,一切都要結束了!」顧不得發間不斷滴落的水珠,藍映蝶輕撫著皇甫天覺的臉龐,愛憐的摩挲著。
自那次虞寒為皇上治療之後,他確認有清醒過,不過,只是睜開了眼楮,卻不能說話,只是微動了動眼珠,又昏睡了過去。
可是,能看到治愈的希望,之于藍映蝶而言,便是天大的幸福了。
第二日,天剛大亮,皇甫燁輝便來到了寢樓,他的身後,還跟著一群大臣,走在前頭的是他的心月復,走在後面的,則是不明就里。
藍映蝶沒有絲毫驚訝,甚至沒有絲毫回應,只是安靜地坐在床前,為皇帝整理著頭發,紅依則靜立一旁,冷眼看著皇甫燁輝和一眾大臣魚貫進入,並在屋內坐定。
「各位大人,皇上的身體,已經虛弱至極,御醫已經確認,將不久于人世,依照皇上昏迷之前的旨意,將由本太子繼承皇位!」待大臣們坐定,皇甫燁輝便心急地宣布著。
「敢問太子殿下,傳國玉璽何在?」
「玉璽,自然是由皇後保管,皇後,現在,你可以交出玉璽了麼?」他打的便這樣的主意,硬搶不到,他便逼她交出,她就不信,她一個弱女子,敢與這麼多人對抗。
「殿下說笑了,本宮說過,玉璽去了該去的地方,那是皇上的意思!」藍映蝶仍是垂眸坐在床沿,為皇帝梳理著散亂的發絲,絲毫不為所動。
「敢問皇後,玉璽此刻在誰手中?」不從屬于皇甫燁輝的大臣們,皆繞著玉璽說事,仿是要故意拖延時間一般。
「玉璽此刻,自然是在太子殿下手中!」
「胡說!本太子手中沒有玉璽!」皇甫燁輝立時反駁,心中涌起一股怒意。
「三王子殿下,本宮所指的太子,可不是你這個冒牌貨,大王子,才是皇上真正欲立的太子!此刻,玉璽便在大王子的手中,若想要,找他去吧!」皇甫燁輝一直將皇甫燁景被救出天牢的消息封鎖著,所以,多數朝臣皆不知其中內情,此刻突然得知,皆是訝然。
「大王子?」
「不對!我才是太子,太子便是我!父皇已經下達了詔書,我才是明正言順的太子,水鏡國的天下,應該由我來坐!」皇甫燁輝吼得有些瘋狂,還有幾分神經質,可是,眾朝臣已經開始竊竊私語起來,對于他的發威,似乎不曾在意。
「我才是太子!我才是太子!我馬上就能繼承天下……」
「朕還沒有死,你預備如何繼承天下?」皇甫燁輝正瘋狂地亂吼著,不料身後卻傳來一個虛弱但絕對威嚴的聲音。
父皇?
「怎麼可能?你怎麼可能會醒?」像是見鬼一般駭然,皇甫燁輝後退幾步,差點腳下不穩跌坐在地。
父皇明明已經中了毒,命不久矣!賀先生說過,這毒無人能解,今日便是解毒的最後期限,他應該馬上就能歸西了,為什麼會醒來?為什麼會醒來?
皇甫燁輝不敢置信地搖著頭,眼楮像是被什麼固定住了一般,只能看著床徐徐坐起的皇帝,想移開目光都不行。
「輝兒,你太令朕失望了!你以為,那毒,當真是天下無人能解麼?」一想到兒子的叛逆和狠毒,他便不寒而栗,也傷透了心,對于性情各異的三個兒子,其實他是平等對待的,只是,大王子和二王子皆能嚴以克己,謹守本分,卻只有三王子,處心積慮地總在謀劃著什麼,想不到,竟是如此驚天大陰謀。
他怎樣也想不到!他以仁義治天下,家中卻起了如此禍事,何其失敗?
「不可能!賀先生說過,這毒除了苗疆之王,無人能解,不可能,不可能!這一定是假的……」皇甫燁輝的心理防線似乎頃刻間崩潰了,他听不清皇帝在說什麼,也听不清朝臣們在說什麼,只是不斷重復著那幾句話,心里還在妄想著,他馬上就能登基為皇。
「這個世界上,沒什麼事情是不可能的哦!」玄月冰輕笑著從簾後走了出來,皇甫燁輝瞪大著眼楮,看著她身後的那個人。
「大王子!」朝臣中,有人驚喜地喚出,站在玄月冰身後,不正是天大王子皇甫燁景麼?
「各位大人,燁景讓你們憂心了!」皇甫燁景沖朝臣們微微鞠身,朝臣們立時分成了兩派,一派安靜立在一側,擔心地看著皇甫燁輝,另一派,則是涌上前方,對皇帝和大王子噓寒問暖。
皇帝被軟禁期間,他們都見不到皇帝,也見不到大王子,朝中局勢如何發展,他們只能憑著各自的猜測,也只能在背後默默支持,現在快現已然明朗,他們自然更加無所愄懼了。
「父皇,兒臣救來遲,請父皇恕罪!」皇甫燁景和皇甫燁華雙雙在皇帝面前跪下請罪,額頭伏在地上,久久不願抬起。
「皇兒不必自責,此事,不怨你們,是父皇的錯,父皇沒有教好你們的弟弟,讓他走了偏路!」看著仁厚的大王子和聰慧的二王子,皇帝唇間泛起一抹欣慰的淺笑,雖然三王子有錯,卻不能全都怪他,生長的環境在很大程度上刺激了他的叛逆,而且,似乎他的背後還有什麼人在。
那個「賀先生」究竟是什麼人?
「閉嘴!你們都閉嘴!你們都是好人,是能人,一個好皇帝,兩個好王子,萬民敬仰,眾臣愛戴,壞人都由我一個人當了,真好!真好!哈哈哈哈……從我懂事起,就就知道,我與你們不同,我的母親是被你們的母親害死的,我是個不討人喜歡的孩子,你們這麼多年一直假惺惺地與我做好兄弟,不累麼?太虛偽了……哈哈哈哈……」
皇甫燁輝的一番話,皇帝只一听便緊緊皺起了眉頭,「輝兒,你這是听誰胡說的?你的母親是病死的,直到臨死前,她也仍是溫柔地沖朕笑著,你怎可以她的名義,做反叛之事?這對你母親而言,是絕對的侮辱!」想到那個永遠溫柔的女子,盡管不是絕美,可他仍是憐惜至極,只可惜,紅顏薄命,不到三十歲,她便因病辭世,卻令他掛懷至今。
「謊話!全都是謊話!我才不會信你!不會信你!」皇甫燁輝已經徹底瘋了,他抽出腰上的佩劍胡亂舞著,不多時,便已經傷了幾個朝臣。
「殿下,殿下,莫要急,我們還有機會!」支持他的朝臣們著急地大喊著,卻怎樣也喚不回他的心神。
「我不要听!誰的話我都不要听,我要替我娘報仇,我要奪得天下,我要當皇帝!」皇甫燁輝瘋狂地四處亂砍著,宮衛們緊張地護在皇帝身前,不讓他靠近。
「輝兒,冷靜下來!父皇說的都是事實,你的母親是病逝的,並沒有人加害于她呀!你已經犯下大錯,不能一錯再錯!冷靜下來,父皇可以原諒你,可以不追究呀……」又想起了那個溫柔的女子,皇帝的心也柔軟了起來,為了回報她的深情,讓他饒恕皇甫燁輝的叛逆之罪都可以。
「原諒?我不要你的原諒!你喜歡大哥,欣賞二哥,可是,對我卻置之不理,我總是興沖沖地想要討你歡心,卻總是被你責罵,我究竟……是不是你的兒子?難道,我的母親是因為紅杏出牆,才被你殺死的麼……啪!」一聲清脆的巨響,阻斷了一切嘈雜。
皇甫燁輝不敢置信地捂著自己麻痛的臉龐,看著眼前憤怒的皇甫燁景。
「住嘴!就算你是珍妃娘娘的兒子,也不準你如此侮辱于她!你知道她是多麼溫柔,多麼善良的人嗎?就算不是自己的孩子,她也能拿出全然的愛心,更何況是對你?為何你就不能想想母親的好,總被歪門邪道所左右呢?」皇甫燁景對于弟弟的狠毒也十分憤怒,但更多的,是怒其不爭,對待他與二弟,他都是一視同仁,可是,皇甫燁輝總認為別看都以有色目光看他,一直在心里累積著不平衡,才會造成今天這樣的局面。
「你不配說我母親!我的母親,就是被你們害死的,你們每一個人都有份,每一個人都有份!哈哈哈哈……呃!」狂笑聲嘎然而止,只見玄月冰邪笑著蹲在了皇甫燁輝的身前,看著他想罵又不能發出聲音的窘樣,笑得更加開心了。
「三王子,人家燁景兄都已經說出了真相,你還這般蠻不講理,這可就你的不對了!既然老爹和哥哥都說要原諒你了,何不順水推舟,讓此事就這麼了結呢?」玄月冰實在是被他吵得頭疼,便讓虞寒給了他幾針,封了他的語言能力,讓他暫時當個啞巴。
「啊……嗚……啊……」皇甫燁輝想吼些什麼,卻無奈發不出聲音來,只能可笑地發著單音,憋得滿臉通紅。
「玄弟,還是讓他說吧!今天,若不解開他的心結,就算一切歸位,我們也仍舊不能安心!」皇甫燁景希望救回弟弟的心,可是,皇甫燁輝卻不願領情,抬腳就是狠力一踢,讓他身體一個踉蹌地退到了床沿。
「三弟,不要再胡鬧了,若你娘在天有靈,也會為你這般模樣傷心的!」,皇甫燁景仍是苦口婆心地勸慰著,不想看著弟弟繼續瘋狂。
「輝兒,听你皇兄的話,不要再胡鬧了,收手吧!我們可以不追究你的反叛之罪,你千萬不要一錯再錯了!」皇帝也幫著勸阻,可惜,皇甫燁輝已經著魔,什麼也听不進了。
此刻,關于母親的怨恨,或是皇權的爭奪,已經飄然遠離,他只是由著自己扭曲的心,讓它繼續扭曲,一點一滴吞噬掉他的理智和感情,完全被憎恨所替代。
他恨所有人,他要殺光所有人!
嘴巴不能說話,可是,他的手腳還能動,唇間揚起一抹詭異的笑容,皇甫燁輝突然雙眸暴睜,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朝皇帝沖動,那柄劍對準了皇帝的心髒。
「保護皇上!」宮衛們迅速聚攏,皇甫燁景和皇甫燁華也擋了上來,一陣鏗鏘聲之後,皇甫燁輝失神跌坐在地,久久不曾抬眸,刺于頸間的細小銀針不知何時已經落出。
「呵呵,瞧瞧!我就是一個外人,你們是團結在一起的一家人,我總是被排拒在外,教我怎能不恨你們呢?我變成今天這個樣子,全都是你們的錯,全都是你們的錯!哈哈哈哈……沒用的!就算殺了我,你們也阻止不了的!賀先生的計劃還沒有失敗,我也沒有失敗,你們都會死,一定都會死的!」皇甫燁輝跌跌撞撞地爬起身來,瘋狂地亂吼著。
「賀先生?三弟,那個賀先生究竟是誰?」他一再提及的「賀先生」是不是玄月冰猜測的那個幕後黑後呢?
「你們永遠也不可能知道賀先生是誰了!我不會告訴你們的!我一定成功地當上水鏡國的皇帝,就算沒有那個玉璽,我也是明正言順的皇帝,賀先生會幫我的,他一定會幫我的!」
「輝兒,不要再執迷不悟了,快告訴我們那個賀先生是誰?此刻身在何處?不要幫著外人,毀了我們的水鏡國呀!」皇帝痛心疾首地輕吼著,帶著一陣猛烈的咳嗽,幾乎要吐出血來。
「哈哈哈哈,我說了,不會告訴你們,待你們全都成為我的階下囚時,你們再來懺悔吧!」說著,他趁大家不注意,在富權的掩護下奪門而逃。
「小影兒,追!」玄月冰話音未落,巫飛影和莫霖已經急急掠了出去,單雨軒摟過玄月冰的腰身,也跟了上去,虞寒緊隨其後。
「皇後娘娘,請您照顧父皇!父皇,我們也追過去,一定會把三弟帶回來的!」說完,皇甫燁景與弟弟相視一眼,也追出門去,蕭齊護在他們身後。
「皇上,您莫要著急,月冰的身邊有許多能人,一定能將三王子帶回來的!」雖然三王子曾對她無禮,她仍是以仁慈之心待人。
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這是過世的母親留給她的話,她一直謹記在心,不曾稍忘!
「但願,一切都能順利結束!」皇帝長嘆,面容仿佛瞬間蒼老了十歲一般,顯得有些心力憔悴。
玄月冰一行人追在皇甫燁輝的後頭,轉眼間,來到了映水城城牆邊的一座廢棄宅子,就算是在大白天,那里面也陰森得可怕,隱隱還傳來一些分辨不清的聲音。
「小影兒,是這里麼?」玄月冰看著眼前的廢棄宅子,心底突然覺得一陣發寒,直覺里面有什麼東西,她不太願意看到。
這里面,除了皇甫燁輝以外,究竟還藏著怎樣的秘密?
「玄弟,我三弟在這里面麼?」皇甫燁景三人稍遲一步趕了上來,一行人靜立于廢棄宅子的外面,皆感受到自宅子里傳來的陰冷氣息。
「不管里面有什麼,我們都只好進去了!」玄月冰輕嘆一聲,深深吸入一口氣,邁步向前走去,莫霖和巫飛影護在她身側,其余人緊隨其後。
宅子里面不似外面看來那般陰森,透著幾許光亮,內堂似乎坐著一些人,正等著他們的到來。
玄月冰心神一凜,加快腳步進了進去,卻在看清坐在主位上的那個人時,被驚得說不出話來。
為什麼他會出現在這里?
更日更新完畢究竟是誰在那里呢?連膽大包天的小冰冰都被嚇壞了∼∼